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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尖銳沉默在線閱讀 - 第35節

第35節

    “而且人家跟你是戀人,是見了家人準備認真的戀人,你有理由幫他。我無所謂。”

    這一句,是鐵了心擺明兩人之間的關系。沈南逸和辛博歐是戀人。

    他魏北與你沈南逸,充其量是合約、是情人、是見不得光的一切。

    沈南逸緊皺眉頭,中間那一豎格外深。眉骨之下是狹長雙眼,眼皮褶子又深又長。這男人過分英俊,連面色慍怒時,也帥得邀人彌足深陷。所以魏北不敢多看他一眼。

    “這是你說的,”沈南逸說。

    “這是我說的,”魏北點頭。

    沈南逸忽地起身,伸手捏住魏北下巴,將人直接拉到自己跟前。然后吻就下來了。guntang的雙唇不給魏北退路,很快唇縫被拗開,牙關失守,甜美的舌頭盡數交付出去。

    不是個粗暴的吻。甚至帶著些溫柔。沈南逸含住那柔軟的唇,勾動濕滑的舌尖,再吮吸互換的津液。

    他喜歡與魏北接吻。幾年來,一直喜歡。這感覺好似在啃咬鮮果,汁水四溢。

    半晌,直到魏北腿軟,簡直要靠都靠不住,沈南逸才松開他。

    沈南逸盯著魏北的嘴唇,濕潤晶亮,唇珠有點紅腫。一沒留神,還是吻狠了點。

    他耐著最后一丁點性子,第三次問:“你有什么想要的。”

    魏北卻更直接。他冷傲地撇過頭,答也不答。

    若非魏北撇開頭,他定能看見沈南逸眼中難以遮掩的失望。轉瞬即逝。

    這回是真的脾氣上來,沈南逸干脆松開魏北,冷冷瞧他片刻,轉身上樓。

    夏雨掀天。一陣比一陣瘋狂。魏北遽然感到有些發冷。心底的委屈,他是從不跟人講的。二十三年,未曾向誰說過委屈。要他怎么去開口。怎么去示弱。

    樓上又傳來笑聲,辛博歐大概是真的溫室花朵。從不知憂慮為何物,所以很快就能忘記不快,重新變作解語花。

    魏北走向窗戶,他本意是要關窗的。初夏竟冷,著實奇怪。可他走到窗邊,就走不動了。他俯下身子,雙臂做枕,將眼睛壓在手臂之上。

    他如此弓著身子,埋著頭,不動了。

    雷聲進來,風進來,雨進來。很快,淋濕魏北肩頭。

    魏北記得,下午在《聚焦新聞報》大廈,辦公室內有部分職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痛哭流涕。有人大喊:我們不能散!有人大喊:我們不愿走!

    可搬走的座位空蕩蕩,原本擁擠的寫字間是這般大。總編無言地站在中央,眼看著人如流水離開,似看著一個時代如洪濤奔走。

    沈南逸表示慰問后,如實將周老的話帶到。總編想笑,最終沒笑出來。他嘆息一聲,“感謝,你和你老師都有心了。”

    “今年下半年,我和中秦出版社的李象旭將會聯合辦一本雜志,如果您有意愿,可以過來。”沈南逸說,“這或許是一個新的起點,有些風尚、學問,你們還沒做完。”

    當時魏北就站在沈南逸身后。他解讀了這個男人的潛臺詞:你有什么可以直接開口。

    他嘗到了沈南逸的人情味。在強勢與冷漠之后的人情味。

    可魏北始終開不了口。

    說不出那句,我想要這個角色,你能不讓辛博歐去嗎。

    自尊不允許他這樣。即使他知道,或許他敢說,沈南逸就敢做。

    作者有話要說:  注:“*”

    1“人生三恨”——張愛玲。

    2大家別忘了,咱們是上帝視角。但他們不是哦。最后提一句,這是狗血狗血,所以折騰折磨。

    3. 補《鳳凰網》:跟那些死板說教相比,我們還算有趣。跟那些刻板偏見相比,我們保持中立。跟那些嘩眾取寵相比,我們低調含蓄。跟那些過眼云煙相比,我們不離不棄。我們是鳳凰新聞,我們就是要在這里認識你。

    第二十八章

    “你這就是認死理,北哥。”

    “偶爾給金主撒個嬌,服下軟,事情能簡單很多。你別這樣啊,這他媽不是明擺著讓那小子情場得意,事業也得意嘛。”

