第327節
這僅剩的那幾個人,清一色的都是一群年輕至極的男子,這些男子臉上帶著幾分少年人的朝氣,年輕氣盛,又朝氣蓬勃,再一看他們的裝扮,無一不是清一色的武將。 慕流蘇這也是隱約有些詫異,原本在她看來,這大楚朝廷之中的官員除了沈芝蘭之外,應當都是一群死板之人,應當會悉數部跪倒在這大楚元宗帝跟前才對,可如今這么幾個少年武將,卻是始終是堅定至極的呆在原地。 雖然他們臉上隱約有些茫然之色,但是終究還是用挪動自己的身子去跟著群臣跪倒在了元宗帝跟前,就這么一幕,慕流蘇的眉梢也是微微一條,露出了幾抹興味之意。 慕流蘇如今這番神色,說起來真的只是對這幾個人有著幾分純粹的欣賞罷了,畢竟在慕流蘇看來,這大楚朝廷之中除了沈芝蘭之外,竟然還有這等不受旁人影響,能夠確定自己心中立場之人,的確也是一件奇事。 只是慕流蘇這般看著人家幾個年輕男子如此心情大好的樣子,落在姬弦音的眼中,便是瞬間又打翻了醋壇子了。 “流蘇如此專心至極的看著這群人,莫不是覺得這幾人的蒲柳之姿,能夠比得上本世子的驚艷容色不成?” 姬弦音本就站在慕流蘇的身側,在這慕流蘇這般目不轉睛的盯著人家幾個少年男子看得出奇的認真,他便是微微挪動了腳步,隨后又微微朝著流蘇的方向偏了偏頭,徑直湊到了慕流蘇跟前,眉眼之間更是升起了幾分不郁之色,輕飄飄的的對著慕流蘇開口道。 慕流蘇本來就是抱著一個純粹欣賞的心態看這幾人的,如今被姬弦音這么冷不丁的一說,瞬間便是紅了耳夾,立馬便是果斷移開了視線。 即便是知曉姬弦音方才開口說話的聲音極輕,除了自己之外必然是不會有第三個人能夠聽見了去,可是慕流蘇心中仍舊是覺得有些不自然,索性便是微微將面容一轉,避開了弦音那雙迤邐之中又透著幾分危險的美艷鳳眸,尷尬至極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微微咳嗽了兩聲。 本來慕流蘇自從解開了頭上的發帶,長發披肩下來之后,便是從頭到腳無一不是透著一股子女子之氣,如今因為姬弦音方才這一番東陵,讓得慕流蘇下意識的做出了捂唇咳嗽的動作,更是平添了幾分嬌羞之態。 本來慕流蘇就有著一張足以奪盡了日月天光之色精致至極的面容,再加上這么一副萬般難得一見的嬌羞之態,瞬間也是讓姬弦音本來還帶了幾分危險的鳳眸停滯了一剎,莫名涌上幾分別樣情緒來。 畢竟慕流蘇從北燕到大楚,活了整整兩世,可是從未有過情竇初開的時候,姬弦音自然也從未見著流蘇誰露出這般嬌羞姿態,如今慕流蘇這般不經意的一個動作,對于姬弦音而言,無疑便是一個致命的吸引,他幾乎是忍不住的想要將流蘇徑直攬入了懷中,可是如今偏生他們卻是置身朝陽殿之上,陪著這些人在此浪費時間。 想到這里,姬弦音也是瞬間便是有些不耐煩了。 這都算些什么貨色,也配他與流蘇在此處浪費時間? ☆、第二百二十二章嫣然 “不知幾位為何不與文武百官一起齊齊跪在朝陽殿上,與眾人一起聲討鎮北將軍?”姬弦音這一番話問得直截了當,很顯然是對那幾個一直站在朝陽殿中未曾跪地,所以得了慕流蘇幾分注意的頗為年輕的少年將士們問的話。 不過倒是聽得出來之前,姬弦音言語之間已經是極為克制了自己的情緒了,否則依著他那涼薄性子,見著流蘇這般在意他們幾人,沒直接要初一十五動手揍上一頓已經便是極好了,哪里還有如今這般閑情逸致與他們這般心平氣和的說著話。 不過他這一番話,自然也是深意頗重,文武百官心中也是知曉,姬弦音不開口還好,但凡開口必然是有所目的的,誰也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等著幾人回話。 