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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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頭一次,他懷疑武功太高的人必定在其它方面有缺陷,比如鳳霄的腦子。 …… 裴驚蟄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這里看見喬仙。 對方還是冷冰冰的樣子,卻忽然出現(xiàn),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快跟我來,我知道出口!” “喬娘子?!”裴驚蟄結(jié)結(jié)巴巴,“等等,你怎的會在這里?” 喬仙回首蹙眉:“我在半路遇到劫殺,心想你們這邊可能也不太平,就偷偷折返,暗中跟在后面,沒想到果真出事了。” 裴驚蟄被她拉著走了幾步,忽然一頓:“不行,郎君和崔尊使他們還在里頭呢,我要去救他們!” 喬仙道:“他們已經(jīng)出去了,我方才看見的!” 裴驚蟄奇怪:“哪里,我怎么沒見著?” 喬仙指了一個方向。 裴驚蟄望過去,正想說自己什么也沒見著,就看到一支黑色箭矢朝自己眉心射來,他正要避開,忽覺手腕一緊,竟是喬仙飛身過來將他抱住,用自己的后背接下箭矢。 “喬仙!” 裴驚蟄抱住她緩緩下滑的身軀,只覺腦中一片空白,什么都忘了。 “你……快走!”喬仙口吐鮮血,斷斷續(xù)續(xù)道。 “要走一起走,我絕不會拋下你的!” 但喬仙身后的箭傷迅速擴(kuò)大,黑血從傷口處蔓延到整個后背,甚至沾了裴驚蟄一手。 他只覺得血腥味由淡變濃,很快便轉(zhuǎn)為腥臭,如濃稠液體在周身流動,黏住呼吸,甚至讓他無法動彈。 “喬……” 懷中的喬仙,也已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敗下去,清艷容顏霎時枯萎灰敗,如曇花一現(xiàn)。 可他不能放手!裴驚蟄咬咬牙,他是喜歡喬仙,可并非單單喜歡她的容貌,就算紅顏變成白骨,那也是喬仙,他不能當(dāng)那種見色心喜的膚淺之徒! “啊!” 裴驚蟄腦殼劇痛,一股與方才截然不同氣味嗆入鼻腔,像姜和花椒混在一起,又比兩者更加刺鼻,竟刺激得他腦袋像被人狠狠扯了一下,頓時清醒過來。 再順勢低頭,裴驚蟄嚇得寒毛直豎,魂飛魄散! 他懷里哪有瀕死的喬仙,明明是方才被秦妙語砍飛腦袋的魯鳴! 所以自己是抱著一具無頭尸體在那里嚎啕大哭?! “你是不是傻!”秦妙語實在忍不住,又沖他的后腦勺來了一下。 “還愣著作甚,起來破陣!”崔不去在旁邊咳嗽幾聲,蹙眉催促道。 裴驚蟄趕緊要將懷里的尸體扔下,好歹想起這樣不尊重,只能面皮抽動慢慢松手。 周圍依舊是廝殺一片的戰(zhàn)局。 明月,關(guān)山海,解劍府鷹騎,左月衛(wèi)等,還有原先攻擊他們的云海十三樓精英,眾人已然不分?jǐn)澄遥瑲⒆饕粓F(tuán)。 明月和關(guān)山海略好一些,他們眉頭緊皺,步履蹣跚,一面與幻覺作斗爭,一面卻又忍不住沉溺其中揮劍發(fā)泄殺伐之氣。 地上已經(jīng)躺了不少尸體,有他們這邊的人,也有敵人的,秦妙語身上也多了不少刀口,再這樣下去,就算武功再高,內(nèi)力真氣耗盡的那一刻,便是死期的來臨。 裴驚蟄瞠目結(jié)舌,不知所措。 “這里的香氣有問題,跟我們之前在雁蕩山莊聞到的一樣,當(dāng)時我就有所懷疑,所以在官驛時特意找了所有能找到的辛香料碾磨成粉,可以讓你們暫時清醒一些!”秦妙語用自己所能達(dá)到的最快語速飛快道,“但治標(biāo)不治本,我們須得快點破陣才行!” 她對香方自有研究,當(dāng)初在六工城四處躲藏時,便是憑借調(diào)配香料博得花坊魁首的青眼,以妙娘子的身份得以立足藏身,后來鳳霄也正是看中她這一點,才放她一馬,將其納入解劍府。 秦妙語天生對香氣敏感,但她只能解決香氣迷惑神智的問題,卻破不了陣。 想要破陣,還得崔不去來。 崔不去用沾了香辛料的帕子捂住口鼻,這樣可以讓毒香滲透得更慢一些。 秦妙語和裴驚蟄眼巴巴看著他,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這里除了幾個車夫和崔不去,所有人都會武功,可現(xiàn)在卻只有不會武功的人,才能破開這個局。 崔不去道:“把樹都砍了。” 裴驚蟄傻眼:“砍哪棵?” 崔不去冷酷道:“你能看見的樹,全砍了?!?/br> 第164章 手里的刀劍是砍不了樹的,哪怕以真氣灌注劍身,除非是碎金斷玉的名劍,否則多砍幾次,劍身也會卷刃。 沒有趁手的斧子,那就只能用手了。 聽見崔不去這樣說,裴驚蟄認(rèn)命地走到一棵樹面前,一掌過去,樹干出現(xiàn)裂痕,兩掌之后,樹干斷裂往后歪倒,他再順勢一踹,樹才徹底倒地。 手好疼…… 但秦妙語還嫌他太慢:“你快些,三府主要支撐不住了!” 裴驚蟄扁扁嘴,正要往旁邊走,眼角余光瞥見黑色蠕動長物,順勢低頭,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攔腰被拍斷的樹干內(nèi)心空了一塊,一條長蟲從那里爬出來。 秦妙語眼明手快,劍尖挑過去,長蟲直接四分五裂。 劍尖沾上血rou,秦妙語露出惡心的表情:“樹本身是沒香味的,發(fā)出香味的是這些蟲子!” 裴驚蟄又拍斷一棵樹,同樣的空心,同樣的長蟲。 每一棵樹都有。 他和秦妙語駭然變色。 但裴驚蟄也開始發(fā)覺一個奇異的景象。 原本縈繞枯林流連不去的彌天大霧在周身幾棵樹斷裂之后開始慢慢后退,樹木之后原本重重疊疊一眼望不見盡頭的樹林似乎也變得稀疏開闊不少。 裴驚蟄精神一振,加快手中動作,不顧手掌發(fā)紅麻木,接連又將幾棵樹拍斷。 秦妙語如有默契,則對那些長蟲下手。 香氣逐漸稀薄,那種昏昏沉沉的痛感漸漸消失,裴驚蟄正要抬手去拍面前的圓柏,忽聽身后秦妙語一聲驚呼:“小心!” 粗壯的樹干忽然生出一人,眨眼工夫就到了裴驚蟄面前,他一掌拍來,裴驚蟄猝不及防,只能側(cè)身避開,肩膀依舊中了一掌。 他只覺肩膀劇痛無比,更像是被一根針生生刺入,千麻萬癢,瞬間恨不能將肩膀砍下來。 崔不去厲聲道:“將肩周xue道全部封住!” 裴驚蟄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照辦,那頭秦妙語已經(jīng)持劍上前,與那黑衣人戰(zhàn)作一團(tuán)。 “我、我肩膀里好像有活物,它在動!”裴驚蟄面色發(fā)白,失聲道。 “躺下!”崔不去喝道,扯開他的衣裳,發(fā)現(xiàn)裴驚蟄的肩膀上多了個紅點,細(xì)若米粒,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不特地觀察的話,根本不會察覺。 “是什么?什么東西?”