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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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賊……怎么有些眼熟呢? 不,不可能!那人……如今怎么會在這兒三更半夜地翻人家閨房呢! 第123章 水患 晚間既然雨停了, 玄咫也就可以慢慢回慈安寺了, 不接受任何挽留。剩下織蘿與連鏡、聆悅各回各的地方。 從前都是自己這邊嘰嘰喳喳, 連鏡那邊孤零零的一個人,如今境況完全顛倒過來, 織蘿有一絲的不習(xí)慣, 愣了一陣才告訴自己——他們才是一家人, 從前只是借你的地方,你就是個個形單影只的老妖怪。 大概是因為莫名把自己想得有些難過, 織蘿夜間破天荒地有些睡不著了。 而睡不著的后果就是……第二日她也就沒能按時起來, 一睜眼, 便見外頭又已經(jīng)開始下雨了。 得了, 這么大的雨,又是不能出門的了, 歇著吧。于是織蘿又睡了個回籠覺, 再睜眼又是天大黑了。 白日睡了一整日,夜里自然是睡不著了。織蘿閑得無聊, 在千結(jié)坊中信步走來走去,不知不覺走到祁鈺曾經(jīng)住的那間房門口。 走的時候也沒想過會去太久,屋子的陳設(shè)自然是一切如舊的,織蘿也就不知不覺地走了進去, 還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太無聊了, 晚上做結(jié)子又費眼睛,以前元闕又是上學(xué)讀過書的,他屋里該是還有許多書的, 看看解悶也好。 卻也不想想,讀書人所研究的四書五經(jīng),有哪一樣是她喜歡的。 不過好在祁鈺從前也真的不是個正經(jīng)書生,四書五經(jīng)都是擺出來裝樣子的,真正柜子里藏的,卻是寫坊間傳奇與話本子,數(shù)量多得讓織蘿瞠目結(jié)舌。 好你個元闕,難怪讀書讀得一塌糊涂,原來都讀到這兒去了! 織蘿一面心疼她曾經(jīng)給祁鈺交過的書院束脩,一面忿忿抱了一摞閑書回自己的屋子看,這一看,卻就是手不釋卷了。 哎,怪道他愛看,倒也有些意思。 看了一整夜的話本,眼睛自然是酸得緊,眼見著東方晨光熹微,織蘿隨手將本子一丟,翻身便躺下睡了一覺,睜眼又是日暮。 如此又過了三四日,過得日夜顛倒,織蘿也不以為意,全然沉浸在那花妖狐鬼的世界里,忽然覺得人間的情情愛愛還真是有些意思。 第五日上,織蘿終于將那些個話本都看罷,竟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因著是最后一本的最后一點點,織蘿也懶怠等下次再看,索性一鼓作氣熬了一夜又多了半日,放下書后抬頭往外看了看,忽地驚覺外頭的雨竟比前幾日小多了。 雖然仍在下雨,但這雨……卻是可以出行的程度了。 都輻輳了這么些天,也夠了,該問的事總是要去問出來的。 于是織蘿簡單地梳洗打扮一番,另換了一身緋衣,尋了把傘準(zhǔn)備出去,卻在推開門的一瞬間,就見到對面的兩只小鴛鴦搬著小凳子坐在自家門口,眼巴巴地望著千結(jié)坊,活像一對望夫石。 還不等她出言調(diào)侃,對面的兩姐妹便興奮起來,一邊往回跑一邊高喊道:“小姐姑爺!姑娘可算開門了!” 嗯?敢情是等她?有什么好等的? 連鏡與聆悅聞訊而出,都是一副松了一口氣的神情。聆悅笑道:“姑娘可算是出來了!” “難道你們害怕我出什么事?”