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畢竟這么多年以來,他只負責吃喝嫖賭,絲毫沒有半分作為,背后的事情,都是交給宋氏和慕婉瑤再給他搭理,慕婉瑤如今是指望不上了,看她的樣子,已經是恨毒了自己和宋氏,恨不得將他們殺之而后快,如今他也只有拽著宋氏了。 他松開了宋氏的衣袖,反而伸手緊緊拽住宋氏的手,臉上也是露出些許焦急會悔恨的神色:“娘,兒子錯了,兒子剛剛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才沒有幫娘,日后,日后兒子必然不會再讓娘你受了半分委屈,你就原諒兒子一次吧。” 聽著慕霖平的懺悔聲音,宋氏原本灰暗的眸子多了幾分神采,看著慕霖平那副當真是受了驚嚇頗為委屈的臉,也是微微心軟,慕霖平素來是個極為犟氣的人,如今竟然舍得在自己面前這般誠摯的認錯,宋氏方才的失望便散了一般,忍不住有些熱淚盈眶,想來畢竟還是自己從小到大寵大的兒子,心中還是有自己這個娘的。 宋氏想了想,便是解開了心結,一下便將慕霖平差點害死了自己的事兒拋到了九霄云外,她嘆了口氣道:“行了,你是娘的兒子,娘自然不會怪你,只是……” “哈哈,殺人兇手,宋巧云是個殺人兇手,她殺了柳氏,殺了桂嬤嬤,她還要殺了我,哈哈,殺人兇手,下地獄,下地獄!哈哈,宋巧云你要下地獄……” 宋氏話還沒有說完,一道極為恐怖大聲的尖利聲音陡然從身后傳來,宋氏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便朝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因為剛才慕流蘇的內勁撤去,慕婉瑤也開始悠悠轉醒了。 若是平日里,瞧著自己的女兒醒過來,宋氏必然里我會開心,但是如今她看著床榻上凌亂躺著的慕婉瑤,她如今整個人都是一副瘋潰模樣,口中更是一邊咬牙說著什么,一邊露出極為可怖的笑聲出來,那模樣,分明就像是瘋了一般。 再一聽慕婉瑤口中瘋瘋癲癲的話,宋氏的臉更是一陣慘白,看著慕婉瑤便又是想要一巴掌打了過去:“孽女,你都瘋了,還這般胡說八道,當真是找死不成?!” “啪”的一聲巨響,慕霖平看著宋氏又是一掌打在慕婉瑤流血的那一半臉上,見她臉上如今已經腫脹得看不出絲毫原來的樣子了,他還是第一次這么清楚的看著宋氏激動的模樣,臉上還帶著一股子極為濃郁的狠毒氣息。 慕婉瑤說到底終究還是宋氏的女兒,可是宋氏這般兇殘狠毒的樣子,竟是絲毫沒有放過慕婉瑤的打算,慕霖平看著這般血腥的場面,再聽著慕婉瑤言語中說的宋氏殺了柳氏和桂嬤嬤的話,一時有些嚇住,驚得退了幾步,松開了宋氏的衣袖,有些膽寒的現在一側看著。 親生女兒都這么下得去手,他這個做兒子的,是不是有朝一日也會是這個下場……慕霖平的眼中,逐漸升起極為強烈的恐懼感。 宋氏這一巴掌,自然是吸引了慕婉瑤的注意力,她卻是如同被打出了免疫力一般,那么重的一巴掌,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面容,極為大聲的朝著宋氏笑出聲來:“哈哈,是你,殺人兇手,我要告訴爹,告訴爹你殺了柳氏,還差點害死了慕嫣然,賤人咋們一起死,一起下地獄去,你這個賤人……咳咳去死……去……死……死……” 慕婉瑤的聲音忽而開始轉為微弱,口中的叫罵聲也不得不挺多下來,眼中的神采,一點一點的渙散開來。 ☆、第一百八十三章慕婉瑤之死 宋氏手中拿著繡花枕頭,死死的壓在著慕婉瑤的臉上,捂住了她的口鼻,心中卻是極為狠絕的喃喃自語道:“婉瑤,不要怪娘心狠,你若只是瘋了也就罷了,但是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視頻,連瘋了都受不住這張嘴,娘也不能再讓你活著了。” 慕霖平被宋氏這般兇殘的捂住慕婉瑤口鼻的模樣嚇得半死,想了想,還是膽戰心驚的上前,想要阻攔宋氏,口中更是慌亂失措道:“娘,你快放開,你這樣會憋死她的!” 