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我想到最壞的一個結(jié)果。”南山君皺起眉,“西王母煉丹法術(shù)是一絕,如果虞奴真的有不對勁的話,或許,你可能吃下去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 不干凈的東西…… “走!我們先去找九尾,他對這方面熟悉!” 南山君拉住涂綿綿快速朝著門口處走:“還有,千萬不能讓虞奴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求生欲極強(qiáng),認(rèn)為卡在這個點(diǎn)可能會被打死,所以十二點(diǎn)再更一章_(:3」∠)_ ☆、虞奴已下線 涂綿綿被南山君拽著,一路飛快, 差點(diǎn)兒跑起來。 “嘖。” “發(fā)生了什么嗎?” “我感受不到虞奴的氣息了。”南山君面色一肅, 忽然高聲在長廊里呼喚大家,“都快出來!出大事了!” 他的話音剛落, 妖怪們紛紛跑出來。 “怎么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 “干嘛打擾我睡美容覺啊。”鸞鳥還怪不高興的。 “鸞鳥……”鹿蜀輕輕叫她一聲, 被鸞鳥惡狠狠地瞪回去。他悻悻然地縮回腦袋,不吭聲了。 妖怪們圍成一圈, 他們站在大廳里, 果然只有虞奴不見蹤影。涂綿綿此刻的胃里極惡心, 一想到她或許吃下了某種能迷惑人心的東西, 就很想跑到洗手間里催吐。 “綿綿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啊。”鸞鳥心細(xì),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 南山君叫九尾的名字:“你快過來看看,她好像誤食西王母的丹藥了。” 南山君的話一出,引起眾妖們倒吸一口冷氣,紛紛慌了。西王母的丹藥之厲害,那可是她成為一山霸主的利器。她的丹藥可以cao縱大妖,可以讓愛人反目,可以讓神祇變?yōu)榉踩耍部梢宰屾隙鹱兂缮瘛?/br> 當(dāng)初嫦娥一粒丹藥惹得多少妖怪眼紅, 恨不得跪在西王母的洞府下做牛做馬,只求臨走之前能得一枚丹藥,從此榮登極樂之巔。 自然,當(dāng)年有多少妖怪都以為九尾是主動送上門去,并以此為恥。 九尾面色一沉, 直接將涂綿綿拽到面前查看。他的手平放在涂綿綿的額頭上,唇間念念有詞,涂綿綿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怎么也站不住,多虧南山君手疾眼快將她扶住。 鳳皇瞪起眼睛:“難道西王母又來了?不可能啊。” “是虞奴干的。”南山君插話道。 “虞奴?!” 鳳皇搖頭:“不可能,她沒這個本事。”若是虞奴有傷害涂綿綿的可能性,他們根本不可能讓虞奴出現(xiàn)在這里。 鸞鳥忽然啊了一聲,恍然大悟道:“我終于明白我為什么對虞奴反感了。” “怎么說?” 鸞鳥是西山的妖怪,自然平日會接觸到西王母及其徒弟,對他們熟悉的很。她沉吟許久,等得鳳皇差點(diǎn)兒炸毛,這才繼續(xù)說道:“上千年前,我好像見過她一面。就在西王母的山下。” “當(dāng)初也只是遠(yuǎn)遠(yuǎn)見過她一面。不過當(dāng)時跪在山下的又不止她一個,我也就沒有在意。” “所以她去侍奉西王母了?”鹿蜀茫然地問。 “不會,如果她侍奉過西王母,別說九尾,我都能聞到那股氣息。” 正說著,涂綿綿的身體忽然顫了顫。 九尾收回手,低聲問她:“怎么樣,身體不舒服嗎?” “唔……” 涂綿綿捂住嘴搖搖頭,她后退一步,卻撞到鳳皇的身上。不待鳳皇居高臨下地問候一下,涂綿綿沒能忍住,哇地一聲吐出來。 黑色而黏稠的液體噴了鳳皇一身,他經(jīng)歷一瞬間震驚之后,龍顏大怒。 “你!你這小奴才!砍頭!砍頭!” 回答他的是涂綿綿哇地一聲,又吐得到處都是。她一手捂著胸腔,吐到膽汁都快吐了出來,吐出來的東西不但沒有嘔吐物的惡臭,反而有一股中草藥的苦味。 南山君雙手抱臂,仔仔細(xì)細(xì)看了一會兒,忽然一臉沉痛。 “你是牛嗎,怎么能喝得下去這么多藥?” 涂綿綿吐得滿面淚水,一邊咳嗽一邊說:“我……我被灌了一星期的藥居然都沒發(fā)現(xiàn),你好意思說啊。” 南山君:“咳咳。” 通過涂綿綿吐出來的藥水,九尾極快地分辨出來。他面無表情,明顯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強(qiáng)壓著翻涌的情緒,說:“涂綿綿吃了小劑量的玉容丹。” “啊。” 鸞鳥是知道玉容丹的功效的,她驚呼一聲:“玉容丹可以讓使用者顛倒神志,對施藥者產(chǎn)生好感。” 涂綿綿的用量不多,是怕藥效過大身體起反作用,被他們發(fā)現(xiàn)。因此虞奴這才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放,涂綿綿的感冒也一直沒能好起來。 