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你們該不會午飯也沒吃吧,”林岳然糾結的看著面前一空盤,自己只夾了一筷子,就讓這幫子狼虎都搶光了,無言以對。 “半大的小子,都挺能吃的,因為你請客,我們中午就少吃了點,就等著你這一頓呢,”韓久月看著楊天和齊衛海吃的最猛,當然,也是最不好意思,直接替他們開口解釋起來,至于林岳然相不相信,那就與自己無關了。 林岳然抬頭一眼,有些不可置信,看向李棠朝,低聲一句,“你們八中都是這樣的。” 李棠朝沒和吳凱他們聚餐過,當然不清楚,但是想到有韓久月在,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來,聳了聳肩膀,“這情況,我就不清楚了,岳然,你今天錢帶夠沒,我總覺得待會還要再加菜,可別讓他們敗興而歸。” 林岳然看著李棠朝答非所問,想起什么來,不可置信的眨巴眼睛,說道,“不會吧,棠朝,他們就不注意些場合,這里好歹是南匯啊。” 李棠朝呵呵一聲,也不要求林岳然理解自己的意思,動作快的加入戰局,如果再不動手,估計今天真得餓肚子了。 “林岳然,再加幾個菜吧,我們還沒吃飽呢,這里的菜也太精致了,一個大盤,中間一點,早知道,還不如去小飯館,”吳凱抬頭一句,看著齊衛海開始掃盤,理直氣壯的要求起來。 “你看,我沒說錯吧,”李棠朝看向呆愣住的林岳然,總覺得他的承受能力和韓久月他們相處后,加深很多,一臉意料之中。 “對,再加幾個,不夠吃,”齊衛海看不懂眼色,打心底覺得這頓飯真不值得,但味道的確不錯,和小飯館不一樣,只是沒吃飽,附議起來。 “林岳然,你請客,總不能讓我們餓肚子回去吧,”楊天看著林越然沒反應,立馬順著其他人的意思,提醒一句。 蔣超不太好意思,但是,也跟著大家看向林岳然,目的不言而喻,期待顯現其中。 林岳然頓時頭疼起來,這頓飯,吃掉他半年的零花錢了,還不夠,這群家伙怎么就不懂場合呢,想起自己剛才做過的蠢事,也知道,今天不論如何,也得把這場面給撐下去。 “沒問題,讓服務生過來,你們再點些,放心,既然我請客,當然要讓你們盡興了,”林岳然捂著胸口,憂郁起來,自己才吃了兩口,這幫子戰斗杠杠的家伙,這是要掏空他的錢包啊。 吳凱一聽,看著韓久月點頭示意后,立馬對身后服務生招了招手,一點也不客氣的和其他三人商量一下,又加了些菜式。 這邊熱烈的討論,那邊林岳然湊到李棠朝身邊,低聲一句,“這頓飯,我錢包肯定掏空了,你說他們還記不記得我剛才提到的樂鳴樓啊。” 李棠朝暗笑起來,林岳然這家伙也有這一天,頓時把自己剛才替這家伙背鍋的郁悶消散了,反而覺得,韓久月他們這不上臺面的手段,也有用對的時候。 “應該不會吧,”李棠朝順口一句,安撫起來,但是嘴角含笑,怎么看,怎么不懷好意。 林岳然和李棠朝說話,還注意吳凱他們那邊點菜的動靜,默默計算手中的錢,沒看到李棠朝那別有意味的眼神,松了口氣,“那就好,要不然,我這面子今天丟定了。” 不止,李棠朝暗道,以韓久月他們的德行,你今天肯定出不來南匯大門了,飯局結束后,指不定會出什么事。 但是,李棠朝嘴上說道,“沒事,他們也就折騰一下,畢竟我們開始做錯了,他們還是有眼色的,吳凱和楊天他們是官二代,蔣超和齊衛海是富二代,這場合,多少還會注意點,不會太過的。” 林岳然放下心中擔憂,坐好后,看著吳凱他們點完菜,合上菜單,呼出一口氣,心中計算一下,不多不少,正好。 沒一會兒,服務生一溜排走了進來,撤下空盤,換上新的菜盤,才退出包廂房間。 這次,林岳然和李棠朝戰斗力提高許多,兩人都知道,和韓久月他們講禮儀,講場合,那不如做夢來的快,拋棄自身那些傲氣,加入其中,愣是把南匯食味樓這種高層次的飯局,拉底到路邊攤水準。 