裴驚蟄顫聲道,方才電光石火,他根本來不及看清黑衣人掌上帶了什么,可若是帶毒暗器,也不至于令他這樣恐懼,只因他分明感覺肩膀里有活物在蠕動,若非及時封住經(jīng)脈,那活物就要往上繼續(xù)躥。 崔不去用匕首順著紅點劃開一道血痕。 他用手將傷口往兩邊拉開。 血從傷口爭先恐后冒出來,裴驚蟄痛得滿頭大汗,卻死死忍住。 除了血水,還有一點黑色。 那黑色正在蠕動,仿佛抗拒陽光,正拼了命地想往血rou里鉆! 與秦妙語交手的黑衣人一見此景,臉色大變,二話不說便朝崔不去撲來,卻又被秦妙語死死纏住,黑衣人竟徒手掰開秦妙語的軟劍,又順勢搶奪,力道之大,秦妙語甚至被拉得往前踉蹌,天靈蓋隨即一陣寒風(fēng)撲來,快得連抽身后退的工夫都沒有。 完了!她想道,忍不住閉上眼,不忍去看自己腦殼破碎漿液四濺的那一刻。 意料之中的劇痛沒有降臨,竟是裴驚蟄從地上掙扎起來,從后面拖住黑衣人,與他纏斗,為秦妙語爭取逃跑的時間。 秦妙語吸了吸鼻子,心想下次再也不說裴驚蟄蠢了,她抽回軟劍,又縱身而起,與黑衣人周旋纏斗。 裴驚蟄只覺肩膀越來越痛,剛才崔不去還沒來得及將蟲子揪出來,他就不得不起身營救秦妙語,此刻催動真氣,蟲子又往里鉆,很快半邊肩膀就沒了知覺。 就在此時,他聽見有人哎呀一聲。 “阿去,你果然來救我了!” 這聲音的主人平日總欺負(fù)他調(diào)侃他,但此時此刻聽見,竟令裴驚蟄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郎君,我肩膀鉆了蟲子!” 即使現(xiàn)在重傷瀕死,裴驚蟄自忖也能咬著牙堅挺,偏偏他平日最怕蟲子,尤其是不知名的蟲子鉆進(jìn)身體里,只要一想到魯鳴和周老七,那蟲子竟是死后還在人體內(nèi)蟄伏的慘狀,他就不禁又恨又怕又痛又委屈。 “喲,那蟲子在你身體里生卵不?卵破了還會不回去有成千上萬的蟲子鉆出來?” 黑衣人猝不及防,被鳳霄身形若鬼魅地出現(xiàn)在身后,又一掌印在后心,登時往前撲倒,生死未知。 鳳霄還有余裕調(diào)侃裴驚蟄。 裴驚蟄一聽,臉色更白了,三魂七魄都恨不能隨風(fēng)而去,連頭發(fā)都想要掙脫發(fā)髻的束縛根根炸起。 他忍不住扭頭,魯鳴的頭顱正歪在不遠(yuǎn)處看著他,木訥呆滯,灰敗慘淡,好像在喊他趕緊下去跟自己作伴。 “別動!”崔不去按住他砧板上活魚一般掙扎扭動的身軀。 那條蟲子鉆得越深了,已經(jīng)在右肩下方右乳上方的位置,皮下微微蠕動,如有活物。 “崔尊使,我不想跟雁蕩山莊那幫人一樣喪心病狂對你們下手,等會若是不行,您就殺了我吧!”裴驚蟄咬牙忍懼顫聲道,“勞煩您跟我家郎君說一聲,就說我,我在解劍府的廂房內(nèi)還藏了私房錢,就放在第四根房梁上面,你讓他都幫我買了紙錢,以后每個月多燒點給我,我怕去了下面不夠用!” 說到后面,已經(jīng)帶上微微的哭音。 崔不去面無表情:“鳳二,你將他全身經(jīng)脈都鎖住,不要讓蟲子再跑了,秦妙語,等我一喊你就抓?!?/br> 秦妙語緊張點頭。 鳳霄手法重,卻比秦妙語快了不知多少,他手指在裴驚蟄身上點幾下,后者便覺得自己一動不能動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崔不去又在他右乳上方劃出好幾道長長的口子。 蟲子見機極快,一發(fā)現(xiàn)皮rou暴露出來,就要往別處鉆,奈何幾處淺表都被崔不去劃開,它的身軀被迫露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