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宋氏和慕老夫人原本都是怒氣沖沖進去的,然而兩人出來的時候,臉上竟是帶著些許詭異的平靜。 慕流蘇挑眉看了一眼,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濃,慕婉瑤和慕霖平兄妹luanlun的事情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了,按道理是怎么也擺脫不干凈,不過看宋氏和慕老夫人的樣子,顯然是已經(jīng)想到了應對之策。 “主子,她們好像有又有什么壞主意了。”青花見著慕老夫人和宋氏也有些怪異,難得的露出些許擔憂神色。 慕流蘇無所謂的笑了笑:“無礙,她若是用那個法子,那般心狠,我倒也覺得她心性還可以。” 青花面色驚詫,難不成主子已經(jīng)知道宋氏會想什么辦法來收拾這糟糕局面? …… 這邊想著,慕老夫人已經(jīng)拿垮下一張臉問道了:“三哥兒,你可有什么想說的?” 他這一句話,所有人都覺得有些摸不清頭腦,搞不懂今兒明明是慕流蘇被傳了帶了綠帽子,怎么如今老太婆反而有些在向慕流蘇興師問罪的錯覺。 慕流蘇輕笑,面色依舊無辜:“老祖母這話什么意思,孫兒倒是沒什么想說的,不過我看老祖母事故有話,不妨說來聽聽。” 宋氏剛出來的時候原本臉上的表情收拾的還算妥當,然而一看到慕流蘇又是這副裝聾賣啞油鹽不進的模樣不由心中又漸漸火大起來。 她也不等慕老夫人回答,徑直對慕流蘇道:“三哥兒,我知曉你平日里便不霖平,可他畢竟是你名副其實的手足兄弟,你怎可如此喪盡天良算計他?!” 宋氏這話說的面色悲憤,又帶著身為人母看到兒子出事后的心痛凄慘,這般模樣,倒像是她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是與慕流蘇有關。 那臉上的凄慘痛苦,若不是她那張已經(jīng)上了年歲的臉無論怎么保養(yǎng)得宜也多了幾分歲月的痕跡,想來也確實是能博得不少人同情的。 慕流蘇睜大了一雙鳳眸,眸中的迷茫困惑絲毫不似作假,顯然宋氏的這些詐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的把戲看不上眼:“宋姨娘你這話又是什么意思,流蘇怎么就喪盡天良了?” 眾人原本還因為宋氏的話心中生疑,看宋氏的樣子那屋里的一室春光似乎和慕流蘇有關系,然而慕流蘇這茫然模樣又委實不像是做了什么,若果當真是慕流蘇做了什么,那慕流蘇應當馬上心慌意亂矢口否認才對。 宋氏咬牙,知道慕流蘇如今是想裝懵到底了,她心中越想越氣,自己的一雙兒女被如此陷害,慕流蘇居然還想置身事外,想都別想! 慕老夫人也對慕流蘇這般油鹽不進的模樣很是反感,至今絲毫不漏破綻,委實是道行高深。 “三哥兒你何必再裝蒜,婉瑤和霖平的模樣大家都看到了,明明是中了極為狠辣的催情藥,整個府上就只有你最為與霖平不對付,若不是你下藥,他豈會青天白日當著眾人的面還不清醒過來?” 慕流蘇聽得頭頭是道,甚至配合的點點頭道:“那按照老祖母的說法,也就是說是本將軍給他們二人下的媚藥之毒了?” 宋氏怨毒的看了一眼慕流蘇,狠狠道:“三哥兒你便莫要裝蒜了,我方才進去的時候,便看見那地面上有一盞碎掉的茶杯,那就是你陷害霖平的證據(jù),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不成?!” 