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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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你知道啊。我還以為您不曉得,原來挺關(guān)心前情人的嘛。” 李象旭笑嘻嘻。 “反正這事兒發(fā)生了,你去劇組探班也不曉得避點嫌,注意點。被人偷拍發(fā)網(wǎng)上,幸好不露臉。免得沈老爺子一口氣提不上來,得背過去!” “你皮癢了。” “沒沒沒,哪能呢!哈哈!”李象旭趕緊裝慫,“倒是我想問怎么處理,現(xiàn)在輿論發(fā)展成這樣,我手里有幾個水軍公司的資源。控評刪帖還是反黑,您一句話的事兒。” 沈南逸淡淡道:“不用管。” “不用管?”李象旭盯著持續(xù)在微博熱搜第一的話題。 “這他媽再不管就爆了!” “讓它爆,”沈南逸繼續(xù)盤核桃,凸起的紋路不斷摩擦得咯吱響。他單手整理領(lǐng)帶,稍微拉松一點,說,“這是個好機會。” “我送你們一個無可復(fù)制的經(jīng)典營銷案例。” 正在天山工作的劇組人員,并不因遠離城市而影響接收消息。幾乎是熱搜爆掉的同一時刻,就有人立刻向王克奇反應(yīng)這個公關(guān)危機。 如此可見,大多明星在出事后總不露臉,要么粉絲說xxx在國外拍戲呢,沒看到;要么工作室說xxx在哪兒出外景,沒注意消息。這都是磕牙放屁瞎扯淡,永遠只能欺騙被蒙住雙眼的粉絲。 議論四起,沒什么中心。嗡嗡嗡的小聲討論,彌漫在魏北四周。長期以來,他給劇組人員留下了良好印象,對人不對事的話,也真沒什么好黑的。 但浸泡這個圈子已久,熟知人設(shè)是個什么玩意兒。人設(shè)就是狗屁。 公眾面前風(fēng)度儒雅、開朗大方、冷艷如冰,這背后指不定啥德行。否則近幾年也沒那么多的人設(shè)崩塌了。 至于魏北到底是個什么人,他們都不清楚。于是將詢問的目光投向王克奇。 王導(dǎo)倒很淡定。幾十年來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網(wǎng)上只批判“帶資進組”這個點,完全小事。大多網(wǎng)友看熱鬧,比如某某鮮rou被金主包養(yǎng),為愛擲千金啊什么的,這就很容易火。典型小說套路現(xiàn)實版,吃瓜。 其他家的粉絲下場,要么是原本期待自家真主做男一,結(jié)果事與愿違,所以來踩一腳;要么是無腦黑水軍,有人在后頭給爆料,營銷公司收錢點火。 處理方式也不難,王克奇簡單發(fā)個微博表態(tài):作為本影片的面試官加導(dǎo)演,我只說魏北的演技全組有目共睹,剛得起。 至于影片好不好看,歡迎大家明年進影院觀賞。若魏北真像大家說的那么沒實力,盡管把可樂往大屏幕潑,全國的清理費我都包了。 懶得發(fā)什么屁聲明,就這樣兒吧。大家隨意看看,隨意信不信吧。 消息發(fā)出,劇組議論聲小了很多。其實前幾天沈南逸的到來,同事間多多少少有些謠傳。那時只傳他們?yōu)榈叵聭偃岁P(guān)系,沒想到有可能是金主養(yǎng)的金絲雀,可太他媽精彩了。 魏北捏著手機坐在那兒,盡管棉服裹得很厚,依然止不住發(fā)冷。以前他也上過熱搜,拍完大尺度成人片后,總能因某些賣腐的營銷號瘋狂轉(zhuǎn)發(fā)而獲得熱度。 但那時水花很小,一是基v不算主流,大多人圈地自萌。二是總能碰上流量偶像出新聞,大家根本不關(guān)注他。 猛然成為熱搜第一,且?guī)Я瞬缓玫脑掝},謾罵與流言似潮水般拍在他臉上。直白地、沒有一絲絲情面地貶低著他。 魏北強裝鎮(zhèn)定,手依然在抖。他使勁兒握了下拳,腦子空白。我沒做過,他想,清者自清,不去管就好。 他又看到有人說導(dǎo)演都發(fā)博了,這演員還沒吱個聲,怕是真心虛。 不回應(yīng)就是心虛,而回應(yīng)就是說謊。 