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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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霄有點得意,別人怕出風頭,他卻最喜歡出風頭,被人看了又看,不僅不惱,還朝那些人笑了一下。 伙計終于提著酒壺匆匆過來。 “郎君想喝點什么酒?” “蘭陵酒!” 伙計面露難色:“蘭陵離這兒也太遠了,還請郎君恕罪,我們這里沒有蘭陵酒。” 鳳霄:“那你們有什么酒,好酒美酒只管上來,我別的沒有,錢多得是!” 伙計舉起自己手中的酒壺:“我們這兒賣得最好的一種酒,琥珀光。郎君可要嘗嘗?” 鳳霄笑道:“我不要喝琥珀光,我要喝蘭陵酒,若是沒有蘭陵酒,就給我喝罰酒?!?/br> 伙計面露古怪,他不是頭一回碰見找茬的客人,但卻是頭一回聽見客人說他要喝罰酒的。 鳳霄:“你不會要說連罰酒也沒有吧?” 伙計嘴角一抽:“……郎君恕罪,我們的確是沒有?!?/br> 卻見鳳霄臉色說變就變,眨眼轉(zhuǎn)喜為怒,直接抬手將身前酒案給掀翻了! 上面瓷盤杯碗,叮叮當當摔了一地。 “什么酒都沒有,開什么破酒肆!” 他伸手抓向伙計咽喉,后者卻一反慌張神色,伸手將手中酒壺往鳳霄處擲去,扭身避開攻勢。 與此同時,酒肆中原本盤坐幾桌的客人,忽然不約而同騰身而起,或赤手空拳,或手持兵器,全都朝鳳霄攻來! 鳳霄朗聲一笑,身形陡然拔高,迅若閃電,生生先一步避開眾人的攻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伙計抓在手里,由疾變緩,利箭化飛羽,輕飄飄落在橫梁上,俯瞰眾人。 “布下這么大一張網(wǎng),蕭履卻連臉都不敢露嗎?”他譏諷道。 “對付你,在場這十一名江湖一流高手足矣,無須樓主出面?!笔煜さ穆曇魝鱽恚紡暮筇镁従彶匠?,負手而立。 只是鳳霄站得太高,元三思跟他說句話還得仰頭看對方,顯得太沒氣勢,他只得也跟著躍上橫梁。 鳳霄喲呵一聲:“老熟人啊,老元!一別多日,你竟瘦了,蕭履該不會氣你弄丟了天南山,不給你飯吃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他不說還好,一說元三思就火冒三丈。天南山一役,范耘的倒戈一擊,左月局和解劍府的事后報復,都讓云海十三樓一部分勢力受損,元三思那個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郡守官身自然也不可能再維持下去,只能換一重身份暗中蟄伏,但習慣了在光明下生存的日子,驟然由明轉(zhuǎn)暗,又豈是錦衣玉食就能紓解的? “鳳霄,你信不信,崔不去早就知道這里有詐,故意讓你前來的?”元三思冷哼道。 “我信啊?!兵P霄笑吟吟道,“我信你娘親的大頭鬼!” 話音未落他就朝元三思掠去! 橫梁下,十一名高手虎視眈眈,只等鳳霄力有不逮露出弱點,便會隨時趁虛而入,一舉殺滅! 第146章 元三思記得一位前輩向他提過,當年五大高手圍攻浣月宗宗主的情形,任憑浣月宗宗主晏無師武功再高,在那五位頂尖高手的合圍下,最后幾乎性命不保。 如今等著鳳霄的,不僅有勢均力敵的元三思,還有另外十一名一流高手,元三思相信,這等局面,別說鳳霄,即便是天下第一高手來了,同樣束手無策。 樓主有命,須得留下崔不去一命,至于鳳霄,則格殺勿論。 既然如此,他今日自然不必再有留手。 鳳霄,必須死。 十一個一流高手齊出,加上他自己,無論如何,今日注定是鳳霄的死局,他,根本不可能再走出這座酒肆。 