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牧被布巾遮蓋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甜蜜的笑容，或許云安說的是真的。“他”也喜歡他，只是礙于年齡所以才不敢跨過雷池。他會讓“他”明白，他不在乎，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他什么都不在乎。

    羅榮王跑回自己的院子，讓婢女去煮姜湯，又立刻匆匆跑回來。回來看到郭子牧還是他離開前的那副樣子，他是又心疼又著急。

    “怎么還坐著啊，這要凍著了可咋辦！”

    羅榮王伸手就給郭子牧擦頭發，下一刻，他的動作頓住，身體瞬間緊繃。幾乎是完全赤裸的郭子牧抱住了他，白皙的身體緊緊貼著他。羅榮王艱難地咽了下嗓子，手里的布巾掉了都不自知。

    “我若凍著了，你會心疼嗎？”

    羅榮王閉上眼睛，聲音有些啞：“……會，會心疼。”拉開郭子牧的手，羅榮王半跪下，無奈的說：“子牧，你看看慕容伯伯，這張臉。這張臉，老啦，很老。老得根本就配不上你。如果，如果慕容伯伯能再年輕十歲，慕容伯伯一定娶你，做正君！”

    值了，有“他”的這句話，自己的種種下賤無恥都值了。

    郭子牧摸上羅榮王的臉，拇指摩挲他眼角深刻的紋路：“如果我沒有這張臉，你還會喜歡我嗎？”

    “會，會喜歡。”羅榮王第一次主動握住了郭子牧的手，承認了自己的心，可話語中卻帶著心酸，“子牧這么乖，性子好，又做得一手好菜，誰都會喜歡。可我，真的老啦，老得，早就配不上你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郭子牧的心底浮上邵云安念給他的一首詩，就是他與羅榮王之間最真實的寫照。可是，即便只有一天，那又怎么樣呢？

    郭子牧圈住羅榮王的脖子，整個人滑入他的懷中，羅榮王抓過被子裹住他單薄、未著寸縷的身子。

    “你說，你老了，配不上我。可我，才是，配不上你。我的身子，早就不干凈了。”

    羅榮王立刻想到一件事，急著想推開郭子牧看看他，可對方卻更用力地圈緊他。羅榮王急了：“子牧，那混蛋是不是！”

    郭子牧的聲音有了哽咽：“你會嫌棄我嗎？”

    羅榮王心疼死了，抱緊郭子牧就說：“不嫌棄不嫌棄。子牧，不想了，不要想了。你的身子，最干凈。慕容伯伯，我，我，我親眼看過，摸過，我知道，子牧的身子，最干凈，最漂亮。”

    郭子牧哭了：“他，沒有做到最后，可是……”

    “不想了不想了。你的身子，只有我碰過。”

    郭子牧松開羅榮王，淚水漣漣，再一次的，他獻祭般地吻上羅榮王。羅榮王的身體繃緊，但是下一刻，他就猛地抱緊了郭子牧，激烈回應了起來。

    被子滑落，布巾滑落，冰涼的身子不需要再用姜湯來驅寒。羅榮王的手很粗糙，卻輕易溫暖了郭子牧的冰涼，讓他的身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火熱。

    郭子牧的身子熱起來了，羅榮王的身心卻也是幾十年來第一次如此的guntang。身下，郭子牧白皙的身體沾染了他的顏色，羅榮王卻突然停下了。

    郭子牧急喘著，一把抱住羅榮王，怕他又逃。羅榮王也同樣急喘著，他一手捂住郭子牧的眼睛，在他耳邊說：“子牧，慕容伯伯，不能，不能，要你。”

    “為什么？”郭子牧又快哭了，他以為這人愿意要他了。

    羅榮王咬住牙關，痛苦的閉上眼睛，一手哆哆嗦嗦地拉住郭子牧的手，慢慢地，放在自己的腿間。手掌下的眼睛，明顯地睜大。羅榮王拿開手，不敢看郭子牧，轉身準備下床離開。

    床鋪動了一下，羅榮王離開的身體被人從后抱住。

    “你又不要我了？”

    這回，眼睛瞪大的人換成了羅榮王。一只手隔著褲子摸上羅榮王的褲襠：“這里不管是什么樣的，我都喜歡。”

    羅榮王的呼吸粗了。手快速收了回去，卻又是抱緊他：“我喜歡你……喜歡你……”

    羅榮王用力拉開腰間的雙手轉身，直接壓了上去。在郭子牧說他喜歡時，羅榮王最后一絲理智與擔憂離他而去。他也喜歡，喜歡得，夜不能寐。

    郭子牧哭了，在羅榮王主動親吻他、撫摸他時哭了。害怕對方又一次改變主意，他緊緊抱著羅榮王，生怕他再跑了。

    羅榮王脫掉了褲子，脫掉了褻褲，腿間他一直以來認為是最丑陋粗鄙的東西直挺挺地抵在郭子牧的小腹上。郭子牧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眼睛，全身都紅了。

    郭子牧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小瓶子，聲音如蚊子：“云安，給的。”

    呼哧呼哧，羅榮王喘著粗氣，無暇去問為什么邵云安會給郭子牧這個。他幾乎是奪過瓶子，拔掉瓶塞。

    第160章

    羅榮王近知天命的年紀，這樣與人裸身相見的次數加起來卻還不過五根手指。他說自己那地方是八兩rou絕不夸張。可也因為這八兩rou，沒有人能受得了他。王妃原本就信佛，要不是不能違抗圣命，她早就剃發入空門了。也因此，王妃對性事冷淡至極，成親的當晚，看到羅榮王那個地方，更是哭著不愿意。