魏北鎖屏,反正不喜歡他的人,無論說什么都不會聽。 王克奇大老遠的見魏北獨自一人,低頭盯著劇本,那模樣有些落寞。王導(dǎo)想起方才沈南逸給他的信息,讓他轉(zhuǎn)告魏北發(fā)一條微博,連內(nèi)容都準(zhǔn)備好了。 末了,沈南逸又說,別提我。 這你媽,王克奇咬著煙頭提了提褲子,老東西親自下場營銷啊。 “想什么呢,傻不拉幾的,”王克奇過去,照著魏北的后背拍一巴掌。 到底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這點陣仗都沒見過。王導(dǎo)打量他,不過心態(tài)還成,不慌亂,能成事兒。 他朝魏北手中瞥一眼,“嗨!還捏著手機不松啊。剛剛是不是沒看臺詞,刷微博去啦?” 魏北沉默不語。 王克奇:“沒啥好在意的,這才哪兒到哪兒啊。等你火了以后,罵你的贊你的可海了去了。你又不是人民幣,沒必要讓所有人喜歡。” “我知道,”魏北說,“但我沒有那么做。” “沒怎么做,沒帶資?” 王克奇想,你男人砸了兩個億,這他媽還叫沒帶資。 不過話不能告訴魏北,畢竟這小孩兒也蒙在鼓里。他拿著椅子坐在魏北身邊,問:“那你怎么想的,我允許你發(fā)微博。你跟王導(dǎo)說說,你想發(fā)什么。” 魏北張嘴,剛打開牙關(guān)又閉上。他思量幾秒,說:“我就想跟大家說,影院見。” 王克奇挑眉,剛,還真是剛得起。這傲氣的性子哪兒他媽折了,心里不服氣得很啊。王導(dǎo)笑得賊兮兮,魏北盯著他,也不曉得行還是不行。 “成,就這么發(fā)吧!” “三個字啊,不多不少。剛他媽的!” 果然配,這倆人還想到一起了,傲氣狼崽子和陰險老東西。王克奇想,怎么感覺自個兒都快要磕真人cp了? 要不得要不得,一把年紀(jì)學(xué)什么cp文化。王克奇趕緊摸根煙壓驚,瞧著魏北迅速編輯微博。 “影院見”三個字一發(fā)出,分分鐘上熱搜。效果出奇好,一大批真路人表示:這演員有個性,真性情。至少沒隨便發(fā)個什么聲明糊弄觀眾,到時候去影院qio一眼。 言論風(fēng)向變得十分迅速,事實證明,大多時候“敢當(dāng)”,比“解釋一通”更重要。 “好受點了?”王克奇用余光瞄著魏北,“好好拍戲,其他的別想。” 魏北有點不好意思,“電影還沒播就帶來這么大的輿論影響......” “好事兒,真的。這好事啊,提前造勢。宣傳費還省一大筆,回頭加你片酬上,”王克奇插科打諢地開玩笑,笑一陣子,他又恢復(fù)嚴(yán)肅,輕聲說,“流言蜚語是最不必放在心上的東西,你肯定知道,也經(jīng)歷過。” “這次無非是話題熱了點,很快又會消退。而很多人,他們要的根本不是‘真實情況’,他們只愿看到自己想看的,只愿聽信他們喜聞樂見的。哪怕明明這個事費一丁點邏輯去思考,就知道不可能,有些人也不愿相信。” “你永遠不可能改變討厭你的人,也永遠不可能叫醒捂住耳朵的人。” “從這次開始,你才算真正走到大眾面前了。” 魏北點頭,應(yīng)了。 王克奇又說,真正的艱難還在后面。當(dāng)你被迫走上一個位置時,始終記得自己該干什么,別犯糊涂,也別在意他人評價。就當(dāng)做是一堂課,挺好的。 社會的作用,大多時候是“再教育”。 結(jié)束天山北麓的拍攝工作,已十一月中旬。此時日歷上寫著立冬剛過,真正的冬天來了。 錦官城遠沒到下雪之時,陣雨集中在深夜。樹葉吹得滿天飛,怕冷的人已裹上圍巾。狂風(fēng)穿插在車流間,猛地撞上擋風(fēng)玻璃,依然昂了頭順著車頂繼續(xù)走。 寒意傲得很,天不怕地不怕。 魏北提著行李箱,回到熟悉的城市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要回去的地方已經(jīng)變了。 他不用再深夜打車回郊外;不用在半夜推開浴室門時,猶豫里面有沒有陌生人;他不必因第二天要給陌生人煮早餐而生煩;也不必再聽由那個人的命令,讓他睡主臥就不能睡客房。 大床,對。