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慕流蘇見慕嫣然如此執著于一個果盤的樣子,也是有些無言以對,不過她既然如此在意這個東西,她倒也懶得非要和慕嫣然討論出個對錯出來,慕流蘇瞧著慕嫣然的動靜,索性對著慕嫣然無可奈何又幾分忍俊不禁的道點點頭道:“行了我知曉了jiejie,你就別管這個葡萄了,不是說讓我飲茶么,讓我嘗嘗試試。” 慕嫣然將那一盤葡萄放在了桌子最邊上的位置,確認慕流蘇不能再一伸手就夠到那如葡萄了,這才放心的點點頭,轉頭滿意的朝著慕流蘇看了過來。 見著慕流蘇用一雙星光熠熠分外明亮的目光看著自己,慕嫣然也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她愣怔了些許,眸光微微閃爍了一陣,口齒中的話忽而支支吾吾了一陣:“流……流蘇,這是……這是上好的雪山云……云頂……” 看著慕流蘇眸光中的疑慮之色,慕嫣然的臉上的神色也是帶了幾分慌亂,好在她反應迅速,很快調整了過來,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笑意道:“瞧我這記性,連個茶種的名字都記不得了,應該就是我說的這個名字,叫做什么雪山云頂茶。” 慕流蘇眼中的疑慮頓時消散了不少,她接過慕嫣然遞過來的茶盞,掀開茶蓋朝著茶盞之中瞧了一眼,這才看向慕嫣然,見她神色尷尬的模樣,倒是漫不經心都一笑,頗為認真的點點頭應和道:“jiejie沒有說錯,這茶的確是叫做雪山云頂茶,是只產于帝都云州城的一種茶種。” 慕嫣然臉上的尷尬之色這才稍微好了點,正欲說話,那邊慕流蘇便是有些不解的接著問她道:“不過這種茶水素來都極為難得,似乎是云州那邊每年進貢給皇上的茶水,jiejie怎么會有這么貴重的雪山云頂茶?” 慕嫣然聞言,嫣然一笑,唇紅齒白煞是好看:“原來弟弟對茶水如此精通,若是這茶水真如弟弟所言如此貴重的話,那jiejie我應當是撿了個大便宜了。” 慕嫣然這一抹幾分俏皮幾分可愛的模樣也是讓慕流蘇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下意識的開口問道:“jiejie這是熱工意思?撿什么便宜?” “哈哈。”慕嫣然難得一見的笑得有些爽朗,不過即便是如此開懷之笑,仍舊是帶了幾大家閨秀從小教導出來的溫婉之意。 慕嫣然歡愉道:“我先前并不知曉這雪山云頂如此珍貴,只是聽聞毓秀meimei說前些日子皇上賞賜了左相一些好茶,又由左相賞給了她些許,jiejie念著你愛飲好茶,就找了毓秀meimei討要了些許,誰曾想到這茶水竟然如此珍貴,可不就是撿了大便宜了么?” 慕流蘇見著慕嫣然笑得開懷的樣子,眸光微深,面上也是露出些許笑意,溫聲附和道:“若是真如jiejie所說,那的確是jiejie賺到了。” 慕嫣然看著慕流蘇靜靜看著她的樣子,見她眉眼沉靜的看著她,唇角的笑意也是帶了幾分寵溺和親近,一眼便可看出她的眼中沒有分毫惡意。 “既然是jiejie花費好些心思才替流蘇尋來的東西,那流蘇可一定要好生嘗嘗了。”慕流蘇眸光明亮的看了慕嫣然一眼,這才緩緩的將那茶盞放至自己唇邊處,一邊輕輕拈著茶盞的蓋子緩慢的扇了扇風,一邊則是小心的吹著風,想要將茶水的溫度降了下來。 慕嫣然見著慕流蘇的舉動,眸光越發有些閃爍,隱藏在衣擺之下的十指也是因為緊張分外的攥緊在一起, 慕流蘇的鳳眸稍微帶著幾分倦懶之意,懶洋洋的微微低垂著,似乎是并沒有注意到慕嫣然的舉動。