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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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鬼界之人,本座無權(quán)處置,自然是從何處來便放歸何處去,本座只需如實(shí)上報(bào)便是。”閻羅語氣冷淡,“何況從鬼界穿梭人界,本座即便強(qiáng)行開出結(jié)界,但兩界之間的罡風(fēng)卻不是好受的……鬼界的定風(fēng)珠,非勾魂使不得佩戴。” 難怪不追究,原來是在這兒等著。 但織蘿仍舊微微一笑,“多謝閻羅大人高抬貴手。” 閻羅只是略一頷首,目光又在玄咫身上轉(zhuǎn)了一圈,然后道:“去吧。” —————————————————————————————————————————— 穿過漫長的甬道,織蘿與玄咫總算走到了閻羅所說的兩界之間的罡風(fēng)口。那罡風(fēng)之凜冽,威勢實(shí)在是rou眼可見。 織蘿倒是無所畏懼,只是淡聲道:“走吧。” 但真的快要穿過去的時(shí)候,織蘿卻覺得自己身形有些不穩(wěn),被一股大力拽了過去,然后眼前一黑,被帶著往前跨出一大步。 眼前再能視物之時(shí),織蘿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皇都的朱雀大街上了。 就這么……回來了?那剛才…… 織蘿眼睜睜地看著玄咫后退一大步,腳下一個(gè)踉蹌,跌倒在地上,面色蒼白,耳根卻紅得要滴血。 所以剛才……是玄咫用自己擋了罡風(fēng)將她護(hù)在懷里穿過來了?她剛剛撞上的,是玄咫的胸膛?可惜只是魂體,感受不到他的胸膛到底是怎樣的。 “姑娘……沒事吧……”玄咫感受到織蘿的目光,抬起頭來向她虛弱一笑。 “大師為何救我?” “姑娘身上有傷,小僧不忍。” 真是好一句不忍! 織蘿沉默片刻,忽然道:“大師……勞駕伸手。” 玄咫不知她為何有此一說,卻仍舊伸出手。織蘿便盯著他的手腕仔細(xì)看了半晌,久得連玄咫都要忍不住問她在干什么的時(shí)候,織蘿才抓住玄咫的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平聲道:“天就要亮了,快回去吧。” 罡風(fēng)的威力非同小可,玄咫本來在閻羅殿又受了些傷,如今自然更是虛弱。織蘿想扶著他,但到底男女體力有別,而織蘿自己其實(shí)也傷得不輕,也扶不住他。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恰在這時(shí),堅(jiān)持要在夜間捉妖的元闕出現(xiàn),腰里還別著個(gè)葫蘆,看那葫蘆晃晃悠悠,應(yīng)當(dāng)是個(gè)空葫蘆,織蘿不由得一喜。 “道長,元闕道長!”織蘿小聲喊著,希望元闕道行夠,還能聽見。 元闕過了一陣,終于轉(zhuǎn)過頭來,悚然道:“織蘿姑娘!大師?!你們……” “此事說來話長,容后再解釋!道長,可否借你葫蘆一用?” 作者有話要說: 現(xiàn)在明顯開始偏心了~~~ 關(guān)于閻羅那個(gè)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靈感源自打仙五前傳時(shí)那個(gè)超級難搞的三皇一體和陰陽師手游里頭的業(yè)原火,也是蠻好玩的。 第20章 舊宅 靜夜,平湖,落星,紅花。 在熟悉得很的場景里,面對著一塊樣式古怪的巨石,梳理著石頭上糾結(jié)纏繞的紅色暗紋,忽然聽見背后傳來一陣涉水聲,卻懶得回頭,只是微微側(cè)了小半臉,輕叱一聲,是誰? ——無意冒犯……只求,能看一眼三生…… ——不許,任何人都不許靠近。 ——那……可否問過仙子后請仙子代為解惑? ——不可以,天機(jī)不能泄露! ——只是一個(gè)小心愿而已。 ——再小也不可以…… “啊!”織蘿倏爾睜眼,幾乎是從床上彈了起來,額間掛著涔涔冷汗。看著熟悉得床帳紋樣,織蘿才慢慢安下心來,還好還好,只是做夢。 只是她坐起來時(shí)動靜太大,驚動了那個(gè)正要開窗透氣之人,連忙過來查看,一見之后便連聲道:“瀲瀲滟滟快過來!姑娘醒了!倒杯茶過來!把白粥再熱一熱……” “聆悅。”織蘿淡淡地打斷她,“我不渴,也不餓,就是不想聽她倆吵。