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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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路上一樣,幾人坐在一起游湖也沒有多余的話,只能聽見連鏡點(diǎn)的絲竹班子還在隱隱約約地奏樂。 這么無聊, 可趕緊散了吧!幾人都在無聲地腹誹。 但就在這時, 湖心里卻傳來一陣尖叫。眾人還沒來得及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聽“嘭”的一聲巨響,緊接著船身就開始劇烈地?fù)u晃起來, 站也站不穩(wěn),坐也坐不住。 “怎么回事?殿下救我??!”彩衣尖利的嗓音幾乎要劃破人的耳膜,刺得人腦仁兒疼。 “救、救命??!”瀲瀲滟滟也不遑多讓。 織蘿還算清醒,當(dāng)即甩出幾條紅線栓在窗欞上,勉強(qiáng)穩(wěn)住。 只是這一穩(wěn)似乎也沒什么用,因?yàn)榫瓦@一瞬的時間,仿佛天與地都顛倒了過來,冰冷的湖水灌入船中,竟是小船被陡然洶涌起來的湖水掀翻了。 明明身邊就是彩衣,連鏡卻一把將她掀開,反倒是向聆悅撲了過去,一副要將她護(hù)在懷中的架勢。 聆悅自己都有些無語了——你清醒一點(diǎn),大家都是鴛鴦,誰還不回游泳啊! 然而那個被嚇懵了的彩衣卻一下子被推到了織蘿身邊,加上她自己腳下沒站穩(wěn),于是一下子又把織蘿撲倒了,一同翻入水中。 織蘿其實(shí)是不會水的,早在探桐山書院那片湖的時候她就說過。 于是見著織蘿被推入水中,祁鈺真是心急如焚,原本都已經(jīng)從敞開的窗戶游了出去,又義無反顧地游了回來,伸手去抓織蘿。 最終織蘿是被他拉住了,只是帶出水面的時候,祁鈺卻發(fā)現(xiàn)……織蘿另一只手上的紅線,卻還套在玄咫的手腕上,他一口氣救上來兩個人! 阿彌陀佛,算了,就當(dāng)給釋迦賣了個面子吧! 所幸祁鈺反應(yīng)快,將兩個不會水的一氣拉了上來,而入水也就那么一會兒,頂多嗆了兩口水,拍拍背吐出來也就罷了。剩下的全都是鴛鴦,哪怕是現(xiàn)出原形也能撲騰著上岸。 一邊抖水一邊數(shù)人,只見岸邊站著的全是一身狼狽的鴛鴦,或是人形或是原形,真是蔚為壯觀。 “快!快跑!”不知是誰忽然喊了一嗓子,一片驚叫聲又開始此起彼伏。 織蘿聞聲去看,不由得一驚。 只見方才還平緩如鏡的湖面此刻且仿佛海面一般波濤翻涌,而攪動一池春水的,卻是湖心一條通體漆黑的巨大怪獸。那怪獸遍身鱗片,身體細(xì)長,生有四爪,頭上有短短的一寸灰色的角,竟是一條妖蛟。 而妖蛟身邊,卻還有一銀甲銀槍的神將架著云在與之搏斗。這身裝扮太熟悉了,不需費(fèi)神,織蘿他們便認(rèn)出了這是通鉞。 哦,原來是通鉞追著妖獸追到了此處,將那妖獸打落湖中,才引起了這么大的陣仗。 司法天神法力高強(qiáng),而這妖蛟一看就道行不夠。結(jié)局一點(diǎn)懸念都沒有。 只是鴛鴦們并不這么想啊。這一族天生就不是什么好戰(zhàn)的,偶爾有幾個上進(jìn)的,與其他族的佼佼者相比,也是實(shí)力平平。這么大一頭妖蛟落在湖中,自然是把這一群小東西膽子都嚇破了。 織蘿雖然并不害怕,但她也委實(shí)沒有在此觀賞通鉞殺妖英姿的愛好,又因被祁鈺所救而不能再視而不見,便與他淡聲道:“都沒事吧?司法天神在此公干,咱們還是不要打擾了,都先回去吧?!?/br> 祁鈺哪有不愿意的,當(dāng)即就答應(yīng)了。 然事與愿違,剛準(zhǔn)備走,瀲瀲滟滟便叫了起來:“小姐呢?