她只是趁著吹茶盞到空隙,漫不經心問了慕嫣然一句:“下午我見著李家毓秀小姐來尋了jiejie一趟,走的時候似乎心情不太好,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慕嫣然并沒有想到慕流蘇會問他這么突然的一個問題,心中也是有一剎那的慌亂,不過好在她面上還算是沉穩,于是笑著回道:“因為我與太子親事兒的問題,和毓秀meimei鬧了些許不愉快罷了。” 慕流蘇面上露出好奇之色,佯裝不知的問道:“jiejie和李家小姐不是素來感情極好么,怎么會和她鬧了什么不愉快?jiejie方才說你們二人矛盾的原因是與太子的親事兒,難不成是李家小姐愛慕太子殿下?” 慕嫣然被慕流蘇這話問的愣了半晌,臉上也有些許尷尬之色,她卻是不敢當真慕流蘇的面說出是因為李策愛慕她的事情才導致了她和李毓秀關系鬧僵的話來。 看著慕流蘇等著回答的眸光,慕嫣然只能假裝未覺一般轉開眸子,有些尷尬的開口道:“不過都是一些小事兒罷了,流蘇不用擔心,jiejie自有應對之法。” 慕流蘇將手中的茶盞再次晃了晃,眸光之中卻是帶了幾分少有的冷意。 “jiejie不用瞞著流蘇,無論你是否真心愛慕太子殿下,只要這太子妃的位置你想要的東西,那流蘇自當會無條件的幫襯jiejie,若是李家小姐當真是敢起了與jiejie爭奪太子妃位置的心思,流蘇自當替jiejie除去這個心腹大患。” “流蘇……”慕嫣然顯然也是沒想到慕流蘇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面露震驚之色的看了過去。 “jiejie不用如此震驚,畢竟我們可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弟,只要jiejie想要,只要流蘇能給,流蘇自當竭盡全力幫襯jiejie。” 慕流蘇看著慕嫣然震驚的樣子輕輕勾唇笑了笑,眉眼之間染了幾分輝月之色,瞧著委實皎皎動人。 “姐弟之間互相信任互相幫襯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jiejie你說是嗎?” 慕嫣然迎著慕流蘇燦若星子明亮至極的眸子,忽而便覺得心中一滯,腦海之中的混混沌沌也是恍然散去,神色清醒了不少,她面露復雜之色的看著慕流蘇,紅唇輕微顫抖著,透著幾分說不出來的驚恐和后悔之意。 隔了許久,才聽見慕嫣然有些結巴的哆哆嗦嗦的聲音傳來:“流蘇所言……極是……” 慕流蘇一語落下,她只當是沒有察覺到慕嫣然的神色,反而是將手中茶盞抬高一寸,神色是一貫的輕松自然,她唇角勾笑,懶洋洋的開口道:“好啦,隔了這么久的時間,這茶水似乎已經不燙了,我便親口嘗嘗jiejie替我尋來的雪山云頂。” 話落,慕流蘇當真將那一輩茶盞湊到了唇齒邊,看樣子分明是打算要準備一飲而盡了。 就在白釉瓷盞的茶杯即將碰到慕流蘇的唇角的時候,慕嫣然卻是猛的上前抬手一拍,兀自將慕流蘇手中的那一盞茶水拍落在地。 “哐當”一聲,白釉茶盞落地碎裂成渣,茶水濺落在在地面之上,混著青綠色的茶葉,實在算得上是一地狼藉。 慕流蘇神色錯愕的看著慕嫣然,眸中有些許不解之色:“jiejie你這是做什么,不是說了這雪山云頂是你特意帶來給我喝的么,我這等了太半天的時辰了,好不容易才將這茶水給盼得涼了準備喝了,你這一巴掌給我拍在地上算什么事兒啊?” 慕嫣然見著慕流蘇這般茫然不知的反應,心中的憂慮和慌亂終于是減少了些許,她收回手,努力穩定了心神,將面上的情緒收拾了一陣,這才抬眸與慕流蘇對視一眼,重新露出一抹溫婉笑意。 “行了,jiejie知曉你愛喝這雪山云頂,只是jiejie方才想起來我竟然是忘了這一套茶壺茶盞都已經許久沒有清洗過了,我就這么貿然拿出來泡茶,也不知道該是有多臟,吃下去也是唯恐你會鬧了肚子,所以我才會突然攔住你的。” “切,我當是什么大事兒,不過是一套沒洗了的茶具罷了,”慕流蘇冷嗤了一聲,眉眼之間都帶著幾分隨意之色:“jiejie你這也太大題小做了點吧?” 慕流蘇只當是沒有聽進去慕嫣然的話,見著自己手中的茶盞碎了,便是重新取了桌上的一個杯子,伸手便要去將那白釉所漆的茶壺給提拎起來,儼然一副堅持著還是要喝那茶水的模樣,口中也是隨意的念叨著。 “當初我在邊疆之地跟著爹爹一起行軍作戰的時候,沒有食物的時候吃過草根樹皮,沒有水的時候喝過低洼淺灘,軍營都說了,不干不凈,吃了沒病,更何況這可是如此難得的雪山云頂,總不能就這么白白浪費了吧。不行,我還是得喝一點才行。” “不行,你不能喝這個茶水!”見著慕流蘇提了茶壺便是準備給自己斟茶喝,慕嫣然的杏眸大爭,聲音也是忽然尖銳了幾分,她整個人的音量都拔高了一度,身子也是極為迅速的撲了上去,一手便將慕流蘇手中的茶壺搶了過來。 慕流蘇手茶水被搶,滿臉都是錯愕之色。然而她還不曾回過神來,就見著慕嫣然將從她手中搶過去都茶壺高高舉了起來,猛的將那茶壺朝著地上摔了下去。 又是一聲動靜極大的“哐當”聲響,便見著那質地上好外形瞧著也是分外精致的白釉茶壺落在地上,一下子便摔成了碎片。 茶水汨汨流淌了一地,將地面都染了幾分濕意。 慕嫣然也沒想到這茶壺會弄出這么大的動靜,見著總算是碎了一地,她的目光才總算是不若先前那般驚魂未定了。 似乎也是覺察到自己的動作太大驚到了慕流蘇,慕嫣然也是努力收拾了自己的神色,想要對著慕流蘇露出一抹盡量和藹的笑意來。 ------題外話------ 系統抽了,377章要十二點之后才能修改,所以寶貝們明天審核過了才能看到,沒有浪費大家點數明天審核過了刷新就能看了愛你們。 ☆、第三百八十章李毓秀 只是因為方才的舉動實在有些過于古怪,慕嫣然到頭來終歸還是只能露出一抹尷尬至極的笑容。 “流蘇,你方才也說了,姐弟是要相互照顧的,這種不干凈的茶水,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你喝了的……” 頓了頓,慕流蘇似乎也是覺得這樣有些草率了,又盡量補了一句:“今日的確是因為jiejie的失誤才讓你沒有喝到你愛喝這雪山云頂茶,但是這次喝不了沒有關系,這雪山云頂茶既然是進貢皇室的茶水,等jiejie進入東宮之后,必然會給你送一大盒的雪山云頂給你喝。” “好吧,”慕流蘇本來神色還是有些不快,不過聽著慕嫣然說了要重新給她一大盒的雪山云頂,索性也就沒了脾氣:“那流蘇就等著jiejie兌現這句諾言了哈,若是jiejie食言而肥,流蘇必然不會輕易原諒jiejie你的。” 慕嫣然見著慕流蘇面容之上除了對那濺落滿地的雪山云頂茶有些不舍rou痛之外,并沒有什么別的反應,心中也是放心了不少,見慕流蘇也不再與她計較茶水的,慕嫣然這才滿意的笑了笑:“行了,jiejie知曉了,等jiejie做了太子妃,一定會給你送過來的,弟弟且好生等著便是了。” “下次就不用jiejie就泡了茶水給我送過來了,就將茶葉交給流蘇自己煮茶吧,省的jiejie又是用了不干凈的茶具,浪費了如此頂尖上好的茶種可不行。”慕流蘇仍舊是有些依依不舍,看了一眼地上的殘渣,抬眸不滿的看了慕嫣然一眼。 “好好好,交給你自己泡就是了,jiejie什么都答應你,你也就別再生jiejie的氣了,”慕嫣然見著慕流蘇難得多了幾分稚氣,心中也是多了幾分暖意,這才徹底將自己方才的可怕想法藏入心底去了。 慕嫣然也是有些擔心自己若是再這個地方多待下去,恐怕會露出破綻,索性也就不再久留,對著慕流蘇說了一聲:“如今夜色已深,既然這茶水已經喝不成了,那jiejie也就不再打擾流蘇你了,這些個殘渣剩水的,還是讓讓婢女們早些過來收拾了吧。” “流蘇知曉了,jiejie去吧。”慕流蘇點點頭,也是懶洋洋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剩下的事情我會讓婢女處理,jiejie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慕嫣然松了一口氣,當真是不再久留,轉身便離開去了。 等著慕嫣然徹底離開了自己的視線,青魚便是抬腳從房間處行了出來,分外嚴肅的對著慕流蘇喚了一聲:“主子,我看那茶水之中……” 青魚話音未落,便見著方才在慕嫣然面前還一副憨厚模樣的慕流蘇忽而便是神色一變,眸光也是一剎便沉靜了下來,她對著疾步行來的青魚吩咐道:“青魚,馬上將這地上的茶水去樣兩份,一份兒送到風嶺那里,一份兒送到洛輕寒手上,讓他們二人好生瞧瞧這是個什么東西。” “是,主子!”青魚見著慕流蘇如此果決神智清醒的模樣,心中也是放心了不少,她在屋內看著的時候,當真是覺得慕嫣然的舉動說不出的古怪,很明顯那茶水之中絕對是有什么問題的。 青魚見著自家主子一副被慕嫣然弄得迷迷糊糊的樣子,還以為慕流蘇是對這茶水沒有半分的察覺,如今一看,好在主子終歸還是主子,這一身覺本事實在是用不著她來瞎cao心。 不過青魚的目光到底還是冷沉了不少,好你個將軍府上的慕二小姐,主子可是你嫡親的meimei,你到底是如何生出如此歹毒的心思差點連自己嫡親的胞妹都想要陷害的。 “行了,她到底還是我的jiejie,最后不是她出手攔住了我么,既然她已經知曉錯誤,那便在給她一次機會便是。” 慕嫣然顯然也是看出來了青魚這小丫頭心中所想,雖然依著慕流蘇的手段,但凡是起了害她之心的人,她其實都會想著一一處置干凈的。 可是慕嫣然畢竟是原主的嫡親jiejie,她初回將軍府上的時候,慕嫣然喜極而泣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些擔憂她被慕老夫人和宋氏欺負了的神色也不是作假,不可否認慕嫣然今日的確是起了他心,但是總歸此事兒也不算是太過分,也沒有釀成大錯。 況且慕嫣然最后也是醒悟過來沒有真的讓她飲下這不明不白的東西。想來她心中也不是接了心的想要害她,無非是一時起意罷了。畢竟是原主的jiejie,她總歸不能因為這一念之差便將人處置了。 慕流蘇想了想,終究還是決定不再追究這件事情,她見著青魚臉上一副氣呼呼不的樣子,也是忍俊不禁道:“你放心,你家主子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她今日并沒有釀成大錯,放她一馬也不算是過分,若是日后她再起了歹毒之心,你家主子我也不會再掛念姐妹間的評分的,我會親自動手的。” 叫慕流蘇如此言論了,青魚臉上的怒火這才消了不少,好在主子還沒有完全放過這個女子,還知曉即便是嫡親jiejie,但是也不能一再平白饒恕的道理,她心中這滿意了不少,樂呵呵的朝著慕流蘇笑道:“這還差不多,我馬上就去辦這件事情。” 慕流蘇點頭示意:“那這里就交給你處理了,你家主子我可就回去歇著了。” “主子你可要記得日后少喝點酒啊!”