宋氏聞言,立馬扭頭目光飽含威脅神色,極為狠辣的瞪著慕霖平,冷聲道:“霖平,若是讓你meimei就這么活下去,一旦你爹回來滴血驗親,你這一輩子就要毀了,現在你meimei人已經瘋了,更是不能活下去,任由她這般胡言亂語,更有可能把你們的事情都抖出來,事到如今,我們不能留著她了!” 慕霖平看著宋氏那雙分外冷酷的面容,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畏畏縮縮的看著慕婉瑤那雙露在繡花枕頭外布滿了血絲,瞪得老大,幾乎要將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的眼睛,看著其中充斥的戾氣和怨毒之色,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慕霖平在那一雙眼睛里,找不到絲毫慕婉瑤曾是她meimei的熟悉感,只有一種即將會被惡鬼纏身的恐懼,慕霖平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娘,她,她在瞪我……” 宋氏看著慕霖平這般膽小的模樣,手中的力道更大,也絲毫不愿意讓慕霖平靠近了,她費力的捂著慕婉瑤的口鼻,臉上一陣兇神惡煞。 “怕什么,人是我殺的,這事兒與你無關,霖平,你好生急著娘交給你的,除了娘以外,已經沒有人愿意這般護著你,慕婉瑤一樣,你的祖母也是一樣,沒有慕婉瑤她還有慕雪琳慕嫣然,沒有了你他還有慕流蘇這個孫兒,所以說到底,婉瑤都必須死,聽到沒有!” 慕霖平慘白著臉,也算聽出來宋氏在暗示他讓他不要婦人之仁,慕霖平想要伸手拉住宋氏手一頓,眼睜睜的看著慕婉瑤被自己的生母給生生捂死,再無動作。 此時慕婉瑤的手胡亂的在空中抓著,長長的指甲刮在宋氏的手腕手臂上,力度之大,竟是想要將宋氏生生剜下一層皮來,慕婉瑤奮力掙扎尖叫了一陣,卻是絲毫沒有辦法,只能任由宋氏捂著自己的口鼻。 生命力一點一點喪失,卻再也沒有任何人會出手救她。 …… 收拾妥當之后,宋氏理了理衣衫,整個面容上的狠厲之色也是消失無蹤,她慢吞吞的從屋子里走出來,看著一眾規矩守在房外的婢女,卻是慢吞吞的對自己身邊的嬤嬤道:“去稟告老夫人,向姨娘被一眾侍妾打傷,今兒已經只撐不住,人已經去了。” 嬤嬤臉上有些詫異,但是看著宋氏那張寒霜遍布的面容,自然也是不敢拖沓,連忙領命出了長樂院,前去稟報去了,只留下一眾的婢女在原地面面相覷的站著。 宋氏看著一眾聞言的婢女臉上忽然露出震驚和詫異神色,顯然是知道慕婉瑤先前身子還好好的,如今卻忽然傳出死了的消息,都有震驚和不可思議。 宋氏哪里會給他們懷疑的時間,臉上忽而露出一抹冷笑:“今日長樂院向姨娘過世的事情,嘴巴都給我閉緊了,若是有一丁點以訛傳訛的消息傳出去,我就將你們通通杖責而死,送下去給向姨娘陪葬!” 婢女們臉上的疑惑和不可置信頓時消散得干干凈凈,窸窸窣窣跪了一地,朝著宋氏聲音顫抖的磕頭求饒道:“婢女不敢,求宋姨娘饒命。” 宋氏這才稍微滿意了些許,她微微掀了掀眼皮,漫不經心的看了眾多匍匐在地上的侍女一眼,語氣緩慢道:“大公子如今在屋內守著向姨娘道別,晚些等大公子有了吩咐,你們再行進去。” 明明是分外簡單的一眼,卻是看得那本就戰戰兢兢的婢女更是猶如被怨靈纏身的恐懼,不敢有疑問,乖覺的點頭道:“是。” 宋氏點點頭,也不愿在這鬼地方多待,徑直便朝著長樂院外行去。 姿態恍的一看倒是一貫與尋常無異,但是任誰看著都覺得有些慌亂失措。 只是一眾婢女此時都自顧不暇,憂心自己的小命,自然也就沒有心思去管宋氏的走路姿態了。 …… 青花幾乎是連蹦帶跳的回了流云院,瞧著床榻之上執著一卷古書看的頗為細致的慕流蘇,歡喜開口道:“主子,慕婉瑤死了,被宋氏親手用繡花枕頭捂死的,想不到這個宋氏是個這么心狠的,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下得去手!” 慕流蘇看著青花的那股歡快勁頭,也是頗有些無奈道:“你怎么偏生慕婉瑤的事兒這么感興趣,她本就只是個小嘍啰,這樣的人,完全不用放在心上,不過是死了一個慕婉瑤,怎生讓你這般開懷。” 