小姐不見了!” 太子府的手下也不甘示弱,高聲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在哪里???” 織蘿一聽,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么多鴛鴦在水里,指不定干什么的都有,別人都好好地上來了,他們這邊怎么會一口氣就丟了倆?丟誰不好?偏偏還丟了最麻煩的兩人。 不得已,眾人又只好停在原地,開始尋找連鏡與聆悅的蹤跡。 那個彩衣忽地尖聲道:“哎呀不好了!太子殿下被妖獸叼走了!”說著兩眼一翻,不管不顧地暈倒在當(dāng)場,留下一眾人面面相覷。 在鴛鴦族的地盤上,當(dāng)著司法天神的面,鴛鴦族的太子被妖獸叼走了,這怎么得了? 一眾嚇人嚇得心驚膽戰(zhàn),順著彩衣所指去看了一眼,暗暗松了口氣——連鏡才不是被妖獸叼走了,而是被妖獸掀起的風(fēng)浪卷到了湖心去。鴛鴦是不會淹死在水里的,何況他們太子殿下如今正威風(fēng)凜凜地耍著自己的法器折扇,怎么看也沒危險。 更讓人欣慰的是,聆悅就被連鏡護(hù)在背后,也不怕她受到傷害。 “這樣吧,陶澤公子,你看彩衣小姐這樣……還是麻煩您先送回府上。聆悅這邊您放心,我們會把她毫發(fā)無傷地送回去的?!逼钼晫μ諠烧\懇地道。 陶澤權(quán)衡了一下,覺得祁鈺所言不錯,便也不推辭,只好自己抱了彩衣,辭了眾人向?qū)④姼s去。 “你去救還是你送我過去?”玄咫事北方人,怕水得很,從湖里被救上來之后便一直沒緩過來,肯定是不適合去救人的,因此織蘿一點(diǎn)也沒與祁鈺客氣。 祁鈺被這個說話的態(tài)度取悅,笑得眉眼彎彎,“姑娘莫急,有通鉞在,不會出事的。何況連鏡其實(shí)修為不低,能自己應(yīng)付的。” 織蘿聞言挑了挑眉,細(xì)細(xì)思索一陣,低呼一聲,“通鉞……是你安排的?” 祁鈺只是矜持地笑笑不說話,顯然是默認(rèn)的意思。 看樣子他大概是想求一頓夸,但織蘿卻陡然變了臉色,“殿下還真是厲害呢!在結(jié)雙城里也敢使這般翻云覆雨的手段!鴛鴦一族本就溫和膽小,萬一嚇到了,出了危險怎么辦?” “姑娘放心,那妖蛟……并不是真的。”祁鈺連忙解釋,語氣還有點(diǎn)委屈。 織蘿凝神一看,又看出點(diǎn)門道——這妖蛟看著委實(shí)兇猛,但行動卻似乎太過靈便了些,且通鉞的槍尖……從它的頭頂上穿透了三回。 “通鉞正好在附近降妖,知會了我一聲,于是我一下子便想到了這個法子,讓他收了妖,用這妖蛟的元神做了個幻象。不會傷人的?!?/br> “那你還真是心思縝密咯。”織蘿有些哭笑不得。 果不其然,那“妖蛟”在幾人說話間便被連鏡幾扇子揮“死”了,龐大的身軀如同毫無支撐的爛泥往下倒,又被通鉞及時收回了鎖妖囊中。 待三人上了岸,通鉞還一本正經(jīng)地向連鏡道:“多謝連鏡殿下出手相助?!?/br> 這戲做得好啊,果然是全套的。 聆悅也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向連鏡道:“多謝太子殿下相救。” 連鏡明明尾巴都要翹上天去了,卻還強(qiáng)作一派云淡風(fēng)輕,又語不驚人死不休,“要是在人界,我救了你的命,你可是要以身相許的?!?/br> “咳咳……”玄咫肺中的積水一直沒太咳干凈,聞言不由得咳得更厲害,險些一口氣背過去。 聆悅面無表情地道:“可是小女子已經(jīng)許了人家了,還是您父親親自指的,以身相許是不成了。您的大恩實(shí)在無以為報(bào),要不……我這條命您拿去,畢竟是您給的?!?/br> “唔……我要你的命干什么?”