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嚇唬嚇唬

    其實沈副都委實想多了，因為在慕流蘇眼中，這一套訓(xùn)練方式，還是已經(jīng)考慮到了校尉營的人多年不曾練武之后減輕了不少強(qiáng)度的。

    早餐過后，整個東郊校尉營的一群散兵忽而大變模樣，每個人都身穿軍裝，抬頭挺胸英姿颯爽的站在cao練場上，跟著自己指定的隊長，一副又期待又欣喜的小模樣，看的沈副都眼珠子都要掉了。

    這群平日里沒個正行的狼崽子們，突然這么一個大變樣，還真是讓人一時半會兒有些適應(yīng)不過來。關(guān)鍵是，這群人還是太年輕了點，以為自己即將進(jìn)行正規(guī)的軍事訓(xùn)練，結(jié)果哪里知道簡直是魔鬼訓(xùn)練。

    慕流蘇負(fù)手站立在站臺之上，瞅著一頓吃飯時間便大變模樣的三萬人，心中也是難得的有些感慨，倒像是回到了前些日子自己在邊疆之地領(lǐng)兵對敵的模樣，身子筆直，站立如長槍，慕流蘇也是朗聲道：“報數(shù)。”

    “第一大隊，二百人，全隊出勤。”

    “第二大隊，二百人，全隊出勤。”

    “……”

    “第一百五十大隊，二百人，全隊出勤。”

    報數(shù)完畢，除了第九十七大隊和一百零三大隊中有幾個按規(guī)矩沐休的，全軍三萬人竟是全部到齊。黑壓壓的軍隊按照特定的隊形站著，沈副都和顏繁之以及青花面前各自分列五十個大隊，每一個大隊又按照一排二十人，按照十列站立，這樣的隊形，若是缺了人，一眼便能瞧出缺了幾個，簡單又方便，真是讓人想偷懶都偷不了。

    慕流蘇顯然喝很是滿意這人數(shù)，心情愉悅道：“本都尉瞧著你們都頗為期待接下來的訓(xùn)練，那本都尉在此先說好，雖然你們每個人都武功不低，各有各的優(yōu)勢長處，但是這里畢竟不是江湖，是軍營，軍人之戰(zhàn)，與個人戰(zhàn)斗關(guān)系不大，主要還是在于全軍人馬的配合，一人難以奪下城池，但是這于千軍萬馬不是難事，所以本都尉的訓(xùn)練方式主攻團(tuán)體訓(xùn)練，當(dāng)然，除了團(tuán)體訓(xùn)練之外，也會采取因人而異的訓(xùn)練方式，發(fā)揚(yáng)你們的長處，咋們東郊校尉營的兵，一人可以敵十，一隊也應(yīng)當(dāng)可以應(yīng)付千軍萬馬！”

    這話說的分明有些狂妄，但是所有人聽在耳中，卻是分外有自信，畢竟他們是東郊校尉營的人，本來就是強(qiáng)貼者的匯聚之處，這個少年將軍既然有如此雄心，想要將他們訓(xùn)練成這么一支可以應(yīng)付千軍萬馬的精銳之軍，他們自然愿意想陪。

    一群人都是面色振奮，氣質(zhì)昂揚(yáng)，大有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慕流蘇越看越滿意，這里的人有傲骨，有進(jìn)取之心，更重要的都有著極強(qiáng)的武功底子，好生磨礪一番，日后必然能成大器。

    慕流蘇點點頭，叫著顏繁之上來，公布了整個軍營的訓(xùn)練事項，整個校尉營的人聽完后，起初還不以為然，認(rèn)為自己武功高強(qiáng)，底子深厚，這區(qū)區(qū)的訓(xùn)練不成問題。

    然而接下來的一個上午結(jié)束，原本還雄赳赳，氣昂昂的三萬人馬已經(jīng)有三分之一的人受不住了，腿肚子打著顫，肌rou一陣子酸痛，恨不得倒頭大睡。

    偏生這群人一個痛字也不好意思說出啦，眾人看了一眼校尉營中的頂尖高手還一副頗為淡定的模樣，再看一眼擔(dān)任大隊長一職的人因為經(jīng)常訓(xùn)練也都還受得住的樣子，更是一陣郁結(jié)之氣，然而更讓他們不好意思的是，青花那個小丫頭，包括他們眼中那個清雋瘦弱的都尉大人，都是和他們一起訓(xùn)練的，別說慕流蘇一點事兒沒有，那個叫做青花的小丫頭更是一口大氣都沒見著喘過。