青花頭一次瞧著自家主子用這般寵溺的眼神盯著自己,她伸手撓了撓頭發,難得的露出一絲嬌羞神色,似乎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誰讓她自己心生毒計,三番五次想要陷害嫣然小姐與主子你,這樣的禍害,我看著她就恨不得掐死她。” 慕流蘇眸光動了動,原本她并不想讓慕婉瑤這么快的死了的,以為慕婉瑤出了被慕霖平強占了身子的事兒,會用些厲害的手段磋磨一下宋氏和慕霖平,奈何她還是高估了這個女人對自己貞潔的看法,即便是慕婉瑤,也是知曉兄妹luanlun的大事兒是違背倫理綱常的。 先前梅花宴上的事兒,她一直潛意識的告訴自己是下了藥擺出的姿勢而已,并不是真的和慕霖平行過了那般的事情,但是如今慕霖平在她意識清醒的時候,強迫于她,再加上慕霖平那個蠢貨,用了宋氏拋棄了慕婉瑤的事情刺激她,導致她精神失常,竟是直接處于瘋潰狀態了。 雖然這么個給宋氏添堵的人死了,不過得罪了慕嫣然的慕婉瑤,死在了自己的生母手中,倒也不是特別可惜,更何況,慕婉瑤瘋潰的話無之間,還透出了極大的信息,如今她手中還有桂嬤嬤,倒是不用可惜這么一個滿肚子壞水的女人。 “主子,你說的一點沒錯,慕霖平那副德行,果真是壞事的主兒,若不是他對慕婉瑤這個自己的親生meimei起了心思,也不能如此順利的引發了今日這一出母女反目,兄妹成仇的戲,當真是太解氣了。”青花依舊興致勃勃,講著慕婉瑤的事兒頗為神采飛揚。 慕流蘇對這些事兒倒不若青花那般感興趣,將軍府上的人倒是不足為慮,不過國交宴上的秦譽一事兒,以及大燕的暗樁之事兒,倒是頗為費神,她揮了揮手“行了,人已經死了,就由著她去吧,這兩天派人盯著宋氏的舉動便是,慕婉瑤捅出了當年的事兒,宋氏應當會有所動作。” 青花瞧著慕流蘇對這些后宅之事兒頗為不感興趣的樣子,也是吐了吐舌頭,乖覺了不少,想來今兒的事兒,受益倒是挺大的,慕婉瑤這個黑心肝的女人死了,就只剩下一個宋氏和一個慕老夫人,慕霖平成不了氣候,想來主子也是能夠放心慕二小姐日后在將軍府上能有個安穩些的日子了。 她點了點頭,頗為聽話的道:“那主子好生歇著,青花就不打擾主子了。” 慕流蘇隨意的點點頭,青花退了出去,乖覺的守在流云院,一時也沒了別的動作。 …… 彼時,慕老夫人院中陡然傳來一聲里極為尖銳的拐杖擊打地面的聲音,不難聽出來院中有人動了極大的火氣。 慕老夫人端坐在鋪了絨皮的太師椅上,目光兇煞的壓低聲音指責道:“混賬東西!婉瑤畢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么能這般……” “娘。”宋氏跪在地上,眸光也是有些閃爍,隱隱泛著些許淚華,她看著慕老夫人那張滿是褶皺又怒意升騰的臉,膝蓋挪動著,挪到慕老夫人跟前,跪在地上拉住了慕老夫人的衣擺,神色凄楚的哭訴道。 “娘,婉瑤是妾身的親女兒呀,但凡有那么一絲可能,我都不會平白讓她死了,可是婉瑤她瘋了,口中一直說著什么兄妹luanlun的話,說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是霖平的親meimei,連慕流蘇都聽見了,說要讓夫君回來后進行滴血認親!” 她自然不可能將慕婉瑤口中說的她殺害了柳氏告訴慕老夫人,畢竟慕老夫人再如何厭惡柳氏,總歸還是沒有動了殺心,她只能說慕婉瑤將她與慕霖平的事兒抖來了,心中雖然很極了柳氏,她卻是不敢將這事兒在慕老夫人跟前抖出來。 兩行清淚氤氳而生,她一雙眸子里帶著極為悔恨和痛苦的意思:“娘你也知道三哥兒流蘇回來之后,霖平就處處處于鉗制狀態,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只能叫人捂死了婉瑤,如此而來,即便夫君回來,也不能有機會弄清楚婉瑤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更何況,這樣能保住了霖平的聲譽,順便堵住了那一眾侍妾的家人過來鬧事兒!娘,為今之計,想要保住霖平,也就只有這個辦法了。” 