連鏡自己親手刨了個坑,到底是把自己坑進(jìn)去了。 織蘿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便插嘴道:“太子殿下,方才船翻之時可是彩衣小姐離您最近呢,她也嚇得不輕,您倒先救了最遠(yuǎn)的聆悅?!?/br> 這一提連鏡才想起還有這么個人。畢竟是爹媽親自指的婚,又是他自己把人帶出來的,要是回去的時候只有他一個,倒真是交代不過去了。于是連鏡不耐煩地道:“她人呢?” “被嚇暈了,陶澤公子正往回送呢。您要是趕緊的,還能追上呢。”瀲瀲?yán)L聲繪色地道。 連鏡卻是一副很為難的模樣,“可是聆悅要以身相許,我很想答應(yīng),那彩衣的婚約便要作廢了。她與我毫無關(guān)系,我管她做什么呢?” 什么叫我要以身相許?誰說的?我怎么不知道?聆悅被氣的不輕,冷聲道:“到底是你們未來姑爺,怎么能讓他送別的女人走?” 瀲瀲滟滟非常委屈,“這可是祁鈺殿下吩咐的?!?/br> “哦,那現(xiàn)在太子殿下沒事了,換回來吧。我還受驚不小需要安慰呢!”聆悅沒好氣地,轉(zhuǎn)身就走。 祁鈺、織蘿、通鉞與玄咫相互交換了眼神,無奈地?fù)u頭。 路都給你鋪好了,你偏偏不往上面走,誰還能幫你呢? 第115章 禁足 在遇襲之后的兩三日, 連鏡都把“我救了你所以你要以身相許”掛在嘴上, 再次試圖闖入聆悅家。當(dāng)然, 是沒有成功的。 于是連鏡改變了方向,又幾次三番找上陶澤, 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他與聆悅相識在先, 而陶澤是個無端插足的人, 一定要讓他自己去提請退婚。 陶澤脾氣再好,也架不住連鏡牛皮糖似的貼著鬧, 幾次都險些動手, 若不是祁鈺玄咫攔得快, 只怕早就鬧得天翻地覆。 聽說自己的未婚夫逼著他自己的前未婚妻的現(xiàn)任未婚夫去退婚, 而理由則是他救了自己的前未婚妻,要她以身相許, 這事放哪個姑娘身上都受不了。而彩衣又不是個特別大方的, 更不能容忍這事,當(dāng)下又開始追著連鏡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 而結(jié)雙城就這么大, 這事也就鬧到了鴛鴦王夫婦跟前。 看得出來這二位其實(shí)是很想包庇兒子的,畢竟再傻也是自己生的。但陶澤與彩衣的家世都很明顯不允許這么做。于是合計(jì)許久,鴛鴦王終于下令,把這惹是生非的孽障拖出去重打二十, 再禁足太子府, 不到成親那日不許出來。 都到了這時候,連鏡還沒消停,還成日里想著要翻墻出去, 被鴛鴦王派來看著他的侍衛(wèi)都叫苦不迭。 鴛鴦王一氣之下,將連鏡的禁足圈子縮得更小,只許他在自己的書房臥室活動,來會有人看著,食水一律讓人送進(jìn)去。 鴛鴦王遣族中幾位高手所布下的結(jié)界不一般,連鏡果然跑不動了。 “你說你這是何苦?成親乃是大喜事,就你還把自己折騰得關(guān)起來了。”祁鈺見連鏡被關(guān)得實(shí)在有些可憐,便親自給他送飯去了,順便跟他聊天散散心。 連鏡十分不服氣,頭頂上的一撮綠翎支棱著,顯出桀驁不馴的模樣,“若是天帝天后給你指婚,新娘不是織蘿姑娘,你愿意么?” “他們怎敢!”祁鈺幾乎是下意識地回了一句,神色又冷又硬,倒是把連鏡都嚇到了。 祁鈺也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緩了緩神情,又笑道:“你的意思是,非聆悅不娶?” 其實(shí)一直以來,連鏡表現(xiàn)出的就是這個意思。但話都問到他嘴邊了,他又開始不好意思,選擇閉口不答了。