青魚見著背負雙手一身輕松進了自己屋內的慕流蘇,也是忍不住的張嘴說了一聲。 見著慕流蘇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已經知曉了,青魚這才轉過頭來,準備了響應都東西之后立馬變去跑去收拾地上的殘渣撲了,一邊倒騰著,一邊分外不滿的念叨了著。 “這個傻主子啊,怎么現在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還回去了,親jiejie又如何,一個連自己親meimei都傷害的人,配做什么jiejie,平日里那般溫婉賢淑都樣子,沒想到竟然是個心思如此歹毒的,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 與此同時,左相府李家大公子的院落仍舊也是一室通明。 整個地面上都被個喝空了都酒壇給圍了個遍,屋子里也是充斥著一陣濃郁的酒香,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地方哪里像是一個貴族公子哥兒的房間,這分明就跟個亂七八糟擺放著酒壺的偌大酒窖才對。 李毓秀站在門外敲了半晌的房門,見著屋內一直沒有讓她進去動靜,索性也是沒了耐心,自己一腳踹開了房門,直直闖了進來。 李策癱軟著身子,抱著一壇酒壺懶洋洋的半靠在在桌腿處,整個人都處于一種醉酒的狀態,眼中也是帶著一股子迷醉之色,露出一副時而哭時而笑的模樣。 見著李毓秀進來,他也沒有半分反應,掀開眼皮瞧了一眼,見是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兒,李策也是沒有半死反應,反而抬手便將身邊的酒壇給提拎起來,很明顯的是準備給自己灌酒。 “廢物。”李毓秀看著這副場景,素來冷清的容顏忽而露出一抹嘲諷至極的冷笑,她看著李策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委實是怎么看怎么無用。 李毓秀也不他,徑直抬腳便踢在了李策手中的酒壇之上,李策如今醉的跟一攤爛泥無疑,手中的酒壇也是滑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極為清脆的撞擊聲響,酒水嘩啦啦的溢了一地,干脆將李策的衣裳也給染濕了。 “若不是看你平日里對本小姐還算是過得去,本小姐看著你這窩囊至極模樣當真是恨不得踹你一腳。”李毓秀說著,眉眼之間也是帶了幾分戾氣:“一個個的這般愚蠢做什么,從楚清菱到沈芝韻,再到如今的你,誰不是受了蘇家那對姐弟到救命恩情,可是你們之中又有誰有了好下場了?” “你……你不懂,嫣然她救了我,就是救了我,沒有她,咳咳……沒有她就極有可能沒有了現在的我了……”聽見李毓秀口中的慕嫣然三個字,一直處于一種昏昏沉沉狀態的李策卻像是忽而找到了存在感一般,他模模糊糊睜開孝敬,朝著李毓秀的方向看了過。 但是因為喝下的酒實在是太多,李策終歸還是沒能清醒過來,他微微瞇著眸子,目光渾渾噩噩的看著看著李毓秀,又像是誰也沒看到一半:“雖然……雖然長街之上……她可能只覺得那是一個無疑之舉……可是……可是我到底也是因為嫣然才……才沒被人給揍了的……” “給本小姐閉嘴!”原本還站在一側冷笑看著李毓秀忽而便是情緒激動起來:“你知道個什么東西,救了你和太子的人根本不是慕嫣然,而是慕流蘇,那個惡心的斷袖,竟然還偷偷穿了自家jiejie的女裝,如此變態惡心的人,你們是魔怔了呢,一個一個對她念念不忘的?” “她是個男的啊,一個喜歡男的,有些怪癖的斷袖之癖,有什么可值得留戀的?