或許搶到的東西,吃的才香,韓久月快很準的把喜歡的拖到面前,吃完后,在一旁輕松觀看起來。 李棠朝和齊衛海為了一個椒鹽排骨爭奪厲害,筷子飛舞的讓人眼花繚亂。 吳凱和林岳然為了白菜清湯最后湯底爭斗起來,開始搶奪成一團。 蔣超和楊天也沒好到哪里去,兩人通力合作,霸占一盤酥rou,你一塊,我一塊,迅速消滅。 這頓飯局沒人喝酒,光吃菜,時間過的很快,一個小時沒到,就結束了,大部分時間,耗費在等待和搶奪過程中,這讓第一次見到如此不要臉吃飯過程的林岳然和李棠朝懵然。 韓久月五人大吃大喝后,心滿意足,恢復斯文模樣,每人手上捧著一杯果汁,慢悠悠的喝著,紛紛討論起南匯食味樓,感嘆不虛此行。 李棠朝坐在一旁揉著臉,這是剛才被護食的齊衛海擊中的,而林岳然呆愣的看著韓久月他們恢復平靜狀態,好像剛才的刀光劍影是自己的錯覺一般。 直到,林岳然低頭看著自己凌亂的衣服,才想起這是和吳凱為了最后一口吃的,相互切磋后留下的證據,才如夢清醒般,抬手捂著腦門,一臉崩潰狀。 林岳然想到開頭,沒想到過程和結果,比起十一中那幫子明面上個個君子清貴,暗地里心思惡毒的人,韓久月和吳凱他們這些人,截然不同。 有什么矛盾立馬解決,有什么想法立馬實現,沒有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想法,這或許,也是李棠朝能和自己重新交好的原因吧。 這頓晚飯吃得很快,比起學校午飯都來得快,從未遇見這情況的林岳然總覺得請了一個假客,所以,控制不住的說了一句,“待會要不去樂鳴樓喝點東西,現在回去也太早了點。” 此話一出,讓旁邊的李棠朝笑了出來,也沒想到,林岳然這家伙剛開始還擔憂的不行,現在立馬改變態度,湊了過去,低聲一句,“岳然,你還有錢。” “我沒有了,你有啊,反正我們兄弟倆和好如初,也該慶祝慶祝,雖然今天是我請客,但是,你也有份的,別忘了,要不是姓趙的家伙,我們倆現在還是不死不休呢,”林岳然經過一頓飯時間,迅速調整自身狀態,有些不要臉起來。 李棠朝根本沒想到,石頭砸到自己腳上,也沒想林岳然這家伙真能豁得出去,不確定的問道,“你讓我付錢。” “那當然,這頓飯把我錢包掏空了,接下來,你安排唄,你不是說,要感謝久月么,待會,就是你的機會了,”林岳然理直氣壯起來,看著李棠朝那忽變的臉,覺得拐彎還不如直接點,心底認同吳凱他們的方式來。 吳凱瞧著林岳然和李棠朝兩人你來我往,湊到韓久月身邊,“待會去嗎。” “去,今天不讓這兩個家伙心疼,你們也不舒坦,反正去喝點東西,咱撿貴的點,正好去見識一下,你們幾個不是一直想來南匯看看么,吃個飯就回去,你們舍得,”韓久月直接說起想法。 “萬一,他們到時候錢不夠,”吳凱有些忐忑。 “我那張卡里有錢,放心吧,”韓久月有備而來,一點都沒擔心。 “那行,等他們討論好了,我們就贊同,反正他們付錢,”沒有后顧之憂后,吳凱也想見識見識,一直以來,家里就嚴格對待他,他的那些哥哥們也不帶他混圈,非要等到成年之后,唯一一次,也就是和韓久月在天湖山莊那一次。 那邊兩人討論完畢,李棠朝對上不要臉的林岳然,果斷敗退下來,也沒想到,搬起石頭砸到自己腳上,對韓久月這幫子人又有了清楚的認識,當然,也對林岳然死皮賴臉的德行,第一次大為感嘆起來。 林岳然和李棠朝把安排和大家一說,韓久月和吳凱同意下來,楊天和齊衛海興奮的直點頭,而蔣超想了想后,也想見識見識,畢竟現在時間還很早,默認下來。 因為林岳然的卡是消費卡,所以,把這頓飯買了單后,才和李棠朝帶著大伙從三樓通道,往后面的樂鳴樓而去。 整個南匯會所一共六棟樓,兩棟樓一排,中間通道連接,每棟樓內功能不一樣,樂鳴樓在食味樓后面。 