沈芝韻站在慕流蘇身后,本來還只是安靜的聽著,如今聽到宋氏提及屋內(nèi)的那盞茶,腦中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她這才猛的反應過來,原來是她一直想錯了,有問題的不是那熏香,而是那盞茶! 仔細想了想,屋內(nèi)的熏香是一直燃著的,而那個叫晴兒的丫鬟一開始的時候卻是一直待在室內(nèi),聽著自己來了才把門打開的,如果是熏香的問題,那么第一個中招的應當是晴兒。 且她最初進去的時候,那個婢女便極為自然端著茶壺給她倒了水,最重要的,是她走的時候順帶著把那茶壺帶走了,沈芝韻突然開有個大膽的猜想,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么那個茶壺,如今應當是放在了慕流蘇房內(nèi)。 如今已經(jīng)不難想象慕老夫人和宋氏的計劃,首先借慕流蘇的傳話引著她到了慕霖平的房里,然后讓她飲下媚藥,然后當著眾人的面,自己被捉jian在床,只能嫁給慕霖平。 而慕流蘇不僅會被嘲笑,宋氏應當還會在此時指認沈芝韻的媚藥是慕流蘇下的,然后派人去搜那個早就放在了慕流蘇房中的灌了媚藥的茶壺。 那個時候,慕流蘇必然是百口莫辯,不僅會招到自己和端妃的瘋狂報復,更會受到天下人指責她心狠手辣,連自己的未婚妻都下此狠手! 想到這里,沈芝韻就不由得暗自咬牙。這個宋氏當真是不要臉,明明是這備好的媚藥是她們設計給她沈芝韻準備的,如今事情都敗露了,竟然還想不留余力的陷害那茶是慕流蘇送來的。 若不是自己是被慕流蘇親手救下來,才得以在最后一刻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之身。恐怕等宋氏說出這茶是慕流蘇備下的時候,她也真的會信以為真,將慕流蘇恨毒了。 宋氏這個計劃委實是天衣無縫的,既將自己和慕霖平綁在了一起,又會讓自己恨毒了慕流蘇,還會讓慕流蘇被戴了綠帽變成自作自受,無人可憐。 沈芝韻越想面容越冷,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算是個頗有手段的人,如今卻是差點栽在了這兩個老虔婆的手上,不對,慕流蘇把慕婉瑤也丟了進去,這件事可能也和慕婉瑤脫不了干系。 沈芝韻想著,心中對慕婉瑤也升騰起幾分恨意,若是讓她確認了這件事情和慕婉瑤脫不了干系,她必定不會輕饒了她。 想到這里,沈芝韻便準備提醒一下慕流蘇關于那個茶壺的事情。只聽得慕老夫人接著宋氏的話臉色陰沉的對慕流蘇開口了。 “那屋中的彩釉茶盞,乃是老身前兩日賞給你的,不是什么珍貴物件,但卻是老身娘家祖?zhèn)飨聛淼摹R菜愕纳蠘O為珍貴,可是如今,怎么就碎在了霖平的房里?” 她話音剛落,人群中一個婢女便突兀至極的跪了下來,面色惶恐的對慕老夫人哭喊道:“求老夫人饒命!奴婢、奴婢犯了大錯了,還請老夫人饒命啊。” 慕老夫人見狀,視線落在那婢女身上打量了一陣,這才皺著眉頗為不耐煩的道:“你不就是霖平的貼身婢女晴兒嗎,你又犯什么錯了?” 晴兒啜泣了幾聲,卻是畏畏縮縮的抬起頭來,誠惶誠恐的看了一眼慕流蘇,眾人看的分明,那婢女眼中分明是透著許多恐懼焦慮,看樣子事情是和慕流蘇有關了。 慕流蘇依舊云淡風輕的挑著好看的眉,見晴兒的模樣,她不由得輕笑出聲:“這位大哥房中的晴兒姑娘,如今看你瞧著本將軍好生懼怕的模樣,是想說本將軍威脅了你做了什么咯?” 