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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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拿他是個兔兒爺。想怎么玩,就怎么弄。 魏北覺得今晚挺胸抬頭特別累,尤其是脊梁,酸疼。可他堅持著,依然昂頭越過諸位,站在空場中央。宛如站在最大最廣的舞臺,只要他上去,就要光芒四射。 昆曲唱腔華麗婉轉,念白儒雅,俗稱“水磨腔”,因此聽來纏綿動人,柔和悠長,十足地抓人心。魏北不會什么基本功,沒有腿功、把子功之類,連唱也亂來。可架不住嗓子好,竟別有韻味。 他咿咿呀呀唱著,但壓根沒人聽。 餐桌上觥籌交錯,話題從新出臺的過審政策,聊到某部電影某個導演,又明里暗里地諷刺幾個對家出版商。據說東銀集團拿的都是購物地皮,又有人攛掇沈南逸出來搞投資。 酒過三巡,人已爛醉。宋明啟紅著臉,大著舌頭指向魏北,“這他娘的,天生就該吃演員這碗飯。站在那兒,多你媽漂亮啊。” “老沈,聽我一句。你今晚把他借給我玩兒,老子明天給他捧紅了!” 魏北正唱到:但愿月落燈再紅。《牡丹亭》的“離魂”時常叫他聽哭,這回,怕是也快唱哭了。 宋明啟聲音很大,魏北聽完,心臟猛地停跳半拍。 所有人都看向沈南逸,他卻抿口酒,淡聲道:“老宋,你喝多了。” “讓管家送你回去。” 話到這,已表態。明眼人都知道,宴會該結束了。 于是男人們紛紛起身,說什么走走走,上樓睡覺去。叫人安排個知情懂趣兒的來。能伺候這些人的女孩男孩,大多挺干凈。質量高,瞅準了錢。 沈南逸帶著魏北來,意思是不用安排。管家只將房卡交給沈南逸,特貼心地離開電梯。 嘈雜離去,浮華也沉。只剩兩人時,魏北仍感覺左臉火辣辣的疼。 這不是打在他臉上。是在根骨。 兩人出電梯,刷卡進入房門。玄關的感應燈立即開啟,沈南逸脫鞋走向客廳,灑脫而慵懶地躺靠在沙發上。 他叫魏北過去,站在自己面前。 “有什么話想說,你就直說。” 魏北沉默。 半晌,他說:“我沒做錯什么。” 沈南逸皺眉,道:“再給你一次機會。” 魏北死倔地與他對上眼,說:“我沒說錯什么。” 沈南逸就豁然支起身子,他猛地拉住魏北前襟,順勢將對方拉著往下拽。突如其來的猛力,叫魏北沒抗住。雙膝遽然跪下,碰撞大理石地板。 “咚”! 同是一聲巨響,宛如飯局上的耳光。 “放你媽的狗屁!” 沈南逸喝得有點多,紅著眼睛爆粗口。他貼近魏北,兩人鼻尖相對,眼睛相對,長長的睫毛似要交戰一起。 “誰都知道你魏北沒說錯。沒人說你錯了。” “沒人在意你怎么想,他們只在意自己是否高興。這個圈子里,沒人想聽真話。你知道這是可悲的,但你沒能力去改變。你還不夠格。” “魏北,知道今天在座的都是些什么人嗎。你還想不想在圈子混。” 膝蓋的疼痛細細密密,慢慢纏進骨髓。大理石冰涼,很硬。 魏北別扭地挺直后背,雙手撐住膝蓋。 他咬牙道:“可我.....” “有你。” “但你終將離開我。”沈南逸說,他攥著魏北衣領,神色淡漠。光線從上方傾泄,密密匝匝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太近了,魏北有些看不清沈南逸的全部神情。他想退開一點,好看清全局。 可沈南逸偏不給他機會。 魏北感到窒息,唯聽見耳畔一句沉沉警告——“你要想站著把錢掙了,就得聰明點,再聰明點。” “如若未來我不在你身邊,魏北,你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注:“*” 1“我總是拒絕被人理解,被理解無異于賣yin。”——佩索阿 第十八章 “他這么說你?” “我cao這老王八蛋!你把他聯系方式給我,老娘偏要去給姐妹出這口惡氣!” 霍賈正花枝招展地坐在露天咖啡廳,穿得山青水綠,稍稍畫了眉,一雙眼跟狐貍精似的,可勁兒勾人。 他約了魏北出門做造型,說是今晚要跟哪個電視臺臺長吃飯,挺重要,說不定就勾搭上呢。 魏北嫌造型師太嘈雜,揣著本書走進隔壁咖啡廳。霍賈剛打扮撐展,扭著小胯和屁股出來。大老遠,看著魏北一臉老沉。