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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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看了一眼,袁振便皺了皺眉。 原因無他,而是這張卷子上面,卻是僅僅只有一個圈。 很顯然,這唯一的一個圈,想必就是張珩所標(biāo)注的了。 “這是你……” 袁振的話還未出口,張珩便懂得了他的意思,直接回道:“大人,下官看著此文實在難得,但見眾同僚并不欣賞,未免明珠暗投,只得親自再交由大人你定奪。” 見張珩那般堅持,袁振亦是一臉正色地應(yīng)下,說道:“好,你且回去繼續(xù)忙吧,此子的文章,我定會細細看過的。” “是。” 應(yīng)了一聲,張珩便回座繼續(xù)閱卷。 而袁振這里卻是開始看那篇文章。 這份卷子寫了許多字,竟是幾乎將正卷全部占滿了。 然而雖然如此,袁振卻是越看越是入神,看完之后,更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這確實乃是一篇好文章,也確實是應(yīng)了‘不以規(guī)矩’的這個考題。 但這……這篇常常的文章,卻是實打?qū)嵉脑谔岢抡?/br> 而且僅僅是言及新政倒還罷了,這文章中甚至還說到了一些具體的舉措…… 這就不是科考場上該出現(xiàn)的文字了。 難怪閱卷官們不敢為這篇文章標(biāo)注畫圈。 神色復(fù)雜的看了看這篇文章,袁振端起茶碗反復(fù)思量。 若是單單以文章而論,這實在是一篇難得的好文,便是取個三鼎甲,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但是為何又偏偏論及新政了呢? 思忖了良久,袁振還是覺得舍不得如此好文,便也不顧上面的圓圈數(shù)量,直接將這份試卷放到了那份七個圈的試卷之上。 這篇文章屬實是好,且即便論及新政,其中亦是言之有物,頗具胸懷。 而且,不知為何,一看到這篇文章,袁振便直覺他找到了元化帝所需之才。 再則來說,他既為主考官,便要公允無私。 若是如此好的文章都不能直呈圣人,那又有什么公允可言? 反正他就只當(dāng)是看文章,也是不能將這份卷子排在末位的。 第120章 第120章:豪賭 三月十二, 一應(yīng)殿試的試卷已經(jīng)閱卷完畢。 袁振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那一摞上卷,心中猶疑不定。 他需要在元化帝大朝會之后,便送上本科殿試前十士子的試卷,等待元化帝最后的裁決。 然而此時,手側(cè)的那一摞準(zhǔn)備呈送元化帝的卷子, 卻乃是十一份。 不錯, 袁振他還是猶豫了。 雖然之前看到的那篇文章他很喜歡, 但也不敢拿自己的頭上烏紗開玩笑。 因而, 袁振還是按著原有的定例, 以閱卷官們畫圈的多寡,選出了排在前十的試卷。 但是那一篇文章, 他又實在是舍不得…… 故此,袁振索性將這十一份試卷都放在了一起,準(zhǔn)備一并呈交元化帝。 皇宮內(nèi),午時的更鼓之聲已經(jīng)響起,袁振估摸著太和殿那邊大朝會已經(jīng)散朝, 便又給灌了兩口茶,壓下心中的忐忑, 拿上名冊折子跟那十一份試卷,一路前去拜見元化帝。 他本來也是要參加大朝會的, 只是現(xiàn)在乃是殿試閱卷期間, 故而倒是可以特例缺席。 尋常來說, 本朝皇帝朝會散朝之后, 便會在紫極殿處理政事和召見朝臣。 袁振走到紫極殿外, 理了理身上的官袍,而后向殿外的小黃門說明來意,便安心的等候。 “袁大人,陛下讓您進去呢。” 每隔一會,便見那小黃門出來笑著說道。 聞言,袁振點了點頭,抬步欲入。 但腳才邁進殿門一步,便又停了下來。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將最后那一份試卷,放在這一摞卷子的最上面。 既然決定了向元化帝舉薦,那便索性做到最佳,免得畏畏縮縮惹了陛下不滿。 重新放好了試卷,袁振深吸了口氣,步入殿內(nèi)。 “微臣參見陛下。” 