晴兒如此模樣本就是裝出來的樣子,順帶醞釀了一番情緒,正準備哀嚎一聲說她是被慕流蘇威脅了才給慕霖平送了茶水的話,誰知道慕流蘇不按常理出牌竟是自己說了出來。 她滿肚子的話頓時卡在了肚子里,難得的腦中一片空白。 這種事情,當然是要其他人聲淚俱下的指控才有用,可是慕流蘇偏偏毫不避諱的自己說出來,這教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道怎么去接慕流蘇的話。 如今接慕流蘇的話,反而可信度不高,畢竟如果慕流蘇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那現(xiàn)在她應當繼續(xù)出言威脅晴兒,完全沒必要自己交代出來威脅了晴兒的。 慕老夫人心中恨極,慕流蘇這張嘴,真是口齒伶俐到了一定地步,總是讓她們難以招架,可是事情已經(jīng)鬧到這種地步,已經(jīng)沒有緩和的余地,她的寶貝長孫兒出了這樣的事情,教他如何能看著慕流蘇如此囂張蹦撻。 “三哥兒你這么著急是做什么,”慕老夫人斥責了一聲慕流蘇,又惱怒的看著跪在地上愣神的晴兒道:“難不成你要說的事情和三哥兒有關?” 生怕晴兒還發(fā)呆,慕老夫人這一聲嗓音沉重,聲音頗大,果真將晴兒喚回神來,猛的往地上一扣磕著頭惶恐的哭喊道。 “回老夫人的話,那杯茶是三公子房中的青花姑娘給奴婢的,說是上好的碧螺春茶水給大公子嘗個鮮,還吩咐奴婢等大公子喝了后將茶具送回去。奴婢以為這是三公子在向大公子示意和好,便倒給公子喝了一杯,然而大公子似乎喝不慣,就把那茶杯生氣給摔碎了,奴婢不知道這是老夫人賞給三公子的如此珍貴的茶盞,如今碎了一個,都是奴婢的錯!還請老夫人饒命啊!” 慕老夫人心里暗道這個晴兒還算是個機靈的,知道如今指認慕流蘇可信度不大,便饒了一個圈兒,只將重心移到了那茶盞身上。 她并沒有刻意指責慕流蘇威脅了她,只說是慕老夫人賞給慕流蘇的茶盞因為她碎了,看樣子是在為自己摔壞了茶盞而懺悔,實際上卻是變相的說出了這茶水是慕流蘇讓人送給慕霖平喝的,這么一來,也算是達到目的了。 青花聽完晴兒說話頓時也勃然大怒,這些個妖魔鬼怪還真是變著法兒折騰慕流蘇,那邊才呵斥完,這邊又繞著彎兒栽贓陷害,甚至還用了她的名義去陷害她的主子。 她本就是不是個脾氣好的,如今便是直直上前一步,站在晴兒面前,冷笑著道:“本姑娘倒是不知道什么時候給你們家那個紈绔公子送茶來了,你以為你家公子算什么東西,還值得本姑娘給他送碧螺春喝。” 宋氏一聽自己的兒子被罵,也是頗為火大,心想慕流蘇那個王八蛋都沒這么說過慕霖平不是東西,這個婢女真是好生厲害,竟敢直接開罵,她幾乎是忍不住的想要一巴掌甩在青花臉上,也是怒火中燒的呵斥道:“放肆,大公子的名諱也是你一個小小婢女可以詆毀的?!” 青花臉上的神色并不比宋氏平緩,也是怒火凜然的回敬道:“我看放肆的是你們,一個庶母一個賤婢,竟然詆毀我們家將軍的名聲!” 慕老夫人聽著兩人的對罵也是十分不耐煩,但是為了計劃,她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做出一副公正平穩(wěn)的樣子道:“吵什么吵,如今青花與晴兒兩人二人各執(zhí)一詞,真假讓人無法分辨,你們二人誰能拿出證據(jù)證明給我們看,我們才能知道誰說的的是真的。” 