sao霍嘖嘖聲四起,說什么就你這模樣,水流成瀑布都留不住男人。來跟meimei說說,到底咋了。 魏北將那晚發生的經過大致概括,還沒說完,霍賈就炸了。 “搞他娘的老王八蛋!” “嗯,這是他號碼。” 魏北二話不說,把手機遞過去。眼神里有戲謔,有調笑,有逗弄。 陽光投在魏北臉上,如情人雙手撫摸。五官雕琢地立體又柔和,光線住進他狹長的笑眼,燒出千萬盞熱。 果然事情一來真的,霍賈這小sao雞立馬哇哇叫著后退。 “干什么干什么!要我勾搭你男人嗎。我可不干,這事兒我干不了。” “你等我組織下語言,姐妹罵人也是要養精蓄銳的好伐!” 魏北嗤笑幾聲,收回手機,“瞧你那小婆娘樣兒。” “小婆娘怎么啦,啊。姐妹我走的就是這一卦。想當初名媛齊聚,燕肥紅瘦,老娘怎么著也是尖兒貨。就說這鑒人撕逼吧,啊。” “有哪個自稱三個18的假gay與找上門的撕逼架,老娘沒有吵贏過。沈南逸沒遇上我,那是他幸運。” “meimei我不吃這一款。” 霍賈噼里啪啦的,又是一頓自我辯解。語畢,翹著蘭花指端起咖啡,眼睛斜著瞧魏北,等待他回應。 魏北人狠話不多,“嗯。” “我說你嗯就完事兒啦,”sao霍說,“你都不夸我幾句!” 魏北翻動手中書頁,眼神掃到第一行:精妙的惡比粗雜的善更美。* 他適時更換話題,“不聊這個。” “你上次去伊甸園約的大吊男,情況怎么樣。爽么。” “豁!那個龜兒子!怎他媽一個爽字了得!” 霍賈難得跟上魏北跳躍的思維,提起這個特來勁。他雙眼放光,像個吃人陽氣兒的妖精。 魏北示意他繼續說,霍賈就掰著手指,跟他講用了哪些姿勢,差不離兩盒套子。道具搞得一地,大吊男cao得霍賈滿屋子亂跑,。嘴上說著不來了不來了,受不了吃不下。眼看著那巨物撲上來,又心甘情愿地崛起屁股。 一整晚沒停,第二天直接無法下床。sao霍喜滋滋地在“全國sao雞top”群里做分享,氣得那些姐妹原地翻跟頭。又是咬碎銀牙叫他滾,又是紅著眼睛求聯系方式。 “挺爽就行,至少這回沒挨打。”魏北點頭表示贊同,叼著根煙,不抽。他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掃了霍賈一眼。 霍賈立馬警覺地捂住屁股,“干什么!露出這等赤裸誘人的表情。” “姐妹不磨逼的好嗎!” “嘖,腦子里一天天都想什么玩意,”魏北嘆口氣,“火,有么。” “哎你早說嘛。” 霍賈傾身過去,給魏北點上。臨了,還捏一把北哥的臉。 “我說你跟那老王八蛋,多久沒做了。嗯,瞧瞧這臉色,白里沒有紅,一點都不是滋潤人兒。” 魏北不講話,持續看書沉默。霍賈沒得趣,把口中吸管咬得吱吱作響。 末了,他終于忍不住,“北哥,不是我說你。既然跟沈南逸過不舒心,離開唄。三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 魏北淡淡道:“合約到二十四,違約金你幫我付?” 霍賈火大,“你就為等王克奇那么一個機會,甘心受這氣?” “忍耐和等待,對人生來說很重要。” “北哥,你別跟我講這些。大道理誰不會啊,要真如此,你才不是這表情。” “那我該是什么表情。” “你不離開沈南逸,是不是有其他原因。” 初春剛過,露臺下的樹木綠得張牙舞爪。市內見不著幾支野花,唯有夾道玉蘭怒放。大片大片的花瓣宛如人類脖頸,昂揚著,傲慢地張望蒼穹。 遠處的城市天際線大樓睥睨世間,錦官城是個大平原,而魏北覺得自己坐在洼地里。 距天遠,三尺三。 霍賈問得很隨意,確是有疑惑在里頭。而魏北眼神稍黯,語意調侃卻壓根不是那么回事兒。 他說得很真。 “我是怕,如果哪天我走了。沈南逸什么時候死的,都沒人知道。” 只有眼睜睜見過的人,才知道。沒見過那本書的人,不會明了。 沈南逸或許真有過一心求死,在三十六歲那年。 亦是魏北跟著他的第一年。 彼時沈南逸滿三十六,不久。剛脫離青年尾巴,距離真正的成熟男人也還有幾年。渾身氣質矛盾又絕妙,外人看來冷靜而強大,優雅且豪放。著實叫人管不住心。 魏北已滿十九歲,正朝二十進發。嚴格來說并未脫離少年行列,卻努力地想成為大人。 兩人起始于一張冷冰冰的合約,走向卻有點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