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終于,后知后覺的楚翹明白了孩子是怎么懷上的了。 此前梁時根本沒有來真的,而且她卻以為男女之間的事就是這樣。 太……丟臉了! 楚翹雙手捂著臉,已經(jīng)沒臉見人了,虧她此前還在梁時面前信誓旦旦,說她自己什么都懂。 沒過一會,她就覺得支撐不住,咬著唇拍了梁時的頭顱,“好,好了么?” 梁時正當(dāng)興頭上,但又得顧及著孩子,只能意猶未盡,可這種事不是他說結(jié)束就能結(jié)束,悶哼了一聲,他道:“快了?!?/br> 楚翹又等了半天,感覺身子快散架了,她一想到梁時從頭至尾心悅的人都是她自己,這點苦頭還可以勉強愿意承認(rèn)的。 她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dāng)初昏睡了三日之久不是沒有理由的,原來懷娃娃這般可怖。 小妻子臉色緋紅,哼哼唧唧的,已經(jīng)泫然欲泣,梁時俯身親吻了她微濕的鬢角,嗓音情.欲.未.退,“你現(xiàn)在學(xué)會了?嗯?” 楚翹想要抓住梁時的臂膀,可是他的胳膊太硬了,她什么也抓不住,破碎的嗓音哽咽著,“學(xué)……學(xué)會了?!毕麓卧僖膊粊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了楚翹感覺自己的魂兒都快飄散開了,她從來不知道房事是這樣子的,早知道她也就不那么期盼著了。 這有點超出了她能夠接受的程度。 她側(cè)頭看著落在了床榻里側(cè)帷幔上的重疊的人影,羞恥的無地自容。 并非她一開始太過孟浪,而是她從頭到尾都理解錯了。 梁時終于覆在她身上時,楚翹仿佛看到了漫天的星辰與焰火,又重新經(jīng)歷了一次生死。 她沒什么力氣做一次總結(jié),過了片刻只道:“我有孕在身,不……不太方便,下回不能再這樣了?!?/br> 梁時聞言后,低低的笑了笑,“是誰說如今月份已足,胎相很穩(wěn)?” 楚翹沒力氣爭執(zhí),她又餓又累,眼看著就要睡著了,只覺渾身散架,人生艱難。 到了最后,梁時是如何抱著她去沐浴,她沒有絲毫的印象了,但是腦中卻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事來。 上回在杭州城,梁時受了傷,而她卻是為了給他吸……毒而昏迷不醒的,梁時就這般急切?不顧重傷也要同房? 疑惑在腦中一閃而過,楚翹很快就睡下了,再無半分意識。 內(nèi)室點燃了香料,梁時披著中衣去開了窗欞,待屋內(nèi)的氣息逐漸淡去,梁時才折返回內(nèi)室。 只要她還睡在身邊,他還是煎熬的。 看著妻子熟睡的樣子,梁時很好奇這個時候,她腹中的孩子在做什么,梁時的手感湊上去,只見楚翹的肚皮就動了一下。 “……”小東西,它是故意的吧。 * 次日,隔壁楚家派人送了口信過來,兩家關(guān)系太好,尋常有個什么大日子,就連帖子都省了。 阿福上前通報了一聲,“夫人,楚家今日請了戲班子,還有幾位命婦與貴女也會過來,楚夫人讓人通知您一聲?!卑⒏Uf到這里,又道了一句,“奴婢聽說,今日其實是給楚二公子相看的。” 楚翹躺在軟塌上吹著小風(fēng),整個人都是蔫蔫的,她都懷疑是不是昨晚折騰壞了,今日就連食欲也小了不少。 她可能一時半會再也不想跟梁時親熱了。 二哥如今已而立,早就該成婚了,他這些年太過孟浪,不曉得害了多少人家的姑娘芳心破碎。 梁溫過來時,楚翹還在磨磨唧唧的篦頭發(fā)。 梁溫見她面色紅潤,但眼神朦朧,問道:“可是昨夜沒說好?