酒肆大門固然沒有關(guān),但這里頭的動靜足以讓所有長眼睛的人躲得遠遠的,更何況近來暴雨連天,洪水泛濫,城內(nèi)百姓都過得緊巴巴,誰也沒有多余興致跑來喝酒。 橫梁上正打得熱鬧,居然還有人從門口走進來。 意態(tài)悠閑,不疾不徐,搖著扇子,黑袍大氅。 那十一名高手的目光,齊刷刷都盯向來人。 他們不單沒有出手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不速之客,反而面露古怪,仿佛見鬼似的。 雖然天還沒完全變黑,但現(xiàn)在已是傍晚,眼看夜幕就要降臨,正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出現(xiàn)橫行的時刻。 不速之客旁若無人,仿佛沒看見橫梁上的打斗,兀自挑了個位置坐下,用扇子敲敲桌面。 “怎么好端端的酒肆,竟沒有人賣酒?” 不止外表容貌,連聲音語氣,竟也和鳳霄一模一樣。 難道剛才的鳳霄不是鳳霄,現(xiàn)在進來的才是正主? 非但那十一個高手,就連元三思也看見那個新鳳霄。 一個人看錯,可能是眼睛有問題,但如果十二個人都看見,那只能說明的確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鳳霄出現(xiàn)了。 高手對決,最忌心神動搖,元三思僅僅是分出一點心神去看那個鳳霄,不及眨眼的片刻工夫,掌風間隙已被人攻入,琴弦無聲無息撲面而來,彈向他的面門! 元三思想也不想就出手抵擋,不料敵人又出手攻向另外一邊,他悶哼出聲,肩膀劇痛,人立足不穩(wěn),從橫梁落下,又在半空借力圓柱,再度朝鳳霄掠去。 與此同時,地面上那十一名高手,全部有志一同,撲向安坐如山的鳳霄! 那個鳳霄朗笑一聲,并不與他們正面纏斗,反是身影飄忽,在安放酒壇的柜子后面隨意亂竄,在掌風劍影交錯間,酒壇子嘩啦啦碎了一地,滿地酒香飄散開來,充斥每個人的呼吸,醺醺然如同酒鄉(xiāng)。 這十一名江湖高手中,不乏嗅覺靈敏之人,兩名鳳霄即使形容身量聲音分毫不差,他們的氣息也不盡相同,足以從細微處分辨出來,但酒壇子一碎,每個人都沾了一身酒香,再無法從氣息上分辨。 門口又來了一個人。 又是一個鳳霄。 眾人已經(jīng)看過第二個,就不會對第三個表現(xiàn)出更多的震驚。 第三個鳳霄朗朗笑道:“這么巧,老元啊,別來無恙?” 元三思:…… 橫梁上的兩人倏然分開,各據(jù)一方。 三個鳳霄,橫梁上,酒壇子碎片上,門口,一模一樣,毫無區(qū)別。 已經(jīng)出現(xiàn)三個鳳霄。 焉知不會出現(xiàn)第四個? 元三思冷笑一聲:“雕蟲小技!你鳳霄向來自視甚高,何時也得用這種法子來茍且偷生了?” 他不相信這世上當真有三個鳳霄,不過是易容之術(shù)罷了。 就算從容貌行止上區(qū)分不出彼此,這三個“鳳霄”不可能連武器都一樣。 門口的鳳霄道:“老元,你派了十一個人來圍攻我,卻不許我用幫手,這不就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橫梁上的鳳霄嘆了口氣:“你何必拆穿他們,云海十三樓已經(jīng)黔驢技窮了!” 酒壇柜子旁邊的鳳霄狂妄笑道:“蕭履小兒自己不敢出來,只能派你來當馬前卒,老元,你好歹也算一號人物,不覺得憋屈么!” 元三思仿若未聞,人在半空,鷹隼急掠,挾風雷之勢,洶洶而來,一掌化十,十掌化千,千萬幻影自四面八方狂嘯卷向鳳霄! 外面的天色已完全暗下來,酒肆里的燈籠隨著夜風掛進來而晃蕩作響,燭火搖搖欲滅,或明或暗映出一地狼藉。 十一名高手化為人影幢幢,則分頭攻向另外兩個鳳霄,他們各持武器,輕功造詣各有不同,快慢高低也就有所差異。 