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
所以在慕流蘇傳授了這個解決傀儡大軍的方法之后,大楚軍隊之中,本來還因為那些個難纏又詭異之極的傀儡軍而搞得頗為低落的士氣,如今卻是突然便是高漲起來。 即便是這華洲城之下,仍舊是有著數以萬計的人馬困在陣法之中完全不能動彈,即便是最外圍的地方,也仍舊是有著大楚軍隊在遭受著傀儡軍的進攻和啃食,可是事到如今,他們心中已經完全不像先前那般傷心至極反而是充滿了希望,也充滿了信心。 滿腔的怨恨不甘和憋屈之情,如今也是在大楚軍隊的這些將士們心中不斷醞釀著,只等著稍后的一擊爆發,也是勢必是要將北燕的這些個怪物軍隊一舉摧毀才算做數。 …… 謝瑤花也實在是沒有想到,不過是因為慕流蘇方才的一句話而已,這大楚軍隊之中所有將士們的精氣神,竟然便是能夠發生了如此之大的變化,看著那些個大楚的軍隊們如今即便是困在其中,也仍舊是信心滿滿的模樣,謝瑤花此時的面容,也是難看得快要滴出墨來了。 只是想到這個傀儡軍陣法的問題,很快謝瑤花的面容之上便是又重新露出了一抹笑意,因為謝瑤花也是忽而反應過來,慕流蘇如今所動用的這個法子,其實說起來也不過只是一時之策罷了。 哪怕大楚的人當真是按照慕流蘇所說的方法,運用內力去震碎這些個傀儡大軍的頭顱和胸腔又如何? 這個法子雖然是能夠勉強解決這些個傀儡大軍的問題,讓他們暫時不再具備攻擊能力,可是卻并沒有法子將這些個大楚軍隊從僵硬不能動彈的狀態之中解除過來,也就是說慕流蘇只是找到了暫時遏制這些軍隊的法子而已,說到底還是沒有找到這所謂的破陣之法。 而她方才已經動用了巫蠱一族之中的圣物青銅蠱鈴,只要是給她一點時間,稍后便是會有著千萬蠱蟲來襲。 即便是這些個蠱蟲因為數量之大,并不如同他精心煉制的巫蠱之毒那般殺傷力強大又精悍至極,但是只要這些個大楚軍隊之人還被困在這陣法之中不能動彈,那么即便是再弱小的蠱蟲,也是足夠讓這些個大楚群人吃上一壺了。 想到這里,謝瑤花也是情不自禁的將視線重新落回了慕流蘇的身上,面容之上的笑意,倒是瞬間又僵硬了幾分。 方才慕流蘇明顯是動了心思想要動用音殺之術與她決一勝負來著,而且看成了慕流蘇方才那般樣子,似乎是連性命都不要,都想著要動用隱殺之術與她戰上一戰的。 說實話,方才謝瑤花看到慕流蘇這般舉動的時候,其實心中也是越發好奇了幾分,她當真是有些搞不清楚,這位出生于當初北燕之中最為鐘鳴鼎食的世家大族寂家的千金小姐,腦回路到底是如何長成的。前世寂流蘇便是為了那些個身份下賤的流民,只身一人去了眾人唯恐避之而無不及的望城險境,差點沾染了瘟疫之毒,從而被自己陷害致死。 而這一世,化身為了大楚少年將軍的她竟然還是還不長記性,為了這些個與她沒有什么性命之關系的鎮北軍和北境宋家大軍,甘愿動用她并不如何擅長的音殺之術,用同歸于盡的方式來破陣,這一番做法,在謝瑤花眼中,也是完全無異于是瘋了。 可是她謝瑤花可是個惜命之人,哪怕是她如今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與慕流蘇一決勝負,爭出個高下,可是那也不絕對不可能用她自己的性命來作為代價的。 更何況,慕流蘇有什么資格與他同歸于盡?他手中除了這傀儡大軍的陣法之外,可還是有巫蠱之術作為最終的底牌的。這可是當初他趁著燕離歌在晉州城里慕流蘇一戰的時候,刻意隱匿了身份,千里迢迢趕到巫蠱一族之中,才弄出來的底牌,有這兩張底牌在手,她又怎么可能會輕易將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里呢? 再說了,今日她之所以會向著這華洲城發動進攻,可是早就已經下了必勝的決心的,她準備了如此之久從沒如此之久的的戰事兒,在她看來,早就已經是必勝無疑了。 既然這華洲城一戰,她有那個信心勢必會幫著北燕拿下大勝,更甚至極有可能會讓大楚軍隊全軍覆沒在這華洲城的城池之下,那么她又怎么可能會將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里,而將到手的榮譽拱手相讓給燕離歌呢? 