我與母親說過了,你現(xiàn)在有孕在身,還是讓梁時搬出去住吧。” 梁時正當(dāng)壯年,又生了一張風(fēng)花雪月的臉,楚翹如何能放心? 再者,昨晚之前,她一直以為梁時是個溫潤男子,哪知會是頭狼呢。 梁溫瞧著楚翹細(xì)胳膊細(xì)腿的,忍不住嘆了一句,“你也別怪梁時苛待你,云翼他們的生母總歸是死于血崩,梁時他也是怕了?!?/br> 楚翹默了默。 張氏是她的心病,她可能并不想聽到有關(guān)張氏的事。 梁溫看出了她的心思,又道:“行了,別多想了,我陪你一道去楚家。” 戲班子已經(jīng)開唱了,楚翹曾經(jīng)討厭戲文,多半是因為她活的沒心沒肺,不喜歡那些人間的悲歡離合,但如今卻能聽得進(jìn)去了。 楚翹發(fā)現(xiàn)今日楚家來了不少人,有些臉熟的,也有生面孔的, 她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待著,腦子里一想到昨天晚上的種種,登時面紅耳赤。今晨醒來時,她睡到了日曬三竿,身邊早就沒了梁時的影子。 今天晚上要是見到他,她肯定會臊的慌。 梁時平時都是清冷如玉的樣子,昨天晚上卻是像燒紅的烙鐵。 楚翹越想,也是臉色guntang。 這時,一聲“太后千歲”將她從走神中拉了回來,楚翹扭頭看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見屋檐下掛著的鳥籠子里,一只肥碩的八哥正朝著她撲騰著翅膀。 這只鳥兒是二哥曾經(jīng)送給她解悶的小東西,它竟然還能認(rèn)出她來。 楚翹的身份肯定是不能暴露的,否則她如何以已故皇太后的身份留在梁時身邊? 楚翹起身,吩咐阿福攙扶著她離開,此地不宜久留。 這時,坐在閣樓上品茗的一位年輕男子微微蹙了眉,他對楚遠(yuǎn)道:“那只可是母后的八哥?” 楚遠(yuǎn)對那只八哥的確是過分寵愛了,他只是沒有料到這小畜生今日又對楚翹嚷嚷,更沒做料到炎帝會突然登門。 楚遠(yuǎn)故作心情沉重,道:“正是,這畜生至今還念及舊主呢,時常會在府上喚皇太后?!?/br> 時常? 不是今天? 炎帝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他眸色不明的看著閣樓下的少婦,見她一手捂著肚子,慢悠悠的從屋檐下移開,一身玫紅色衣裙,襯的如山花般燦爛。 仿佛她走到哪里,都能帶來一縷光,一絲風(fēng)。 炎帝離開楚家之后,從恒順胡同走出一個帶著帷帽的男子,男子望著炎帝遠(yuǎn)去的方向看了一會,這才打算離開。 楚翹從楚家出來時,就見男子進(jìn)入了梁府,她瞧著此人好些好奇,但又瞧不見他的臉,問道:“阿福,你可知府上今日來了什么客人?” 梁家如今的大門,可不是尋常人說進(jìn)就能隨隨便便進(jìn)來的。 此人能堂而皇之的進(jìn)入,說明是梁時同意的。 阿福攙扶著楚翹進(jìn)門,這時男子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 楚翹并不想多事,尤其涉及梁時的大事,她更是不會輕易去搗亂。 卻就在楚翹剛要轉(zhuǎn)向另一條甬道時,她聽見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在轉(zhuǎn)身的一瞬,楚翹就見男子正與梁時說話。而與此同時,梁時與男子也朝著她看了過來。 梁時眉頭是蹙著的,楚翹并不能看清男子的臉,但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 看得出來,梁時不是很高興,楚翹沒有逗留,繼續(xù)往后院走,她一個婦道人家,肯定不能打擾了梁時與一個外男談事。 