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
然而慕流蘇聽到他這番話之后,面容之上卻是依舊是沒有半點變化之色,反而是眉色凜然道:“晚輩自當知曉大師所說的條件是什么,晚輩甘愿散盡一個甲子的功力,折損十年之壽,死后魂飛魄散不入輪回,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晚輩只求大師,無論如何都要救下弦音一命。” 慕流蘇一邊說著,也是微微彎了彎身子,單膝跪在了靈空身前,剛才那冰珠便是穿在她的小腿和膝蓋之處,被慕流蘇隨意拔出來之后,也并沒有時間進行止血,如今這么一跪,便又是有殷紅血色滲透出來,徑直染紅了她身外的裘衣。 慕流蘇卻是未曾察覺,只是面容誠摯道:“倘若大師還有其他條件,流蘇也必當傾盡全力悉數做到。” 若說方才凌空大師的眸光之中還有幾分打趣之意,此時此刻看著慕流蘇渾身血液染透了裘衣,然而整個面容之上卻是半點不曾動了聲色的樣子,靈空的眼眸也是越發深邃了幾分。 到底是那丫頭的徒弟,這一身氣質當真不是蓋的,難怪能被那眼高于頂的丫頭看上了眼。 雖然他有意想要讓這姬家小兔崽子再多痛上那么些許時間,可是如今這女娃娃是那丫頭的寶貝徒弟,本來就已經受了傷,流了血,現在還這么單膝跪在地面之上,倘若讓那丫頭知曉了,還不知該怎么責怪他呢。 想起那丫頭出手凌厲至極的樣子,靈空也是不敢在起了打趣之心,立馬便是對著慕流蘇道:“行了,不過是救個人罷了,你這女娃娃好歹也是平生當初所救之人,咱們也算是有些緣分,往后在貧僧面前,你就不用這么客氣了,既然膝蓋上的血都沒有處理掉,也就別跪在這冰層之上了,快些起來吧。” 說起來他在這蒼虛雪山之中時日如此之久,倒還當真是有些時日未曾受過誰如此大禮了,思及一些其他的事情,靈空的眸子也是越發深邃了幾分。 慕流蘇倒也沒有過多逞強,畢竟這冰層實在是洞人至極,再加上方才那冰柱刺穿她的裘衣,徑直入了她的膝蓋和腿骨之中,若非是她還服用了風嶺的抗寒藥物,又一直暗中動用著內力抗寒,只怕早就已經受不住了。 況且靈空大師言語之間的話,也是讓慕流蘇心情明亮了不少,她高高興興的應了一聲“所以說大師你這是答應晚輩救人了?” 靈空看了之前一那張雖然美艷至極,但是在他眼中卻是無比欠揍的面容,心中也是暗嗤了一聲,貧僧倒是不想答應救這個沒大沒小沒有尊卑的臭小子呢,可是姬王妃那邊的人還有你那師傅若是知曉此事之后,可還不得集體跑來掀翻了貧僧這蒼虛雪山呀。 慕流蘇見著靈空大師如此反應,心中也是知曉他這是默認了,面容之上也是越發笑意盎然,這大抵也是慕流蘇自姬弦音出事兒以來,時隔已久的唯一露出的一抹笑意了吧。 畢竟靈空大師如今并沒有對她說什么弦音癥病無法得治的話來,無非只是在思量什么東西罷了,換句話來說,就是弦音這用了音殺之術的反噬而引發的寒氣入體之癥,其實并非是沒有辦法解決。 只要弦音有所得治,對于慕流蘇而言,無異于便是勝過千言萬語了。 “多謝大師!”慕流蘇剛剛才站起身來,緊接著便是極為著急的對著凌空大師行了一個大禮,雖然未曾再次跪拜,但是九十度的度鞠躬之禮,也的確算得上鄭重其事了:“大師大恩大德,晚輩沒齒難忘!大師以后若有何差遣,流蘇定當是傾力為之。” “行了,救個人罷了,你這女娃娃不用如此客氣,你也不用過多擔心,貧僧先前所說的什么但耗損一個甲子的功力,折損十年壽命,死后永不入輪回之道,不過只是虛言罷了,無非也只是測測你們這些人救人之心的真假而已。” 對著慕流蘇揮了揮手,靈空也是表示這對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看上去頗為隨意。