對了,玄咫呢?” “姑娘躺了三天了,可把我們都嚇壞了。”聆悅拍著胸口道,“大師雖然是出家人,但也是個(gè)男子啊,我們這邊不便容留,就……丟在連鏡那邊了,也不知道醒沒醒。” 織蘿微微一驚,“三天?這么久?我是怎么回來的?” “姑娘不記得了呀?是那個(gè)叫元闕的道士用葫蘆盛了你們二人的魂魄送到連鏡那邊的,連鏡一直在等你們倆的消息,一見你們不是自己飄回來而是被人裝回來的,沒意識了,慌得趕緊施法讓你們魂魄歸位,然后把你抱了過來……” “你看見了?” “我們在探查姑娘身子的時(shí)候能看見是怎么治的呀。” “他一個(gè)人做到的?” “他又不知道我們是什么人,也不敢跟我們多說什么呀。” “想不到這個(gè)連鏡倒是挺厲害。”織蘿饒有興味地說著,忽然問聆悅,“現(xiàn)在對他的印象有沒有好些?” “原來姑娘對元闕的印象好些了。”聆悅臉色發(fā)紅地別扭了一陣,卻被滟滟的咋呼聲打斷,她左手提著一壺茶,右手卻端著一瓶插得井然有序的蓮花,擺到織蘿床前的矮柜上,神神秘秘地笑道,“難怪這幾天那個(gè)小道士天天都來送一瓶鮮花呢,說是姑娘醒來看到心情會好些,我還笑他說省省吧姑娘定然不會要的,原來還有這一出在里面!” 滟滟一出現(xiàn),瀲瀲自然也在的,她端著一碗白粥,指縫間夾著一張薛濤簽,下頭系著一枚精致的小銀鈴。放下粥后,瀲瀲將那小箋遞給織蘿,“不光有花,還有這個(gè)。” 眼看著就要詐出的聆悅的真心話咽回去了,還把自己搭了進(jìn)去,索性低頭認(rèn)真地看那小箋,只見上頭寫著“天佑安康”幾個(gè)飄逸靈動的行書字,倒真是與元闕本人不怎么聯(lián)系得起來。但這字體……莫名有些眼熟。素日也沒見過元闕提筆寫字吧? “他人呢?”織蘿隨手把小箋放在花瓶邊。 滟滟曉得見牙不見眼,“被我們打發(fā)走了呀。他說還有生意,自己也不愿意多留。” 走了就好,若不然……還要當(dāng)面問一問為何送花來?織蘿松了口氣,又問道:“玄咫大師如何了?可是醒了?” 瀲瀲搖頭,“今天還沒問過呢。不過玄咫魂魄傷得比姑娘重,又是個(gè)凡人,想來是……”醒得沒這么快。 這一下織蘿覺得萬分過意不去,翻身下床,又囑咐道:“去倉庫里的紫檀小柜子最下面一層找一個(gè)煙青色的瓷瓶,給玄咫帶過去把。” “那是什么呀?”滟滟隨口問。 織蘿也滿不在乎地答:“固魂丹。” 固……固魂丹!三只鴛鴦面面相覷,固魂丹是多難得的寶貝,普通的神族還拿不到一顆,織蘿怎么一拿就是一瓶,還不帶上鎖的!還隨手就送人了! 不過既然她自己都不在意,別人還能說什么呢?瀲瀲和滟滟只好把粥和茶水收拾了,去庫房里取了藥,乖乖跟著去了對面。 玄咫沒醒,織蘿也沒有多坐,只是留下了丹藥便要告辭,任連鏡怎么問他們?nèi)チ四膬海惨粋€(gè)字都不說,還交代說少問幾句算是給自己省了麻煩。 從耀靈軒出來,織蘿又打發(fā)瀲瀲滟滟回去守店,自己則帶著聆悅外出。 聆悅很是不解,“姑娘這要是用凡人的話來說就是大病初愈,不好好在店里鞏固元?dú)猓趺聪胫鋈ィ窟@次又要去哪里?” “這幾天我睡著的時(shí)候花家情形如何?”織蘿不答反問。 “倒是奇怪得很,一時(shí)叫人去請大夫來醫(yī)治花橋,一時(shí)又請法師上門捉妖。只是聽去過的法師說,花家實(shí)在邪門,進(jìn)去便找不到北,迷糊一陣又自己出來了,實(shí)在是看不出什么東西在作怪。”聆悅其實(shí)也機(jī)靈,知道織蘿很是關(guān)心花家的情況,故而在她昏迷不醒的時(shí)候,還留意著花家的消息。 織蘿點(diǎn)點(diǎn)偷,加快了步子,“如此說來,這地方非得去,再晚就來不及了。” “去哪兒?” “韓家。”織蘿想了想,又補(bǔ)充道:“韓小憐的娘家。” —————————————————————————————————————————— 韓小憐娘家不是什么望族,若不是嫁了個(gè)在皇都還有點(diǎn)名氣的相公,只怕帶著聆悅在街上問一天也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韓家的老宅不在皇城中心,甚至去了城西還要往城門方向走上許久才能找到,隱在深巷中,若不是聽說她家門口放的是一對螭而不是石獅子,織蘿想就算她與聆悅挨家挨戶敲門也不會找到的。 “請問……是韓家嗎?姑爺姓花的那家。”織蘿問那年邁的看門人。 “是,請問二位有何貴干?”