宋氏說完,又隱瞞了自己親手將慕婉瑤掐死了的舉動,畢竟若是讓慕老夫人知曉了是自己這般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活活掐死,想來也是會極為提防自己的。 宋氏不說,慕老夫人自然也不會懷疑,畢竟宋氏當初做出讓慕婉瑤嫁給慕霖平的決定的時候,似乎還是對這個女兒頗為愛護的,如今女兒死了,看她的樣子,委實也是受了不少的刺激,自然不會懷疑到是宋氏親自的動的手。 至于宋氏方才說的那一堆話,慕老夫人倒是聽了進去,她倒是忘了這個世界上似乎有個說法是滴血認親,若是慕恒當信不過慕婉瑤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當真要求了滴血認親,委實也是極為不妙,只怕不僅宋氏得了責備,她這個做母親的,縱容小輩如此胡來,慕恒必然更加不會原諒他。 更何況宋氏方才也說了另外的一件事兒,慕婉瑤一口氣打發了那么多妾室,那些人必然會鬧上悶來找將軍府的不是,如今慕婉瑤死了,倒是不得不消停了,畢竟沒有哪個傻子,會平白送上來讓人覺得自己是個殺人犯。 宋氏想了想,她也沒了責備的心思,只是想起慕婉瑤那個昔日里她也算是頗為寵愛的人,也是不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妾室禮節,趕緊將喪事處理干凈吧。” ------題外話------ 我的仙女們都不要我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慕恒歸來 將軍府上的一眾妾室和當初的冒牌小姐向婉瑤起了爭執被休棄,向婉瑤被打傷,然后又氣急攻心去世的事兒瞧著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兒,但是畢竟只是發生在紈绔公子慕霖平的身上,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兒。 那個死了的妾室的喪事象征性的辦了,除了些許和慕婉瑤先前玩兒的頗好的幾個手帕交感慨了一句,倒是半分波浪都沒有掀起,也沒有人再去討論向婉瑤到底是不是真的慕家四小姐,她與慕霖平之間到底是不是真的兄妹luanlun。 畢竟不管她是向婉瑤還是慕婉瑤,如今人都死了,就算是爭破了頭,也實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宋氏和慕老夫人的壓制下,將軍府上的下人們也是對這么一件事兒閉口不提,府上壓抑了些許日子,轉眼已經到了二月初的時候,這才因為一件事兒重新活絡起來。 二月初三,距離英武將軍慕流蘇歸京二月,南境邊疆的驃騎大將軍慕恒安頓好了邊疆之事,也是奉旨班師回朝了。 慕老將軍班師回朝之日,太子攜三千禁衛軍于城門親迎,可見帝王對這位慕家老將軍的盛寵,萬人空巷,人潮熙攘,盛況空前。 慕流蘇身為英武將軍爵位,又是將軍府上嫡子,自然也是身穿鎧甲,隨太子楚清越出宮相迎,慕嫣然身為將軍府上女眷,倒是不能親自相迎,只能待在將軍府上,隨慕老夫人,宋氏,沒有爵位的慕霖平以及一眾庶女姨娘等在將軍府中。 二月初三是個好日子,天晴,日光傾瀉,曦光微暖。 三千禁衛軍位列城門道路兩側,維持著秩序,百姓早早等在路旁翹首以盼,太子楚清越高高立在城門之上,左相沈芝蘭也在,與慕流蘇分列楚清越身側,三人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地平線處,齊齊靜待大軍歸來。 約么巳時時刻,空曠的地平線上一聲雄渾響亮的號角聲驟然響起,與此同時,城門之外曠野盡頭,陡然出現了一面奪目至極的玄色旗幟,上面繪著猛獸圖騰,中間一個極盡張揚的“慕”字,戰旗迎風獵獵,戰鼓一陣轟鳴。 隨著這一面戰旗的出現,地平線上便極為迅速的出現了一列蠕動的黑線,戰馬獵獵,鐵蹄踏得大地轟鳴作響,密密麻麻的黑色人馬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朝著城門處獵獵行來。 