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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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霄語重心長教訓(xùn)他:“你莫以為男人就無須修容,像本座這般驚天動地舉世無雙的容顏,不呵護(hù)豈對得起上天的厚愛?你雖遠(yuǎn)不如本座,姑且也算得上俊朗,但你身體病懨懨,本來就比旁人衰老得快,若再不細(xì)心保養(yǎng),怕是再過兩年——” 他呵呵笑了一聲。 崔不去明知他肯定沒什么好話,這回卻一個沒沉住氣,接了句:“如何?” 鳳霄:“那我就真可以管你叫爹了。” 崔不去盯著眼前的果盤看了好一會兒,他怕自己真的按捺不住,會把鳳霄的腦袋按到果盤里摩擦。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危險的想法。 “某陳霽,不知這位娘子,與郎君,高姓大名?” 崔不去抬起頭。 叫陳霽的年輕人坐在鳳霄旁邊,這番話明顯是對著鳳霄說的,崔不去不過是附帶。 “霽,是哪個霽?”鳳霄沒了方才與崔不去斗嘴的欠扁笑容,他露出含羞帶怯的笑容,有意無意看了陳霽一眼,鳳眼飛起眼波,像極了在拋媚眼。 這個表情對崔不去沒什么用,對不知他身份的別的男人,卻明顯有些作用。 最起碼陳霽就明顯意動,看著鳳霄的眼神帶了些熾熱。 “上雨下齊,雨過天晴之霽。” 陳霽。 崔不去將名字與人物特征聯(lián)系起來,很快在腦海中翻出此人來歷。 關(guān)中仙林派少掌門。 仙林派不是玄都山天臺宗那等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宗門,但在江湖上還是有些名氣的,陳霽武功一般,性情驕縱,有點像雁蕩山莊的二世祖林雍,也許從小嬌生慣養(yǎng),沒經(jīng)歷過什么大風(fēng)大浪的富家子弟,大多差不離。 他武功雖然不咋樣,但畢竟還有個仙林派掌門的爹,興家把他的座位安排在崔不去他們旁邊,也算穩(wěn)妥。 再看內(nèi)廳,主人家與客人也都到齊了。 段棲鵠、高懿分坐興茂左右下首,興茂旁邊還有一位老婦人,想必就是今日的壽星。 崔不去剛還在想辦法接近段棲鵠,現(xiàn)在看見陳霽,頓時計上心頭。 鳳霄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笑非笑地睇了他一眼,將桌上果盤往崔不去的方向推了一推。 崔不去感受到對方迫不及待想要看熱鬧的心情,禁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直接抄起果盤往地上一擲。 噼里啪啦! 非但果盤摔成碎片,連帶盤中瓜果也都滾落一地。 這動靜很難不讓人注意,場面生生靜了一瞬,就連興茂等人也都望了過來。 第48章 摔了果盤只是第一步,隨后崔不去立馬起身,指著陳霽大罵道:“你可知我乃龜茲國王之侄,竟敢如此覬覦輕薄我妻!今日興公大壽,我得請?zhí)把纾且磺徽嬲\為興翁慶賀,誰知竟碰上你這般無禮無恥的小人!若在龜茲,你早就被我讓人拖下去活活打死了!” 這些話一氣呵成,讓人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陳霽也被罵得懵了一下,心說我只是詢問了一下姓名,還沒動手動腳呢,怎么就成了輕薄無禮? 他本來不是好欺負(fù)的人,但被崔不去突然發(fā)難,一時之間也沒想到更好的詞去反駁。 興茂哪里還會讓兩人繼續(xù)在自己宴會上吵架的機會,當(dāng)即一個眼神,大管事就已出面打圓場了:“兩位今日都是我家主人的貴客,何必因此爭執(zhí),還請給我家主人一個薄面……” 崔不去打斷他,冷笑道:“我叔叔常說,興公雖客居且末,卻是一代梟雄,沒想到我叔叔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憑我代表龜茲王的身份,居然還不能入席內(nèi)廳,要在外頭曬太陽,這宴席不參與也罷,告辭!” 大管事忙上前將他攔住,好聲好氣賠笑道:“郎君誤會了,這都是小人的安排,只因內(nèi)廳狹窄,位置有限,實在坐不下了……” 崔不去斜睨他:“那不就是把人分為三六九等嗎?你們不會把墻打掉,廳內(nèi)廳外合為一體?” 