那幾個少年將軍自然是不如這些個心思頗深的文武百官這般深沉,所以如今被姬弦音這般問了一句話后,略微猶豫了些許之后,便是直截了當的應道。 “回榮華世子,鎮北將軍……”回話的速度雖快,但是在鎮北將軍這個稱呼上,終究還是停頓了些許,大抵是不知此時到底應當尊稱慕流蘇為慕家三小姐還是鎮北將軍更合適,但是他們如今既然還是選擇了稱呼慕流蘇為鎮北將軍,便是徹底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了。 “鎮北將軍雖然的確是以女子之身任了我大楚權臣,可無論這到底禍亂朝綱與否,說起來并不重要,至少鎮北將軍這一身的謀略手段的確是巾幗不讓須眉,至少就大楚正三品武將的官職,鎮北將軍確是當之無愧的。更何況,能夠一己之力帶領著區區十三萬大軍破了北燕近五十萬兵馬,半年時間便徹底將北燕王朝劃入我大楚版圖之人,在這偌大的大楚之中,的確只有楚慕將軍府上鎮北將軍一人。” 那少年小將大抵也是覺得這樣的功績是他極為羨慕的,說這話的時候眼中也是泛著光亮,很顯然也是半點沒有掩飾心中對慕流蘇濃烈的崇敬之意。 畢竟自古以來武將,其實年輕氣盛的武將,根本不會在意太多的事情,他們和當初到東郊校尉營一般,只相信實力為尊這句話。 而慕流蘇年紀輕輕便替大楚江山社稷做出了這樣大的貢獻,他們就算是想不認可都不可能。 這小將說著說著,心情也是頗有些許高昂起來,看著跪在這朝陽殿地面之上齊刷刷聲討慕流蘇什么禍亂朝政欺君之罪的人,心中也是覺得他們實在是有些太不堪入目了一些,更是升騰起幾分憤慨之情 畢竟在他們這些年輕人眼中看來,無論慕流蘇年紀大小,也無論他是男是女,既然人家能夠做出那般值得載入史冊的豐功偉績,他們便是沒有任何資格這般詆毀這樣的人的。 “就是,微臣也不明白,鎮北將軍分明是大楚正兒八經的功臣,比起這些個跪在朝陽殿上聲討鎮北將軍霍亂國政之人,鎮北將軍為大楚所做的社稷貢獻,可是分毫不比這些人少,一個披荊斬棘,好不容易凱旋歸來的少年將軍,大楚文武百官不引以為傲加以勵己也便罷了,如今卻是哪里來的臉面在此聲討鎮北將軍?” 很顯然,這幾個站在一塊的人心中想法都是一致的,見著這些人說完之后,那小將身側一人也是頗有些沉不住氣,一邊目光嫌棄又厭惡的瞪著這些跪在地面之上的官員,一邊又憤慨不停的自顧自開口道。 姬弦音聽著這二人一番言語,面容之上也是露出幾分隱約的滿意之色,很顯然也是看在他們如今說出了這么一番頗得他心的話的份兒上,他勉強能夠原諒了他們引了流蘇關注的事情了。 “難得這大楚朝廷之中還有這么幾個懂得道理又有些自重心之人,既然如此,本世子也是想要問上一問這大楚朝廷之上,你們這跪地之人中,可是誰有那個本事能夠頗有底氣的的告訴本世子,你們能夠只花半年時間,便徹底收復了北燕一國江山呢?” 姬弦音這一句言論之后,跪在地面之上的文武百官聽完也是頓時臉都綠了。 即便是他們都知道榮華世子開口必當有其深意所在,可是他自己未曾直接聽慕流蘇開口說話,反而是就旁人之口,頗委婉的引導著這幾個未曾跪地的少年小將幫著慕流蘇說了這么一番話,句句不離他的豐功偉績,的確是讓他們這些個人弄得頗有些里外不是人。 若是說這一堆話的人是姬弦音或者說慕流蘇自己也便罷了,他們還可以爭論一二,就說這位榮華世子是看在慕流蘇有姻親關系的份上才會這般幫著慕流蘇說話,但是人家現在說話的卻是和他們一般身份,同樣在大楚朝中擔任了官職年輕小將,哪怕是這些人官職再低,可他們也是與慕流蘇沒有半點關系的。 