    輸給慕流蘇這個都尉大人也就罷了，畢竟慕流蘇沒有出過手，還可以自我安慰一下人家武功高強(qiáng)受得住，如今青花這個丫頭都比他們出色了不少，只能氣的一眾男子恨不得哭爹叫娘的喊疼，卻又分外不好意思呻吟出口。

    沈副都委委屈屈的站在慕流蘇身后，腿肚子一陣陣的發(fā)顫，卻又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若不是自己練了些許功夫，算是沈相身邊的一個得力助手，恐怕他這個副都尉得是第一個成不住的人。

    上午累了小半天，也只算是小半天，畢竟下午和夜晚的訓(xùn)練強(qiáng)度比起上午而言只強(qiáng)不弱。

    下午之后，一半的人都開始有些忍不住了，一直以為自己有些武功底子認(rèn)為那些個校尉營的訓(xùn)練是個兒戲的人也是臉紅耳赤，哪里會料到人家訓(xùn)練的竟然是這么不容易的東西。

    咳咳，這群人顯然是不知曉某人暗中將正常的訓(xùn)練強(qiáng)度調(diào)高了兩倍。

    一方面以為自己是有底子的，不應(yīng)該也阿絕不能在訓(xùn)練強(qiáng)度上平白輸給了十二校尉營，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青花和慕流蘇這一主一仆瘦小身子卻體力極好的打擊，縱使很多人都已經(jīng)受不住的雙腿發(fā)顫，也還是咬著牙堅持下來。

    晚上的訓(xùn)練結(jié)束之后，所有人心中都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宣布解散之后，所有人都癱軟在cao練場上一動不動。原以為不過是個訓(xùn)練罷了，憑著他們的本事，訓(xùn)練是很簡單的，然而事與愿違，理想豐滿現(xiàn)實骨感，一群人很顯然被打擊得有點體無完膚。

    慕流蘇倒也沒走，身姿筆直的立在癱軟一地的人群中央，營地里的篝火襯得她的膚色瑩瑩透亮，越發(fā)顯得皎潔如同輝月。

    “很高興你們都堅持下來了，無論是訓(xùn)練，還是其他，任何東西都是一樣，只有堅持下去，才能真正有始有終。想要成為你們想成為的人，手握兵權(quán)，保衛(wèi)疆土，那便得腳踏實地的一步一步做起，一點一點堅持下去。今日的訓(xùn)練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我們來日方長，每天的訓(xùn)練額度必須在限定時間完成，本都尉設(shè)置了嚴(yán)格的獎懲制度。自古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若是在場的又自認(rèn)為承受不了這訓(xùn)練強(qiáng)度的人，大可現(xiàn)在就找本都尉領(lǐng)了三年軍餉，馬上回家繼續(xù)做一個無所事事的庸人。”

    三年軍餉，也不算是一比小數(shù)目，但是所有人卻是靜靜躺在原地，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動作，慕流蘇最后一句說的很對，若是這么一點苦都吃不了，哪里還有臉說他們是東郊校尉營的人，他們不僅能夠吃苦，更是能吃的苦中苦，怎么能為了區(qū)區(qū)軍餉，便扔了自己一生的雄途報復(fù)。

    “不做庸人，有始有終！”人群中一人忽而坐直了身子，竄出一聲極為響亮的呼喊聲，這一聲喊聲，正是如同一條導(dǎo)火線一般，將整個校尉營都串成了一串，所有癱軟在地的人身子里一剎那間仿佛又被灌注了無盡的氣力一般，也是跟著坐直了身子，捏緊了拳頭，振臂歡呼道：“不做庸人，有始有終！”

    “不做庸人，有始有終！”