“畢竟貧僧駐留在這蒼虛雪山之上如此之久,可是有所原因的,可沒有閑到那個地步見個人就能救治。”” ☆、第一百六十六章救人 所以說此時此刻,靈空大師當真是將那句所謂的出家人不打誑語的話給吞進肚子里去了。 雖然他本來的身份的確不是一個僧人,但是身上既然是披上了這一批袈裟,那便是多少得有那么丁點職業道德精神的。 偏生他方才說的那一堆話中,卻是十個字里有九個字都是假的,除了那一句死后不得再入輪回的條件有些真假不辨以外,當初姬弦音的確是散盡了一個甲子的功力,以損耗十年壽命為代價,才替慕流蘇換的了重生歸來的一線生機的。 可如今靈空大師這么一句話,卻是將姬弦音當初為慕流蘇做出的這一切付出輕而易舉的抹平了去了。 當初姬弦音不過只是救人心急,所以才會在見著靈空大師那般排斥逆天之術的時候,直接動用了長劍脅迫,如今卻是被這記仇的假和尚給害得差不多了。 得虧了姬弦音如今陷入昏迷之中,人還未曾醒了過來,否則若是姬弦音見著這和尚這么給他搗亂,瞎折了他的桃花,只怕早就已經執刀相向了。 “況且這小子不過只是動用音殺之術受了寒疾反噬而已,并非如同當初的你一般,是個早就已經斷了性命之人,既然只是寒疾之癥,那就好辦多了,雖然這對于旁人來說,的確是有些難纏,但是在我這蒼虛雪山之上,卻算不得什么奇難怪癥,你這女娃娃且放寬心便是。” 畢竟當初慕流蘇這女娃娃被送來蒼虛雪山之上的時候,已經是一具這次徹底斷了氣息的亡體了。 這事兒的確是有些難纏,雖然寂流蘇氣數未盡,但是奈何軀體已無聲息,無奈之下,靈空也便只能是動用了逆天之術,才將人從鬼門關跟前拉了回來,給了她一副合適的軀體,奪舍重生回來。 當初動用了那般逆天陣術以后,且不說姬弦音損耗極大,便是靈空自己好不容易才養起來的些許精氣神也是在一夕之間消耗殆盡。 且這等陣術雖然是極為神妙,可是到底這玩兒意并非是什么人都能夠救活的。也是多虧了慕流蘇那時候氣數未盡,才有了這么一線生機,從而奪舍而臨活了過來,說起來也當真是有些驚險至極了些。 說起來還多虧了姬家這臭小子最后甘愿舍身暖體,才讓慕流蘇真正得以重生,雖然是染了寒疾之癥,但是人活真的過來了,就連靈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說起來姬弦音這身上的寒疾之癥他并非是不知曉,只是因為當初他精力耗盡的問題,確實是無力尋了法子。 再加上姬弦音一心惦念著那奪舍重生在了大楚南境慕家千金身上的寂流蘇,一刻不愿意在蒼虛雪山之上修養,等著稍微有了些許力氣之后,便是拖著損耗極重的病體下了蒼虛雪山,尋了慕流蘇去了。 靈空想起兩年前的往事兒,心中也是一陣傲嬌,說起來,若非是這臭小子當初得罪了自己的話,他靈空倒是愿意幫這臭小子牽一牽紅線,得了這小丫頭芳心。 奈何當初那事兒在靈空心中委實是覺得自己丟臉實在丟得大發了些,所以此時此刻他心中也是打定了主意,斷然是不可能輕易看著姬家這臭小子半點波折沒有就在此逍遙快活的。 靈空大師如是想著,便也當真是如是做了,只是他倒是忘了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的話來,而他也儼然是沒有想到,很快他便是為了自己如今這宛若稚子一般的行為,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 慕流蘇其實早就在靈空大師方才只是思量并沒有說出不可救治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有了些許底數了,如今聽見靈空大師這般肯定的告訴自己,這算不得什么奇難怪癥,心中這才終于松懈至極的吐出了一口氣。 