織蘿無所謂地一笑。 那可難保啊,誰讓你那天又提了祁鈺呢?聆悅與連鏡對視一眼,這話也只敢憋在心里,萬萬不敢當(dāng)著織蘿宣之于口。 織蘿也沒心思管這些,只是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們?nèi)ッ矗俊?/br> “去哪兒?”連鏡倒是有些驚訝——想不到織蘿姑娘在屋里關(guān)了幾天,卻也知道外頭究竟是個怎么情形,著實是厲害。 “去打聽一下顧昭究竟嫁到何處去了?!?/br> 唔,似乎想多了。連鏡嘴角一抽,“姑娘很關(guān)心此事?” 織蘿倒是無所謂地一攤手,“倒也不是,只不過我想問問她之前皇都是否有大旱過?!?/br> 聆悅有些哭笑不得:“這事何必要去問郡主?但凡在皇都住了一年之人,問誰不知道呢?這個我們已經(jīng)打聽過了,在半月之前,皇都真的有過一場大旱?!?/br> “多久?”織蘿眉心一凝。 “應(yīng)該是三四個月,滴雨未落?!边B鏡認(rèn)真地道。 織蘿想了想,又問道:“你們還記不記得,成親那日……那場雨下了多久?” 于是二人都開始仔細回憶,瀲瀲滟滟也不例外。 到底是人生大事,又才過去不久,自然是記得十分清楚的,連鏡與聆悅異口同聲地道:“半個多時辰!” “神界一個時辰,人界便是一月。而結(jié)雙城……大約有皇都六個大?!笨椞}若有所思。 四只鴛鴦卻一頭霧水,“姑娘在算什么?” 常年翹起、哪怕只是彎成一個譏誚弧度的嘴角第一次抿得死緊,織蘿的眼神亮得可怕,“記得我那日問你們,每個龍王手上的雨量是有定數(shù)的,北海龍王卻奉祁鈺之命私自給結(jié)雙城降雨,雨水從何處來的?” 記得是記得,只是……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看著這邊四臉茫然,織蘿有些無奈,卻也只能耐著性子道:“結(jié)雙城下了半個時辰的雨,皇都便三個多月滴水未降,難道還想不到?” “什么意思?”連鏡前幾日表現(xiàn)出的見識與智慧仿佛也是借來的,如今一并還了回去。 “北海龍王那些多出來的雨水,自然是問東海龍王借的。而東海龍王處,也沒有多余的雨水,自然也是要找地方挪用的。所以就挪了皇都的雨水?!笨椞}一字一句地道。 連鏡卻不信,“為什么一定是東海龍王?” “南海龍王所轄之地炎熱少雨,一年也下不出這么多來,若是借走,南方就會變成千里赤地。至于西海龍王么……我隱約是聽說北海龍王與東海龍王私交更好?!?/br> 聆悅又問:“可皇都乃是中原皇帝所居,身邊自有許多能人異士,倘若數(shù)月不雨,皇帝自會使人作法上達天聽,東海龍王就不怕么?” “我又不是東海龍王,他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不過我猜……皇都被涇渭二川所包圍,不遠處還有汾水甚至是黃河,水源算得充足,而冬春之交原本也不是雨季,就算雨水少些……也是無妨的?!?/br> 但連鏡還是不信,“既然如此,最近為何又會如此異常?!?/br> 織蘿輕笑一聲,“你以為天道對六界之事真的一無所感么?皇都本該降的雨,卻并不曾降下,天道便知皇都缺水,會讓天帝今年額外補一些。天帝曉不曉得這是為何我不去猜,但東海龍王自然是知道為何會多出雨量來,自然是要快些用完的,省得天帝發(fā)現(xiàn)不對?!?/br> 夫妻二人想了一想,好像真的沒什么能反駁的了,大概就是這么回事吧。 織蘿這才問道:“你們倆讓瀲瀲滟滟盯著我這兒作甚?