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謝謝你。”涂綿綿也朝他笑了笑。 時隔多年再一次踏入錄音棚,涂綿綿的心情說不緊張忐忑那都是騙人的。 她戴上耳機,瞟了一眼玻璃對面正在關注著她的眾人們,下意識地咽了咽干澀的喉嚨。電影的片尾曲《予光》奠定整部電影的基調,是淡淡的、低沉的溫柔,有對過往回憶的悵然,更多的則是對未來和美好的期許。 予光,給予光。神說要有光,于是,男女主的生命中有了彼此的存在。 涂綿綿清了清嗓子,撫平情緒。確定自己可以開始之后,她點點頭,伴奏開始。 耳機里回蕩著幾聲斷斷續續的口哨,接入鋼琴的輕靈和輕柔,前奏悠揚動人,讓大家代入到那段奇妙的愛情故事之中,涂綿綿低聲唱出來。 她說話時和唱歌時的嗓音截然不同。 這時的她仿佛有種能治愈人的溫柔的力量,不是很有技巧的轉音,卻有種樸實而真誠的動人。她輕輕哼唱著,漸入佳境,錄音棚外面的眾人也漸漸迷醉在她的歌聲中。 鸞鳥說:“我就知道的,她的歌聲。” “什么?” “很好聽啊。” …… 第一遍略有瑕疵,第二遍一次性通過,幾乎不用修音。程導沒想到大家效率如此之快,高興地要請大家吃飯,連忙被涂綿綿拒絕。 幾次邀請都被推回來,程導拿她沒辦法,只好把包下的一桌昂貴大餐打包,讓他們拎著,叮囑好一定不能過夜,回去熱熱就吃,如此他們相互告別。 蹲守在公司的狗仔是業界相當厲害的老手,經過多番打聽,終于摸出點消息。 他耐心地躲在車里等待。若是能拍到幾張照片,今晚將引爆微博,迎來他人生的第二春。 在狗仔掐著點計算的時間中,果然沒過多久,幾名男男女女一身黑衣戴著口罩和帽子來到地下車場,在程導笑呵呵地揮手下坐在一輛普通的黑色大眾上,車輛漸漸遠去。 狗仔激動地使勁咔嚓咔嚓拍。 耐心等待著程導離開,他連忙開車上前,打算跟著看他們會去哪兒。待到他出了停車場,忽然傻眼——面前空蕩蕩一片的院落,哪有那輛黑色大眾的影子。 “靠……” 他罵了一聲,打開相機打算翻看照片,找出車的車牌號,立即讓同伴去查這輛車的行蹤。不料相機一打開,一翻就是他之前拍下的照片,什么痕跡都沒留下。 “見了鬼了?!”他詫異地翻來翻去,就是什么都沒有。 幾番檢查,終于絕望地確認自己大概沒調好相機,什么都沒拍到。他懊惱地使勁一拍方向盤,不小心拍到喇叭,嘀的一聲立即引來工作人員。 “那是誰?怎么沒有見過你?” “糟了!”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可別被對方送到警局。 這一下嚇得狗仔連忙開車逃跑,頭也不敢回。 同一時間。 正在開車的涂綿綿問:“你們說的那個狗仔呢?” “估計要遭殃了。” 鸞鳥翹著腿倚在靠背上:“至少倒霉個幾天吧。真是活該。” 電影還有一個月上映,程導向他們解釋,為了預期效果,決定在電影上映之前不透露歌手都有誰,也算是給大家一個超大的驚喜。 屆時,他邀請大家去參加首映禮,不過介于身份的保密性,能到場的只有涂綿綿和鸞鳥。 錄完歌的涂綿綿心情比預想中的好很多。 以至于當她回來時看到哭唧唧的一副要吊死在大樹上的模樣,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盡管如此十動然拒,仍然不允許南山君去參加首映禮。 ——她可不想首映禮變成票房毒藥的滑鐵盧現場。 饕餮這些天行蹤出沒不定,涂綿綿偶爾捉不到他,有些失落之余安慰自己,說好了要在大家面前隱藏他們的關系,經常膩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事。 距離新電影上映還有一周時間,涂綿綿接到程導的消息,說是內部試映效果相當好,非常期待涂綿綿去現場感受觀影效果。 這一次關于電影的纖長者是誰成為疑點之一,網友們紛紛猜測樂壇的常駐歌手們,也有極少數的猜到山海公司,但立即被其他人反駁。 誰都不相信程導會跟山海公司合作,也更沒預料到他們的歌聲如此有魅力。 就在涂綿綿期待著新電影的效果的時候,突然,一個緊急電話打來,立即把她從公司叫回醫院。 涂婆婆不小心摔倒了,還摔得不輕。 涂綿綿驚慌失措地趕到醫院,隔著老遠聽到涂婆婆中氣十足的嚷嚷:“我要回去!我不要在這醫院待,綿綿呢,讓她過來!” 醫生和護士都在勸涂婆婆不要太過拗著,她的年齡大了,骨質疏松,自然需要好好休養。別說回家下地干活,多動彈動彈都容易造成二次傷害。 正吵鬧著,涂綿綿一進門,吸引了房間里所有人的視線。 