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節
而那個時候,慕嫣然心中還想著,不妨讓流蘇再堅持一段日子,日后等著爹爹或者是她們自己能夠與祖母抗衡之后,她再將此事公諸眾人也不晚,到那個時候,流蘇也算是能夠恢復女兒之身的身份,重新做回他的親meimei了。 只是慕嫣然從來沒有想過,她這這件事情隱匿下來等著自家一家的幾個人成長強大的時候,竟然是直接等來了娘親的的死訊,更是連流蘇也是不得不為了躲避祖母殘害而跟著爹爹一起出征去了。 慕流蘇跟著爹爹一起前往邊疆之地的時候,慕嫣然一個人蹲在將軍府的門前,哭了整整半月的時間,因為慕嫣然心中并不知曉,流蘇這么小的年齡,如今卻是跟著爹爹一起去了邊疆之地,可還有命能夠活著回來。 然而流蘇終究還是回來了,不僅是回來了,還帶回了無比榮耀的軍功,慕嫣然知曉了流蘇如今總算是能夠與祖母有抗衡之力,可以恢復女兒身的時候,卻是發流蘇如今已經立了軍功,被大楚皇帝冊封為將,再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恢復女兒之身了,否則那便是等同于犯了欺君的大罪啊。 于是繞來繞去,這件事情終究又回到了原點之上,始終變成了一件極不可能的事情了。 因為是欺君之罪,所以慕嫣然也是將想要讓劉叔恢復女兒身的這個念頭給打消的徹徹底底了。且慕嫣然不愿意整個將軍府遭到欺君之罪而惹來滿們抄斬之禍,所以如今也是千防萬防的生怕流蘇泄露了自己是個女子的身份。 其實這也是慕嫣然當初為何會那般反對慕流蘇和榮華世子姬弦音走在一起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為慕嫣然心中總覺得,若是流蘇和一個男子走的太為親近了一些,難免就會引來人懷疑流蘇是女扮男裝的身份,雖然這件事情尚未被捅出來,但若是一旦被爆了出來,只怕整個將軍府都是會遭受一個滅頂之災。 正是因為如此,慕嫣然當真是分外不喜歡流蘇與姬弦音走得太近了,她甚至可以去接受一個第一印象完全差勁的沈芝韻,讓他與流蘇在一起定下親事或者是假成親都可以,但唯獨不能接受流蘇與弦音走得太近,從而暴露了自己是個女兒身的秘密。 ☆、第九十一章信函 畢竟在她眼中看來,流蘇女扮男裝,犧牲的不過是她一個人的幸福罷了,但她若是恢復了女兒身的話,難保會不會因為她的欺君之罪而使得整個將軍府遭受到滅門之災。 雖然身為jiejie,慕嫣然心中不是不希望看著流蘇能夠回歸女兒家的生活,但是畢竟如今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況且流蘇不僅立下了軍功,甚至還想著前往北境之地北征大燕,如此情況之下,就連爹爹慕恒也不敢冒險讓流蘇恢復女兒身的身份,慕嫣然自然也是分毫不敢再提這件事情。 本來流蘇前往邊疆之地后,慕嫣然心中也是有些擔心她的安危的,可是邊疆之地如今傳來鎮北軍三戰告捷的消息,慕嫣然心中也是放心了許多,在他想來,其實比起作為一個女兒身而言,流蘇似乎更適合以一個男子的姿態生活在邊疆之地上,意氣風發而又榮華至極。 而慕嫣然心中也是想著,若她是得了這東宮太子妃的位置,占盡了楚清越的寵愛,那么日后偌大的將軍府,在這大楚朝廷之中,便是再也無人能夠動彈得了了。 可是慕嫣然卻是怎么也沒有想到,她方才嫁入東宮的大喜之日,楚清越便是如此清楚的告知自己,原來她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人心中惦記著的女子,原來并非是她慕嫣然而當真是當年的流蘇。 其實慕嫣然實在是有些不能理解,流蘇當年不過是在那長街之上偶然出手用一支簪子換了,楚清越和李策的安慰罷了,這最多只身是一個舉手之勞,總歸是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救命之恩吧,他們二人又怎么會將這樣小小的事情放在心上呢? 況且那個時候的流蘇的確是生性頑劣,他本學的就是男子的東西,即便是身穿裙裝,上來也是沒有多少德行的,言行舉止必當也是沒有半分女兒家的嬌姿的,當時楚清越對她留下的態度印象,應該不是如何好才對呀。 