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可這丫鬟屢次三番頂撞、算計許卿卿是不爭的事實,將一個如此善妒的女子留在身邊,有朝一日必成大患,若再次向許卿卿下手,他一怒之下或許真會將她殺之而后快。 所以,讓文瑤離開,便成了最好的辦法。 在得知文瑤悄悄混入了車隊之后,林泓逸沒有立刻處置,為的是讓文瑤能離開京城那個是非之地,出了京城,便沒人會在意她曾當過泓親王府的丫鬟,不管是父皇、林修淵還是林淮安,都不會找上她,將她當成棋子。 有了那些銀子,她無論去何處都能落腳,不會窮苦無依。 許卿卿對林泓逸的念舊情,多多少少在有些微詞。 但林泓逸都已將丫鬟趕走了,她也不好說些什么,否則便有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嫌疑。 思忖片刻,她又問:“說說看,你是何時發現梓露與八皇子有瓜葛的?” 梓露聽得一愣,沒想到話題這么快就轉到了自己身上。 “八弟府中也有本王的人,他往泓親王府安插了哪些眼線,本王一清二楚。”林泓逸答。 梓露打了個冷顫,連忙垂下雙目,心覺這泓親王殿下的目光實在令人膽寒:“殿下,奴婢知錯,這件事娘娘也早就知道了,自入府以來,奴婢沒有做過對不起殿下和娘娘的事……” 林泓逸冷冷看著她:“你以為本王不知道?若非如此,你早就已經人頭落地。” “奴婢今后定會忠于殿下、忠于娘娘,不會再與八皇子聯絡。”梓露連忙表忠心。 “今后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牧釗會仔細教你。”林泓逸道。 梓露點頭如小雞啄米:“奴婢遵命,奴婢謹遵王爺教誨……” 牧釗帶著梓露退下了,二人走后,馬車中只剩下林泓逸、許卿卿。 林泓逸看向她:“沒有得心應手的丫鬟,也從不向我訴苦,說到底,你還是沒真正將我當成你的夫君。” “殿下這么說,是想為我安排幾個稱心的丫鬟?”許卿卿挑眉。 她當然不會傻到順著林泓逸的話說下去,是,她的確沒將他當成自己的夫君,可至少也沒把他視為仇敵。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林泓逸在她心中究竟有沒有占一席之地。 “這件事本王會叫人安排。”林泓逸頷首。 “那……就多謝你了。”許卿卿道。 “何時才打算與本王做一對真夫妻?”林泓逸問。 許卿卿結舌。 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既不能想,也不敢想。 就仿佛明知面前有一片深淵,不會傻到主動一腳踩空。 她更不會告訴林泓逸,頭一次見到他時,自己心里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他是命中的劫難。 這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加深,讓她有時甚至不太敢面對那雙深邃而脈脈溫情的眼睛——只有在面對她時,他才如此溫和,對待旁人,皆冷漠如冰。 第六十四章 殿下,到了鹿城了 “等到你將該得的全從林修淵的手中奪回來,再說這些也不遲。”她道。 分明不是這么想的,一開口,卻是言不由衷。 林泓逸點了點頭,擲地有聲道:“好,本王答應你。”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和那雙深邃而闔黑的眸子,許卿卿的心忽然就漏跳了一下。 那張臉忽然在視線里越來越近,近得有些令她手足無措:“殿下,你……你想干什么?” “別動,”林泓逸的手指輕撫過她的唇角,“何時吃的桂花糕,怎么還沾上了?” 許卿卿稍稍舒了口氣。 她還以為…… 然而就在此時,一張溫暖的唇印了下來。 林泓逸吻吻得很深,右手扣在她的腦后,呼吸癢癢地撲在她鼻尖上。 許卿卿轉瞬就紅了耳尖,想要掙脫他的桎梏,卻被他懲罰似的在唇上輕咬了一下。 “唔……”她低低嗚咽一聲,不敢再輕舉妄動。 唇齒交融,許卿卿的大半個身子貼在林泓逸懷中,只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在做夢一般。 她從未經歷過男女之事,不敢卻知道這種事情,似乎只有夫妻才能做…… 此刻看著林泓逸近在咫尺的眸子,她竟有那么一瞬間的發愣。 