    霍賈咬得吸管吱吱響,晚上要去blue bar陪酒。最近錦官城新開一家喜茶,排隊人群從大門口延伸到金融國際樓下。一眼望去烏泱泱的全是頭,基本皆為小年輕。

    魏北搞不懂霍賈怎就喜歡趕這種潮流,sao霍自稱喜茶女孩,為的是與隔壁aj男孩來一場相遇。但真要讓他和別人正兒八經談戀愛,霍賈不愿意。窮沒錢的沒意思,有錢的二代還得看他家人臉色,偷偷摸摸更沒意思。

    一來二去總找些三四十歲的男人,交易歸交易,走心就不行。霍賈拎得清,也看得開。沒什么遠大志向,甚至想著過幾年玩膩了,傍個七老八十的老男人作干爹。熬死正主,說不定能揩到點遺產。

    “別什么那小子那小子,有名字,辛博歐。”魏北皺眉,煩躁地看著周邊人群。沖著網紅店營銷噱頭而來的年輕人,個頂個時尚。擠在二樓拍照等單,吵不停。

    “快點喝完,等會兒我要去五哥那里。”

    “北哥,聽姐妹說一句。你去問他沈南逸要啊!我的天,你跟著他為的就是錢、利、機遇,你開口跟他要啊!這是你應得的,有什么不好開口。”

    霍賈摸著指甲,指尖剪齊了,指甲蓋泛著溫潤光澤,特好看。

    魏北睨他一眼:“錢和機會我都要了。否則也不會心平氣和跟你坐在這兒,別他媽瞎吠。”

    霍賈笑得很妖嬈:“北哥,您這就不行了。圈里姐妹咋說的,啊。你不能又......”

    “又當又立。”魏北接上他的話,“你這嘴平時應該管著點,別沖什么話題都敢講。忘了上回在紅館出的事?好了傷疤忘了疼。”

    “哎我不是說你,咱們合理利用自己擁有的資源,身體也是資源一部分。誰他媽也不是婊子,誰也不立貞潔牌坊。開放性關系嘛,上個床還講究愛不愛的?愛又怎樣,不愛又怎樣。就不能單純的是為了性、為了zuoai的愉悅?每個人活法不同、追求不同,誰也不能說誰的選擇就是錯。當什么道德衛士。又當又立的觀點我霍賈頭個不同意。”

    sao霍噼里啪啦一大堆,白眼翻得直上天。

    “我想說的是,北哥,你不能又只進行錢與性的交易,又管不住自己的心啊。”

    “這才是最難捱的,不是么。”

    聽完半晌,魏北嗤笑道:“我看你不是忘了紅館事件,是忘了大學男事件。別雙標,sao霍。”

    大學男事件。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霍賈怒發沖冠。緣起兩年前,那時霍賈混圈不久,心思也比現在單純。在不擼帝上約炮,約到同城大學的男孩。據說三個十八,一百八十厘米和十八厘米屬于男孩,一百八十平米暫時屬于男孩爸媽。

    誰知這人約炮的路子不同,對比霍賈這只比較典型的雞,人家大學男走的是soulmate那一掛。房間開好,槍彈上膛,霍賈已開始幻想激情夜晚。

    哪曉得大學男躺在他身邊,摸出一本《西方文學理論》,問:你讀柏拉圖嗎。

    霍賈當時就萎了。

    不過人都曾年輕,霍賈的小弟弟萎下去,心卻為大學男熊熊燃繞。多純情、多浪漫,只講愛與文學,不講齷齪性事。原本是場交易,硬生生變味。霍賈不可自拔地沉溺進去,甚至日夜幻想與大學男正經戀愛,等他出柜,哪怕私奔。

    直到某次有個女孩找上霍賈,說你不要纏著我男友了。他約你只圖新鮮,你看他愿意碰你嗎。講完,女孩從包里掏出手機,給他看作案證據。你們跟著他,不就圖他家那幾個錢嗎。賤不賤啊。

    原來大學男同時撩sao四五人,與誰都走soulmate那一款,聊天記錄宛如耳光,打得霍賈面色發紅,眼睛也紅。

    去他媽的愛情,什么狗玩意。霍賈心想。

    可他走的時候挺胸抬頭,甩給姑娘幾句話:“別他媽把自己說得多高貴。你去問問那傻逼,撲在我身上喊‘寶貝我愛你,寶貝好爽’的時候,心里有沒有你這女友。”

    “還他媽來正宮現身說法呢,醒一醒。”