如此兩個與慕流蘇沒有任何交集之人說出來的話,倒是顯得頗為客觀公正了,再加上方才這兩人言語之中也的確沒有夸大其詞,慕流蘇作為北征大軍的主心骨,率領著鎮北軍和北境宋家大軍覆滅北燕的功績就擺在那里,誰也抹不掉,這幾個人開口之后,他們這些個跪地的文武百官,頓時便是有些覺得頗為難以啟齒了。 畢竟他們雖然都是如此口口聲聲的討伐著慕流蘇,但是認真說起來,他們之中,其實的確是沒有一個人能抵得住過慕流蘇這半年來對沐對大楚江山社稷作出的貢獻的,他們也的確是沒有任何資格說他禍亂朝綱的話來。 畢竟人家若是真是起了禍亂朝綱的心,早就在當初北燕覆滅之際,在那北燕城池之中自立為王了,哪里還會平白將這些個地大物博的北燕疆土,將她歷經半年時間辛苦苦打下來的北燕江山拱手送到元宗帝的手上了? 這話先前沒人提也便罷了,如今有人提了出來,還是幾個跟著慕流蘇沒有任何交集之武將提了出來,他們的確是沒有半分能夠反駁他們話的地方。 可是無論如何,這是個文武百官心中卻是覺得自己沒有也并沒有做錯啊,畢竟慕流蘇的確就是一個女子之身啊。 明知自己是個女兒之身,卻是整整十七年都未曾告知元宗帝她是女子的身份的事情,后來更是如此明目張膽的任職了東郊校尉營的都尉一職,隨后更是擔任了鎮北軍一職你這手底下的三萬鎮北軍,浩浩蕩蕩出征北燕去了。 這不管怎么說,的確都是慕流蘇她犯了欺君之罪呀,而以女子之身擔任大楚的權臣之位,那就是霍亂大楚朝綱之罪呀,哪怕慕流蘇真的有些覆滅北燕了莫大的功績,可到底功是功過是過,即便是,即便是她的功績如此之高,總也不會什么懲戒都沒有吧。 “皇上,你可千萬別聽這些個莽夫的胡言亂語,他們都是武將,只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人,所以才會這般幫著慕流蘇這個武將說話的!” 榮親王爺到底也是沒有想到這文武百官之中居然還有人沒有聽著他的號令一起聲討慕流蘇的蠢貨,而且不與他們一起共同聲討慕流蘇也便罷了,他們居然還自以為是的胡言亂語一番,反咬了他們一口,頓時也是將榮親王也給氣壞了。 說起來,榮親王爺性子那么懦弱,一直以來都是做縮頭烏龜比較多,倒還真的沒見他這般主動的做一個出頭之鳥的,估摸著還是因為楚琳瑯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一番,讓他對慕流蘇太過恨之入骨了,所以如今有了榮親王爺王爺也是顧不得自己說話說來素來都不經大腦思考的事兒了,居然還是這般沖動至極的開口便都說了出來。 “更何況欺君之罪,就是欺君之罪,禍亂朝綱就是禍亂朝綱,而是他有再大的攻擊量,也最多不過免了她的死罪罷了,可這死罪難免,活罪難,這些個懲治,總歸還是不能少了的呀皇上!” 叫上慶王爺這般有底氣倒是極為少見,如此氣勢洶洶的樣子,倒還真有那么幾分王爺模樣了,只可惜他終究還是并非一個經營政治之術之人,更是完全忘了如今跟著他一起跪在這地面之上的文武百官之中,更是有著普遍數量的被他媽做罵做了莽夫的武將,他這一番話,可以說是一開口便得罪了自己陣營的人了。 那些個跪在地上的武將聽到榮成王爺此言,一張張面容也是瞬間就變了臉,瞪著這榮親王爺的背影兇光畢露,明顯也是嫉恨上了。 可惜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榮親王爺也沒有認識到自己方才說錯這話得罪了多少人了,仍舊是情緒激動的吐槽著慕流蘇的不是,不過他的吐槽倒是很快便被旁人給打斷了,那人自然便是如今擺明了要替慕流蘇出頭的姬弦音了。 “本世子倒是頭一次見到這榮親王爺這般口齒伶俐的樣子,當真是讓本世子頗有些……”姬弦音眉梢微微挑著,一雙迤邐鳳眸更是直勾勾的看著安慶王爺那張因為情緒激動而頗有一些扭曲的面容,唇角的弧度雖然是微微向上勾著的,可是他那一張美艷面容之上的神情,卻是完全足夠凍得人遍體生寒。 榮親王爺本來還一直咄咄逼人的自以為是的聲討者慕流蘇的諸多不是,雖然他口中也就只有那么兩句“欺君之罪”“禍亂朝綱”的話,但是如今被人突然打斷了,也是下意識的看了姬弦音一眼。 見著姬弦音他那一張明顯帶著幾分威脅的笑意,榮親王爺瞬間便是如同一盆涼水兜頭而下,瞬間便是將他心中的熊熊燃燒的熱烈心情給瞬間澆滅了。 雖然是極為不愿意想起,但是榮親王爺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忘記了這半年以來他在榮親王府之上過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姬弦音這個他名義上的親生兒子,可當真是好好招待了他呀。 雖說他的確是姬弦音的父王無疑,但是榮親王爺也不得不承認這么多年以來,他的確是未曾將姬弦音也當做自己的兒子看待過的。 而這半年的時間,榮親王爺也是徹底明白了一件事情,他未曾將機械音認為是自己的兒子,但是同樣的,姬弦音也是從來沒有將他視作父親看待的。 不過榮親王爺其實心中也是隱約能理解姬弦音心中所想,畢竟當初王妃也就是弦音的生母身死之后,榮親王一直未曾替姬王妃立了靈位,可以說請王爺這個做法真的是半點未曾承認郡王妃的王妃之位, 而之后姬弦音所有成長的歲月之中,榮親王爺這個名義上的父親,也是從未對姬弦音是以半點關懷,說起來,若非是姬弦音當初跟著姬王妃在北燕之地的時候培養了音殺閣的勢力,只怕依著榮親王爺這般態度,他便當真是早就折損在了榮親王府之上了。 當初從楚琳瑯出事兒之后,榮親王爺還自以為是的諷刺過姬弦音讓他不要覺得楚琳瑯死了之后,他這個做父親的就會對有了半分念想。 可是后來他才知道他想多了,姬弦音從來未曾將他當做父親看待,反而只是將他當做一個辜負了自己母妃,又害得流蘇平白受了牽連的仇人看待,半年時間以來,他一直被幽禁在榮親王府之上,一直沒有半點人身自由權,整個榮親王府之上的所有大權也是全部在弦音的掌管之中。 總而言之,這半年時間以來,他當真是已經完全被監視夠了,再加上姬弦音手底下的人對他時不時的威脅警示,可以說榮親王爺這半年時間完全是受到了身心上的無止境的折磨,也是因此對自己這個兒子生出了幾分畏懼之心。 本來姬弦音平白失蹤在榮親王府之后,他還頗為高興,誰曾想到如今人真的又回來了,比起之前更是狂妄了不少,不僅是在榮親王府之上關著門對著他這般不客氣,如今就是在朝陽殿前,當著元宗帝的面,當著文武百官之面,也是這般那好不給他面子,囂張至極的諷刺他。 榮親頓時氣得臉都綠了,可是偏偏他又想起來這半年時間自己在榮親王府之上遭遇的諸多憋屈事兒,終究還是沒能明目張膽的與姬弦音徹底對上。 俗話都說惹不起就只能躲得起了,既然如今姬弦音已經是他動不得的人,榮親王爺也是下意識的將視線從姬弦音的身上收回,只能佯裝未曾聽到姬弦音的諷刺之言一般,直直對著元宗帝再次叩首沉重道。 “皇上,我到曹立國百年以來,從未出現過一次的荒謬至極的事情,這可是亂了祖宗律法的大事兒,臣弟懇請皇上,看在我大楚江山社稷的份上,一定要嚴懲此等不將皇室尊嚴放于眼中,其心必異之人啊!” “父皇莫要聽榮親王爺這般言語!”榮親王爺一句話話音剛落,還沒來得及等著人稱贊他一番總算有了些許腦子,昭陽殿中便是響起一道極為尖利的女聲。 慕嫣然幾乎是跪著向前爬了一步,聲色凄厲的對著如今元宗帝哭喊道。“父皇,榮親王爺方才所說之言,不過是兒臣與之先前定好的說辭罷了,這一切事情都是兒臣糊涂才會造成的,還請父皇看在臣女meimei自歸京以來一直忠于大楚,一心想著大楚江山社稷的份兒上勿要責怪了流蘇!一切事由皆是因兒臣而起,兒臣甘愿替流蘇承擔一切重懲!” ------題外話------ emmm快完結了所以不想把jiejie寫的太壞了,每個人應該都有自私犯錯的時候~但是討厭jiejie的還是可以繼續討厭喲。 ☆、第二百二十三章元宗帝 榮親王爺好不容易如此氣勢洶洶的說完這么一番話,誰曾想到慕嫣然居然會是中途冒出來給他搗亂,不僅是榮親王爺,大抵如今這大楚昭陽殿上的所有人也沒有想到這個方才還在口口聲聲揭穿了慕流蘇女扮男裝之事兒,明顯是想要慕流蘇置之死地的太子妃,如今居然是忽而就轉頭又幫襯著慕流蘇說話了。 而且剛才慕嫣然還說了慕流蘇犯下的罪責他都要一一承擔的話,可見慕嫣然的確是因為姬弦音替慕流蘇說的那一番話而動容了,然后又見著榮親王爺這般咄咄逼人的非要慕流蘇受了元宗帝重罰的樣子終于醒悟過來了。 只是,即便慕嫣然如今是幫著慕流蘇說話的,可是方才他的那一番言語之中又透露出來,她的確是與榮親王爺暗中勾結過,想要傷害自己meimei的事情,所以昭陽殿之中的人,不僅是對慕嫣然這幡然醒悟的感覺沒有任何好感,反而還平白多了幾分嫌惡之意。 不過慕嫣然此時此刻也顧不上這么多了,她只知曉,若是再由著榮親王爺在元宗帝面前這般鬧騰下去,那她這個meimei只怕完全不只是費掉將軍職位被貶為庶人這么簡單了。 畢竟方才讓榮親王爺方才指責慕流蘇的時候,可不是單單只是說了慕流蘇的不對,反而是連帶著整個將軍府都沒有放過,連著慕家將軍府上無視皇帝威嚴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可見榮親王爺并非只是單純的打算置慕流蘇害了一二,而且是打定了主意,要將他們整個慕家將軍府都給拖下水了的。 “皇上,流蘇她雖然女扮男裝,可正如方才這幾位武將所說起來,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大楚之事,反而還是替大楚江山奪得了北燕城池……” 慕嫣然大抵也是知曉此時此刻那一句哭訴之言明顯還是不夠的,所以還是下意識的想要替慕流蘇辯解一二。 是她這話語還沒說完,便是又被榮親王爺冷笑著打斷了。 “方才本王也還在以為太子妃如此大張旗鼓跑了這朝陽殿之上揭露了慕流蘇女扮男裝之事,真的便是大義滅親之人,誰曾想到你慕家之人都是如此虛偽之極,前面還說著大義滅親,如今現在要懲治人了,便是坐不住的開始護著你慕家之人了,更是如此不知恥的冤枉本王說本王與你同流合構陷羨慕流蘇的事情,如此荒謬至極的話,你當真以為天下人都是傻的,都能信了不成?” 榮親王爺冷眼看著慕嫣然,面容之上也是帶著幾分猙獰之色,畢竟先前他可是被慕嫣然說著要一起聯合起來對付慕流蘇的,誰曾想到這該死的女人居然是在朝陽殿上突然倒戈,反而還反咬了他一口,榮親王爺越想越覺得有些繃不住面子,自然也是或者叫慕嫣然和慕流蘇一起給懲治了去。 “皇上,慕家之人分明作出了如此欺君大罪之事,可這正主不知悔改也便罷了,慕嫣然身為大楚太子妃,竟然還只知曉袒護親近,不顧朝綱,如此女子,怎可擔當?我大楚太子妃,未來的大楚國母之位?!” 不知道是因為被慕嫣然這突然反戈給刺激了還是怎么著,榮親王爺也是頭一次說話如此利索至極,一句比一句頗有氣勢。 慕嫣然本來也是有些怨恨的瞪著榮親王爺的,畢竟如今她可是下了決心一定要護著慕嫣然的,那么如今榮親王爺更是徹底與她站在了對立面,可是一聽到榮親王爺開口便說她沒有資格能夠擔當未來國母這話出來之后,慕嫣然也是瞬間是堰旗歇鼓了,很顯然太子妃這個位置對于慕嫣然而言還是極為重要的。 榮親王爺方才那一句話,瞬間便是讓慕嫣然回想起來自己沖動至極的時候說的要替慕流蘇承擔罪責的話,而難道這樣的罪責問一問必然是會讓她徹底丟了太子妃之位的,那就一點之后慕嫣然的面容之上也是瞬間帶上了幾分糾結恐懼茫然之色。 不過如今慕嫣然如此茫然的舉動對于慕流蘇而言,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了,好在就慕嫣然作為原主的嫡姐,如今見著慕家將軍府還有自己的親meimei真的有大禍臨頭的時候還知曉下意識的想要挽救一二,可見原主這位jiejie倒也沒有太過自私到良心未泯了。 更何況如今慕嫣然心中必然也是已經明確了慕流蘇如今面臨的困境都是因她而起的,必然已經是滿心的愧疚和悔意了,那她便也沒有必要再去注意這位jiejie的動向了。 說起來,如今的朝陽殿之上,唯一需要慕流蘇去對付的,也就只剩下一個榮親王爺了。 不過慕流蘇卻是忘了自己身邊還有沈芝蘭和姬弦音二人護著,完全是已經不用她親自出手了。 “即便是王爺你如此不愿意回答本世子方才問題,可有一點本世子倒是與王爺你想得頗為相似,那便是這整件事情自有皇上定論,尚且還輪不到王爺你在此多嘴喧嚷吧?” 見著慕流蘇明顯是打算有些動作的時候,姬弦音便是一個眼神遞了過去,眼中深意也很明顯,那便是一切有他,讓慕流蘇安心等著便是。 慕流蘇自從入了這朝陽殿以來,本來都是打算依照往常的狀態,自己親自動手收拾這些個人的,只是她每次剛打算開口的時候,身邊便是有著沈芝蘭和姬弦音二人率先護著,甚至是楚清越和宋寒閔二人也是一一替她開口說話。 如今慕流蘇當真是到了一個完全是不需要她開口說一句話,便是有人替他輪番應付整個朝陽殿上的所有文武百官的境地了。 如此一段時間下來,慕流蘇自然也是隱約發現了其中的幾處微妙之處了,只是這一切微妙之下,終究是不如姬弦音如今站在自己身前,一切事情包攬,安心將她護在身后的樣子來的讓人動容。 慕流蘇仍舊還記得十月之前回大楚的時候,分明是她小心翼翼的護著弦音,說話的時候更是連語氣都不敢重了半分,看著姬弦音安安靜靜的立在人群之中,分別是與世無爭,卻又偏偏是被人欺辱的樣子,心中也是極大的火氣。 那個時候慕流蘇一直是盡心盡力的護著弦音,倒是沒有想到時至今日光陰倒轉,居然是弦音站在了他的身前,將她也護在了身后。 慕流蘇面容之上隱約有些動容,言行舉止之上瞧著雖然是沒有什么過多的反應,一直是規規矩矩的站在姬弦音的身后,然而她那一張奪盡了日月光輝的面容之上,終究還是默默的浮現出了一抹發自肺腑的的沉靜笑意。 …… 文武百官此時此刻的面容本來都是將視線集中在姬弦音的身上的,可是看著慕流蘇如今女子模樣的露出一抹甜蜜笑意的時候,卻是全部出擊的呼吸窒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