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說與聆悅和你父母知道?”祁鈺很是不解。 “哼!” 好吧,活該被嫌棄。祁鈺暗自嘖了一聲,卻仍舊好脾氣地問:“你什么時候開始非聆悅不娶了?是在人界待著的這一兩年么?” “才不是呢!”連鏡別別扭扭地道:“難道我像是娶不到媳婦的人?若是個不相識的女子,悔婚也就悔婚了,正好把這個婚約給解了,皆大歡喜啊。但是這個聆悅,我從小就……要不然我追什么追?” 剛還想嘲笑他的確像是個娶不到媳婦的人,但一聽最后一句,祁鈺有些愣了,“小時候?你從小就認(rèn)識她?那她怎么會覺得你其實(shí)認(rèn)不出她是誰呢?” 連鏡氣憤地道:“那我哪知道?她不認(rèn)識我,難道我就一定不認(rèn)識她么?”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連耍的手段都是一模一樣的,或許因由也是吧。于是祁鈺又問道:“那你為什么裝作不認(rèn)識她?” “畢竟也就小時候見過一次,也不是當(dāng)面互通姓名,都是我后來私底下打聽的,后頭也是我找人暗中打探她的消息,她都不一定知道我是誰,我難道要直接告訴她‘你好我是你訂了婚的丈夫我來抓你回去成親’?”連鏡攤手。 說不定……聆悅也是這么想的呢? “所以你們到底怎么認(rèn)識的?” 連鏡想了想,“和那天差不多吧,也是大家都在外頭胡玩,忽然闖入戰(zhàn)敗的綠頭鴨一族,慌不擇路,見人就打,還想抓個人當(dāng)人質(zhì)。這個人質(zhì)應(yīng)當(dāng)是我的,畢竟身份擺在那里。誰知那時候聆悅忽然撲了出來,和那幾個人說,我父親就是擊敗你們的將軍,你們要抓就抓我,有仇報(bào)仇有冤報(bào)冤,不要牽連無辜。那時候就覺得,這個女孩子還真是勇敢,這種時候竟然敢站出去?!?/br> 嗯?這個故事似乎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啊! 通常來說,都是英雄救美,連鏡卻是被美人救了而一見傾心。 祁鈺忍住笑,一本正經(jīng)地道:“那后來呢?”聆悅也是喜歡連鏡的,卻不知道她是為什么。 “她是個小姑娘,我是個男子漢,還是太子,怎么能看著她被抓走呢?于是我就站出來了,倒也沒說我是誰,只是告訴他們要抓就抓我別為難女孩子。耽擱了一會兒,就有大人來了,很快把那幾個綠頭鴨族的人押走了。然后我們這一群小孩兒也分別被帶回去了。從那之后,我就沒再見過聆悅?!边B鏡嘆了口氣。 哦,原來還有這樣的反轉(zhuǎn)。祁鈺默了默,方笑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其實(shí)要讓聆悅回心轉(zhuǎn)意,其實(shí)只要一句話就好了?!?/br> “什么話?”連鏡幾乎湊到了祁鈺身上。 “你告訴她你喜歡她啊?!逼钼暫掼F不成鋼地道,“你想想啊,女孩子都是心軟的,甜言蜜語什么的,她們最喜歡了?!?/br> 連鏡卻嗤之以鼻,“得了吧,說得一套一套的,你要是能耐,早該把織蘿姑娘拿下了!” “你……”祁鈺氣得說不出話來,心里卻是悔恨交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這人說話討厭,干嘛非得跟他說這些呢?一片好心還遭了這樣的對待! 但連鏡卻忽然來了興致,“對了,你好歹也是天帝的親弟弟,怎么想著扮成個傻道士去纏著織蘿姑娘呢?從前你認(rèn)識她么?還得化名叫元闕,這名字有什么深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