小護士呀地一聲,捂著嘴竊竊私語,激動得滿臉通紅,大概是沒想到這個同名同姓的孫女居然真的是涂綿綿本人。 涂婆婆的胳膊肘和膝蓋都被纏上繃帶,想必傷得不輕,盡管如此依然撐著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架勢,也只有涂綿綿到場才緩和了神色。 涂綿綿客氣地跟他們打招呼之后,走到涂婆婆的病床前,說:“婆婆,你就好好看病,別亂跑。” “你這丫頭,我是能閑在這里的人嗎?快讓我回去,家里的貓還等著我喂呢。” 涂綿綿忽然意識到自己又犟又倔的臭脾氣是從哪遺傳的了。 她哭笑不得地哄著涂婆婆,哄了半天才好,又勸著吃飯,終于,涂婆婆答應住三天再回去,還特意打電話給鄰居家的林嬸,讓她好好照看自己的貓,三餐記得喂。 涂綿綿:“……” 真想告訴她真相,天狗一百年不吃東西都能活。 且不論涂婆婆是怎么受傷的,目前來說她這副樣子需要照顧一段時間,最佳人選莫過于涂綿綿。 天災人禍無法避免,涂綿綿別無他法,只好給南山君打電話回去說明情況,告訴他自己大概有將近半個多月的時間都不能在公司待著。 電話那頭的南山君正在悠閑地嗑瓜子看婆媳肥皂劇,冷不丁的一個噩耗,讓他頓時傻眼了。 “不會吧小涂涂,我不會管公司啊!” 涂綿綿嘆了口氣,說:“如果有問題及時跟我聯系,放心,大家基本上都是聽話的。” 南山君心痛地呼喚:“你快回來,我承受不來!” 涂綿綿:“……就這樣吧,我們再聯系。” 作者有話要說: 南山君:我覺得我的神的生涯快要結束于此。 涂綿綿:咳咳咳別這么悲觀嘛…… ☆、綿綿不在的第一天 山海公司第一次緊急會議召開, 由南山君主持,妖怪們自覺地維持紀律。 特意把客廳的幾組沙發挪成眾星拱月狀的南山君坐在沙發中央,他正襟危坐, 清了清嗓子:“這是山海公司成立以來第二次緊急事件,所以召集大家過來開會。” “那第一次是什么?”鹿蜀撓了撓頭問。 “這是一個關于五十萬的故事, 還是不要提了。”他滄桑地嘆了口氣。 “總之呢, 小涂涂家里有事,大概需要半個多月的時間, 所以接下來需要我們自己自發地維持公司良好的工作環境。這件事也只能由我挑大梁來做, 不是嗎?” 妖怪們面面相覷,紛紛沉默。 南山君:“……你們為什么沉默了。” 鸞鳥:“我想想我是不是該休息半個月。” 其他妖怪:“我也是這么想的。” 妖怪們因為山頭不同、立場不同、關系親疏,相互之間多多少少有些矛盾。但只有一件事是大家齊心協力共同完成并且沒有任何異議——那就是懟南山君。 提起這件事,南山君還怪委屈。 他一本正經地扶了扶眼鏡,說:“知道你們對我有意見, 但是眼下呢,我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不給小涂涂添麻煩,別讓她遠在醫院還要擔心我們,對不對?” 這件事妖怪們是沒有異議的,紛紛點點頭。 “好的, 既然如此,我們就齊心協力度過眼下的難關!” 南山君掏出小本本, 說:“嗯……我們接下來的第一項工作是幾天后的電影首映禮,必須出席的有鸞鳥,但鸞鳥一個也太單薄了吧所以我提議我去……” “去你個頭。” 鸞鳥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同意南山君去的舉手。” 鴉雀無聲。 南山君:“……” 他沮喪地在首映禮那一行畫了個大大的叉, 這才繼續說道:“那,那接下來的工作對接活動需要我……” “我覺得九尾就可以吧。”鹿蜀提議道。 九尾撐著下巴,懶懶地說:“沒問題。” 南山君:“……” 他忽然意識到涂綿綿為什么讓自己管了,南山君樂觀地以為是涂綿綿放心讓他去管事,其實是她對大家的相處模式相當熟稔。現在的情況是,大家服氣的饕餮并不管事,而能管事的妖怪們,換誰領頭都會有其他的妖怪不服氣故意搗亂,唯有南山君是他們共同的階級敵人。 因此,在面對南山君的不靠譜管理下,大家相當體貼地互相分擔,氣氛比平日和諧許多。 南山君躲在房間里抱著小抱枕痛哭流涕,留下融洽相處的妖怪們一起喝下午茶。 “不知道綿綿現在怎么樣。”鸞鳥嘆了口氣,“她不在,總感覺精氣神都被帶走了。” “哼,小奴才。”鳳皇昂著頭,倒也沒否認。 “我們能去看她嗎?”鹿蜀問道。 “不行,醫院人多眼雜。” “……哦。” 妖怪們沉默片刻,異口同聲地嘆了口氣。 平日里吵吵鬧鬧的山海公司一時間安靜下來,還真有些不適應。 “對了,饕餮這些天有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