    ……

    慕流蘇笑了笑，也是神色放松下來，這套訓(xùn)練方式，堪比得上荊棘門的殺手挑選的強(qiáng)度了，只不過兩者自然是不可同一而言的，畢竟是團(tuán)體訓(xùn)練，不比殺手一般訓(xùn)練的是殺人的技術(shù)，所以更加體能，日后長途跋涉行軍作戰(zhàn)，最重要的就是體能，一個軍隊之中，全軍的默契度，也是極為重要的。

    她原以為一天的訓(xùn)練強(qiáng)度下來，應(yīng)當(dāng)會有少許人數(shù)選擇離開，沒想到這群人性子傲氣，竟是一個沒走，這樣的隊伍，訓(xùn)練起來，慕流蘇也覺得破有意思。

    負(fù)手而立，聲音清澈而又堅定，迎著篝火之光，月色之華，慕流蘇衣衫蹁躚飛舞，宛若神祇，耀眼至極。

    “本都尉與你們同在。”

    這一副場景，在這一晚定格在三萬人心中，一生難忘。

    ……

    初一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云間閣中，連呼吸都放的極輕，盡量降低著自己在這個屋子里的存在感。

    姬弦音現(xiàn)在懶洋洋的倒在軟榻之上，艷麗眉眼之間露出一副頗為無精打采的模樣，連著昨兒才得了英武將軍盛寵賞了十里醉的糯米，此時此刻也不敢跑過去湊到姬弦音身前去自討沒趣。

    主子心情不好，初一不瞎，所以看的出來，不聽過心中也是知曉，主子是個斷袖之癖，那英武將軍分明極為護(hù)著主子，也是個彎了的，偏偏這么個喜女色的，龍陽之癖的英俊將軍如今住進(jìn)了東郊校尉營。

    東郊校尉營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放了一大堆的數(shù)不清的男子，而且東郊校尉營的男子沒有受到如同十二校尉營那般風(fēng)吹日曬的摧殘，想來是少不得細(xì)皮嫩rou的。

    雖然初一對自家主子的容貌頗為自信，但是畢竟那軍營里的男子太多了，就比如說顏繁之還有菘藍(lán)，莫長北，獨(dú)孤洵等等的，都是些容貌出挑又極有個性的人。

    尤其是那個顏繁之，可是整個帝都軍營都頗為重視的人，聽說左手九虹劍，右手銀冥槍，是個了不得的武學(xué)奇才，那容色也不是一般的俊逸，當(dāng)年武舉考試，顏繁之不過十五歲的年紀(jì)，就已經(jīng)迷倒了城中千百少女，還是后面常年留駐在了東郊校尉營中少有露面，這事兒才歇了下去。

    不知曉英武將軍什么個想法，若是自己來選，比起主子如今故作柔弱的病弱樣，他斷然選擇那么一個英氣又俊逸的少年將才顏繁之，畢竟武功高強(qiáng)，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手，笑傲江湖。

    若是十五在，那必然會笑話初一小受模式暴露無遺。但是此時此刻，初一卻是絲毫不敢動作的，若是他將心中想法告訴了姬弦音，不用想，必然又得被派去給糯米洗澡，撓花一張臉。

    “今兒叫你打探消息，就打探出了個流蘇成功任職都尉的消息？”姬弦音似乎是瞧見了初一的鬼鬼祟祟和閃躲之色，迤邐鳳眸微微一側(cè)，狹長的眼線襯著眼尾處的朱砂淚痣，詭譎魅惑。

    分外美艷的場景，初一卻是心神一凜，哆嗦道：“主……主子，英武將軍武功高深，那個青花也不是個簡單人物，再加上校尉營的人都不好惹，屬下怕暴露了身份，所以沒敢靠的太近……”

    看著初一這般慫貨的樣子，姬弦音更是有些神色不郁，這初一當(dāng)真是裝無能裝久了不成，怎生去一趟現(xiàn)校尉營就如此膽小，看來還是得多嚇唬嚇唬才行。

    “不敢靠近，那你的眼珠子是沒了么，若是視力如此不好，留著眼珠子也沒用，不若把你那雙眼珠子弄出來，給糯米當(dāng)玩物兒？”

