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
而在姬弦音試弦之后,他手底下的琴音也是未曾斷絕,反而是一個起勢之后,便是一剎便是悠悠揚揚傳蕩在天地之中。 然而姬弦音如今彈奏的這首曲子,曲調卻是分外古怪,單單只是第一直覺的聽著,似乎只是一首蕩滌人心,沁人心脾的清緩曲子罷了,然而仔細聽去,他們卻是用驚奇至極的發現,在這一首清緩至極的曲子之中,似乎又隱藏了千軍萬馬的浩然氣勢一般? 聽著分明像是一首純凈至極的安神曲子,可是如今曲子蕩漾在這華洲城的城門上下,卻是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來戰場之上那一幕幕戰鼓轟鳴,軍旗獵獵的畫面,更是隱約見著百萬大軍揮師而戰,天下將士英姿烈烈的場景。 而這一首曲子之中,更是隱約可以見之天地之下最為壯麗的山川,最為美艷的風景,最為浩瀚的海淵…… 第一剎聽上去的時候,眾人心中只覺得整顆心都被洗滌干凈,純凈至極,然而再仔細一聽,卻又讓人覺得渾身血氣翻涌,熱血沸騰,恨不得掙脫了所有束縛,從而大展拳腳。 而此時此刻,原本還在奮力作戰的傀儡大軍以及上躥下跳鬧騰不已的百勝大軍,竟然是隨著琴曲悠悠然的聲音,忽而開始沉靜下來,本來還舉著手,想要將眼前的大楚將士們直直撕裂的傀儡大軍,此時此刻也是如同被人抽光了所有力氣一般,僵硬至極的停止了動作。 不過是琴聲剛起,這些個傀儡大軍便是僵硬在這其中再無動作,可想而知,姬弦音這一首古琴曲子,的確是有著極為強悍的作用。 而隨著姬弦音指尖再微微一動,一陣鏗鏘之聲便是如同白鶴唳鳴一般徑直劃破長空,而隨著這一調琴音響起,方才因為曲調而停頓下來動作的百獸大軍,如今卻是忽而又開始反應過來,并且再次有了動作——徑直朝著那些傀儡大軍直直撲了上去。 這一次,傀儡大軍卻是分毫不能有所動作,百獸大軍也是瞬間便由方才的劣勢占據了主動,猛虎撕咬,巨獅吞頭,野狼啃腿,飛鳥啄眸,總之所有飛禽百獸都發揮了他們自身最為本能的長處和優勢,徑直對這些傀儡大軍發動了攻擊。 雖然這樣的攻擊方式并不能夠直接摧毀了這些傀儡大軍的頭顱和心臟,他們極有可能還擁有作戰能力,但是缺胳膊少腿的傀儡大軍,被青花和顏繁之等人應付起來,總歸是要比那些好胳膊好腿的傀儡大軍要好解決得多了。 而本來還陷入僵持之中的戰斗局面,也是一剎便是因為這一曲自城門之上傳下來的悠然琴音赫然發生了驚天逆轉。 …… 剛才姬弦音剛剛在試用琴弦的時候,謝瑤花便是極為吃驚,她顯然也是沒有想到,這華洲城城門之上,竟然是還會有人在此處觀望著華洲城的這一場戰事。 然而等著她朝著那城門之上琴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謝瑤花的面容,一剎便是變得精彩至極。 弦音?! 竟然是弦音!他竟然是一直待在這華洲城的城門之上,先前無論是北燕大軍之中還是大楚軍隊之中,都半點沒有傳出弦音在鎮北軍之中的消息,如今謝瑤花也是怎么都沒有想到,姬弦音竟然是就這么突兀至極的出現在了華洲城的城門之上。 謝瑤花心中自然是清楚,姬弦音如今既然是在這城門之上,那么他必然就是一直都陪在慕流蘇的身邊了! 先前鎮北軍之中半點沒有傳出消息,必然是弦音或者說是慕流蘇動用了自己身邊的勢力,將這個消息瞞下來了,這件事情被瞞得如此嚴實之極,竟然是連燕離歌都不曾知曉,當真是厲害極了。 可是謝瑤花更沒有想到的是,弦音竟然是會在城門之上擅自動用音殺之術! 音殺之術雖然被稱為天下奇術,可以破解萬般陣法,而且弦音在這一方面的造詣極為之高,可是弦音這般精通音殺之術的人,自然是不可能不知曉,倘若是音殺術師想要單方面的動用音殺之術進行破陣,對自身的損耗必然是極為強大的,甚至是極有可能還會有著性命之憂。 可是如今弦音竟然是如此不管不顧,這般輕而易舉的動用音殺之術,弦音又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為了這些個大楚軍人,所謂的鎮北軍所謂的北境宋家軍隊?