只是不論慕嫣然心中如何否定當年幼小頑劣的流蘇,如今楚清越心中惦念之人就是他那幼年時分偷偷穿了她的裙裝的meimei,一時之間慕嫣然心中也是一陣不是滋味。 楚清越似乎也發現到了慕嫣然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下意識的放低了聲音,頗為輕柔道:“嫣然,你這是怎么了。” 說話的時候眉眼放低,音色也是極為喑啞,總之是一副分外寵溺又分外眷戀的神色,一貫以來性子極為冷酷的太子楚清越露出這般神色出來,當著是讓慕嫣然半分抵抗力都沒有。 慕嫣然自然是不會蠢到現在告知楚清越,說她并非是當年救下他的女子,于是努力調整的面容之上的神色,盡量顯得自己不若方才那般僵硬的回應道:“妾身無礙,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楚清越眸光落在慕嫣然頗有些不太自然的面容之上,狹長眸眼之中閃過一抹輕輕淺淺的笑意,他微微伸出手掌,極為輕柔的撫在慕嫣然的面頰之上,眼中的寵溺幾乎要溢了出來:“嫣然,日后喚我阿越便是。” 慕嫣然微微抬起面頰,與楚清越那般寵溺至極的眸光對視,努力的將心中的那一點心虛和慌亂之意壓下,面容之上含羞帶怯,又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惹人憐惜之意,許久,方才聽得慕嫣然的聲音婉約細膩道:“阿越。” 慕嫣然如此乖覺的將這一聲名字念出來,楚清越面容之上的歡喜之意越發盛幾分,他下意識的伸手探往袖間,似乎是準備去摸索什么東西,然而卻聽得宮門之外,忽而傳來一聲極為匆忙的求見聲音。 “屬下求見太子殿下!” 這一聲聲音來得有些突兀,就連楚清越面容之上也是明顯的涌現出些許驚詫之色,似乎并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有人會闖到東宮之中來。 短暫的沉靜之后,楚清越便是微微揚聲問道:“出什么事情了,直說便是。” 宮門之外的那人聽見楚清越的詢問之聲,極為恭敬的回話道:“回稟殿下,有人在東宮門前送來了一封緊急密信,說是一定要交給太子殿下盡快過目,屬下瞧著那傳信之人分外著急,也是覺得此事兒有些古怪,不知殿下可是需要此時將這緊急密信過目一番?” 慕嫣然原本還在床榻之上安然坐著,聽見這道聲音,卻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今夜可是她與楚清越的大喜之夜,怎么還會有人如此不知好歹在此處煩擾太子殿下呢?而且這大半夜的時辰,跑來東宮之中送什么信函,未免太過古怪了一些吧。 慕嫣然心中越想越是有些不滿,不過她到底是沒有明確的表現出來。 因為慕嫣然已經是聽出來了此人的聲音了,這人應當就是太子殿下身邊的近侍無疑了,平日里瞧著也是一個穩重之極的人物,可如今聽著他的聲音,卻是覺得頗有一些緊張著急之意,總之似乎當成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思及如此,慕嫣然也是想著與其是在這大喜之日讓楚清越因她而耽誤了什么重要的大事,還不如故作大方的讓楚清越去處理好這事之后再說,總歸不過是讓楚清越看一封信函罷了,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更浪費不了楚清越多少時間,而且楚清越如今將她看作流蘇,斷然是不會在新婚之夜虧待了她的。 想到這里,慕嫣然你是將心底的失落之意壓下,然后才抬眸對著楚清越分外溫婉的笑道:“不過是一封信函罷了,太子殿下不妨先去過目一二,倘若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因為妾身所耽擱了,倒是妾身的不是了。” 慕嫣然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頗為大方體貼,言語之間還帶著明媚笑意,總之聽著便是覺得頗為入耳。 