    ☆、二百零三章古怪

    一旁趴著的糯米頓時炸了毛，“喵”了一聲以示抗議，眼珠子做玩兒物，太惡心貓了。

    初一瞪了一眼嫌棄自己的糯米，心中卻是膽戰(zhàn)心驚，主子這火氣委實不小，怎么連要他眼珠子的話都說出來了。

    斟酌了半天，初一也不敢再隱瞞，還是老老實實的應(yīng)答，：“主子，我瞧著英武將軍好像對顏繁之還有那個叫菘藍(lán)的臭小子頗為欣賞，英武將軍一去就害得菘藍(lán)中了一記，讓青花以一敵十，得了校尉營眾人信服，此外，更是將顏繁之提拔沒了副都尉。”

    姬弦音聽著，面上果然薄涼了幾分，不過倒是沒有初一想的那么嚴(yán)重，點了點頭：“讓音殺閣的人時刻留意東郊校尉營的動靜，也派人去查一查當(dāng)初流蘇與的南秦五皇子秦譽(yù)的事兒。”

    這兩人的事兒可是在邊疆之地發(fā)生的，兩個人都是主帥，生人勿近，本來頗為不好辦，好在驃騎大將軍昨日班師回朝了，大多將士已經(jīng)回到了帝都，倒確實比先前好查多了。

    初一點點頭，應(yīng)下，心中卻是疑惑，李家小姐生辰宴上，慕流蘇好像就對這個南秦五皇子有些異樣，難不成是因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主子這才要查了相關(guān)信息給英武將軍出氣？

    嘖，主子對上南秦五皇子秦譽(yù)，也確實是件頗為難得的事兒。

    交代完事情，姬弦音也沒了和初一搭話的心思，揮了揮手，讓初一趕緊下去辦方才吩咐的事情，雖然意料之中的流蘇會收服這么一群東郊校尉營的人，但是想著三萬男子跟著這么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心中還是有些微妙。

    也罷，流蘇總歸得有自己的勢力，這三萬人只是開始，他也就只能忍忍，讓她這些日子待在軍營安心訓(xùn)練便是。

    ……

    東郊校尉營出現(xiàn)七年，一直以來不曾有信服的都尉領(lǐng)頭，最終由慕流蘇這么個少年將軍收服了，別說整個朝廷都震驚了，便是整個大楚帝都上至貴圈名流，下至碌碌百姓，都深感震撼。

    校尉營的事兒這幾年鬧得可不小，顏繁之連挑三大校尉營首領(lǐng)的事兒也曾經(jīng)流傳坊間，成為一時快談。昨兒慕家的驃騎大將軍才班師回朝，今兒便傳出了這么一個再度振奮慕家門庭的消息，可謂雙喜臨門，將軍府上一時被人踏破門檻，人影絡(luò)繹不絕。

    慕老夫人因為接連被慕流蘇氣得不輕，昨兒得元宗帝派慕流蘇去執(zhí)掌三萬兵權(quán)，嫉妒的同時好歹還抱著些許僥幸，認(rèn)為慕流蘇一個十七歲的臭小子，應(yīng)當(dāng)沒法子收服那么傲氣的三萬人。

    誰知道方才將軍府上派去校尉營打聽的小廝很快便將消息便傳來，青花那粗野丫頭武功高到可以以一敵十，從而幫助了慕流蘇任職成功，致使整個校尉營無一人反對，全體輸?shù)眯姆诜?/br>
    慕老夫人聽著，胸口一陣郁結(jié)，本來好不容易訓(xùn)練好了個慕雪琳，誰知道人還沒派上用場，慕恒就回來了。

    慕恒自然是極為重視慕嫣然這個嫡女的，母子倆為了兩人在外的交際一事兒進(jìn)行了爭論，慕老夫人鐵了心要慕雪琳去。

    慕恒原本還好言好語的說，見慕老夫人鐵了心的尊庶貶嫡，也是揮袖而去，說隨便她怎么安排，總歸他能自己帶著女兒去帝都大族來往。

    慕恒能去的地方，其貴氣程度自然和將軍府一般能接到的帖子不一樣，慕老夫人也是知曉自己的一顆棋子沒來得及用就死在了搖籃里，如今一聽說慕流蘇又得了元宗帝賞識，氣的硬是咳了一口血，差點沒暈過去，染上了病癥。