至于靈空大師口中所說的什么折損十年壽命,散盡一甲子的武功,死后不入輪回的這些條件,除了心中極為關心沈芝蘭是不是也以這些為代價,慕流蘇根本就是一直以來都未曾放在眼中。 因為她在武學方面之上的造詣本來就是極高,再加上得了師傅指點,早就已經是小小年紀,便已經修煉到了大乘之法。 再加上她本就是奪舍重生而來,這個身子的原主也是一個武學天賦極高之人,兩個人的武功都是極為高強,再加上兩世重生的原因,兩人的一身武學竟然是不曾散去,而是悉數融為了一體,所以她這一身武功,在這天下四國之中,當真算得上是曲指可數了。 別說是一個甲子,就是兩個甲子之功,也完全是綽綽有余。 至于那什么折損十年壽命,死后不入輪回之說,慕流蘇更是不曾放在眼中,她這一條性命,本身就是撿來的,重生一世,已經是莫大的福分,如今倘若能夠再用這一條殘喘之命,為弦音做上一點事情,她心中也是覺得再樂意不過了。 也不是說先前慕流蘇以為是上蒼憐憫,才換得了她的重生,所以才會覺得這條性命不怎么值錢,即便是折損十年壽命,但是能夠救下弦音一命,這些也都是無礙。 而是即便是如今慕流蘇已然知曉,自己這一條性命,并非是憑空得來,而是由著沈芝蘭千里迢迢跨越了這蒼虛雪山之上,求了靈空大師救治而來。 但是總歸姬弦音一直以來對自己的照顧,慕流蘇是一直放在心上的,無論是出自何種原因,別說是犧牲區區十年壽命,哪怕是將自己的性命悉數交了出去,只要能過救治弦音,一切都是值得的。 “晚輩謝過靈空大師。”慕流蘇再次誠摯的對著凌空道謝道,她素來都不是一個啰嗦之人,可是如今這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著靈空這般禮貌,想來也是因為心情激動無疑了。 “先前我說的那些條件,在這小子身上倒也的確是用不著,不過你這女娃娃到底還是得受些罪才行,畢竟倘若想要救下著小子性命,動用陣法之術倒是避免不了的。” 見著慕流蘇聽著自己即將受罪,但是卻仍舊面色平靜,只是除了因為擔心姬弦音有些著急的樣子,靈空大師大抵也是意識到自己浪費了太多時間。 且不說姬家小子這么一個病秧子在她這兒等了多時,便是說慕流蘇這么一個女娃娃,一身都是血跡不曾處理,就這么眉頭也不皺的在這兒求了他大半天,靈空心中這才隱約覺得自己有些太過磨蹭啰嗦了一些,索性也是咳嗽了兩聲,這才開始正經起來。 動用陣法之術,慕流蘇自然是早已聽聞,只是此次的陣法,想來應當是不若自己當初這位大師所救之時那般那般程度之大的。 畢竟當初她的確已經是被謝瑤花殘迫至死了,而今弦音雖然也的確已經是頗為嚴重,甚至也是稱得上半只腳在鬼門關之處踏著,可是好在弦音如今仍舊是有一息尚存,總而言之,必然是不如當初救治已經是死人的自己那般麻煩的。 思及如此,慕流蘇也是放心了些許。 …… 即便是慕流蘇,心中覺得這陣法應當不會厲害到何等程度,但是親眼見著靈空大師動用陣法的時候,慕流蘇也是頭一次有些目瞪口呆。 慕流蘇之前并不是沒有向自己的師傅學過陣法之術,甚至于說她對這些東西還是頗有一些了解的,尤其是那些個用于躲避敵人,或者是用來做障眼法的陣法,慕流蘇更是頗為精通。 只唯一缺少的一點,便是她并不如何了解那些個用于取人性命或者是有著極大殺傷力的陰毒陣法。 一來是因為這的臟污東西師父并不愿意看著,更是不可能教導于她,二來是慕流蘇自己對這些東西本身也沒有什么興趣。兩種原因加起來,慕流蘇當真便是對這些個陰毒之術并不太過精通。 