樂鳴樓一樓是個古典音樂廳,二樓是現代音樂廳,三樓四樓是卡座和包廂集合的酒吧,因為他們從三樓通道而入,所以一進門,就瞧見三樓中央一個酒吧臺,鬧騰的音樂環繞耳邊,燈光忽暗忽明,旁邊四周卡座,而卡座往上,就是四樓包廂,透過玻璃幕墻,可以看到整個酒吧的情況。 韓久月也沒想到直接來到酒吧,而第一次過來的吳凱他們,卻是興奮的滿臉東張西望,來過這里的林岳然和李棠朝一瞧,倒是沒說什么,只是微微有些自得起來,比起韓久月這幫子人一無所知,他們已經算是久經沙場了,很有經驗的給韓久月他們介紹一下。 “這邊,還是樓下,”林越然和李棠朝對看一眼后,問起他們的意見來。 在韓久月的想法中,她自己無所謂去哪里,只是為吳凱他們考慮后,提議道,“去樓下吧,這里不適合。” “別啊,久月,就這里吧,早聽我哥他們提起,就是沒見過,”吳凱也是個小可憐,和一般的二代比起來,那真是循規蹈矩,就連網吧,也很少玩,這里真沒來過。 “是啊,久月,第一次過來,好歹我們也快十八歲了,提前見識一下,”楊天立馬贊同起吳凱來。 “蔣超你呢,”韓久月低聲問起。 “我,無所謂,聽衛海他們吧,要不就看看,玩一會兒就走,”蔣超沒太大興趣,但是,遵循其他人的想法。 “那行,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許喝酒,同意就留,不行,咱就去二樓聽聽音樂,”韓久月看著每個人興致很高,也不勉強,這里酒吧比起其他地方酒吧,更為安全,第一次見識,還不如安排在這里,省得他們以后自己去外面酒吧一游。 “沒問題,”吳凱他們異口同聲的保證起來。 五人的決定,讓林岳然和李棠朝有些無語,來酒吧不喝酒,喝啥,但是,也沒多說,到底為自己的錢包考慮起來。 林岳然看著他們決定下來,直接對領路的服務生招了招手,和他低聲幾句后,就帶著韓久月他們走到一個十人卡座。 因為時間還早,這里面人不算多,七個人紛紛坐下后,拿起酒單看了起來。 韓久月和吳凱他們商量后,直接點了果盤,零食,飲料,而一旁盯著的李棠朝第一次覺得,來酒吧不喝酒也挺好的,只是這分量如果少點,更好,心疼的付了錢。 混合的音效在酒吧里響起,旁邊一個個卡座上那是氣氛熱烈,喝酒搖擺,群魔亂舞,只有他們這一個卡座,猶如茶話會般,三三兩兩的邊吃邊看別人的熱鬧,當然,除了不安分的齊衛海和楊天兩個,在卡座前的欄桿處,隨著音樂蹦來蹦去,異常興奮。 這股清流在激情四射的酒吧中尤為引人矚目,特別是可以一覽無遺的包廂里,李邦澤靠在玻璃幕墻旁,漫不經心喝了一口酒,盯著那與眾不同的卡座,目光暗沉起來。 “怎么一個人,這次做期貨,掙了那么多,還不夠你開心的,”薛成軍和胡錦天喝了一會酒后,看到李邦澤獨自一旁,走了過來。 包廂昏暗的燈光下,李邦澤的臉藏在陰影中,側頭看了一眼薛成軍,淡淡一句,“錢對我來說,是小事。” “那什么是大事,”雖然是發小,可有時候,薛成軍真看不懂李邦澤,就如現在,從港城回來,入賬那么多錢,沒一點笑臉。 “養不熟,就是大事,”李邦澤順口一句,呵呵一笑。 “難不成,你養了個白眼狼,誰,”薛成軍點燃一根煙,有些好奇起來,“總比我好,曉峰那家伙,你也知道,說斷就斷,我不也養了三四年么。” “我跟你不一樣,”李邦澤側頭看向下面的卡座,看著一個陌生小子直接把爪子搭在韓久月肩膀上,冷意散發。 “那你就說說,怎么不一樣來著,”薛成軍就沒見過這么難搞的人,但想想,李邦澤的心思,又有幾個人能看懂的。 “經常惦記,有時候,還會想起,讓她在你頭上作威作福,就是沒想掐斷翅膀,還想著,讓她飛的更高,”李邦澤不知不覺中順口而出。 “那是你欠,”薛成軍一聽,抬頭一句,“怎么,聽著,像是有喜歡的人了,阿澤,不會吧,哪個。” 李邦澤抬手喝完酒杯,從旁邊酒瓶又倒了一些,聽薛成軍一說,手頓了頓后,繼續倒滿,晃悠手中杯子后,往旁邊一靠,“你從哪聽出來的。” “這還用聽,你這語氣,和三流小說一樣,自己不知道,旁觀者清,說說,哪里的小妞,要不要哥哥幫你出手,”薛成軍第一次興奮起來,躍躍欲試。 “你先把看上的小姑娘,追到手后,再和我說吧,就你這戀愛經驗,誰信,”李邦澤抬頭一眼,呵呵一聲。 “行,你不相信,我們就等著看吧,你現在這樣子,不是為情所困,還能為什么,”薛成軍總覺得這家伙現在情緒有些低沉,想起剛才的話后,肯定有些情況,但是,李邦澤不說,他也不知道,頓時有些無可奈何起來了。 李邦澤壓根沒在意薛成軍的話,目光又朝下面卡座看了一眼,看到另外一個陌生小子湊到韓久月身邊,握著酒杯的手,稍微用力的些。 “那我問你,”李邦澤幽幽一句,“總想把一個人放到自己羽翼下,是什么心理。” “肯定上心了唄,”薛成軍按照猜測,順口一句。 “那如果,并沒那種心思呢,”李邦澤抬頭,別有意味一眼,淡淡一句。 “那不可能,就沒這種大公無私型,”薛成軍搖頭否認,“我們這幫子兄弟,有誰會為了張好人卡,做這種無用功,特別對象是女。” 李邦澤聽著薛成軍肯定的話,心有所想,目光怔然,不知道想些什么。 “喲,那不是久月妹子么,”薛成軍不經意一瞥,從玻璃幕墻看了過去,立馬發現韓久月那桌格格不入的情況。 “阿澤,是久月,叫她過來吧,”薛成軍好心好意的指著方向,對李邦澤提起。 “你沒看到她和那幫子小子玩的挺好,”李邦澤不輕不重一句。 “李大少,該不會你早就看到了吧,我說呢,你怎么呆這里,瞧瞧,一二三,四五六,久月妹子就是厲害,還沒開始混圈,就開始有小伙伴了,跟你一個樣,不過,他們怎么來南匯的,”薛成軍哈哈一笑,一點也沒看到李邦澤臉色冷冽下來。 “我給的卡,”李邦澤淡淡一句,有些后悔那次的舉動。 “看不出來啊,你對久月這么寵著,我家那個小弟,我都沒這樣對待過,”薛成軍調侃一笑,雖然早就知道,這家伙對久月不同,但是沒想到寵成這樣。 “那不是看到她經常和那幫小子聚聚,想著,把南匯的卡給她,也能讓她有些面子,”當時的李邦澤的確如此想的,可真看到這一幕,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凱子也在,要不打個電話,讓他們過來,反正我們今天沒什么事,”薛成軍提議起來,直接一句。 “這丫頭不喜歡和我們一起,行了,我先回去了,待會榮哥來了,讓錦天和他聊吧,如果他能接受我們的底線,那就簽合同,結束后,給我一個電話就行了,”李邦澤看著圍著韓久月的那幫小子,有些礙眼起來,想起什么后,直接放下酒杯。 “不是吧,你現在就回去,這時間,還早著呢,”薛成軍低聲一句。 李邦澤抬頭一眼,“你們玩吧,待會榮哥過來,有錦天就行了,我呆在這里也沒多大作用,正好,我回去,順便把那丫頭帶回去,太晚了。” “你,”薛成軍無語一眼,總覺得這家伙有其他原因,但是又想不出來,無奈的擺了擺手,“行,你走吧,早點帶久月回去也好,這幫小子,就她一個小姑娘,的確不安全。” 李邦澤嘴角含笑,拍了拍薛成軍肩膀,“待會和榮哥說一聲,下次請他吃飯。” “知道了,”薛成軍看著李邦澤抬腳往外胡錦天走去,低聲說了幾句,就往包廂外而去。 韓久月啃著水果,無聊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其他人一窩蜂的跑到中間舞臺上,亂蹦起來,心底笑開,出來散心還是來對了。 “很開心,”一聲低沉的嗓音從沙發后傳來。 韓久月驚訝的轉頭看了過去,一眼,有些詫異起來,看著離自己不到十公分距離的臉,那熟悉的面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幾個月時間,讓李邦澤更為收斂,儒雅而成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