還是說,其實為了這個早就應該死在兩年前的寂流蘇? 想起之前應與慕流蘇二人之間的事情,謝瑤花心中便是無可抑制的涌上一抹濃烈的嫉妒之心,上一世寂流蘇受她陷害臨死之前,她便是眼睜睜的看著姬弦音孤身一人而來,為了這么一個賤人而甘愿承受萬箭穿心之痛,當時若非是她及時讓那些人住了手,姬弦音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可是沒想到的是,如今時光重來,兩年之后,姬弦音竟然還是如此心甘情愿的為這個賤人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難道半點不知道珍惜珍惜自己當初手下留情放過他的那一次機會么?竟然是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只是為了這么一個女人,竟然是這般干脆至極的選擇動用音殺之術,絲毫不管這其間后果,極有可能會損及自己的性命?! 越是如此想著,謝瑤花心中便越是惱怒至極,她一個從來不懂手下留情的女人,甘愿為了這個男人收回殺人之令,甚至是在知曉他被手下之人救走好不容易存活下來之后,激動得手舞足蹈失了態。 此后,她更是不惜動用手底下的勢力,大力查探姬弦音的蹤跡,更是在查探出弦音就是大楚之中即將歸京的姬二公子的時候,心甘情愿的舍棄了北燕之中堂堂郡主的身份,千里迢迢赴往大楚之地,借用了李毓秀的身份,等待著他回到大楚帝都。 她為他付出了如此之多,可是這個人眼中竟然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她的半分地位,反而滿眼都是那個處處不如他,甚至還死在了她手中的賤人?! 兩年之前姬弦音為了慕流蘇甘愿一心赴死便罷了,如今時過境遷,他竟然還是這副德性,謝瑤花自然是萬分惱怒,滿心的嫉妒,更是差點將她的理智悉數沖刷殆盡。 此時此刻,謝瑤花也是已經完全顧不得姬弦音如今動用之音殺之術,很快便會破了她苦心布置下來的傀儡軍大陣了,她只想著提劍沖到姬弦音身邊,當著他的面告訴他,她謝瑤花比起那個愚蠢無能,甚至還死在了她面前的寂流蘇而言,可是好了不止千倍萬倍! 謝瑤花想要告訴姬弦音,這世間倘若當真是有那么一人,能夠擔得起姬弦音如此以命相護,那人必然不該是她寂流蘇,而應當是她謝瑤花呀! ☆、第一百五十章流蘇的殺意 然而比起謝瑤花那般明顯是又震驚又嫉妒得發狂的瘋潰態度,慕流蘇如今的面容之上,卻滿滿的都是衰頹之色。 聽著城門之上的琴音傳來的時候,慕流蘇腳下便是猛的一個踉蹌,手中的樹葉也是一剎滑落在地,而她那隨意別在身后的長槍,也是因為慕流蘇的這一個腳下踉蹌動作,猛的墜落地上。 “哐當”一聲,紅纓槍的槍桿與地面之上大楚軍隊的武器撞擊一處,發出刺耳之極的聲音,落在慕流蘇的耳中,卻是仍舊不曾讓她回過半分神來。 慕流蘇此時此刻,整個身形都是劇烈顫抖著,一張皓月面容之上,也是彌漫開滿心的恐懼和滿心的后悔之意,她竟然是忘了這華洲城的城門之上,還有弦音在此處! 弦音本就擅長動用音殺之術,如今看著她和大楚軍隊陷入謝瑤花布置下的陰毒陣法之中,自然是不可能袖手旁觀,尤其是她方才想要動用音殺之術的那一幕,必然也是早就已經落入了弦音眼中了。 也許正是因為看見了自己準備動用音殺之術,所以弦音才會這般先她一步彈奏出琴曲之音,選擇同樣用音殺之術的方式,來替她破解這個陰毒的傀儡軍大陣? 可是如此單方面的都用音殺之術破解陣法,然后必然是極為大的,最重要的是弦音根本就不能動用內力呀,可是如今他竟然是已經彈奏出了這般音殺之樂,就證明弦音此時此刻,已經是動用強悍的內力了。 然而哪怕是慕流蘇如今想要阻止,也完全是已經來不及了,這種東西一旦開始,便只能到結束才能夠停止下來,否則無論是音殺術師,還是出聲打擾的人,都必然會陷入危險之中。 