這也是為何慕流蘇會在看見謝瑤花費心設計下的那一個殺傷力極強的傀儡軍陣法的時候,即便是有心想要破解那個陰毒陣法,但是終究也是不得不損耗眾多時間去仔細冥想法子。 這也是最終導致了弦音為了避免蠱毒來襲而直接動用了音殺之術進行破陣之法。 不過即便是時至今日,慕流蘇也并不后悔當初沒有向師傅討學著這等陰毒陣術,因為這等陰毒之術于她而言,的確是她不屑去沾染的。 這種東西傷人傷己,除了能夠帶來極強的殺傷力之外,委實并沒有什么別的意義,即便這等陣術的確是可以運用到軍事之上,但是這等陰毒之術,取得的勝利,必然是不會被天下任何人所認可的,這等陰毒之極的陣法,也仍舊是不可能長存世間。 所以相比起謝瑤花所沾染的那一堆陰毒陣法而言而言,慕流蘇對這些能夠助人危機之中或者是能夠救人一命的陣法自然是頗有好感,只是她在這一塊方面的造詣,到底還是沒有武學之上的造詣高的。 所以此時此刻,見著靈空大師忽而動用的陣法之術,慕流蘇也是驚詫之極,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世間陣法,當真是如此神奇至極。 雖然通過傳聞之中所說的那一句“設下逆天陣法”,慕流蘇便是依稀覺得靈空大師必然是一位極為強悍的陣法大師,并且這個想法在方才的雪地之上,已經得到了印證。 那用天地為爐,冰雪為器物的五行八卦之陣,的確是極為精妙,若非是音殺閣之中也有精通陣法之人前來探過路,被已然知曉了方法的云破輕而易舉的破掉了,只怕她還得費些時間才能夠解決掉那陣法。 然而看著如今眼前這一幕幕,慕流蘇卻是忽而覺得,那雪地之上的五行八卦之陣,比起眼前這個陣法而言,竟然是遜色太多了。 慕流蘇分別為未曾見著寧礦大師如何出手,只見著他的紅白袈裟微微浮動,衣袍也是微微飛舞,雙手在凌空畫著什么東西,便是見著四周的冰柱忽而開始劇烈至極的晃蕩開來。 一陣猛烈的晃動之后,這四面八方的冰柱竟然是悉數被折斷開來,然而即便是這些東西被悉數折斷,它們卻是未曾掉落地面,反而是齊刷刷的凝固在空中。 起初還只是少許的冰柱凝固在空中,然而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慕流蘇也是發現凌空飄浮著的那些冰柱之物越發多了不少,密密麻麻的占滿了整個冰洞上空。 雖然這些個冰柱瞧著并沒有什么太大的異樣之處,然而很快慕流蘇便是隱約發現有些不太對勁,因為他發現這些個看似透明晶瑩的冰柱之上,竟然是隱約有著光芒閃爍起來。 起初這光芒很弱,然而到了后面,便是越來越閃亮,越來越亮,甚至是有些讓人轉不過眼睛來。 就在這些個冰柱之上的光芒齊齊綻放之時,靈空大師手中衣袖微微一動,便是見著那些個原本凝固在空中不曾動作的冰柱,忽而便是開始隱約動作起來。 起初那動作頗為細微,似乎只是冰柱在輕輕地搖晃一般,然而接著慕流蘇便是發現了這些個冰柱開始不停的旋轉起來了,且這旋轉的速度,還是由最初的緩慢旋轉而逐漸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本身這冰柱旋轉起來的動作就已經是因為迅速了,再加上那其上綻放著的晶瑩光亮,越發是晃得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慕流蘇看了半晌,隱約覺得自己眼睛有些累,便是下意識的瞇了瞇鳳眸,潛意識的躲避了一下那耀眼之極的光亮。 然而下一場要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看去的時候,卻是發現,那原本凌空旋轉的冰柱,竟然是已經悉數落在地面之上,齊唰唰的在那地面之上擺成了一片,隨之便是匯聚成了一道晶瑩至極的玲瓏陣法。 