楚清越微微皺了皺眉,似乎也是在斟酌著到底要不要踏出這個房門,去將那封信函接過來,然而他猶豫之際,宮門之外的那位近侍卻又是傳來一聲極為焦慮的聲音道:“殿下,這一封信函瞧著委實有些重要,屬下還請殿下先行過一二。” 楚清越身為東宮太子,本來就是心思敏感之人,如今聽門外近侍如此著急的說話聲,顯然也是聽出來了那封信應當是極為重要的了,畢竟他的這個近侍并非是一個沒有眼力見的人,平日里處事兒也算是頗為圓滑,如今能夠冒著大不諱再三請求他去看一看這一封信函,必然是因為這信函之中有著什么極為緊急的事兒了。 想到這里,燕離歌倒也不再遲疑,轉首看了慕嫣然一眼,語氣極清的對著慕嫣然說了一句:“嫣然,等我回來。”的話,這才邁步便朝著房門之外行去。? 踏出房門之外,楚清越隨手關上了房門,一手接過那近侍手中遞過來的信函,他的目光從近侍臉上著急又慌亂的神色掃過,楚清越心中也是越發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他微微皺著眉,將手中那一封所謂的密函展開,本是打算隨意的掃一眼便是,然而見著那信函之上的前面些許內容,楚清越卻是陡然凝住了目光。 事到如今,他總算是知曉,自己身邊的近侍為何會對在這新婚大喜之日,還如此著急又堅持的的請求他一定要先出來看一看這一封信函了。 將信函之上的內容悉數看完,楚清越面容之上的神色已經冷凝到了一定的地步,臉上的笑意也是已經凍結,再無半點眷戀之色。 “殿下……”那近侍顯然也是知曉這封信函之上的內容大致意思的,想來應該是方才給他這封信函的那人告知他的,所以這近侍才會如此著急的想讓他出來看著其間內容。 因為近侍一直知曉楚清越對當年在長街之上救下她的那人心心念念了多年,所以才會在得知了慕嫣然并非當時長街之上救她之人如此著急的想要告知于他。 楚清越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其實心中是極為不相信的,因為他的確是記得當時那人身穿這就是將軍府上嫡女的服飾。 最重要的是,當時被那女子交出去的一身金釵珠寶隨后也是被他回府之后派了諸多暗衛將搜尋回來了,楚清越將那些個金銀珠寶悉數送還到了將軍府上,卻唯獨是留下了一只金釵,作為了當年那件事情的一個紀念之物。 而那一支金釵,楚清越心中也是記得極為清楚,那是當初母后一時興起,親自賞賜給將軍府上嫡女慕嫣然的百蝶戲花金釵。 所以楚清越也是分毫就沒有懷疑過慕嫣然的身份,他也是如同李策一般,一直從小到大都堅定的認為是慕嫣然救下自己。 雖然楚清越心中也是極為好奇,慕嫣然當初那般灑脫膽大又頑劣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在短短幾年時間就長成了這般沉靜有加,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的模樣。但是另一方面,楚清越也是在心中告訴自己,他心中并不在意嫣然的性子如何,既然慕嫣然就是當年在長箭之下救下他的人,那么無論慕嫣然如今是什么樣的性子,他都會分外包容,分外歡喜的。 可楚清越卻是來沒有想過,原來他心心念念了這么多年的人,竟然并非是當初在長街之上救下他的人? 其實楚清越心中是下意識的覺得這件事情極不可能的,他分外確定自己并沒有弄錯事實,可是信函之上寫的言之鑿鑿的話,也是讓他分外清楚的知道,這件事情并非是空xue來風,他,也有可能是真的認錯人了。 而楚清越心中也是知曉,他其實是有無數種方式能夠分辨出慕嫣然到底是不是當初在花燈長街之上救她之人的。 楚清越看完信函之后,整個人的氣質明顯就冷清下來,他朝著房門之內靜靜看了一眼,明顯是有些倦怠的閉了閉眸光,而此時此刻,他本來頗為隨意的拿著的信函的手掌,也是明顯的用力收縮成了拳頭狀,不過是一剎的時間,那一封長長的信函,瞬間便是化作了一團渣滓。 即便是楚清越并沒有想過會鬧出了這件如此烏龍的事情,但是自他看到了這一封所謂的信函之后,他卻是知曉這件事情,的確就是與信函之上所說無疑了。 原來當初在花燈長街,就算他和李策二人的人,并非是慕嫣然,而是如今的將軍府上嫡子,名動天下的鎮北將軍慕流蘇。 先前楚清越在宮宴之上再次見到慕嫣然的時候,便是對慕嫣然忽而這么快的轉了性子感到有些詫異,但是他那個時候并沒有起疑,只當是慕嫣然在穆老夫人的壓制之下轉變的性子罷了。 