可是慕流蘇明明知曉弦音不能動用內力,卻還要她眼睜睜的看著弦音在此動用內力,將他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慕流蘇實在是于心不忍,更甚至是痛苦之極。 因為沒有人比她心中更清楚,弦音動用此次音殺之術之后,即將會面臨如何大的危險,此時此刻,慕流蘇心中最為惱火的無疑便是她自己了。 畢竟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將弦音置入如此危險境地的人,竟然會是她自己。 此時此刻見證姬弦音擅自動用內力來催動音殺之術進行破陣的一幕,慕流蘇心中的后悔程度可想而知。弦音明明就極為精通音殺之術,方才見著謝瑤花布下傀儡陣法的時候,其實她就應該讓云破趕緊帶著弦音離開了,只是因為他方才的確是被傀儡軍困住,沒有來得及多想罷了。 誰曾想到,她這一個疏忽將弦音在了這華洲城的城池之上,竟然會導致如今這幅局面。 先前風嶺再三提醒自己,讓她一定監督著弦音,不要讓他擅自動用了內力,弦音在處理自己的事的時候,的確是沒有動用半分內力,可偏生卻是在此處,弦音竟然會為了她而破了這個禁忌! 慕流蘇心中早就已經是一片冰涼,她自然知曉依著弦音的性子,其實根本不怎么可能會因為鎮北軍和北境宋家大軍的人就擅自動用了音殺之術的,弦音如今無疑是看著這些個大楚軍隊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人物,所以才會如此幫襯自己罷了。 可是這么一個出于愛屋及烏的幫襯,便是極有可能便是丟了弦音性命啊! 慕流蘇此時此刻心底早就已經麻木了,她心中雖然極為想要沖上這城池之上,讓弦音趕緊停止彈奏,可是她心中也是知曉,倘若此時貿然而去的話,弦音必然也是會遭到巨大反噬。音殺之術,但凡是樂起,便是唯有結束才行,為今之計,她竟然是只有眼睜睜的看著弦音破陣而再無其他的辦法了。 而恰恰是此時,遠在華洲城城門之上的姬弦音,卻是隔著萬千人馬,徑直朝著慕流蘇的方向看了過來,那一雙迤邐驚艷的鳳眸之中,瞧著似乎是一抹平靜至極的神色,然而瞳孔之中,卻是早就已經盈滿了慕流蘇從未見過的寵溺之意。 慕流蘇只覺得心臟一陣揪痛,此刻,她竟然是完全處于一陣茫然之中,完全不知如何應對弦音。 盯著弦音那一張驚艷至極的美艷面容看了許久,慕流蘇眉眼沉沉,猛的便是一個轉身,抬腳朝著地面之上的紅纓槍狠狠一踢,那長槍在地面之上躍起一道驚艷弧度,慕流蘇抬手一握,赫然便是精準至極的將那紅纓槍的銀色槍桿直直抓入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而此時此刻,本來還茫然至極的慕流蘇,一張皓月面容之上卻是忽而帶了一抹徹骨的寒涼,慕流蘇的渾身都散發出一陣濃郁的殺意,一雙精致眉眼早已經凌厲得不成樣子,完全是宛如一個屠戮眾生的殺神一般。 慕流蘇手中長槍一動,在地面之上劃出一道驚艷弧度,然后赫然再提入掌心,槍尖一指,遙遙對上了謝瑤花的方向。 謝瑤花本來還震驚之極又怨憤至極的看著姬弦音,如今覺察到慕流蘇這邊的動機,也是下意識的將目光轉了下來,如今看著慕流蘇現在宛如變換了一個人一般,整個人凌厲得不成樣子,看著自己的眸光更是完全是如同在看著一個死人一般,頓時心中也是一顫。 她方才明明是一直看著弦音,并沒有做出什么多余的事情吧,怎么慕流蘇便是由方才那般從容之極的樣子,忽而變成了這般陰森之極的模樣,看她那樣子,似乎是真的已經對自己動了殺意了? 先前慕流蘇與她對峙的時候,謝瑤花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慕流蘇對她尚且是沒有存了絕對的殺心的,倒不是說慕流蘇這個傻子念著往日的閨蜜情分不忍心殺了她,而是因為謝瑤花多少還是了解一點慕流蘇的性子的。 謝瑤花也是知曉,在慕流蘇看來,倘若是那般輕易至極的殺了她,其實說起來倒也算得上是便宜了他,按照慕流蘇的性子的話,應當是會選擇將他們留下來,從而讓他們看著更多讓他們自己痛苦至極的場面的,或者說是讓他們經歷了種種折磨之后再痛苦死去。 