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羅一倫尬笑了一聲,“是么?” 楚遠(yuǎn)懶得理他了,“不是么?” 羅一倫,“……” 錦衣衛(wèi)擅長追蹤,加之如影此前就已經(jīng)派人跟蹤了那輛可疑馬車,故此在天黑之前,楚遠(yuǎn)和羅一倫就趕到了一處莊子外。 楚遠(yuǎn)環(huán)視了一周,這里地處城北,算不得荒涼,卻是一眼望去,沒有炊煙。 這個時辰理應(yīng)都做飯了,可方圓數(shù)里的房舍都是死氣沉沉。 羅一倫心頭一慌,“楚二啊,這地方,我怎的不知?太詭異了,你察覺了么?” 楚遠(yuǎn)正觀察著莊子里面,他一心惦記著他家翹翹,無心答話,二人守在院外等了良久,也沒有等到動靜。別說是綁匪了,梁時也沒有出現(xiàn)。 難道追蹤錯了? 羅一倫正要越過院墻去看,卻是卡在了上面,飛不過去,“楚二,你倒是推我一把!” 楚遠(yuǎn):“……” 就沒見過這么胖的錦衣衛(wèi)! 為了翹翹,楚遠(yuǎn)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了下來,二人雙雙潛入了院落,周遭都是冬日的殘痕,枯草遍地,處處凄寒。 此時,黃昏已去,暮色漸漸罩?jǐn)n,只見眼前這片莊子一片黑燈瞎火,根本就不像是有人居住。 羅一倫站在墻角,道了一句,“楚二,你看咱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不若還是先回吧?!?/br> 他想不通楚遠(yuǎn)因何這般在意梁夫人。 他一側(cè)頭,就發(fā)現(xiàn)楚遠(yuǎn)神色極為凝重,與他尋常風(fēng)流不羈的樣子截然不同。 隱有……殺氣? 羅一倫以為自己看花眼了,但就在這時,一陣細(xì)微的響動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見不遠(yuǎn)處的屋子燃了起絲絲亮光,雖是微弱,但在這樣荒涼的地方,已經(jīng)是十分醒目了。 楚遠(yuǎn)和羅一倫悄然靠近,身后的幾個便衣錦衣衛(wèi)也隨后跟上。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靠近了火光微亮處,隨即就傳來了女子哭泣的聲音。 聽著聲音,好像是被人堵住了嘴,但又恐慌無助時才會發(fā)出的嗓音。 楚遠(yuǎn)忍受不住了,他自己都不敢欺負(fù)的meimei,如何能叫旁人給綁了? 肯定又是因為梁時之故,梁時得罪的人數(shù)不盡數(shù),害的他家翹翹也跟著遭罪! 楚家以武立家,楚遠(yuǎn)雖是紈绔慣了,但真本事倒是有的,他從腰上取下折扇,僅是掌心用力,那把折扇的扇骨就露了出來,竟泛著寒光。 是兵刃! 羅一倫見多識廣,倒也不至于大驚小怪,不過見楚遠(yuǎn)在他面前露出真實力,羅一倫又疑惑了一句,“我真的覺得你對梁夫人很在意?!?/br> 楚遠(yuǎn)淡淡道:“我對你也很在意!” 羅一倫,“……” 見楚遠(yuǎn)上前,羅一倫對身后的錦衣衛(wèi)做了一個手勢,一行人悄然靠近了屋子。 羅一倫以為楚遠(yuǎn)一定有什么計策,看他難得深沉,肯定是胸有成竹,可當(dāng)楚遠(yuǎn)踹門而入時,羅一倫低頭嘆了一口氣,“楚二,你行!” 羅一倫也不敢耽擱了,聽聞梁大人很是寵愛他的妻子,若是梁夫人有個三長兩短,羅一倫營救不利,他這今后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羅一倫遂命人速戰(zhàn)速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入了屋子。 屋內(nèi)除卻一個被綁著的女子之外,還有幾個看守的男子,這幾人不像是普通的綁匪,一個個沉默肅重,訓(xùn)練有素。 楚遠(yuǎn)顧不得戀戰(zhàn),上前解開了阿??谥械牟紬l,“你家夫人呢?” 阿福還沒受到過今日這樣的驚嚇,一看到楚遠(yuǎn)俊美的臉,她不亞于是看到了太陽,“二公子,我家夫人她,她……她被人擄走了!” 楚遠(yuǎn)扶了扶額,梁府的下人一個比一個蠢!他再次問道:“擄哪里去了?你最后一次見到她是什么時候?” 阿福搖頭,“奴婢也不知,奴婢醒來時就被人綁在此處了,二公子沒瞧見我家夫人么?” 楚遠(yuǎn)站直了身子,雙腿有些發(fā)軟,隨手抓來一個黑衣人,摁在地上暴打了一頓,用了鋒利的扇骨抵在那人脖頸處問,“說!人呢?!” 男子似乎認(rèn)得楚遠(yuǎn),也知自己命不久矣,一個呼吸之間,突然口吐鮮血,當(dāng)場暴死。 這時,羅一倫道:“糟了!他們事先服過毒!” 正說著,幾個黑衣男子不約而同倒下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楚遠(yuǎn)終于意識到了一件事,“調(diào)虎離山!”