那些晚了半步的人,將會在后半生無比慶幸自己的輕功技不如人,方才保住性命。 酒壇柜子旁邊的鳳霄飛身而起,掌風澎湃鼓蕩,以排山倒海之勢,迎向正面打來的三人。 門口的鳳霄反手抓向后背的琴,琴受真氣牽引而飛起,在半空疾速旋轉(zhuǎn),琴被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抓住,下一秒琴弦撥動,音波隨樂聲漫出,雖然弦音極為單調(diào),但灌注了內(nèi)力的音波卻非常人消受得了,奔在最前面的三名高手當即雙耳刺痛流血,他們只覺耳朵嗡嗡作響,竟連周遭一切都聽不清。 仿佛雪花飄飛,仿佛大雨滂沱,嘈雜到極點又化為無邊寂靜,天旋地轉(zhuǎn),鮮血涌上口鼻,手中動作也跟著緩下,持琴的鳳霄冷冷一哼,這一哼對他們而言頓如黃鐘大呂,重重擊在胸口,頓時身形凝滯,氣勢洶洶的刀劍霎時綿軟無力,被一把琴當胸拍來,接二連三,三人無一幸免,慘叫跌落,遠遠摔開。 橫梁之上,元三思人至半途,看見地上的情形,不由冷冷一笑。 當初鳳霄假意加入云海十三樓時曾向他們自報過家門,元三思也知道魔門三宗之中,法鏡宗以琴為武器,獨樹一幟,如今地上那人既然掄著琴打架,那必然是真正的鳳霄無疑,而他面前這個,自然是西貝貨了! 雙袖飛出兩道寒芒,一道在前,正朝對方脖頸,一道在后,掠向?qū)Ψ降ぬ?,與他交手的這個鳳霄見狀,生生墜下身形,但元三思似早已料到他這番舉動,嘴角噙著冷笑,揚手射出第三道寒光,在寒芒之后,他的掌風也隨之而至,疾向鳳霄天靈蓋拍去。 鳳霄此刻身形下墜已是卸去內(nèi)勁,他若運氣抵御那最后一道寒光,必然就會后繼無力,無法再全力還手,他這一掌下去,對方就算不腦袋開花,也必然氣血逆轉(zhuǎn),身受重傷! 不遠處傳來慘叫。 大氅被高高拋起,黑袍男人宛若一只黑羽鳳凰,騰地疾飛,又展翅覆向大地,驕傲耀眼,獨一無二。 手中絲弦宛若削金斷玉的利刃,所到之處,兩名高手人頭落地! 而鳳凰帶著肆意張揚,身形未頓,勢如破竹,一往無前。 酒肆混沌,如天地未開,黑衣過處,以血開路,割破鴻蒙,霎時間萬鬼號哭,暗夜寂寥! 濃郁酒香不知何時,已被血腥味蓋了過去,鳳霄下手毫不留情,那十一名一流高手身在此地,竟如初出茅廬的江湖新秀一般,束手束腳,左支右絀。 不知何時,三個鳳霄身影交錯,讓人產(chǎn)生一種一化為三的錯覺。 難道,當真有三個鳳霄? 十一人中的其中一人恍恍惚惚地想道。 他姓竹,名葉青,師出嵩山派,用的是劍。 嵩山派雖不成規(guī)模,但竹葉青天分高,二十五歲時在漠北連敗漠北三雄,以一敵三,由此成名,后來被方丈洲琉璃宮名列武林榜第三十七。天下第一人人向往,當能躋身天下三十七,也非尋常之輩。 今夜他原想借鳳霄的性命一舉成名,更上一層,不曾料想敵人竟強大如斯。 從小到大刻苦學武,為的是一舉成名天下知,但竹葉青知道,他的夙愿,只怕此生無法完成了。 鬼影亂舞,燈影繚亂,當最后一絲光亮消失,如同最后一只燈籠里的殘燭終于被風刮滅,竹葉青眼前一暗,終于徹底失去知覺。 他的死不意味著戰(zhàn)局的結(jié)束。 剩下的高手都知道今夜之戰(zhàn),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鳳霄不死,他們在場的每一個人就得死。 所以鳳霄只能死,沒有妥協(xié)退讓求和的任何一個選項。 元三思剛剛與其中一個鳳霄對過一掌。 真氣在雙方之間洶涌澎湃劇烈竄動,那一掌之后,雙方往反方向飄落,皆穩(wěn)穩(wěn)落地。 但元三思有苦自己知,他氣血翻涌,一口血生生咽下,好懸沒吐出來,他不知道鳳霄是否也一樣,但他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