晴兒立馬道:“老夫人,奴婢有辦法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第九十四章催情藥(二更) 慕老夫人看著她,不說話也不點頭,儼然是在等晴兒開口。 晴兒低著頭道“奴婢方才就說了,青花姑娘讓奴婢記得將茶具還回三公子房中,奴婢就放在三公子的桌上了,還留了一張字條說打碎了一個杯子。” 末了,她又煞有介事的補充了一句:“奴婢不會寫字,是特意求了田嬤嬤代我寫的。” 慕嫣然眸中惱怒,這個婢女提及了田嬤嬤,那老太婆跟在慕老夫人身邊服侍了大半輩子,倒確實是個會寫幾個大字的,如今在里面昏著,自然無可對證。何況便是田嬤嬤沒有昏迷,她肯定也是幫著慕老夫人說話。 慕流蘇聽了也不見半分惱怒,止住了青花欲上前動手的舉動,輕聲笑道:“晴兒姑娘真是用心,一個茶杯碎了罷了,不直接告訴我房里的丫鬟,倒是用起了字條。” 晴兒面色一變,自然不能說是因為慕流蘇那個時候房里沒有人,何況她們是故意寫下字條用來栽贓慕流蘇的。 她想了半天,只能哆哆嗦嗦嚅喏道:“奴婢不過是碰巧遇到田嬤嬤罷了。” 慕流蘇不可置否的笑笑,竟然沒有再追問,只是那雙燦若星子的眸子直直看著晴兒,看的她面色好生蒼白。 慕老夫人見慕流蘇難得乖覺,立馬派了人去搜慕流蘇的流云院。 很快有人便拿著一個彩釉茶壺以及一張字條回來了:“稟老夫人,茶壺確實放在三公子房間的桌子上,也確實有紙條。” 慕老夫人看著那人手中的茶壺和字條頓時怒火凜然,對著慕流蘇便道:“晴兒說的都是真的,就是你這個蛇蝎心腸的人給你大哥下了藥,三哥兒,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讓你……” 慕流蘇顯然沒有站著聽她演戲的心思,只是露出一副詫異困惑的表情道:“老祖母,你怕是忘了最初傳言是沈家小姐在大哥這里,且不說孫兒當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賞賜給了流蘇這一套茶具,難不成你覺得孫兒會那般蠢到給我大哥下藥讓他和孫兒的未婚妻扯上關系?” 慕老夫人一噎,一想到慕流蘇這話,不就是要讓她親自提及慕婉瑤和慕霖平的luanlun一事嗎,可是若是不提,總歸是沒辦法把這壺茶栽贓給慕流蘇的。 “你這是胡說八道,沈家小姐明明好好在這里,是那些個下人看走了眼罷了,把……把婉瑤給認成了沈家小姐。” 提及慕婉瑤的事情,慕老夫人的臉就跟被人打腫了一般火辣辣的疼,她咬牙切齒的道,“你卻是知道那不是沈小姐而是婉瑤的,你平日就對霖平和婉瑤諸多欺辱,如今更是設計陷害了他們二人,做出了這樣的、這樣的事情,簡直是太過分……” 慕流蘇聽著慕老夫人憋紅了一張臉,卻還是為了能陷害自己說出了兩人的事情,她不由眉眼彎彎的截住了慕老夫人的話:“老祖母你是想說他們做出了這樣的丑事吧。” 慕老夫人被她氣的心肝疼,卻是看著慕流蘇道:“三哥兒!你休要胡攪蠻纏,我堂堂將軍府竟然會養(yǎng)出你這么心狠手辣,殘害手足之人,今日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你住逐出家門!來人……” 她語氣倒是義正言辭,但是那老臉上透出來的怨恨和憤怒委實讓人看不出半分正氣,眼見著老太婆要喚人上來,凝重氛圍中卻是傳來一陣輕快的的巴掌聲。 “啪啪啪。”眾人轉眸一看,竟然慕流蘇抬著手面帶笑意也鼓起掌來。慕老夫人今日說話,前后被沈芝韻,慕嫣然打斷了兩次,如今又被慕流蘇打斷了兩次,臉上的神色越發(fā)不好了。 