其實那張大床魏北挺喜歡的,從床架、床墊到床單,他都很喜歡。沈南逸挑剔得很,家居用品一律只要最舒適。 呆了幾年還真不好,魏北自嘲地笑,由奢入儉真他媽難。 租房距離醫(yī)院不遠,二套一,不大不小,住一個人剛好。房租不算貴,房東是個年輕男人。最近跑在外地工作,一直沒回來。 兩人只有交換鑰匙的那天見了面,這么久還真沒碰上。 家里空蕩蕩,走了兩月沒人清理。魏北累得不行,將行李箱扔在客廳,躺于沙發(fā)上不愿動了。 沒開燈,四周漆黑。窗外透著大廈的霓虹閃爍,室內(nèi)有些亮度,陰影倒在地上。 魏北忽然抬了手臂,緊緊地壓在眼睛上。空調(diào)沒開,家里寒氣逼人。客廳掛鐘走動的聲音分外清晰,一格一格地擦著走。像心跳。 腦子里的記憶呼嘯而來,完全不受控制,魏北開始大口呼氣,努力緩解難受。那些片段過于精確,以至于沈南逸來探班那天的某個動作、身上的香水味、領(lǐng)帶是條紋、皮鞋是什么牌子,魏北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不可能忘卻,也沒有遺忘的能力。他甚至記起沈南逸吻他的觸感,那么濕滑、黏膩,津液順著嘴角不斷下淌,完全控制不住。 真冷。 魏北蜷縮在沙發(fā)上,裹緊圍巾。連續(xù)多日沒休息好,已懶得再起身。 從前怎么未曾發(fā)覺,錦官城的初冬真冷。 十二月初,魏北殺青。王克奇發(fā)了條微博表示祝賀,網(wǎng)上再次掀起一陣熱議。 魏北的粉絲不斷增長。輿論同樣褒貶不一,時不時還有人將“帶資進組”的緋聞拿出來鞭尸。天涯論壇開了好幾個高樓,努力想要扒出他的金主到底是誰,奈何無功而返。 這時,部分廣告代言商已注意到魏北。他具有話題性、熱度與“目前還不確定”的演技。各個商家處于觀望狀態(tài)。 王克奇組織員工給魏北辦了殺青宴,當(dāng)天有同城運來鮮花一束,滿滿一捧白玉蘭,在春天采摘,做成了永生花。 可惜沒人留名。 花瓣大片且精神,襯著年輕人俊逸的臉,似永遠也不會衰敗。 十二月底,各角色的拍攝與補拍結(jié)束,電影正式殺青。李象旭提出正式簽約魏北,當(dāng)場撂了牛話:以后中秦集團就是你的經(jīng)紀(jì)公司。影視這塊兒必捧你。 魏北的微博資料更改,有眼尖的粉絲及時發(fā)現(xiàn)。說什么恭喜我北找了個好東家,未來可期星途坦蕩。 不知怎么回事,當(dāng)天又上熱搜。這場關(guān)于魏北的話題跌宕起伏,看著是在逐漸淡出,實際每隔一段時間會升溫一次。 節(jié)奏把握得非常好,不會引起路人反感,也不會讓人遺忘。 李象旭讓公司給魏北配了經(jīng)紀(jì)人,謝飛與,男,二十二歲,挺健氣陽光的小伙子。平時很會照顧人,也知道怎么去拉資源。 不過如今已有好幾個廣告商找上門來,尋求與魏北合作。 謝飛與跟著魏北之前,多少查過此人。發(fā)覺魏北為人低調(diào),除了拍戲,基本沒有廣告代言。可能是名氣不夠,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所以這廣告沒有唐突接下。 “北哥,”謝飛與問,“你要不要接廣告啊,最近好幾個代言商打電話給我。” “我問個你的意見唄!” “廣告?”魏北重復(fù)道。 “接啊,當(dāng)然接。什么廣告都接,沒問題。” 他手里正捧著這個月第十八束永生玉蘭,花瓣依然又白又大。魏北再蠢也該猜出,這是誰在送。他也有一點摸到那人的想法,可不敢確定。 得不到的永遠在sao動。 魏北想,哄情人的招數(shù),沈南逸會的可太多了。但要說真心,又能有幾兩。 什么廣告他都接。只要能在電視上、網(wǎng)絡(luò)上、手機頁面上、商城邊、街道邊、led屏、哪怕是公交站牌,他都接。 魏北將玉蘭花束隨手扔在桌上,冷笑一聲。他要讓沈南逸看到他。 他要無論沈南逸在哪,只要他還活在這世上,一睜眼一抬頭,看到的都是他魏北! 憑什么只有我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