看門的老人瞇著渾濁的眼看了看她們,但開口說話時(shí),頭腦與口齒卻還十分清晰。 來得急匆匆的,路上甚至沒想好借口,織蘿愣了一愣,才硬生生地道:“只是……偶然路過,走得渴了,想討口水喝。我們兩個(gè)女子出門在外,在城西又人生地不熟,不敢隨意敲門,怕是遇上待人。不過花夫人名聲在外,想必家風(fēng)嚴(yán)謹(jǐn),所以才……有此一問。” 老人低頭想了想,還是開門讓出路來,“而為姑娘里面請吧,走了這么久,想必也累了,先歇歇腳吧。” 竟然如此容易!織蘿心頭一喜,與聆悅謝過那老人便進(jìn)了門。 看韓家院落構(gòu)造,似乎從前也是個(gè)體面人家,但如今已然沒落。不過院里的花木倒是十分茂盛,想來被照料得十分精心。這里的花木大多普通,但偶爾也有幾株名品,絲毫不比花家那院子里的遜色。 織蘿與聆悅坐在花廳,喝著老人遞來的熱茶,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貴府上的花木好生漂亮,是從姑爺家移過來的?” 老人輕輕一哂,“姑爺除了三朝不情不愿地陪著回門一次,幾時(shí)上這兒來過?難道天底下所有的奇花異草都是花家種的不成?這些都是我們小姐出閣之前自己種的。” “花夫人真是手巧。”親眼見過韓小憐種的夜來香,織蘿對此也不是特別意外。 “我家小姐的確手巧,只是不在外頭顯擺罷了,若不然……還有花家什么事?” 聆悅有些不解,“所以花夫人嫁入花家,是因?yàn)楹突ㄏ壬救は嗤睹矗俊?/br> “婚姻大事,哪能讓小姐自己決定呢?”老人喟嘆一聲,“若不是夫人去得早,上頭兩個(gè)姑娘早夭,老爺又欠了許多債,被逼無奈到要賣兒鬻女,恰好我家那姑爺……頂著花家的名頭卻沒有一點(diǎn)本事,也需要我們小姐幫著cao持。所以……幾乎是一拍即合。可笑我們老爺拿著這筆錢,不出一年就又輸光了,還又欠了一大筆,被人當(dāng)街打死!” 嘖,早知道花橋不是好東西,原來竟然這么……不是玩意兒。 “想不到花夫人……唔……這茶……”話還沒說完,織蘿便猛地發(fā)現(xiàn)不對,正準(zhǔn)備站起身,卻覺得渾身一陣酸軟,提不起一絲力氣。看聆悅的模樣,似乎比她還嚴(yán)重。 聆悅虛弱地道:“老丈……你為何……” “為何?對你們這種心比天高又滿懷惡意的人,難道還要手軟?”老人厭惡地道,“世上的好男子何其多,怎的都要搶有婦之夫?干這種不要臉面的事就罷了,卻還要道人家家里面來耀武揚(yáng)威!” 不,老丈,你誤會了,花橋這樣的人,送我都不會要的啊!織蘿在心里咆哮。 但面上還不得不維持平靜,織蘿直視那老人,“所以老丈現(xiàn)在準(zhǔn)備對我們怎樣?” “殺人本是要償命的,但……對于你們這樣不知廉恥的,還害了我們家小姐的……就算是拼了我這把老骨頭,也不會放過!”老人說話的語氣與神情開始變得有些猙獰。 什么叫“害了我們家小姐”?他怎么會說出這話? 正在織蘿驚疑不定之時(shí),外頭忽然傳來一陣疾呼:“韓伯且慢!誤會,都是誤會啊!” 這聲音好生耳熟,哦……是元闕。他怎么在這兒?似乎還和這韓伯很是熟識? 但那韓伯聽到這喊聲卻果然頓了一頓,轉(zhuǎn)過身去看了來人一眼,惡聲惡氣地道:“你來干什么?這都什么時(shí)候了?叫你辦的事你辦成了多少?要不就是銀子籌足了?還敢替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求情?” 織蘿與聆悅聽得一頭霧水,元闕顧不上解釋,只是一個(gè)勁賠笑,“韓伯您息怒,真的是誤會了!這二位姑娘的確不是壞人……至少絕沒有愛慕花橋那廝就是了!真的!這二位姑娘也是身懷異術(shù)的,而且目下正在查探三娘子的事……” “他所言不假?”聽到最后一句,韓伯才有了點(diǎn)反應(yīng)。 沒了生命之虞,織蘿與聆悅才松了口氣。保證自己平安無事之后,織蘿雖然渾身無力,卻恢復(fù)了素日的淡定,慢悠悠地問道:“方才聽老丈說……害了三娘子?她這不是還好好的?即便真有人敢如何,老丈怎么就斷定是‘這些’女子?還有這位元闕道長,他欠您什么錢?又要替您做什么事?” 韓伯未必深信元闕的話,自然不想回答。 元闕賠笑道:“生平窘迫事,不足為外人道……姑娘身子大好了嗎?怎么剛醒就出來走動?那花兒……” “不足為外人道也要說,要不我哪知道你怎么就正好摻和進(jìn)來了?”織蘿決口不提花與小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