他薄涼的桃花唇緊抿,起伏不定的胸膛說明了他此刻的憤怒。 第60章 我的妻子 楚翹醒來時胃里翻騰。 她這人兩輩子都是驕里嬌氣的,凍不得,摔不得。 今日這場變故可算是將她折騰的夠嗆,在昏厥之前,楚翹已經(jīng)知道自己被人給擄了。 入眼是絨布幔帳,燈廚還點著一盞小油燈,光線昏暗,適宜睡覺……不過,眼下她是不敢繼續(xù)睡下去了。 楚翹沒有聽到動靜,她撩開幔帳一看,屋內(nèi)并沒有旁人。 她思來想去,擄她的人只有幾個可能,一是愛慕梁時的貴女,二是梁時的仇家,這第三即有可能是蕭湛。 她此前想錯了梁時和蕭湛的關(guān)系,但不代表他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復(fù)雜! 要知道,她當(dāng)皇太后那十年,蕭湛與梁時的確是出雙入對的,而且事事糾纏,沒有干系,也會相互制造干系。 怎能讓楚翹不多想! 她身上衣裳完好,顯然對方并不是沖著美色來的。 楚翹下了榻,四周看了一下,在看到門扇外立著人影時,她便知道自己是被人看守著的。 以她這副小身板,想要廝殺出去……肯定是天方夜譚。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門外有人喊了一聲,“主子,姑娘就在里頭。” 楚翹覺之不妙,她左顧右盼的一下,瞧見一只木箱子,無奈之下,只好走了過去,打開箱蓋子,就跨了進(jìn)去,之后從里面將箱蓋合上。 她太討厭這樣封閉的地方了! 可眼下……她好像也沒有的膽子與門外的人對峙,她手無寸鐵,肯定不能直接硬碰硬,那樣做跟傻子無異。 二哥從小就告訴她,不管遇到了什么事,先保住了小命才是真的,哪怕是鉆狗洞,她一個姑娘家,也不會讓天下人恥笑的。 她二哥打小就擔(dān)心她會丟了小命,總是教她一些不入流的法子躲藏。 楚翹窩在木箱里一動也不動,里面好像還有一些衣裳,但是她體格嬌小,勉強能在里面喘氣。 “吱呀——”一聲,門扇從外被人推開,蕭湛一身玄衣錦袍,入門之前他特意領(lǐng)著兩個伺候的丫鬟過來。 算著時辰,她應(yīng)該要醒了,也該用飯了。 幔帳是垂下來的,看到不到里面躺著的人。但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也該見面了。 蕭湛大步往腳踏走去,他抬手撩開幔帳,臉上的溫和卻在看見床榻上空無一人時,陡然之間陰沉了下來。 “來人!” 隨著蕭湛一聲應(yīng)下,門外的隨從大步而入,恭敬道:“主子!屬下在!” 蕭湛沉聲問道:“方才姑娘可有出去?” 男子看了一眼床榻,也是一頭霧水,“回王爺,屬下沒有離開房門半步,摔屬下敢拿性命擔(dān)保,姑娘并未出去!” 蕭湛知道楚翹有多嬌氣,她哪有那個本事自己逃出去? 可能是因為太過害怕再次失去,蕭湛極力平復(fù)之后這才稍稍緩和,“出去吧?!?/br> 兩個丫鬟也被蕭湛屏退左右,他在圓桌前落座,鷹眸掃視一周,屋內(nèi)除卻幾只箱籠之外,還有兩只衣柜,至于床底…… 蕭湛笑了笑,磁性的嗓音蕩了出來,“出來吧,我不會傷害你?!?/br> 人在高位久了,那種煞人的威嚴(yán)自是不可掩飾,但他方才這話實在是輕柔,好像生怕嚇壞了小婦人。 桌案上還擺放著她喜歡吃的糖炒毛栗,此刻還散發(fā)著熱氣,是蕭湛逼著賣家重新抄出來的。 這廂,楚翹自是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聽出了蕭湛的聲音,而且他還知道她躲起來了。 是自己體面的出來? 還是狼狽的被人提出來? 好像怎么選,結(jié)果都不太好呢! 楚翹窩在箱子里依舊沒有動,她緊咬著唇,此刻竟然有點想念梁時。 梁時即便對別人怎么壞,對她還算好,他二人相擁而眠的時候,他都不曾欺她,不是么? 楚翹的情緒極其容易受到影響,她被蕭湛這么擄來,現(xiàn)下又被迫躲在箱子里,她感覺到深深的屈辱感。 如此,更是不愿意主動出來。 內(nèi)室無比的安靜,蕩蕩悠悠的花香似有若無。 顏玉如這具身子原來就是天生帶著體香,加之楚翹整日都在調(diào)制香料,她身上的氣味,只要稍稍留意就能聞出來,很容易找到她。 蕭湛最擔(dān)心她會躲床底下,那樣會凍著的。 不過好像她離著自己很近,就在咫尺之間。 蕭湛側(cè)頭看了一眼墻角的木箱子,那里面是專門為她準(zhǔn)備的衣裳。 木箱子并不大,而且里面并非空置的,她…… “啪嗒——”一聲,蕭湛親手剝了一顆栗子出來,他吃了一顆,片刻才道:“栗子還熱著,你想吃么?” 楚翹氣不打一處來,擄走了她就算了,還想用栗子誘惑她出來? 她好歹也是皇太后! 楚翹忍了忍,依舊沒有動靜。 蕭湛繼續(xù)漫不經(jīng)心的給她剝栗子,一顆顆泛著糖色的毛栗滾入描金小蝶內(nèi),很快就有十來顆了,蕭湛的十指修長有力,剝出的栗子毫無損傷。 遲遲不見小婦人有動靜,蕭湛側(cè)過身看著自己兩丈開外的木箱子,又徐徐道:“給你剝好了,出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