你一個傻子就罷了,憑什么連弦音都被那個惡心的男人迷得暈頭轉向的,她到底有什么本事,不過是個什么都不會只會假裝好心救人的惡心男人罷了!” “這么一個惡心又變態的男人,你喜歡也就算了,連著楚清越這個大楚的太子都親自請求元宗帝賜婚,還有南秦秦譽,沈芝蘭,弦音,你們一群男人,愛慕誰不好,愛慕這么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這是想要將本小姐置于何地?!” 話落,李毓秀便是忽而大步上前,伸手猛的牽掣住了李策的下巴,眼眸之中一片冷厲之色,眼中血絲遍布,怎么看都讓人覺得有些瘆得慌。 “李策,本小姐念在你平日的恩情上,不愿意與你過多廢話,若是旁的女子,本小姐或許還會替你弄到手中,要怪也是只能怪你眼睛瞎了,居然會喜歡上了一個本小姐最為厭惡男人,你放心,慕嫣然我會盡量留給你,但是慕流蘇……本小姐一定會將她殺之后快,屆時,你可不要怪本小姐行事心狠手辣!” “別傷她……別傷她……”李策神智仍舊處于一種懵懂狀態,他并不知曉發生了什么事情,卻是下意識的覺察到了有人意圖去謀害她心上之人一般,他整個身子開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伸手便是胡亂抓著:“不要傷害嫣然,不要傷害……不要……” “呵呵。”李毓秀見著李策的模樣,低低冷笑了一聲,退開了些許距離,眸中的血絲越發濃郁了幾分:“真是可憐,沒想到原來在大楚這里也是還有著如同燕離歌一般連自己真真愛慕的人是誰都不清楚的蠢貨,本小姐還真是好奇,真不知曉你們這是所謂的真情實意到底是真是假呢,還是說著只是你們用來自欺欺人的假像罷了?” 提及燕離歌的名字,李毓秀的神色越發冷凝了不少,因為一想起這個名字,她便會想起來那個她厭惡了十多年的奪盡了她一身風華的女子,她勾唇冷笑了一聲,眼中的血色絲線幾乎已經遍布整個眼眶。 李毓秀卻是恍若未曾察覺一般,她唇角的笑容越發冷冽了幾寸,越發顯得本就只有幾分清秀的面容多了幾分不忍直視的滲人之色。 果然叫做流蘇的人,無論男女都是讓人極為厭惡的東西,當年驚艷了整個北燕的大燕女相寂流蘇她都不曾放在心上,如今一個斷袖之癖的少年將軍慕流蘇又當如何? 既然都如此不知死活的去沾染她看上的男子,那就去死便是。 李毓秀想著自己今日給慕嫣然的藥物,想來那個女人心中也是外清楚不過楚清越和李策心中愛慕的人其實都不是她了,可笑的是,她恐怕是自己都想不到,到頭來她的情敵不是別的女人,卻是她自己的親弟弟吧。 “當真是光是想象就已經覺得有趣至極了。”李毓秀看了一眼李策身邊的一塊破碎的酒壇渣滓,目光動了動,也是一時興起心血來潮的想要伸手去將那渣滓碎片給拾了起來,然而伸出去的手指卻是一不小心刮到了那破碎渣滓都尖端處,很快便是將她的手指給劃破了一個血口子,轉眼邊走嫣紅的血色流淌出來。 李毓秀面上卻是沒有半分痛意,只是稍微皺了皺眉,便是極為隨意的將自己的食指放到了自己唇角邊,伸出殷紅的蛇頭慢悠悠的舔了一下,一時之間,李毓秀手指上的那一抹血色頓時邊沾染到了她的唇角處。 那一點猩紅血絲從李毓秀的唇角處滲透而出,唇角的血痕,還有李毓秀眼中血絲遍布的瞳孔,如此瞧著,哪里還有半分平日里清貴的神色,這分明就是宛若一只不知何處尋來的厲鬼一般,委實是嚇人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