見著袁振俯身下拜,元化帝蕭穆言放下手中的奏折,微笑道:“袁卿起身。” “謝陛下。” 袁振立起身來,隨即躬身回道:“陛下,殿試初閱結(jié)束,微臣特來復(fù)命,此乃后一百九十二位貢士的名次,另有十一份上卷,請陛下圣裁。” 言畢,袁振便恭敬的用雙手將那試卷跟名冊舉過頭頂。 見狀,自有內(nèi)侍接過那折子跟試卷,奉于元化帝御案之上。 “十一份上卷?” 元化帝對那名冊折子到并未放在心上,反而疑惑怎會有十一份上卷。 畢竟按著多年的慣例,只有前十名的試卷才有資格呈交圣裁。 見著元化帝疑惑詢問,袁振心里一緊,忙又急急拜了下去,道:“回稟陛下,雖是此次殿試,臣等亦是擇出了十份上卷,但有一文,臣以為實在難得,雖是諸同僚并未多薦,然臣仍是覺得,如此好文,應(yīng)當(dāng)呈交陛下,微臣自作主張,還望陛下恕罪。” “愛卿如此一片赤誠之心,朕又何忍怪罪,快起身吧。” 元化帝神色未明地吃了口茶,而后吩咐他起身。 見著如此情狀,袁振心里更是忐忑非常。 他真的應(yīng)當(dāng)把那一份試卷呈交陛下么?若是惹得龍顏大怒,那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僅僅這一會,袁振心中便已思緒萬千。 元化帝自然沒功夫去在意臣下的的心思,他此刻已經(jīng)放下了手中的朱筆,靠在御座之上,翻看起這十一份上卷來。 看著最上面的那一份試卷,只見上面竟是只有一個閱卷時批注的圓圈,元化帝不由蹙了蹙眉。 看來此文便是袁振方才所言的那份卷子了。 只是不曉得是何文章,讓這位一向謹(jǐn)慎小心的禮部侍郎如此舉薦。 元化帝懶懶地將那份卷子拿了起來,抬眼看去,只見字跡瀟灑俊逸至極,很有幾分超然之感。 果真是好字! 心中暗暗贊了一聲,僅僅是看著這字,元化帝蕭穆言便心中一喜。 隨即再往下看這篇文章。 此刻殿中安靜極了,不僅是隨侍的內(nèi)宦們,亦或是垂立一旁的袁振,都是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袁振垂首立在一側(cè),心中極為不安,最后還是忍不住,瞧瞧舉目去打量了一下元化帝的神色。 只見這位年輕的帝王正一臉肅然地看著那篇文章,神色間不顯半點喜怒。 蕭穆言此時亦是覺得心神震動。 開始之時,他只是因著這考生的字寫的好,所以隨意看了兩眼,但僅僅是這兩眼,便被吸引了目光。 這一篇文章,哪里僅僅是為了應(yīng)試而作,這分明是那考生想要借此機會,上達天聽。 看完整篇文章之后,蕭穆言又忍不住再細細查看推敲了一番。 果真是匠心獨運! 新政么…… 想到文中所言之事,元化帝此刻亦是熱血沸騰。 他其實也是一直在思考朝中諸事。 偏生就在這個時候,就在他即位以來的第一科春闈,便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人,敢于在殿試之時,借著應(yīng)考之由,向他呈交了這樣一篇文章。 果真是祖宗天佑! 元化帝振奮了,當(dāng)下便是覺得,今次的恩科,哪怕只選出僅此考生這一名可用之才,他也是滿足非常。 想到這里,元化帝才想起一事,便又去翻看那卷頭之處,想要看看考生的姓名。 殿試雖然會糊名彌封,但也是在之前閱卷的時候。 現(xiàn)在呈交圣裁,自然早早便解了彌封,那十一份上卷的考生姓名,便是一目了然的了。 元化帝看著那卷頭,只見上書‘越省淮安府 顧云浩順德二十九年舉人’的字樣。 淮安府人士么? 顧云浩…… 蕭穆言此刻卻是覺得這個名字頗為熟悉。 反復(fù)思量了許久,方才突然想了起來。 是季航那位好友?江程云的弟子? 蕭穆言回憶起了當(dāng)年巡視淮安的情景,不由一陣感嘆。 原來竟是當(dāng)初那位書生! 當(dāng)初巡視淮安府之時,他與這顧云浩便有一面之緣。 那時候雖然他還是處境尷尬的齊王,但總歸乃是皇子身份,當(dāng)初那顧云浩乃是寒門書生,因為乃是季航的好友,又聽聞是江程云的弟子,他便想著,即使是看著季航跟江程云的面子,也該禮待兩分。 只是吃了一次茶下來,蕭穆言卻發(fā)現(xiàn)那位書生果真是一個才學(xué)之輩,更加難得的是,那顧云浩卻是有一份為國為民的赤誠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