那陣法之上,竟然還有著流光飛舞開來,居然是美得炫目之極,瞧著哪里像是一個陣法,反而倒像是一道精美至極的藝術品一般。 慕流蘇從未見過有何陣法之術能夠布置得如此精美至極的樣子,一時之間也是有些看呆了靜靜的愣在了原地。 “你這女娃娃在這兒愣著什么呢?趕緊將這臭小子放到那陣法之中去。” 就在慕流蘇被這精美陣法愣怔在原地的時候,耳邊卻是忽而傳來了一聲靈空大師的催促聲音。慕流蘇立馬回過神來,也是不敢有分毫分神,便是將身側的弦音直直扶著,打算按照他的吩咐進入了靈空大師構造的這玲瓏陣法之中。 “入陣的時候小心些,貧僧替他解這寒疾之癥,所用的這是以毒攻毒之法,對于這小子而言,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但是對于你這女娃娃而言,倒是要費些心神,你堅持些許,進去放下出來便可。” 就在慕流蘇扶著姬弦音的身子,朝著陣法之中行去的時候,身后又傳來靈空大師一番善意提醒的話語。 慕流蘇聽在耳中,隱約也是知曉了這所謂的玲瓏陣法,必然是對自己有不小的沖擊之力了。 畢竟依著靈空大師的實力,斷然是不可能看出自己是個武功內力都極為高深之人的,所以說,若非不是極為嚴重的事情,靈空大師應當是不會告誡于他才對。 而今靈空大師之所以會這般告知于她,無非是因為明空大師覺得她這一番功力應付著玲瓏陣法,顯然有些夠嗆了。 思及如此,慕流蘇也是越發謹慎了一些,在即將進入玲瓏陣法的時候,她也是將全身的內力施展到了極致,緊接著才是一手扶襯著弦音的身子,然后一腳跨入了陣法之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眉目傳情 果不其然,就在慕流蘇的鹿皮錦靴堪堪踏入這陣法之中的時候,便是猛然察覺到這四周有極為強悍的凜然寒氣直襲而來。 這等這寒氣比起先前慕流蘇這一路行來,在蒼虛雪山之上經歷過的任何寒氣都要來得凜冽至極,也是難怪靈空大師方才所說的是用以毒攻毒之法來解弦音體內這寒疾之癥。 就連慕流蘇也覺得,這般凌厲之極的寒氣,即便是弦音當初所受的寒疾之癥,也是的確不及此時凜然的。 好在弦音的面容之上,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畢竟他本身就是極寒之癥,已然等同于一個極寒之體,所以這般寒氣,很顯然對于姬弦音而言,最多就算得上個平常,根本不得什么沖擊,但是對于后來未曾沾染過如此寒意的自己而言,可就有些難受了。 慕流蘇即便是生于北燕之地,比起大楚之地的溫和天氣而言,的確是要寒涼的多,可她如今倒真是第一次經歷過如此寒氣呢。好在,她體內如今尚且有多余內力尚可動用,再加上風嶺先前配置得出多抗寒藥物,也是在一剎之內起了作用,所以此時此刻,雖然有寒氣入體,慕流蘇倒是算不得毫無抵抗之力。 只不過她心中也是有些微微悸動,想著夢大師果然是名不虛傳,不過是如此簡單之極的冰柱,怎么就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構造出啊如此強大的玲瓏陣法呢。 這些冰洞之中的冰柱,雖然本來就是頗為寒涼,可是如今構造成陣法之后,卻是比方才的寒意還要濃烈了千萬分。 即便是她已經將內力調動到了極致,但是不過須臾時間,慕流蘇也是隱約覺得自己有些難以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