    宋氏臉色也不好，本來慕婉瑤死了，眼看著慕流蘇也不在了，她還想打慕嫣然的主意，可是慕恒六年不見自己的寶貝女兒，當(dāng)真是一天天派著大隊人馬護(hù)著，讓她實在無從下手。

    “霖平，你爹爹既然好不容易回來了，這些日子就莫要出去閑混，小心惹了你爹不快。”宋氏瞧著慕霖平一副仍舊沒啥反應(yīng)的樣子，也是恨鐵不成鋼的道。

    慕霖平不敢看宋氏的眼睛，自從慕婉瑤死了之后，每次看到宋氏的目光，他都會想起來宋氏捂死了慕婉瑤這個親生女兒的事兒來，心中便是頗為膽寒，比起惹了慕恒的不快，他如今更怕惹了宋氏的不快，壓了壓內(nèi)心的恐懼感，臉色蒼白的應(yīng)道：“娘說的是，兒子知曉了。”

    宋氏看著慕霖平那張臉，本就隨了自己臉型長得極為肖尖，如今似乎又瘦了不少，一副干癟皮樣，眼角烏青，臉色蒼白，這兩日雖然控制了些許浸yin女色的強(qiáng)度，但是很顯然有睡不好覺的跡象。

    宋氏不由有些心疼，抬手便去摸慕霖平的臉，慕霖平身子發(fā)顫，卻是下意識的偏過了腦袋，躲過了宋氏的手，面色惶恐的看著宋氏，忽而渾身顫抖的哀求道：“娘，兒子知錯了，你別殺我，你別殺我……啊！”

    一聲驚叫聲隨著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傳來，宋氏氣的渾身發(fā)抖，瞪大了眸子面容森冷的看著慕霖平，雖然聲音壓抑的極低，但是語氣卻是極為惱怒憤恨：“混賬，你瞎說什么東西，我是你你娘，怎么會對你不利。”

    “可是慕婉瑤那個臭丫頭也是你的女……”慕霖平雖然心中懼怕，但是還是下意識的反駁道。話未說完，臉上又挨了一巴掌，慕霖平的眼中恐懼更甚，宋氏已經(jīng)被這個蠢貨兒子氣的快說不出話來：“住嘴，休要在此處胡言亂語，她不叫慕婉瑤，她是向婉瑤，是你死去的姨娘！”

    宋氏面容陰狠，整個面皮因為情緒激動而不自主的抖動，瞪著眸子，血紅色的口脂涂著，越發(fā)襯得她厚重的嘴唇像是一張血盆大口，襯著一張涂得厚重的白粉面容，眉眼都透著一股子狠厲。

    慕霖平哆嗦了一下，捂著自己挨了巴掌的臉，不敢再說話，也不敢再動作，眼中的恐懼卻是只增不減。

    宋氏瞧著慕霖平這般模樣，心中的火氣好不容易歇了點，深呼吸一口氣，平復(fù)了一陣心中情緒，對著慕霖平好言好語道：“霖平，你也應(yīng)該知曉，婉瑤她為何會死，若是她不死，你爹回來若是讓她滴血認(rèn)親，毀的不僅是她，還有你，會重新背負(fù)上luanlun之名，娘這是為了你好，才做出了如此殘忍的事兒。”

    說到此處，宋氏臉上已經(jīng)擠出了幾滴淚水，面容柔和下來，倒是沒了方才那般滲人的樣子：“娘一心一意都是為了你好，甚至不惜犧牲了婉瑤，你卻如此對待娘，恐懼娘，這讓娘如何還活得下去，娘所做的這一切，無非是想讓你在將軍府上有個好日子罷了，婉瑤已經(jīng)走了，娘只有一個你了，霖平，娘只有你了……嗚嗚……”