她謝瑤花可不想像當初的寂流蘇一般愚蠢至極,在北燕朝廷上下一番辛勞之后,所有付出的一切,都是給別人做了鋪墊。 所以方才謝瑤花在覺察到慕流蘇的用意之后,才會將那碧綠色長笛那般迅速至極的的收回了之中。 畢竟音殺之戰,倘若是她不去應戰,那么即便是慕流蘇想要與她對戰,也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慕流蘇在音殺之上的造詣遠遠高于他,而且甘愿承受損及心神的后果,才有可能單方面的使用音殺之術進行破陣。 雖然看那樣子,慕流蘇是的確是甘愿為鎮北軍和北境宋家大軍的這些個蠢貨承受什么損及心神的后果的,可是謝瑤花也是隱約看出來了,方才慕流蘇動用的音殺之術雖然比起她來厲害了不少,但是卻是并沒有厲害到了單方面動用音殺之術破陣的程度,所以她心中也是放心了不少。 不過說起來,這世上能夠動用音殺之術進行單方面破陣之人,她倒也的確是知曉一個的,那人便是…… ------題外話------ 猜猜這人是誰哈哈哈嗚冷清的評論 ☆、第一百四十七章情敵之間的和諧 謝瑤花想起那人的時候,心中也是一慶幸,還好此人如今并不在這華洲城之中,否則依著他與寂流蘇之間的關系,只怕也是會甘愿冒著生耗心神之危,也一定要幫襯寂流蘇這個賤人的。 不過華洲城這邊暫時并沒有傳來弦音在這城池之中的消息,否則依著燕離歌的性子,倘若是她已經知曉了弦音在寂流蘇的身邊的事情,又怎么會還執意吵著要回那云和寺廟之中查看究竟呢? 必然是一一下子就能想通前因后果,然后輕而易舉的認定這位大楚的少年將軍其實就是他珍惜之極的寂流蘇了。 因為連燕離歌都沒有得到消息,所以謝瑤花中也是安心了下來,畢竟他心中也是想著,倘若是弦音在此處的話,只怕今日這一戰的確是不好解決了。 想到這里,謝瑤花心中也是越發安定了下來,方才她已經動用了青銅古鈴召喚的萬蠱來襲,現也就任由著這幾個大楚軍隊再白白折騰些時間長便是,待會兒萬蠱來臨之后,這華洲城,便是他們所有大楚降生的葬身之處。 只是現瑤花,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她心中認定能夠以音殺之術破陣的弦音,此時此刻不僅在這華洲城之中,而且就在城門之上,此時此刻甚至還以一種看著死人一般的萬分冷艷的目光注視著她。 “云破”在城門之上一直負手而立,面容森寒的靜靜看著慕流蘇與傀儡軍作戰的姬弦音,此時此刻卻是忽而衣擺一甩,徑直轉過身子對著身邊的云破冷聲道:“去將本世子的焦尾琴取來。” 云破本來也是憂心忡忡的看著華洲城城門之下北燕傀儡軍與大楚軍隊之間的作戰,目光也是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位身穿銀色戰甲,殷紅血色戰袍獵獵,迎風招展的少年將軍。 他心中自然也是知曉鎮北將軍看似是尋到了破解這傀儡大軍的法子,但是其實最終的陣法仍舊是沒有破掉,說起來也不過只是一個治標不治本的方法罷了。 再說了,雖然鎮北將軍體內的內力極為雄厚,但是內力這種東西,總歸還是會隨著使用而消耗殆盡的,倘若是到了后面的時候,慕流蘇體內的內力消耗大半,傀儡軍卻仍舊是滔滔不絕群起而攻之,那么鎮北將軍必然是會陷入危險之中的。 他一時有些憂心忡忡,若非是慕流蘇先前下了死命令,讓他一定要待在自家主子身邊,保證主子的安慰,此時他必然也是會如同初一十五一般,加入到這一場與傀儡大軍作戰的戰爭之中的。 本來他還在想著要如何去幫著慕流蘇尋得破解之法,但是如今一聽著里面的姬弦音這么突兀的一聲,云破的臉色瞬間便是變得慘白至極。 讓他臉色巨變的原因,自然不是因為什么焦尾琴,畢竟焦尾琴雖然是稱為天下第一琴,但是這等東西落在主子手中,倒也算不得太過稀奇。 而他之所以會臉色變化如此劇烈,顯然也是因為他心中知曉主子既然是想要動用這所謂的焦尾琴,那便必然是打算使用音殺之術來幫襯著鎮北將軍進行破陣了。 