如今看來,哪里是轉變的性子的原因,分明就是因為當初在花燈長街之下救下他的人根本不是她。 想想也是,憑著慕嫣然這般沉靜有加的性子,的確是不可能在當初花燈長街之上那般果決的的沖到他們二人身前,膽大至極又頗為利落的將一身的金釵珠寶悉數交到了兩個賊人手上換取他們離開的。 只是這信函之上,種種事情都寫得極為符實,唯一有一點與之不符的事情,卻是只有他楚清越一個人才清楚的。 那信函之上說的是慕流蘇一個男子心理畸形,有著偷偷愛穿裙裝的怪癖之人,但是誰也不曾知曉。,楚清越當初其實是伸手碰觸到了那個救下他們的女子的手的。 那時候楚清越和李策二人被那兩個男子坐在地上起不來,是那女子過來伸手拽了他們二人一把,將他和李策齊齊給拽起身來的。 那一雙手拽住他的手的時候的觸感,至今楚清越都還記得極為清楚,而楚清越心中也是可以完全肯定,那必然是一雙女子的手無疑的。 隔了這么久的時間,楚清越依舊是能夠記得當初他碰到那長街女子之手的時候那一抹溫軟至極的觸感的,然而最讓他印象深刻的事,其實還是那雙溫軟手掌之上,隱約帶著的些許刺手的薄繭的。 其實那個時候,楚清越并不知道那微微刺手的東西是叫薄繭的,一直到他回去之后,見到宮中的嬤嬤碰觸到他的手的時候他察覺到了同樣的觸感,那個時候嬤嬤便是告訴他,他應當是碰到了一個做過了什么苦活兒,所以手上才會被磨出了薄繭的小丫頭了。 那個時候楚清越還極為好奇,慕嫣然分明是堂堂將軍府上嫡女,怎么可能會做什么苦活都磨出了薄繭啊,如今看來,原來那并不是什么做苦活才磨出來的薄繭,應當是慕流蘇自小練武所生出來的薄繭無疑了。 所以說,楚清越是萬分確認當時在花燈長街之下救下了他和李策的那個人,必然是一個女子無疑,可是這信函之上說,那人是當初的慕流蘇,難不成…… 想到這件萬分不可能的事情,楚清越原本就透著幾分冷寒之色的面容也是瞬間便蒼白了幾分。 因為楚清越完全不敢想象,如今將軍府中那位遠在邊疆之地,甚至已經名動天下的少年將軍,竟然極有可能就是那位當初在花燈長街之上救下他的那個灑脫至極又帶著幾分頑劣笑意,笑話他和李策二人是個要錢不要命的傻子的可愛女子。 “殿下……”那近侍見著楚清越面容之上呈現出如此的神色,心中也是擔憂至極,也是下意識的開口問道,楚清越接受著腦海之中傳來的種種他自己都覺得荒謬至極的信息,卻是微微深呼吸了一口氣,復而便是抬起手來,止住了那近侍的勸慰之話。 “無礙,你且下去,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話音落下,楚清越當真便是抬步便朝著房門之中行去,絲毫不再管那近侍的擔憂之容。 那近侍倒也是第一次見著楚清越這般明顯有些踉蹌的腳步,一時之間也是愁容滿面,他自小便是跟在楚清越身邊一起長大的,自然也是知曉那日長街之上救下太子殿下的人,對于太子殿下是如何重要。 太子殿下正是以為嫣然小姐便是當初在長街之上救她之人,所以才會想著去向陛下求娶將軍府上的嫣然小姐的。 可是如今事情暴露出來,當初救了太子殿下的人,原來并非是嫣然小姐,而是將軍府上唯一嫡子慕流蘇! 雖然近侍心中也是覺得極為不可能,但是畢竟事實擺在眼前,任誰都知曉,如今這個柔柔弱弱的太子妃,根本就不可能是當初在長街之上那般性子灑脫,膽大頑劣的千金小姐的。 一時之間,近侍也不知如何是好,畢竟誰也料不到當初救下太子的那個女子,竟然就是將軍府上的少年將軍假扮而成的,也就是說,太子殿下心心念念多年的女子,原來就是一個有著身穿女裝怪癖的少年男子。 太子殿下如今所受打擊必然也是極大,況且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殿下如今已經與嫣然小姐成親了,嫣然小姐已經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如今這件事情已經不能挽回,否則便是得罪了將軍府上的慕恒將軍,更是等同于違抗圣旨,估摸著也是等同于將那位如今遠在邊疆之地的少年將軍也得罪得徹底了。 想到這里,近侍也是替自家太子感到一陣憂心,心中更是將那送信之人罵了千遍萬遍,什么時候送來不好,偏生在太子殿下大婚已成之后,難不成早些時日便不行了嗎?