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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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驚蟄硬著頭皮把包袱放在石幾上。 “郎君,這是秦、哦不,是宮里賜下的神仙膏,據(jù)說有養(yǎng)顏奇效,是陛下讓人送來的。” 鳳霄從包袱里拿出一罐神仙膏,把玩片刻。 “是嗎?” 裴驚蟄為了那半月俸祿,已經(jīng)豁出去了,話越說越溜:“您離宮之后,內官奉陛下之命本要送來,正好遇上宮門口的秦jiejie,就托她送來了。” 秦妙語干笑,心道怎么一件小事越說越復雜了,還把皇帝給牽扯進來。 說到底,她怕自己不照著崔尊使的話去做,把他給供出來,日后二府主跟崔尊使一合計,倒霉的還不是她這種小卒么? 哎,做人真難,做好人難上加難! 鳳霄喜怒不辨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掃了兩遍,冷不丁問:“你們覺得且末城如何?” 語氣和藹可親。 裴驚蟄毫無防備,下意識道:“挺好的!” 鳳霄笑得溫柔:“那讓你們倆去那里吃風如何?西北邊塞之地正需要你們這等棟梁之才!” 說罷,他臉色忽而一變:“撒謊撒到我面前來了,嗯?” 那聲嗯差點沒把裴驚蟄嚇得腿軟,他立馬就招了。 “是秦妙語讓我給您的!她不讓我說!” 秦妙語嘆了口氣。 事已至此,面對頂頭上司的壓力,她也只能將崔不去的交代如實招來。 鳳霄哼笑:“我就知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猜不出來了嗎?” 秦妙語趕緊奉承道:“您真是見微知著,屬下就知道肯定瞞不過您!可您也知道,崔尊使是個臉皮薄要面子的人,雖說是為您著想,可他也怕一腔真心捧到您面前,被您嘲笑奚落。您不知道,他將神仙膏交給屬下時的神色,那是既期待又忐忑,幾乎掩不住對您的傾慕之意了,屬下看在眼里,又怎會不動容?這才勉為其難將東西收下。” 裴驚蟄聽得目瞪口呆,心道這說的是崔不去?崔不去既期待又忐忑?他怎么就想象不出來呢! 鳳霄嘴角噙笑:“這么說,今夜東市綠綺館之約,他一定會去了?” 秦妙語頓時語塞。 鳳霄伸指虛點她的額頭,親昵道:“他晚上沒到,你明日便去且末城。” 秦妙語:…… 鳳霄起身走人。 秦妙語欲哭無淚。 裴驚蟄腳底抹油,趕緊跟著偷溜。 “裴驚蟄你站住!” …… 正月十五,酉時。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今夜無宵禁。 全年也只有這么三天。 往常這個時候,東市早已閉市,現(xiàn)在卻依舊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商鋪兩旁燈籠連天,連城墻都點點微光連綿開去,遙望如星辰下凡。 冬夜里的寒意,早已被接踵摩肩的熱氣驅散。 唯獨天上掛著一輪圓月,微微泛紅,似帶血色。 崔不去站在綠綺館正門面前,身后跟著關山海和兩名左月衛(wèi),都作尋常打扮。 關山海經(jīng)過這些時日的調養(yǎng),傷勢已經(jīng)好得七七八八,雖還未能與全盛時期相比,不過日常隨身保護,綽綽有余。 這間綠綺館自前朝起,便是出名的酒肆食坊,不僅菜肴色香味俱佳,而且還有歌舞彈唱,是京城達官貴人最愛來的地方之一。 門口客似云來,不過許多人也只是看一眼招牌就走。 畢竟這里花費不菲,一般人消受不起。 崔不去報了姓氏,便在伙計的引路下上了二樓包間。 三面圍墻,一面臨市,視野極佳,足以將樓下景象一覽無余。 