既然都是有些常識之人,自然也是知曉主子倘若真的是打算單方面進行破陣的話,必然是極為損耗心神的,而且,使用音殺之術破解一些簡單陣法的反噬就已經是極大。 更別說如今這個瑤花郡主的陣法卻是如此陰毒,直接損失了七萬人的性命才匯聚而成的傀儡軍政法,可想而知這法子該是如何陰毒至極,這個陣法破解的難度,又該是如何之高。 所以主子倘若當真是想要用音殺之術來破解此陣法的話,必然也是極為麻煩的,別說是一些形式上的損耗了,只怕說成是傷及性命也半點不為過。 其實方才主子一直站在城門之上,見著鎮北將軍陷入危險的時候還強忍著沒有動手的時候,云破便是知曉主子在思尋破陣之法的,正因為主子顧及鎮北將軍的危險,所以并沒有輕舉妄動。而依著主子的實力,能夠想出常規的破解這傀儡戲的方法,自然也是不難的,最多也不過只是一些時間問題罷了。 但是云破也是知曉,方才那個瑤花郡主突然動用的那個青銅蠱鈴,卻又是偏生是將那破解大陣的時間給拉到了最為緊迫的時候。 北燕巫蠱一族的圣物青銅蠱鈴,但凡是蠱鈴一響,不日時間,便是會有萬蠱來襲,雖然因為數量的問題,這些個蠱蟲并不是極為厲害,倘若是能夠動車的話,還算是能夠輕易解決。 可是偏生如今所有的大楚將士們都被困在這傀儡大軍之中分毫不能動彈,倘若是這些個蠱蟲當真是隨著青銅蠱鈴的召喚,來到了從華洲城之中的話,可想而知這大楚軍隊必然又會重新陷入一場浩劫之中。 也難怪主子如今也是并沒有再如同方才那般去尋找所謂的破解之法,而是徑直開口他去取了焦尾琴了。看來主子如今心中已經是打定主意,一定要直接動用音殺之術來破了就稀奇古怪的陣法了? “主子,你體內的寒疾之癥本就未解,不能隨意動用內力,倘若再動用音殺之術,只怕……”因為顧及著姬弦音的安危,所以云破哪怕是心中知曉姬弦音所想,也是仍舊是有些不忍心的開口提示道。 畢竟主子的確是不能動用太多的內力,自從主子染上了寒疾之癥之后,這兩年以來便是一直未曾動用什么太多的內力,最多也不過只是逗弄一下輕功罷了。可是他倘若是動用音殺之術,必然是極為損耗內力的,如此一來的話,只怕先前風嶺神醫在神醫谷替主子壓制的寒疾之法,也是再也沒有半分沒有作用了。 最重要的是,倘若是寒極之癥不經壓抑而突然爆發開來,主子此次必然是會有性命之憂的! 正是因為考慮到這種種問題,云破心中當真是糾結無比,怎么也不愿意去聽從心姬弦音如今發出的指令。 “怎么,在這北燕音殺閣中將護法之位坐久了,本世子的話你便是膽敢不聽了?”然而等著云破焦慮至極的說完這句話之后,姬弦音唇角卻是勾了一抹冷艷弧度,徑直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來:“還是說云破你已經忘了音殺閣的第一條閣中規矩,便是唯本世子之令是從?” 姬弦音本來就生得一張驚艷至極的面容,如今她的唇角微微抿著,眉眼之間也是透著幾抹不可忤逆的尊貴之意,這世上當真是有那么一種人,單單只需要看上一眼,便是讓人情不自禁的心生臣服之心。 云破看著姬弦音如此模樣,心中也是知曉主子這是動怒了,頓時心中一顫,立馬便是腿部一彎,單膝跪在了姬弦音的身前,即便是齊膝跪著,云破也是仍舊是不愿意眼睜睜的看著姬弦音動用音殺之術而將自己的性命棄之不顧? 所以云破即便是跪在姬弦音面前,也仍舊是有些忍不住的開口勸解道:“主子,云破并未忘記閣中規矩,只是閣主你的身子……” “倘若你連這音殺之閣的第一條規矩都不能遵守,那本世子留著你在音殺閣之中也沒有什么作用了,從此往后,你便不是音殺閣之人……” 這便是準備將他逐出音殺閣的意思了,云破本就慘白至極的的面容,如今更是白得如同一張白紙沒有絲毫血色了,他雖然是極為心疼主子,可是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音殺閣離開這件事情。如今主子既然是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可想而知他心中必然是動了極大的火氣了。 “本世子再問你一遍,去還是不去”,姬弦音迤邐寒涼的聲音傳來,兀自又補充了一句道:“云破,你可別忘了,音殺閣之中,本世子身邊,可是不止你一人”。 言下之意就是哪怕是他云破如今不聽他指令去取了那焦尾琴來,但是音殺閣之中,總歸還會有別人聽從指令將焦尾琴取來的,見著姬弦音如今心意已決的樣子,云破心中也是知曉,此事應當是再也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了。 他只能頗有一些絕望的向著姬弦音低下頭顱,雙手向前,徑直行了一禮,語氣沉沉道:“還請主子息怒,云破去去就回。” 話落,云破便是兀自站起身來,身形一動,瞬間便是消失在了此處。 一側同樣也是負手而立,目光擔憂的注視著慕流蘇身影的沈芝蘭,顯然也是已經注意到了姬弦音和云破這邊的動靜了,連云破都能輕易想到的事情,聽著沈芝蘭的見識,自然也是不可能沒有想到姬弦音這世打算都用音殺之術來進行單方面的破陣之法了。 沒想到時隔如此之久,姬弦音的性子卻是分毫不變,仍舊是是甘愿以生命為代價,也是一定要護著流蘇。 方才云破的反應,已經讓沈芝蘭隱約知曉原來之前身上的寒極之癥其實是極為嚴重的,根本不是大楚帝都之人所想的那般簡單,認為姬弦音那么多年的虛弱都是偽裝出來的。 如今想來,沈芝蘭心中也是隱約有了猜想,只怕弦音這一身的寒極之稱,應當便是當初在蒼虛雪山的時候,姬弦音為了救下當初的流蘇所留下的病癥了。 而且看云破的反應,姬弦音如今都用音殺之術,必然是有生命危險了,雖然在沈芝蘭心中,并不愿意看著姬弦音再次為了流蘇甘愿付出生命的一幕,但是沈芝蘭心中也是知曉,倘若姬弦音如今不選擇動用音殺之術來破解這個傀儡軍陣法的話,只怕流蘇和大楚軍隊都會陷入一場浩劫之中。 以他沈芝蘭的立場來看,雖然是不愿意看著姬弦音再次為了流蘇付出這么大的代價,但是打從心底說來,沈芝蘭還是更加看重流蘇的安危的,為今之計,他也就只能保持著自己的立場,靜靜的等著姬弦音破解這個陣法了。 然而就在沈芝蘭心中如是想著的時候,目光注視著云破離去的姬弦音,卻是在此時此刻也是著朝著沈芝蘭的方向看了過來。 不得不說姬弦音的確是生了一張妖冶之極的面容,單單是他那么一張面容,看著便是讓人覺得有些賞心悅目,甚至是深陷其中,但是如今姬弦音看過來的目光之中,竟然是絲毫不似先前幾個月那般,二人之間呈現出一股子敵視狀態,反而是帶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平靜之色。 沈芝蘭也是頭一次覺得,原來他與姬弦音二人之間,除去了宿命的情敵關系之外,竟然也是能夠保持如此平和又和諧的狀態的。 “榮華世子一番做法本相雖然能夠理解,但是世子殿下難不成不擔心鎮北將軍知曉此事之后,心中該是如何一副心境?” 說起這番話的時候,沈芝蘭心中也是微微泛起了幾縷酸楚之意,畢竟他是打從心底不愿意去承認:流蘇對姬弦音的態度的確是萬分不同的,正如流蘇在榮親王府之前所說的那一番話一般,流蘇這一生,似乎的確便是為了姬弦音所活。 倘若讓流蘇知曉了姬弦音因為了護住她而不惜動用音殺之術,甚至是不惜顧及自己的性命安危,只怕慕流蘇知曉之后,必當是萬分憤怒之極的。 之所以是說姬弦音如此做法是為了護住慕流蘇,那是因為沈芝蘭心中也是知曉其實姬弦音的性子一直都是頗是寒涼的,鎮北軍和大楚北境宋家軍隊哪怕是有著十幾萬人的數量,但是這十幾萬條鮮活生命,在姬弦音眼中,必然是不及慕流蘇一人的。 倘若做華洲城之下的十幾萬大楚軍隊中人不是被慕流蘇認下了,并且甘愿以身相護的話,姬弦音必然也是決計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動用什么音殺之術,從而來換得他們安然的。 這世間最大程度的愛屋及烏,也當真是莫過于此了。 頓了頓,沈芝蘭也是面容頗有些苦楚的再次自嘲一笑道:“倒是可惜了本相未曾學過這北燕音殺之術,否則如今本相倒是甘愿代替世子殿下動用如此之術。” 