說得容易,那房子還像樣嗎!崔不去故意氣人時,神態(tài)殊為刻薄,弄得大管事都有種打爆他狗頭的沖動,但他還不能發(fā)作,得繼續(xù)陪著笑臉。 “郎君教訓(xùn)得是,是小人考慮不周了,還請賢伉儷入內(nèi)廳安坐,小人馬上就為二位準(zhǔn)備席位!” 他揮揮手,立馬就有人將位置擺好,大管事又請崔不去和鳳霄入內(nèi),興茂則起身,親自走到內(nèi)廳中央,迎接崔不去二人。 “某禮數(shù)不周,在此向兩位賠罪,屆時還請多喝幾杯!” 崔不去的目的本來就是混入內(nèi)廳,聞言就望向段棲鵠,大聲道:“聽說這且末城中有兩大梟雄,其一是興公,其二當(dāng)屬段公,既然有幸進(jìn)了這里,那我自然是想與段公坐得更近一些,也不必勞煩你們重新安排了,就將我與內(nèi)子的席位放在段公后面即可!” 段棲鵠哈哈一笑,欣然邀請:“難得尚郎君瞧得起段某,我旁邊還算寬敞,不如過來同坐如何?” 崔不去大喜:“固所愿也!” 時下多是一人一席一桌,只有表示親近時,才會與人同桌,崔不去完全不知客氣為何物,拋下大管事,大步流星走過去,就在段棲鵠身旁坐下。 見興茂沒有意見,大管事只好腹誹一聲,為鳳霄在崔不去旁邊另設(shè)一桌。 如此一來,崔不去和鳳霄不僅離段棲鵠很近,跟興茂的距離也只有幾步之遙。 只可憐陳霽無端端被發(fā)作一陣,待回過神來時,崔不去已經(jīng)火速抱上段棲鵠的大腿,他再想掀桌子也來不及了,只能一臉怒色瞪著崔不去的背景,大管事自然不會讓任何人有在這種場合鬧事的機會,見狀又過去安撫陳霽,也不知他說了什么,陳霽很快轉(zhuǎn)怒為喜,不再管崔不去,轉(zhuǎn)而高高興興重新落座。 一場風(fēng)波就此消弭,大管事暗暗松了口氣,心里埋怨不知去向的三管事,今日壽宴是三管事準(zhǔn)備的,這些差事本也應(yīng)該由他來出面。 “前些年我去了龜茲一趟,有幸拜見過國王陛下,不知他現(xiàn)在可還好?”段棲鵠問候道。 “家叔能吃能睡,上馬能彎弓射雕,下馬可徒手搏狼,身體向來不錯,不過最近王孫因病夭折了兩個,他很是傷心了一陣,連最愛的樂舞都不聽了。否則,也不至于輪到我被派來中原。” 崔不去既然假冒龜茲王侄子,一應(yīng)功課自然已經(jīng)提前做好,否則騙騙高懿還可以,要騙到興茂和段棲鵠這樣的老狐貍根本不可能。 龜茲王的確有一名侄子名叫尚經(jīng),因為身體不好,自幼移居城外別莊,很少有人見到,崔不去說的十句話里,起碼有六七句是真的,如此才更能取信于人。 段棲鵠聞言就點頭嘆道:“還請代為轉(zhuǎn)達(dá)問候,請國王節(jié)哀順便。” 王孫夭折的事情,段棲鵠和興茂也聽說了,兩相印證,他們對崔不去的身份再無懷疑。 興茂拍拍手,早已準(zhǔn)備多時的菜肴馬上流水似地被端上來,酒也一壇壇地被搬上來,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拍開泥封,酒香頓時充溢其間,一聞便知是陳年好酒,饒是那些見過不少世面的好酒之人,也禁不住暗暗咽下口水。 美貌侍女們捧著酒壇行來,為賓客倒酒,眾人舉杯為老夫人賀壽,興茂當(dāng)先飲下美酒,向母親下拜,感謝養(yǎng)育之恩。 段棲鵠今日既然來了,肯定就不會在席上給興茂添堵,見侍女彎腰滿杯,他也跟著舉杯起身,隨大流說了句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但當(dāng)段棲鵠準(zhǔn)備仰頭將酒喝下時,崔不去卻叫住他:“段公且慢!” 崔不去笑道:“為何段公的酒壇子,與我的酒壇不大一樣,難道因為段公在且末城位高權(quán)重,主人家給的待遇,也與旁人不同嗎?” 如果說崔不去剛才因為妻子被調(diào)戲而發(fā)火,還算有的放矢,現(xiàn)在就純粹是沒事找茬了。 崔不去將找事精的特質(zhì)發(fā)揮到淋漓盡致,讓人生厭。 大管事現(xiàn)在心里就對他厭煩極了,忍不住大聲道:“尚郎君誤會了,我們府上的酒壇子是有講究的,分梅蘭竹菊,春夏秋冬四季窖藏,每種酒只有風(fēng)味不同,但同樣珍貴,外頭絕對找不著,等您這壇喝完了,自然可以嘗到另外的風(fēng)味,何必如此心急!” 找事精崔不去似乎沒看見大管事笑容底下的厭煩,他指著段棲鵠手中的酒杯道:“我覺得段公這杯酒的滋味肯定不凡,我現(xiàn)在就想與段公換酒喝!” 