妖怪們見慣涂綿綿偶爾小感冒之類的表現(xiàn),也知道人類身體脆弱,一個個又沒經(jīng)歷過小病這樣的事情,自然有些粗線條。 虞奴的確是沒有害涂綿綿,他們也就很難察覺到一些不對勁的信息。 “真是大意了。”南山君皺起眉,“幸虧你沒有傷害。” 涂綿綿吐出來的污穢被南山君一甩手,消失得干干凈凈。潔癖的鳳皇居然忍了忍,難得屈尊把涂綿綿攙扶到沙發(fā)上,讓她坐下。 遞水的,給熱毛巾的……涂綿綿難得享受到如此興師動眾的熱情服務(wù),讓她一時間還有些不習(xí)慣。 “狡去追虞奴的行蹤了,已經(jīng)找到她所在的地方。我們走吧。”九尾說道。 涂綿綿問:“她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有地方可逃嗎。” 南山君扶了扶眼鏡,此刻的表情卻有些平靜到冷酷:“愚弄神,她只有死路一條。” …… 同一時間。 黑黢黢的深林之中,一道纖細(xì)的身影正在飛快地逃跑。她哪有平日在公司里的柔弱,她的身影極快,就像一條慌不擇路的飛竄的野狗。 她一手緊握成拳頭,像是在尋覓著某個方向,時不時地左拐右拐。 在梭梭的樹葉摩擦聲響之中,她抓緊時間,仿佛已經(jīng)知道后面有狡的跟隨。 虞奴沖過一道樹林,猛地剎住腳步。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累得滿頭大汗,卻不敢發(fā)出一絲細(xì)微的聲響。這時,她的眼睛陡然瞪大,明顯是驚駭?shù)搅藰O點(diǎn)。 清冷的月輝灑落在地面,卻沒能落在她的頭頂上。 事實上,她連同一大片的森林落入了龐大的影子里。 背對著虞奴坐在小山坡上的男人低垂著頭,像是若有所思,又像是在沉睡。他白色的皮膚儼然化為青灰色,一雙手如鐵爪般緊扣在地面,就在虞奴呆呆望著他的時候,對方忽然別過頭。 那雙淺淡的眼瞳,染上極濃烈的暴虐。 磅礴的氣勢危險十足,嚇得虞奴差點(diǎn)兒跪在地上。 但正是這樣,她的內(nèi)心越是難掩狂喜和興奮。她顫抖著伏在地上,露出自己纖長皙白的脖頸:“大人……大人您……吃了我吧。” 坐在山頭的饕餮冷漠地看著她,盡管他此刻瀕臨爆發(fā)的邊緣。 虞奴早就摸清楚饕餮此刻饑餓到幾乎失去神志,她并非是去找死。她手里握著兩顆保命的丹藥,一顆是讓饕餮消化,一顆是讓自己不被消化。 給涂綿綿喂的丹藥的藥效不過這顆藥的萬分之一。 這是虞奴做牛做馬委曲求全換來的保命的藥。她一直在尋找著適合的人選,現(xiàn)在,屬于她的美好時刻即將來臨。 她望著饕餮的時候眼神愈發(fā)狂熱。 這該是怎樣強(qiáng)大的存在啊!即將就屬于她了! 迎著虞奴期盼的目光,饕餮忽然站起身來。虞奴連忙低垂下頭,就像她當(dāng)初面對著自己的丈夫一樣露出致命的弱點(diǎn),這是對雄性的臣服。 “……” 落在地面的黑色影子顫動著,忽然高高昂起了頭,它對準(zhǔn)虞奴所在的地方,猛地一巴掌拍過去! “啊!” 這一擊讓虞奴猝不及防,她被重重地打落在地上,差點(diǎn)沒了命。她的希望落空,眼看著饕餮雙眼通紅,一副擇人而噬的暴躁模樣,卻對她沒有絲毫要下嘴的想法。 虞奴此刻注意力不在于饕餮是否能吃下她手中的丹藥了。 她恐懼的是,饕餮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能將她當(dāng)場打死! “吼——” 夜空之中,一聲巨吼響徹云霄。不待饕餮一掌落下,妖怪們紛紛從樹林里沖進(jìn)來,同樣沖進(jìn)來的還有涂綿綿。是她請求大家?guī)纤黄穑埠米屪约号宄降装l(fā)生了什么事。 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從未見過的,饕餮的模樣。 “那是……饕餮?” “小涂涂不能過去!”南山君急忙拽住她的胳膊,一臉嚴(yán)肅,“你沒看到虞奴嗎?那就是接近他的下場!” “看起來很糟糕啊……” 他們望著情緒不穩(wěn)的饕餮,連說話都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他。若是此刻饕餮失去神志,別說反抗,連逃命都難。 那雙染著血色的眼瞳猛然間撞上涂綿綿的,一窒,他后退幾步。 “饕餮……想干什么?”大家動都不敢動。 涂綿綿只覺得饕餮此刻需要她的幫助,這股直覺如此強(qiáng)烈,讓她焦急地盯著饕餮的眼睛不放,卻不知道該如何勸南山君他們讓她上前。 對于饕餮來說,她是獨(dú)特的。涂綿綿對于這一想法有種莫名的信任。 饕餮絕對不會像對待虞奴一樣將她一巴掌拍在地上,哪怕他此刻情緒失控。 “吼!” 似是察覺到涂綿綿接近的想法,饕餮倒退幾步,出乎他們的意料,居然飛快轉(zhuǎn)身逃跑,不過呼吸的功夫轉(zhuǎn)眼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