有大事?” “自然有!”不知為何,這夫妻二人都極其容易被旁人三言兩語繞進去,幾句話之后便不知道自己本來想說的是什么,如此一提,才恍然大悟:“下了這么多日的大雨,旁邊又是幾條大河,當(dāng)然是發(fā)水患了!” 這是早就料到之事,但前幾日過得日夜顛倒,竟把這事拋到腦后去了! 織蘿臉色不由得一白。 如此重要之事,如何就因著自己一人的心緒起伏而忘記了? 恍惚間,織蘿聽見自己還很是冷靜的聲音問道:“何處受災(zāi)?情況如何?” “皇都大雨,涇渭二水暴漲,都城自然是遭災(zāi)的,但更嚴(yán)重的還是下游。便是皇都,水都快淹到城門口了!”到底還是在此住了一年多,即便連鏡并非人族,說起皇都遭此大災(zāi)卻還有種感同身受的悲痛。 “皇帝是什么反應(yīng)?可有遣人賑災(zāi)?” 連鏡第一次覺得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旁人倒是很爽,只是對象是織蘿……這感覺有些微妙。他輕咳兩聲,“我說姑娘,皇都是什么地方?天子腳下!水都淹到城門了,難道皇帝還不著急,卻要等著自己被水一道沖走么?滿朝文武就沒一個敢掉以輕心的!” 織蘿白了他一眼,“你會不會聽話?這話的重點難道是在后半句么?” 聆悅自然是與連鏡同仇敵愾,但織蘿真是積威甚重,等閑不好隨意駁斥,只是道:“如今是京兆府在負(fù)責(zé)此事,已經(jīng)有一個少尹幾乎就住在河邊了。只是這大雨不停,河水就會繼續(xù)上漲,也不知這雨會下到什么時候去?!?/br> “只有一個少尹而已?”織蘿因著胡氏與顧昭之事,本就對皇帝頗有微詞,一聽這話便先入為主地覺得是皇帝昏聵。 連鏡解釋道:“這位少尹雖說年輕,又是初登仕途,但為人正直,又十分能干,所以皇帝才放心啊?!?/br> “說得仿佛你認(rèn)識一般!”織蘿很是納悶,連鏡還有給人說好話的一日? “自然是認(rèn)識的?!闭l知連鏡一本正經(jīng)地道,“大家都認(rèn)識的,要是祁鈺還在,他一定說最熟悉的……這人就是蘇文修啊!” 年輕,初登仕途,為人正直,聰明能干……好吧,蘇文修的確是如此的……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更晚了,因為發(fā)生了點意外。 下午去買了支口紅準(zhǔn)備當(dāng)母親節(jié)禮物。當(dāng)時就給柜姐說了,送人的,希望不要拆開,她非得拆了說是要核對,還拔了蓋子整根擰出來,期間還拿著擰出來的口紅手舞足蹈的給別的客人介紹東西。當(dāng)時就覺得很不爽了,但是也沒說什么,讓她裝回去結(jié)賬,然后回家。后來從包里拿出來,覺得晃蕩得很,打開一看,蓋子沒蓋好,口紅芯子從殼子里□□了,就很生氣了,重新裝好,然后擰出來一看,真的要氣暈了。柜姐當(dāng)時裝回去的時候,沒把口紅完全擰回去就蓋蓋子,結(jié)果把尖尖的地方戳斷了! 由于買完就把小票丟了,再找過去的時候那個柜姐也下班了,所以拒絕調(diào)換,還耽誤不少時間,所以寫得有點晚了……真的不好意思呀…… 順便,絲芙蘭一生黑!買了這么多次口紅,從沒遇到過這么奇葩的事情! 第124章 再會 京兆府的少尹, 乃是制授的從四品大員, 尋常人熬資歷熬上去都需得多少年。蘇文修家中是數(shù)人在朝不假, 卻又都不是什么一呼百應(yīng)的權(quán)臣,皇帝當(dāng)然不會是因為照拂家里而給了蘇文修高位。