段棲鵠啞然失笑,將酒杯遞出去:“這有何難,我這杯給你,再讓人給我上個杯子便是!” 興茂微微皺眉,心中不快,但終究沒說什么。 崔不去敢在他母親的壽宴上屢屢生事,他有一百種辦法讓對方事后悔恨莫及。 但崔不去拿了段棲鵠的酒,還不肯就好就收,反倒遞向剛才為段棲鵠斟酒的美貌侍女。 “來,你把酒喝了!” 侍女一怔,忙后退兩步,向大管事投以求助的眼神。 大管事也是受夠了崔不去這個找事精,當(dāng)下就帶著微笑警告道:“尚郎君,今日乃我家主人的壽宴,還請你收斂一些為好!” 崔不去挑眉:“怎么就是我找事了?人人皆知段公與興公不和,難保有些小人想要從中作梗,挑撥離間,在此毒害段公,來栽贓你們,我這不是未雨綢繆,幫興公先撇清嫌疑嗎?” 大管事忍無可忍,上前抓向崔不去:“你這小子,哪里是來赴宴,分明是故意來找茬的!” 能在興茂手下當(dāng)?shù)筋^號心腹,大管事的武功自然還是不錯的,這一手迅若閃電,別說崔不去一點武功也沒有,就算他會武功,也未必躲得過。 但沒等大管事抓住崔不去的肩膀,讓這家伙痛叫出聲,再不敢胡言亂語,他的手就讓人給捏住了。 只用了兩根手指。 大管事忍痛回過頭,便見鳳霄朝他含羞帶怯一笑。 笑得大管事打了個激靈,頓時完全失去還手之力。 崔不去也不管大管事,依舊將杯子遞給那名侍女:“喝了這杯酒,我便不為難你,也絕不給興公生事。” 侍女卻低著頭,一動未動。 段棲鵠也看出些許不對。 興茂心頭對找事精崔不去早已惱怒之極,但更令他憤怒的是在段棲鵠面前丟了臉面,眼下院子里還算熱鬧,廳內(nèi)幾位客人卻已停下喝酒,全都往這邊張望,氛圍一時有些僵凝。 “既然尚郎君有言,你就把這杯酒喝了!” 聽了興茂的話,侍女才終于從崔不去手中接過酒。 但她似乎被這樣的場面嚇壞了,雙手抖抖索索,因此灑出不少。 崔不去將她的手腕握住,強硬地往對方嘴里送,溫柔道:“別怕,一杯酒而已,你怎么嚇得跟酒里有毒似的?” 眼看那酒就要送入口中,侍女猛地掙脫崔不去,轉(zhuǎn)而撲向段棲鵠。 一道亮光閃過,她竟是在身上藏了短匕,匕首出鞘,那尖利一頭直接對準(zhǔn)了段棲鵠胸口,雙方不過咫尺。 段棲鵠突然拔地而起,如大鵬展翅凌空高飛,不僅避開侍女的致命一擊,還在落下時狠狠踢中她的手腕,迫得侍女的匕首生生拐了個彎,她腳下一個踉蹌,身體不由自主往前傾,被矮桌絆倒,手中匕首竟插入自己胸口,當(dāng)場沒了氣息! 不知是誰先叫起來,原本熱鬧的宴席登時變了味道,人人臉上驚恐莫名,內(nèi)廳的賓客紛紛起身往后退。 興茂指著崔不去和鳳霄怒道:“人來,將他們給我拿下!” 崔不去冷笑道:“你抓了我又有何用?我昨日在街上偶遇三管事與人密謀對段棲鵠不利,若非如此,又怎會在壽宴上生事?誰知事情發(fā)展果真如我所料!” “興茂,我好心好意前來赴宴,你卻以鴻門宴待我!”段棲鵠沉下臉色,他原本就帶了兩名護(hù)衛(wèi)進(jìn)來,此時都作出護(hù)在他左右的架勢,像是生怕興茂突然發(fā)難。 “今日之事,我全不知情!”興茂勃然大怒,今日段棲鵠如果真死在這里,他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段棲鵠一死,別人肯定頭一個想到他,但興茂就算要殺人,哪怕是派個女人用美人計去下毒,也好過如此簡單粗暴,更何況今日是他母親的壽辰,世人皆知他事母至孝,又怎會當(dāng)著老母親的面殺人? 但話又說回來,既然事情已經(jīng)鬧到這個地步,不管誰想殺段棲鵠,對方要是真死了,他就可以順理成章接管段氏勢力,沒了段棲鵠的段氏就像被折斷翅膀的老鷹,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想及此,他眼中陰霾又深沉幾許,似有一場暴風(fēng)雨在醞釀。 興茂身邊三位管事跟了他許多年,早已熟悉自家主人的作風(fēng),大管事被鳳霄拿住,二管事待命多時,見此情狀,便已悄然揮手,興府護(hù)衛(wèi)四下聚集,將內(nèi)廳團(tuán)團(tuán)圍住,只待主人一聲令下,就撲上來將段棲鵠擊殺。段棲鵠武功再高,單憑他們?nèi)齻€人,也不可能從這鐵桶一般的包圍下逃出。 段棲鵠暗叫不妙。 他今日敢來赴宴,就是知道興茂不可能在壽宴上動手,誰知會發(fā)生這樁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