這廂,朱謙對梁時道:“梁大人這么早就回來了?” 梁時目送了楚翹離開,收斂了神色,“大師今日已經(jīng)見過想見的人了,這今后還是少這般露面的好?!?/br> 朱謙神色微微一滯,“梁大人似乎很著急,我過來本想與你告辭,并無他事?!彼D(zhuǎn)身要離開梁府,之后卻又多看了梁時一眼,“方才那位是梁夫人?” 梁時點頭,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依舊是那個沉穩(wěn)冷靜的梁閣老。 朱謙想起了一人,但似乎已經(jīng)沒有必要說出來了,他臨走之前,對梁時交代了一句,“留意蕭湛,他對大皇兄的死一直耿耿于懷,他亦痛恨太皇太后,痛恨我……還有皇上?!?/br> 朱謙悶咳了幾聲,終于決定轉(zhuǎn)身離開。 梁時不知在想什么,卻叫住了他,“外面都是探子,如今朝廷局勢,你也應(yīng)該清楚,若是你落入蕭湛手中,后果不堪設(shè)想。若是不嫌棄,留在我府上吧?!?/br> 朱謙原本不打算待在梁府,但梁時所言極是,他便應(yīng)了一聲,“好?!?/br> * 這一天晚膳時分,楚翹并沒有看到梁時,她現(xiàn)在月份大了,動作總歸有些緩慢,而且愛美如她,老是覺得自己個兒的模樣瞧上去不甚養(yǎng)眼。 用過飯后,楚翹在園子里消食,梁時告訴她,屆時要想生產(chǎn)順利,她如今就得多多走動。 楚翹對梁時的話是堅信不疑的,有張氏難產(chǎn)在前,她自己也害怕。 盛夏浮光微熱,楚翹搖著折扇,由阿福攙扶著來到了梁時的書房。 雖說這碩大的梁府都是他的,但梁時尋常只會去三處地方,寢房,書房,另外就是老太太的秋華居。 楚翹猜測,梁時一定就在書房。 不過,這一次楚翹猜錯了,待行至上房,如影就擋住了楚翹的路,“夫人,大人正與一位高僧說話,您且稍等片刻。” 哪里來的高僧? 這廂,亭臺下的梁時與朱謙幾乎是同時看見了楚翹,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搖著折扇,樣子懶洋洋的,面色紅潤康健,粉中透著淡淡的微光,乍一眼看去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梁時微微沉思,但也只是片刻,就毫不猶豫的向楚翹招了招手。 朱謙頭上依舊是帶著黑色薄紗的冪籬,他正與梁時在亭臺下對弈,沒想到這個時候梁夫人會過來。 他已是出家人,既然梁時已經(jīng)招呼了他的夫人過來,朱謙也沒有必要刻意躲避。 不多時,楚翹就由阿福攙扶著走了過來,她瞧了一眼朱謙,對梁時道:“夫君,這位就是你請來的高僧?” 很顯然,楚翹并不知道朱謙的身份。 梁時點了點頭,似乎有意想讓朱謙開口說話,他道:“大師,既然你精通易經(jīng)八卦,不妨給我夫人算上一掛,她整日都想知道這一胎究竟是男是女?!?/br> 第75章 揭曉身世 六月的晚霞總是遲遲難以退下。 屋內(nèi)悶熱,阿福將窗欞統(tǒng)統(tǒng)打開了,透過斜開著的茜窗,楚翹望著墻角處已經(jīng)開敗的玉簪花發(fā)呆。 今晚也不知何故,她就是沒法打起精神來。 好像心悅上梁時之后,她時常都是這樣此起彼伏的情緒。 張氏生了三個孩子,她日后也要生三個兒子么?就這般巧合? 她不像尋常的女子,上輩子打小開始就自私,容不得自己喜歡的東西被旁人惦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