這就比如說是當初背叛了寂家滿門的歐陽昊的下場一般。歐陽昊雖然是早就已經落入了慕流蘇手中,但是鎮北軍之中卻是并沒有傳來他身死的消息,反而倒是傳出了歐陽昊屢受大楚軍人折磨,并且還成為了唐門之中專門用來淬煉毒藥的藥人,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搞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可想而知,下場該是如何凄慘。 可是在謝瑤花看來,管他是成為神還是鬼,總歸都是活著比較好。但凡只要他能夠活著下去,那么自己必然是有機會能夠尋到仇人報仇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謝瑤花在看到慕流蘇對自己并沒有帶著絕對的殺心之后,才能夠做到那般輕松至極的與慕流蘇侃侃而談,但是如今慕流蘇卻是突然變得跟人一般,滿臉凌然殺意的朝著自己的方向看了過來,一時之間也是讓謝瑤花心中有些膽寒。 她素來都是一個最為怕死之人,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萬分珍惜自己小命兒的,而且方才她之所以那般囂張至極,很重要的一個原因還是在于方才她的手中有著傀儡大軍的陣法在握,有著成千上萬的傀儡軍攔截者著著慕流蘇。 所以謝瑤花方才當真是半點不擔心慕流蘇有沒有那個實力能夠殺出一條血路,殺了如此多的傀儡大軍從而來取了自己的性命。 然而如今她布置下的這傀儡大軍陣法,很明顯已經是受到了弦音音殺之術的牽制了,傀儡軍如今已經是半分動彈不得,想來不過再需要須臾時間,這陣法必當是能夠破解干凈了。 而那個時候,大楚這邊的十幾萬軍隊必然也是能夠重新恢復動彈,反而是她手底下的傀儡軍,必然是會被這些人反過來斬殺成一堆渣滓。 最重要的是,慕流蘇本身是武功出神入化之人,如今沒了傀儡大軍進行攔截,而她又分明是已經對自己起了殺心,可想而知倘若真的這陣法被破了,她謝瑤花必然是極有可能會死在了慕流蘇的長槍之下的。 一想到自己的性命極有可能會終結在去流蘇這個賤人身上,謝瑤花就渾身難受,一來,她根本就不想死,二來,她謝瑤花就算是真的要死,也絕對不可能死在了慕流蘇的手上! 一想到這里,謝瑤花渾身也是涌上了一股不甘之心,如今哪怕是有著弦音以生命為代價她彈奏出了這一場音殺之術的琴曲,從而來破解了傀儡大軍的陣法,可是如今她的手中,還有著方才使用青銅蠱鈴召喚來的千萬蠱蟲的底牌,她慕流蘇當真是以為她能夠輕而易舉的剩下自己不成? 時至今日,謝瑤花如今滿腦子之中,也就只剩下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絕對不能讓慕流蘇靠近自己,不能讓她動手殺了自己。 所以此時此刻,謝瑤花也是半分不愿意再去拖沓行事兒,而是徑直將手中的青銅蠱鈴再次狠狠的提起來,拼命的搖晃起來。 然而這一次,謝瑤花希望見到的效果確實并沒有實現,青銅蠱鈴雖然是作為巫蠱之族的圣物,但是不說別的,單單只是看聲音這一方面,這是所謂的巫蠱族圣物,比起被稱為天下樂器之首的第一古琴焦尾琴而言,終究還是必然遜上一籌的。 而且弦音在這古琴之中,更是注意用了自己的浩瀚內力,他那一身內力精純程度,便是慕流蘇都自認遙不可及,可想而知,如今這些個內力悉數被注入了這古琴之中,所達到的效果又當是如何精妙。 姬弦音指尖時而輕攏慢捻,時而又動作極快的的挑動著琴弦,輕重緩急極為分明,而他那神似神邸的手速,也是讓云破和身邊的沈芝蘭,白鵠等人,更甚至是華洲城城池之下的一眾大楚將士們,完全是看得眼花繚亂,除了驚嘆,便再也沒有別的反應了。 而隨著姬弦音五指之間的動作,琴弦之上也是傾瀉而出一聲又一聲驚艷之極的琴音,明明并沒有什么刺耳至極的程度,卻偏偏是輕而易舉的便是將謝瑤花那一陣宛若催命鬼符一般的蠱鈴鈴音徹底蓋了下去。 