    魏北對此事不抱任何看法,誰不做點蠢事。奈何霍賈自個兒心里過不去,從此立誓:交易歸交易,cao了死去的愛情。

    “別提吧,過去的事。”霍賈至今提及此事,眼神仍舊暗得不行。他興致缺缺地喝干飲料,“那你呢,如果這角色沒競爭上,不就前功盡棄。”

    “忍了這幾年,不也就白忍了。”

    魏北卻只是笑:“盡人事,聽天命。總不能攔著辛博歐不去找老師,那也是他的人脈關系。”

    霍賈吐槽:“我真看不慣你們這種灑脫的人,先不說是不是真灑脫,你跟著沈南逸好幾年,車子房子總該齊活兒吧。要說沒有,我他媽得懷疑你對他是不是有意思。”

    “沒意思,能有什么意思。”

    “我上次說你喜歡他,你還我一個笑而不語。現在說你有意思,你又說沒意思。我搞不懂,真的,北哥。我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我也不懂。

    魏北想說,可他沒說。時間越長,他越是無法看清自己。到底是只想要錢要機會,還是想僭越要點其他什么。

    愛情是可悲的。沈南逸曾如此寫道。

    因為你無法控制愛上一個人的心。哪怕他待你薄情、待你若即若離,你再看見他,仍舊控制不住自己。那人身上一定有某種特質,使你一輩子也無法拒絕。

    前幾天沒藥了,魏北去醫院看魏囡時,順道拿藥。自從意識到自己的癥狀,魏北在張醫生這里斷斷續續就診,四年有余。確切來說不是什么病,是為一種醫學現象。純屬比較罕見罷了。

    他拿的藥也只起安神鎮靜、助眠效果。幾年前睡不太好,每每午夜夢醒一身冷汗,眼圈發青。后來跟著沈南逸,可能是性事折騰太多太累,也可能是冥冥之中,沈南逸變相給與他安全感。

    沈南逸喜愛抱著魏北入眠,沉穩心跳就在耳邊。一下,一下,特別有力。

    他聽了四年,早聽習慣。

    所以說,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霍賈喝完飲料,砸吧著嘴,“也沒想的那么好喝。”

    “營銷手段而已,那下面排隊的指不定有托。”魏北起身,將一地袋子交給霍賈,下午兩人逛街,全他媽是sao霍狂購。

    “沒什么事我先走了,下次再約。”

    兩人出店,魏北預定網約車去單伍那里。霍賈從停車場開著極sao包的跑車出來,生怕別人看不出他被包養。霍賈要送,魏北不同意。一是單伍那里比較遠,二是跑車通體基佬紫,簡直坐不進去。

    “北哥,我就說你跟我們雞圈格格不入。誰他媽不是傍上金主頭幾月,就把豪車弄到手。你讓我說你什么好。”

    “趕緊滾蛋。”魏北嫌他礙眼,揮手表態。

    霍賈從車窗伸著腦袋出來,拉成個鴨脖。他忍了會兒,性子實在忍不住。

    “算求!北哥,我直跟你說了吧。局中人是看不清的,我做個旁觀者,倒能看出點名堂。”

    “要是以后你真意識到喜歡沈南逸,其實我并不覺得可恥。”

    “雖然我不想愛人吧,但愛情這回事兒挺美好的。要不然為何天下男女千千萬,都要追著愛情跑。是不是。”

    是,也不是。

    魏北覺得霍賈最近不正常,平日他決計講不出這種矯情造作、酸腦子的話。魏北朝霍賈豎個中指,笑道:“sao霍,別他媽滿口愛情。你是不是最近枯木又逢春,干河又淌水。”

    霍賈的表情不自然,半晌說:“是換了新傍家。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人帥多金,三十八歲。姓沈,叫沈懷。”

    “這男人可不好搞,那晚喝太多,他拖著我進廁所辦的。”

    “滋味怎么樣。”魏北調侃道。

    “公狗腰唄,還能怎樣。估計是第一次搞男人,那眼睛、那神色、那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嘖嘖嘖,好兇好男人的。”

    sao霍不避諱,他喜歡這款。絕對的碾壓,絕對的壓制。

    “不過穿上衣服又挺斯文,看著像個官爺。先玩著吧,指不定哪天一拍兩散,誰都好過。”

    魏北想勸他做好安全措施,別染上什么病。不過霍賈能傍上的男人,對安全一事看得比錢還重,不但爽要爽到位,得病機率也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