正欲斥責,卻見慕流蘇言笑晏晏道:“老祖母,首先,你委實沒有賞給我這套茶具,其次,即便孫兒承認這茶壺是我讓青花給晴兒的,那你怎么就能認定這茶里被下了藥呢?” 說到這里,大多數(shù)人都聽出了貓膩,宋氏一出來便說那個碎掉的茶杯是慕流蘇下藥的證據(jù),包括慕老夫人和晴兒的話,全部都指向這個茶壺里有毒。 但是先前傳出的沈家小姐在慕霖平房子不可能真的只是空xue來風,若是慕流蘇真的下藥也不可能會把自己的未婚妻搭進去,這件事怎么看怎么奇怪,委實讓人有些摸不清頭腦。 慕老夫人自然不會管其他人如何想,她們已經(jīng)有了保下慕霖平的辦法,如今只要再把慕流蘇拖下水就行了。 方才她還有點擔心慕流蘇換下了沈芝韻,會不會把這個茶毀了,看來讓她設下宴會是正確的。今兒一天慕流蘇都在庭院忙著,自然不會知道她們是為了設計她故意調(diào)虎離山,才得以將茶壺放進了她房里。 至于慕流蘇剛剛愚蠢的問她怎么認定那茶壺有毒,她心里一陣不屑,她怎么可能不認定,那是宋氏親手兌下的催情藥,可是犧牲了府上難得弄來的碧螺春,只為了讓沈芝韻上勾的。 她不屑的道:“晴兒都說了霖平是喝了這茶才出事的,你既然還要狡辯,那便去請府醫(yī)過來驗一驗不就成了。” 慕流蘇勾唇道好。慕老夫人便要開口催人讓府醫(yī)趕緊過來,一道清澈干凈宛若嶺上雪山的聲音忽而傳來:“弦音也算是久病成醫(yī),不若讓弦音來看一看這茶水中有沒有被下了催情藥。” 姬弦音從院落外踏進來的時候,很明顯又是惹得一眾人萬分驚艷。 慕流蘇原本就是抱著貓捉老鼠的玩耍心思在和慕老夫人周旋,如今看著姬弦音來了,竟是沒有半分在梅林與自己置氣的模樣。 她面上露出幾分欣喜,不過想著,這種糟心事還是不要把弦音糾纏進來的好。 恰逢慕老夫人也聽到這個人自報家門,可不就是慕流蘇的“狐朋狗友”,那個廢物姬弦音嗎,于是眼中的驚艷也淡了下去,冷冷道:“這藥想必是極厲害的媚毒,姬二公子身子骨如此弱柳扶風,還是不要來瞎湊熱鬧的好。” 言下之意,倒是在諷刺姬弦音比女子還嬌弱了,慕流蘇原本還笑意盈盈的眸子頓時冷了幾分:“就這么個破彩釉茶壺,便是讓弦音碰一分,我都嫌它臟了弦音的手,老祖母還是莫要磨蹭,趕緊檢查了還我一個清白的好。” 姬弦音原本也是等久了慕流蘇還不來,這才忍不住帶著初一尋了過來,也不是真的要來給她檢查什么毒的,見慕流蘇和慕老夫人都不讓他碰那東西,他也便微微垂著眸子,靜靜的站在了慕流蘇身側。 慕流蘇悄悄伸手晃了晃姬弦音的衣袖,傳音入耳給他:“等等我,馬上就處理好。” 姬弦音蝶翼似的睫羽扇了扇,似乎是半點反應都沒有,他就那么靜靜而立,明明是站在人群喧嚷中,一襲白衣翩然,卻是宛若九天之上遺世獨立的謫仙。 “怎么還沒來?”等了小半天,那府醫(yī)還沒來,慕老夫人便有些不滿。 一名婢女忙道:“回老夫人,府醫(yī)方才在后院采藥,得了消息才回去拿了藥箱,耽擱了些時間,不過估摸著也快到了。” 話落,果然見著一名老府醫(yī)背著藥箱匆匆而來,許是上了年紀,頗有些喘不過氣。 慕老夫人也不管他,徑直指了指仆從手中拿著茶壺,遞給了府醫(yī)。 那府醫(yī)一臉茫然,將茶壺拿到鼻尖嗅了嗅,見是上好的碧螺春,他只以為是慕老夫人賞給他解渴的,接過來說了一聲“多謝老夫人”,仰頭便灌進了自己嘴巴里。 慕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