    說到這里，宋氏哽咽了一陣子，果真開始哭喊起來，慕霖平原本還極為恐懼，但是聽著宋氏這么一說，也覺得有道理。

    宋氏雖然親手捂死了慕婉瑤，但是卻是因為害怕自己出事兒才殺了慕婉瑤的，雖然有些可怖，但是畢竟她的殺人之心也是為了自己而起。

    然而慕霖平卻忘了，他以為生母殺女的事兒十分可怕，卻是忘了自己也是差點掐死了慕婉瑤，他們母子，不過是同樣的貨色罷了，他也是因為慕婉瑤起了有多心寒，無非是發(fā)現(xiàn)了宋氏是個心狠手辣的嚇到了而已。

    慕霖平一看宋氏這般委屈哭泣的模樣，不若先前那般瞧著滲人了，頓時便心安了不少。再一聽宋氏的狠辣，慕霖平頓時呢想起來，總歸宋氏是自己的親娘，從小到大確實也沒做出什么傷害自己的事兒，包括殺害慕婉瑤的事兒，也沒對他有任何不利之處。

    這么一想，慕霖平果然被宋氏哄住了，立馬上前環(huán)住宋氏，用手拍了拍宋氏的肩膀道：“娘，是兒子錯了，兒子錯怪你了，娘不要哭了。”

    “哎，娘也不忍心婉瑤，可是能怎么辦呢，慕流蘇是個心腸狠辣的，咋們不是對手，你爹又是個偏心的，只倚重那個賤人的兒女，娘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你，否則這偌大的將軍府，哪里還有咋們母子的落腳之地哎！”

    宋氏抹了抹臉上故意擠出來的眼淚，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原以為當(dāng)著慕霖平的面殺了慕婉瑤能夠刺激他憎恨慕流蘇等人，哪里想到他卻是害怕起了自己這個生母，好在兒子是個好哄的，哭了幾聲，便有了效果，還是趁機(jī)再加上一把火的好。

    宋氏一邊抹著淚，一邊期期艾艾的哭訴著：“霖平，你是娘這一輩子最看中的兒子了，若是你再不思進(jìn)取，輸給了慕流蘇那個賤人的兒子，老夫人如今也管不住你爹，再這樣下去的話，咋們母子在將軍府上的日子，必然是水深火熱了。”

    “娘，兒子知曉了，兒子都聽娘的，慕流蘇那個賤人，兒子必然會將他比下去，讓爹看到這個將軍府上，還是我這個兒子最出色！”慕霖平本就是個喜歡嬌柔女子的，瞧著宋氏哭的這般嬌柔凄楚，不說是自己的親娘，便是一個外人，他也會心軟不少，頓時便扶過著宋氏，神色傲氣的道：“娘你說吧，你說兒子該如何做，兒子便如何做，斷然不會再讓娘你失望了。”

    聽著慕霖平難得這般有底氣的話，宋氏心中這才完全放下來，好歹也是自己的兒子，如果因為慕婉瑤的死，懼怕她這個親娘，那算個什么事兒。

    好在慕霖平是個耳根軟的，也知曉她畢竟是他親娘，這才終于被她說的有了幾分斗志，知道要去和慕流蘇決一高下了。

    滿意的點點頭，宋氏臉上的苦色和痛苦之意瞬間便緩了不少，看著慕霖平一臉欣慰：“好，霖平，娘就知道你是娘的好兒子，你放心，只要你有這份和慕流蘇一較高下的心思，娘就一定會替你掃清障礙的，將軍府上的家業(yè)，只能是你的，娘絕不會讓它落到慕流蘇手中。”

    慕霖平?jīng)]聽宋氏言語的篤定，倒是對宋氏口中的那個賤人起了幾分心思，宋氏口中的賤人，應(yīng)叫的便是那個柳氏。

    然而柳氏已經(jīng)死了多年，怎么宋氏還對這么個死去的女人這般忌恨，即便柳氏當(dāng)初占盡了慕恒的寵愛，最終也還是已經(jīng)病死了，宋氏成為了如今的繼室。

    按理來說，人已經(jīng)死了，應(yīng)當(dāng)也不該再對一個死人如此深仇大恨的。怎么宋氏這個樣子，倒是有些讓人覺得古怪？

    ☆、第二百零四章營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