雄渾強健鐵蹄聲,鎧甲的金屬撞擊聲,在隊列之中響成一片。 走在騎兵最前列的人,身穿著一身金色鎧甲,身披著黑色戰袍,獵獵生風,腳蹬一雙黑色戰靴,駕著一匹通體漆黑的戰馬,一馬當先而來。 太子楚清越看了一眼,與沈芝蘭,慕流蘇二人齊齊下了城門,一齊相迎了上去。 如今這般千軍萬馬歸來激動人心的時刻,楚清越一貫冰冷的面容也是多了幾分笑意,身姿筆直的站立于城門之前,朝著駕馬臨近的慕恒拱手一禮:“本宮奉父皇之命,特來迎接將軍進宮,恭喜慕老將軍凱旋!” 禁軍見太子說了迎賀之詞,也是面露喜色,站在城門之上,雄渾叫喊道:“恭迎慕老將軍凱旋歸來!” 這一聲傳出,城門上下的吶喊聲頓時也響亮如潮水,陣陣涌來:“恭迎慕老將軍凱旋!” 慕恒見狀,立馬跳下馬車,取下了頭上鎧甲,拱手行禮道:“微臣謝陛下與太子厚愛,微臣幸不辱命,得勝歸來!” 一禮行畢,這才抬起臉來,露出一張威風凜凜的頗為英俊的面容,下頜處又些許細密的短須,與慕流蘇的五官有三分相似,只是成熟穩重了些許,雖已四十多歲,看著卻不過而立之年,身姿挺拔,氣宇軒昂。 “芝蘭恭迎慕老將軍凱旋。”沈芝蘭也是禮數周到的行了一禮,慕恒聽到沈芝蘭的謙稱,也是反應過來這便是前些年朝廷中傳的沸沸揚揚的年輕左相,他六年未在京中,倒是對沈芝蘭不太熟悉,如今聽到名字,第一反應便是慕流蘇與沈芝蘭meimei沈芝韻的親事,再看沈芝蘭少年英杰,如此年輕便功成名就,不由也是心神一陣,回以一禮:“沈相客氣。” 他已經是御賜的驃騎大將軍,只是沒有如慕流蘇一般回宮進行正室的封賞罷了,但是這封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這官品位列三公之上,倒也不用在沈芝蘭面前自稱“微臣”二字。 “恭迎爹爹凱旋。”慕流蘇見到慕恒,等著他與楚清越,沈芝蘭二人說完,也是露出了些許誠摯笑意,朝著慕恒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雖然她并不是真正的慕流蘇,然而重生兩年之久,這個爹爹在邊疆的真心維護,卻是讓她完全將人認可了下來。 慕恒目光落在慕流蘇那張分外英氣宛若輝月的容顏上,面容微微有些動容,想不到皇家當真如此重視于他,竟是讓流蘇也親自隨太子一起來迎接他。 但是一想到沈芝韻的事情,想著流蘇不過一個女兒身,卻是在邊疆之地受了這么多苦,如今還被這么一出婚事給牽制天,慕恒也是難得的有些面色動容。他伸手微微彎下身子,拍了拍慕流蘇的肩膀,眼眶有些濕潤的喚了一聲:“流蘇。” 慕流蘇言笑晏晏,此時此刻,不用多說什么,也能知曉其中真情。 沈芝蘭看在眼中,眉色微微動了動,他自然是看出來了,慕流蘇對慕恒這個所謂的父親還是極為放在心上的。 “慕老將軍,先前因為你未歸京,陛下就將英武將軍的賞賜一道留到了你回來再行封賞,如今父皇已經在宮中等著了,慕老將軍與英武將軍即刻隨本宮入宮便是。” 楚清越見到這頗為英俊的父子二人,也是有些感慨,慕家一門出了兩將,父皇素來和慕老將軍交好,若不是這兩日身子抱恙,幾乎是要親自出城迎接,如此盛寵,但是委實是讓人艷羨。 慕恒也知曉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朗聲應好,禁衛軍又牽了三匹駿馬過來,楚清越,沈芝蘭以及慕流蘇三人一人乘一匹,慕恒便騎著來時的戰馬,身后的副將一一跟上,身后跟著負責幾人安危的長長的禁衛軍隊伍,一行人迎著萬眾矚目的視線,以及雷鳴般的歡呼聲,極快的進宮去了。 …… 朝陽殿大殿門前,長長的階梯上鋪了長長的一截紅毯,分外醒目,階梯盡頭,當今天子元宗帝親自攜了文武百官等在上頭。 “慕老將軍到,英武將軍到!”太監尖利的聲音傳來,元宗帝的眼神頓時一亮,文武百官也是精神振奮以待。 慕恒與慕流蘇踩著艷麗的紅毯一路直上,看到靜候在朝陽殿前的皇帝與文武百官,也是心神震撼,立馬上前走到元宗帝面前便是要行跪禮道:“微臣慕恒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