這樣一想, 倒也能說明他的確是勤懇而能干, 深得皇帝青睞。 不過他再能干, 一年多以前卻也還是個讀書讀愣了的毛頭小子,論起經(jīng)驗和手段, 大約還是有些不足。 京兆府又是拱衛(wèi)京畿的重要部門, 而此番水患在織蘿記憶中也大約是百年一遇, 光是想想也知道是萬分棘手的, 大概蘇文修處置起來也是十分麻煩的。 到底相識一場,何況織蘿本來就是要插手的, 于是幾人出門查探自然是說走便走。 聽說近日涇渭二川的水位高得離譜, 似乎不日就要涌到城下,城門早已戒嚴(yán), 不許城中百姓隨意出入。但這也難不倒三個非人,偷偷從某處翻墻出去,實在是輕而易舉。 只是還沒翻過墻頭去,織蘿便聽到墻外的一片嘈雜——快!這里不夠牢固, 再補一補, 出去的那一小隊回來了么?沙袋可是灌好了? 發(fā)布指令的聽聲音是個女子,還是他們熟悉的人。 織蘿愣了一愣,才翻上墻頭, 站在上面居高臨下地往下望。 及目所見之處似乎就是一片廣遠的湖泊,從前出城便能見到的野地與阡陌已然被潮水淹沒,只有看著水面上漂浮著的雜物還有那些破出水面的樹枝樹冠,才能隱約看見這是何處。 潮水離城墻大約只有十多里的距離,皇帝排遣來處置水患的兵丁與官員就在水邊安營扎寨。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所有人一起齊心協(xié)力地想辦法遏制潮水蔓延,僅有幾個實在累得站不起來的兵丁坐在旁邊休息。 這幾個非人的眼神都是格外好的,略微一找便見了方才那個發(fā)號施令的人——撐著一把大油紙傘,一頭長發(fā)高高束起,用普通皮冠別住,身穿淺緋色小翻領(lǐng)胡服,腳蹬皂靴,卻是那晚他們尋而不得的顧昭! 不過一年不見,顧昭似乎有些發(fā)福了,腰肢顯得有些臃腫,臉也圓潤了些。 也對,治水是要動用官兵的,威信高的都鎮(zhèn)守邊疆,皇都里待著的那些又怕經(jīng)驗不足積威不夠,想來還是顧昭最合適。不過這皇帝還真是……人家都嫁人了,還不讓消停,又把人家扒拉出來丟在風(fēng)口浪尖。 就這樣想著,織蘿招呼連鏡聆悅下了墻,準(zhǔn)備摸過去找蘇文修。 想找蘇文修也容易,在場的大多都是武將,不上朝自然就是著戎裝的,文官本就不多,品級也都不高,一片愁青慘綠,就蘇文修一個五品以上大員,自然是萬綠叢中一點紅,十分顯眼。 蘇文修身邊還緊緊跟著個人,穿綠袍,也是個熟人——蘇文修的表兄郭昊。眼見著一身狼狽的郭昊連傘也顧不上撐,快步跑到顧昭身邊,織蘿還以為他會說什么郡主千金貴體不宜cao勞請去一邊休息之類的話,順便也做好了現(xiàn)場看他被顧昭義正言辭教訓(xùn)的準(zhǔn)備。 但郭昊上前去,只說了一句話——夫人,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推卻,但也請你,顧惜我們的孩兒。 什、什么?夫人?我們的……孩兒? 郡主嫁人了,原來是嫁的這個人! 也對,郭昊家世雖然也不算差,姻親蘇家算是官宦世家,但幾乎都沒出過什么高官,一家人所做的幾乎都是不掌實務(wù)的文官,僅有一個出任京兆少尹的蘇文修比較出挑。門第算高,但絕對不算顯赫,皇帝倒是放心。不過看樣子……這兩人似乎也十分恩愛,倒是個好結(jié)局。 可惜當(dāng)時也沒想著看過這兩人的姻緣線,不然還能早些撮合了。 但就這樣,也是千里姻緣一線牽,難得月老做了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