哪怕是只需要早上那么幾個時辰,依著太子殿下的手段,必然也是有足夠的能力將這件婚事給阻止下來的呀。 如此看來,那送信之人分明也是心懷鬼胎,明顯的是太子殿下有所不軌之心啊,不對,與其說是那人對太子殿下有不軌之心,似乎還不如說是想要對嫣然小姐有所針對啊。 畢竟如今太子與太子妃的成親大禮已經順利舉行了,偏生卻是是在這個時候讓太子殿下知曉嫣然小姐如此欺騙于他,那么太子殿下必然是對嫣然小姐分外憎惡的,如此一來,這位剛剛才嫁入東宮之中的太子妃,一下便是成了太子殿下極為厭惡之人了,這可不就是那人送信之人的最終目的嗎? 其實說起來,近侍心中也是覺得這件事情太過荒謬了一些,不過如今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他便也不多說了。 其實如今他更想知道的是嫣然小姐到底是不是知曉這件事情的,倘若是嫣然小姐不知曉這件事情也就罷了,若是她分明知曉自己并非救了殿下之人,卻冒領了這個功績,嫁到了東宮之中來,近侍倒是覺得慕嫣然的下場是罪有應得了。 ☆、第九十二章金釵 楚清越進入到房門之中的時候,慕嫣然也是下意識的將目光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來,兩人對視相望,慕嫣然面容之上都有著明顯的疑問之色。 “殿下臉上神色似乎不好,可當真是出了什么大事了?”見楚清越明顯不若方才那般帶著清淺笑意轉而卻是變得有些冷沉的面容,慕嫣然也是明顯有些忐忑的開口問道。 楚清越目光沉沉的看著慕嫣然,見她分外沉靜的坐在那床榻之上,即便是看過來的時候,眉眼之間也是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溫婉之意。 其實慕嫣然和慕流蘇當真是有那么幾分相似的,只是慕嫣然這一身溫婉賢淑的氣質,比起流蘇的英氣逼人而言,確實少了幾分矚目之意,不過無可否認的是,憑著慕嫣然的容色,的確算得上是這個帝都之中數一數二的美人了。 如今慕嫣然鳳冠加身,喜袍艷麗,眉眼之中也透著幾分溫婉如水,單單是這么靜靜的坐著,也是透著一股子沉靜至極的婉約之美。 楚清越的眸色越發深邃了些許,他緩緩地朝著床榻之前端坐著的慕嫣然行去,面容之上不露聲色,眉眼之間雖然彎出了些許弧度,但是眸光之中卻是并沒有滲透著多少笑意。 “嫣然。”楚清越行至慕嫣然身邊,語氣仍舊是一如先前那般清淺的喚了一聲,伸出一只手,頗為計劃的撫摸,在慕嫣然的面頰之上,一如先前二人之間頗為和美的氛圍。 “你可知曉,我的確是為了當初你在長街之上救下我一命的事情,所以才會你心心念念如此多年,才會到父皇面前親自求得了一道圣旨,只是為了讓你能夠成為我的妻子”。 “因為當初花燈長街之上,是你不懼危難挺身而出救下了我,所以往后余生,我都想著要給你一個最為尊貴的東宮太子妃的位置,讓人再敢欺你分毫”。 慕嫣然見著楚清越如此溫柔至極的伸手撫著自己的面頰,本來面容之上還涌上了些許粉紅之色,明顯是有幾分羞怯之意。 然而當聽著楚清越如此,如此直白的說話之聲,慕嫣然面容之上的殷紅之色,卻是一剎那便褪去了不少,整張面頰也是一瞬間慘白了些許,也僵硬了些許。 雖然慕嫣然一直都在猜測楚清越許他為東宮太子妃的位置,極有可能就是因為慕流蘇當初救了他的原因。 但是當這個原因真正的擺在她眼前的時候,慕嫣然心中卻是實在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流蘇的確是救下了楚清越沒錯,可那不過是隨手之勞而罷了,流蘇自小學的就是舞刀弄槍,就算是救下了一個人也是應當。 況且慕流蘇是女扮男裝的“男子”啊,怎么可能作為一個救命恩人的姿態出現在這東宮之中成為太子妃呢? 流蘇既然救下了楚清越,那么她作為流蘇的jiejie,嫁給他似乎也并沒有什么不合適的地方吧?可聽著楚清越如此說話,難不成楚清越當真是便認定了他的meimei流蘇不成,可是流蘇在他們這些人眼中分明就是一個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