鳳霄正坐在里頭,自斟自飲,屈膝盤坐,好整以暇。 崔不去一眼就看見桌上那罐神仙膏。 他嘴角幾不可察抽動,默默將秦妙語的賬記下。 關山海等人在外頭守著。 他抬步走入。 鳳霄笑吟吟看他,親自為他斟酒夾菜。 “我今日收到一份禮物。”鳳霄道。 崔不去無辜回望。敵不動,他不動。 鳳霄:“我甚為感動,可送禮的人生性害羞,不敢當面對我說,只能托人轉交。” 崔不去內心冷笑,又給秦妙語記上一筆。 鳳霄:“你覺得,我該如何表達謝意才好?” “我覺得,”崔不去慢吞吞開口,“不是送禮的人眼瞎,就是收禮的人眼瞎。” 鳳霄意味深長:“我還想著,若他肯開口承認,直抒胸臆,我便勉為其難接受呢。” 崔不去:“那人可能送過之后就后悔了吧。” 鳳霄:“是嗎?” 崔不去:“不是嗎?” 兩人四目相對,皮笑rou不笑。 崔不去冷哼:“鳳二府主若無要事,本座便告辭了。” 鳳霄道:“鄭譯我派人盯著了,暫時太平無事,你覺得對方什么時候會再下手?” 這才轉入正題。 他既不再在神仙膏上糾纏打轉,崔不去就也寬宏大量多說兩句,畢竟眼前才是頭等大事。 崔不去一字一頓:“后日,正月十七,佛會!” 鳳霄頷首:“與我想的一樣。對方殺人傳謠,無非為了造勢,勢既已起,必然是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令陛下威嚴盡失,再發(fā)動政變,或殺人奪位。籌劃已久,暗中布局,與宇文氏后人勾結,再趁亂謀之,火中取栗,的確像蕭履的作風!” “不過,”他話鋒一轉,“對李穆和劉昉的案子,我還有些疑惑。” 崔不去咳嗽兩聲:“鳳二府主聰明過人都解決不了的疑問,崔某又如何會知道?” 鳳霄干脆利落:“爹!” 崔不去:…… 他一口氣喘不上來,差點咳得更大聲。 鳳霄歪頭:“以前說過,我喊爹你就會答應,不能食言吧?” 崔不去冷笑:“我好像沒這么說過。” 鳳霄拖長了語調,柔聲細氣:“爹,您不能不管孩兒呀!” 崔不去:……太不要臉了。 我還治不了你?鳳霄暗笑,趁機說起案情。 第169章 “我一直懷疑宇文娥英。” 鳳霄三言兩語將案情說完,崔不去如是道。 “從什么時候起?” “千燈宴。” 崔不去與這位皇帝外孫女接觸不多,但偶爾在皇后那里也見過幾面。 宇文縣主性情溫柔,說難聽點,是內向羞澀,不善多言。 這與崔不去在千燈宴上見到的宇文縣主,非常符合。 但,在他離開公主府別莊之際,宇文縣主曾主動追出來,質問他為何不事先告知她母親早作準備,以致千燈宴上出此大丑。 也許還稱不上質問,因為宇文縣主雙目含淚,甚至朝他盈盈下拜,將姿態(tài)放到最低,當時人人在場,大多認為崔不去咄咄逼人,權勢熏天,竟連皇帝外孫女也需要向他下跪,事后還有不少彈劾他的奏疏飛至御前。 正是從那時起,崔不去生出一絲疑竇。 鳳霄道:“你當時說了兩個字,奇怪。” 崔不去:“不錯,宇文縣主那招以退為進,實在高明,可那分明不像她的性情。” 旁人也許不會從這幾句話的工夫里去注意那么多,但當時剛經(jīng)歷過千燈宴的崔不去,看公主府每一個人都可疑,宇文縣主這點細微的不同,自然也落入他的眼中。 “任躍在千燈宴上布下那么大一個局,幾乎把京城半數(shù)王公貴族都兜了進去。” “他只是公主的面首,不是公主府的男主人,叫不動那么多人,事后那一撥人太快露出馬腳,也是疑點。” “天南山時,范耘就曾提醒過我,說蕭履在朝中還有更大的倚仗。” “我問過皇后,當年樂平公主的確生了一對雙生女,其中一個先天不足,連名字都沒有起就夭折了。” 鳳霄沉默片刻。 “你的意思是,宇文縣主那個孿生姐妹還活著,而且很可能還因為某種緣故,跟蕭履勾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