畢竟倘若真的有這個機會能夠讓流蘇知曉他其實也是能夠為了她而付出生命的,沈芝蘭心中倒也當真是甘愿如此舉動的。 姬弦音本來頗為涼薄的面容之上,此時竟然也是破天荒的多了幾分清淺至極的笑意,他與沈芝蘭之間,素來都是針鋒相對,因為他們彼此都是知曉,兩人的心中,其實都是珍藏著同一個人的,而且都是同樣程度的摯愛無比。 姬弦音涼薄一笑之后,便是對著沈芝蘭幽幽打趣道:“沈相大人差了本世子的地方,可不止這北燕音殺之術這一處呢。” 沈芝蘭心中明顯是有些許驚異,畢竟他的確是從未見過姬弦音對著他如此輕笑著打趣的模樣,一時之間也是頗覺得有些古怪。不過想著極姬弦音如今極有可能面對生命之危,他心中倒也沉靜了幾分。 “沈相不用如此反應,本世子知曉,這華洲城一戰之后,沈相你的損耗,必然也不會比本世子小到哪里去。” 就在沈芝蘭心中微襯的時候,姬弦音那邊也是再次勾出一抹驚艷笑意,音色迤邐的對著他娓娓道來。 沈芝蘭心中也是微微一楞,片刻之后,面容之上也是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原來姬弦音心中也是知曉,此次青銅蠱鈴的出現,對于他而言,倘若想要解決,其實也是頗為損耗心神的。 沈芝蘭一直都知曉,北燕這位瑤花郡主的確是極為擅長巫蠱之術,所以他才會特意請求北燕皇帝,讓他來到這北燕邊疆之地的,除了真正想要陪在還是慕流蘇身邊之外,其實沈芝蘭也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幫襯慕流蘇一把解決了那位擅長巫蠱之術,當初還背叛了流蘇的瑤花郡主的。 但是難道是未曾想到,這巫蠱一族中的圣物,竟然會落到了這么一個冠冕堂皇的北燕郡主身上,既然青銅蠱鈴已經出現,那么待會兒他解決起那些個蠱蟲來,必然也是得損耗極大的。 說起來,倘若這其中出了差池,他的下場,只怕還不一定會比沈芝蘭好到哪里去呢。 而對于姬弦音如此確認自己一定會出手的這件事,沈芝蘭心中倒是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想法的,畢竟說起來兩個人都算得上頗有幾分相似之人,同樣是在暗處,默默的守護了流蘇兩次,如今流蘇有了,他會選擇動用巫蠱之術替慕流蘇解決眼前的麻煩,也算不得什么奇事。 “倒是讓榮華世子多慮了,本相如今還是頭一次有些慶幸當初未曾趕在榮華世子跟前救下了流蘇呢,畢竟倘若那個時候本相染上了寒疾之癥,如今只怕就是白白便宜了世子殿下你了。” 沈芝蘭這句話之中,明顯是帶有幾分深意的,言下之意就是說,當初幸虧他沒有趕在姬弦音之前在蒼虛雪山之上救下了慕流蘇,否則如今身上帶有寒疾之癥的人,只怕救不是他姬弦音而是他沈芝蘭了。 而如今他們兩個人明顯都是即將面臨著一場浩劫,沈芝蘭解決了待會兒這一場巫蠱之術之后,雖然的確會損失極大,但是因為他體內并沒有寒疾之癥,所以并不會像姬弦音那般有著性命之憂,但是姬弦音就不一樣了,極有可能經此一役之后,損及心脈,就再也不能存活于世了。 而這個時候,沈芝蘭言語之間的深意,明顯就是在表達著,唯有活著才能留在慕流蘇身邊,從而陪伴她更長久的時間的。 像弦音如此聰慧之人,自然是不可能連沈芝蘭所說這句話的意義都領悟不出來,所以,聽著沈芝蘭此句話之后,姬弦音那一雙鳳眸之中,也是情不自禁的稍微黯淡了些許。 顯然姬弦音自己也是知曉他如今的身體狀況的,因為體內有著寒極之癥這般難纏的東西,所以姬弦音也是知曉,他一會兒動用了音殺之術后,的確是極有可能會損及心脈傷及性命的。 若當真如此,往后余生,那他便也是再也不能陪在流蘇身邊了。 他微微抬眸看著沈芝蘭那一雙情緒莫測的面容,思襯半晌之后,卻是忽然唇角一勾,露出一抹冷艷至極的輕笑來:“沈相怕是想多了,本世子可不會輕易折損在此處的,畢竟流蘇是本世子的,本世子可不會讓你輕易撿了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