本來巫蠱之蟲靠近得已經極為迅速了,倘若是有著謝瑤花催動蠱鈴,必然是能夠立馬接近大楚軍隊,然而如今鈴音被琴聲蓋住,那巫蠱之重,自然也是不可能再迅速起來。 ------題外話------ 下一章男一男二聯手 ☆、第一百五十一章萬蠱來襲 謝瑤花本來就有些難看的面容,如今更是可以陰沉的滴出墨汁來了。 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的蠱鈴鈴音,居然是會被弦音的琴音給壓了下來。 如今她倘若再沒有辦法催動這些蠱蟲迅速靠近這些個大楚軍隊,待會兒等到弦音這邊的音殺之術徹底破解了傀儡軍的陣法之后,大楚軍隊中的所有人就都可以動彈了,那么巫蠱之術的作用便是不大了。 青銅蠱鈴作為巫蠱一族的圣物,雖然本身的確是極為神奇,可以召喚萬蠱來襲,但是這些蠱蟲的殺傷力的確是不怎么強悍,所以一直以來,巫蠱族的人也就只把它視作圣物,并不會真的動用出來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畢竟青銅蠱鈴召喚出來的蠱蟲,哪怕是在這鈴音散去之后,這些蠱蟲要么便是死,要么便是貿然進入人體之中,根本不可能再回到這些煉制蠱蟲的人手上。可想而知,若是沒有了煉制蠱毒之人的控制,這些蠱蟲若是一直存活在外的話,對北燕的百姓而言,必然是一場浩劫。 巫蠱一族在北燕之中的名聲本就不算太好,但是一直以來,北燕尋常百姓和北燕巫蠱一族的人都還算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巫蠱一族的人也算得上是謹言慎行,并不會輕易動用這樣的巫蠱之術從而去惹動了百姓群怨,所以這所謂的圣物,當真便是成了一個留在巫蠱一族之中用來供奉著一個圣物了。 說起來,這還是謝瑤花自己精心琢磨一番之后,才想出了這么一個配合著傀儡大軍的9陣法,想要將這青銅蠱鈴的作用發揮到極致,動用這些龐大數量的蠱蟲,從而替自己取得一場燕楚一戰之勝的。 先前謝瑤花之所以會在燕離歌與慕流蘇進行首站的時候那般沉得住氣的不曾露面,便是在精心倒騰著這陰毒至極的傀儡大軍的陣法,還有在思索著怎么樣才能夠偷盜出來巫蠱一族中的青銅蠱鈴。 她花了足足兩個月的時間,才將這個陣法和青銅蠱鈴融到一起,又是花了一番心思,親自去了巫蠱一族一趟,將這么個東西偷了出來。 眼看著自己的成果即將大成,可是謝瑤花根本沒有想到弦音竟然會出現在這華洲城之中,而且還是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如此明目張膽的幫著寂流蘇那個賤人對付自己! 雖然從心底而言,謝瑤花也不愿意姬弦音因為動用音殺之術與自己對抗的事情而損及了自己的心脈,更甚至傷及了他的性命。但是今日之一場戰爭,可是她精心布下的局。倘若是因為弦音的事情,便是讓她的一番籌謀毀于此處,謝瑤花說什么都覺得有些不甘心。 而且她早就已經想好了,倘若是得不到弦音此人,她便是寧可毀掉,也絕對不會留給慕流蘇,所以如今見著姬弦音這般襯慕流蘇的樣子,謝瑤花心中也是好一陣怒火升騰。 如今謝瑤花也是顧不得其他了,只想著趕緊動用著蠱鈴,讓這些個蠱蟲立馬對著大楚軍隊發動進攻,趁著這些大楚軍隊之人還不能動彈的時候,多收了幾條人命。 想到這里,謝瑤花也是立馬便是將自己衣擺之間別著的一把小刀取了出來,閉上眼睛,顫抖著手,舉著小刀朝著自己的眉間狠狠一劃。 很快,謝瑤花的額頭之間便是裂開了一道深深的劃痕,殷紅色的鮮血從他的額間流淌出來。順著她的劃傷痕跡徑直從鼻翼兩側滑落開來,帶出幾道恐怖之極的血線,瞧著當真是滲人至極。 謝瑤花如今卻是半分不敢叫疼,反而是迅速至極的將手中的青銅蠱鈴抬高至下頜部分,等著自己額前的血跡從面頰之上滑落下來,滴落在那青銅蠱鈴的鈴鐺身上。 自古以來,但凡是陰邪一點的巫蠱之術,素來都慣常以血為引,如今謝瑤花更是動用了眉間之血,可想而知她所發的蠱術必然也是極為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