他的吻繼續深入,氣息不管襲來,吸吮著,輾轉著,反復著……舍不得將她放開一絲一毫。 直到許卿卿渾身酥軟,幾近窒息,他才松開了懷抱。 她回過神來,拿帕子擦了擦嘴唇,愈發將粉嫩的唇擦得嫣紅,落在他眼里好不誘人。 “你……你這個登徒子!” “本王遲早會將該得的從林修淵手中奪回,你遲早會是本王的人,今日不過是先收收利息而已。”林泓逸說得理所當然。 許卿卿卻愈發覺得這座冰山像極了登徒子:“若……若有下次,看我不……” 話未說完,卻又被他堵住了唇。 “嗚嗚……”她極力想要推開他。 這一次,林泓逸很快就放開了她:“利息方才沒收夠,現在勉強夠了。對了,你剛剛說什么,若有下次,就如何?” 許卿卿的臉紅如天邊云霞,看著他一本正經的眉眼,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只恨恨道:“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林泓逸點頭承認下來,“本王早就對你心懷不軌,從今往后,你休想再飛出本王的手掌心。” “那便要看你的本事了。”許卿卿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嫁一個隨時可能被鏟除的親王,我要嫁的,是今后的儲君人選。” “你的眼光,自然不會有錯。”林泓逸篤定道。 言語間,外頭傳來牧釗的聲音:“殿下,到了鹿城了。” 鹿城是江暮遲的封地,雖叫這個名,卻沒有鹿。 不止沒有鹿,就連草木都十分稀少,四周全是荒漠戈壁,因連年少雨水,地里的莊稼收成不好,常有農戶忍受不了苛捐雜稅而落草為寇。 “你率兵攻破京城,幫曜王打下了皇位,他就是這么對待你的?”許卿卿忍不住替林泓逸鳴起了不平。 她從未來過鹿城,就是想破腦袋,也沒想到竟是會這樣一番荒蕪的景象。 “你心疼了?”林泓逸總是很能找準她話中的重點。 許卿卿臉一熱,耳尖又冒出一抹可疑的紅暈:“胡說八道,誰……誰會心疼你?” “自然是你。”他在她耳垂上輕撫了一下。 一旁的牧釗看得額角一陣僵硬。 天地良心,殿下這是吃錯了什么藥,一眾暗衛可都看著呢…… 牧釗早已替林泓逸選好了府邸,宅子雖不及泓親王府大,卻也裝潢精致。 到了夜里,許卿卿洗漱完畢正要入睡,冷不防瞧見林泓逸推門而入。 一旁的梓露,很有眼力見地退了出去。 許卿卿一愣,朝林泓逸道:“你來做什么?” “這里是我的睡房,我自然是來入寢的。”林泓逸道。 “那……那我睡在何處?”許卿卿忍不住結巴了一下。 “你是本王的正妃,自然是要與本王睡在一起。”林泓逸答。 許卿卿立刻從床上站起身來:“我何時答應了?” 看著她一副頗為防范的樣子,林泓逸忍俊不禁:“這里不比京城,不少傭人都是父皇叫人安排的,若你我繼續分房而睡,消息傳進父皇耳中,未免不妥。” 許卿卿乍一聽,并沒聽出什么端倪,咬咬牙勉強妥協下來,叫梓露另拿來一床被褥。 即便睡在一起,她也不要與這座冰山睡同一個被窩。 入了夜,丫鬟吹熄了蠟燭,她睡在里,他躺在外,那氣息時不時拂過她的耳畔,帶來細微的癢。 “林泓逸,你……你能不能轉過身去。”她忍不住說道。 “不能。”林泓逸答得很干脆。 “為何?”許卿卿頓時有點豈不大氣出來。 “你對本王直呼其名,本王為何要答應你?”他反問。 小氣鬼…… 許卿卿在心里悱惻了一下,終是軟了語氣:“殿下,你能不能轉過身去?” 身后悉悉索索了一下,那氣息終于沒再侵襲而來了,許卿卿微微舒了口氣,閉上雙眼正要入睡,忽覺不對,一骨碌坐起了身。 “怎么了?”林泓逸連忙將被子替她蓋上,“夜里這么涼,你這是想得風寒?” “林泓逸,”許卿卿沒好氣,“你方才說,之所以不與我分房而睡,是怕被你父皇知道后不妥?” “是。”林泓逸點了點頭,“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你父皇又不知我的身份,他將我當成許苧玉,卻還把我嫁給你,分明是巴不得你對我越厭惡越好,分房而睡是情理之中的事,有什么不妥?”她忿忿然道。 這個登徒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林泓逸竟笑出了聲:“你竟猜到了?” “你將我當成蠢材嗎?”許卿卿愈發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