    第二天，王妃就把自己的陪嫁侍女送給羅榮王，讓羅榮王納為妾室。可那侍女在行房的當夜，雖然沒有拒絕，卻也是痛不欲生，害怕不已。

    羅榮王的五次，勉勉強強讓王妃生下世子，讓妾室有了個兒子，可世子與二兒子之間相差了整整十九歲。羅榮王不是鰥夫，但他的日子其實和鰥夫沒有差別。說是有五次，卻根本算不得歡愛，都是羅榮王自己摸摸，差不多了，再去播種。他知道自己那里可怕，也不想為難王妃和妾室，只求她們能為他生兩個孩子，讓他這輩子至少對自己能有個交代。

    羅榮王貴為皇子，貴為親王，卻是連歡愛是啥滋味都不知道。兩個女人，給羅榮王留下了深深的陰影，他自卑，也不愿再害別人，守著兩個兒子過著清心寡欲的日子。實在受不住了，就找自己的五姑娘。可以說，如果不是郭子牧主動，羅榮王再喜歡，他也只會把這份喜歡深埋起來。他老了，那地方，又那樣不堪。

    可是，郭子牧主動了。哭著求著，就只要他。羅榮王干枯了幾乎一輩子的心就這樣被郭子牧的主動澆灌得動了名為愛情的萌芽。

    被進入時，很疼。哪怕是做足了潤滑，還是疼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是郭子牧卻更是用力抱著羅榮王，不許他逃，不許他退。疼，他也甘愿。

    自己的粗鄙，一點點地進入那如仙人下凡般美麗、柔軟、溫暖的身子。羅榮王身上的汗珠一滴滴順著背脊流下。羅榮王的眼眶很熱，他低頭熱切地親吻他能親吻到的一切地方，不再往里深入。這樣，就夠了。

    “慕容伯伯，要我，你要我……”

    “你會疼……”

    “不疼。你要我，要我！”

    夜，已經深了，飛流院的房間里燭火仍未熄滅。床上，曖昧的呻吟有痛，更多的，卻是幸福與安心。

    羅榮王不知道，人生竟然還能如此的幸福。郭子牧擦掉羅榮王頭上的汗，那滿足的笑容令羅榮王再也克制不住地抽動起來。

    “唔……”

    每一個人，在這個世上，總會有一個真正屬于他的另一半。有些人，幸運地遇到了；有些人，卻到死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羅榮王的一生，就屬于后者。可就在他一只腳都已經踏入棺材時，郭子牧出現了。這個有著一張傾國傾城，堪稱禍水的臉的年輕后生，卻生生看上了他這么個糟老頭子。羅榮王不懂，這是不是水rujiao融，他只知道，他從未如此快活過，快活如此。

    王爺回府的當晚就住在了飛流院！

    第二天一早，羅榮王府就已是八卦滿天飛。最氣憤的莫過于世子慕容儀。他白白挨了一個暴栗！

    而平時卯時三刻左右就會起來的羅榮王卻是巳時才露面。他一露面，就接收到了來自世子的眼神控訴。爹你真真是禽獸！這可是爹你自己說的！

    大將軍府派人把三個小的接走了，君后千歲要見三個孩子。三只大貓也跟著一起去了，君后也想見見。不過已經可以想見他們這一隊人馬會在京城引起怎樣的sao動，帶著大蟲出門，不要太囂張啊。

    慕容儀又讓人帶弟弟慕容暉去逛街，他當然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支開“閑雜人等”，單獨“審問”他的親爹，羅榮王。羅榮王見到世子，老臉就有點紅。昨晚他還信誓旦旦的表示他對郭子牧沒那心思，結果回頭就把人家帶到床上去了。不過紅歸紅，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吩咐管家讓廚子熬些雞湯再熬些清粥，隨便填飽了肚子的羅榮王就把世子喊到了書房。

    一進書房，慕容儀就抗議說：“爹，你還說他不是你給我找的后小爹！”

    羅榮王坐下，尷尬地說：“爹，爹本來，是沒那個意思的。”

    慕容儀挑眉：“那怎么轉身就有了？”

    羅榮王當然不會說是郭子牧主動的。他自己要沒那心，人家主動他也不會做那事！說來說去，還是自己先動了心。

    吐了口氣，羅榮王說：“儀哥兒，爹一開始，是真的那么想的。爹，喜歡小牧，可爹的年齡都能做小牧的爹啦，爹不能耽誤了他，更不能糟蹋了他。可，這人心，有時候往往不受自己所控。”

    慕容儀問：“那他喜歡您嗎？”

    羅榮王笑了，慕容儀從未見過爹有這樣的笑容。

    “喜歡，他也喜歡我。”

    羅榮王的笑和這句話令慕容儀有些心酸，他故作輕松的說：“你們彼此喜歡，爹您又明顯占了人家的便宜，那就趕緊把人娶進來唄。”

    羅榮王的表情嚴肅了幾分，說：“儀哥兒，爹要以正君的身份迎娶他。”

    慕容儀臉上的輕松沒了。

    羅榮王說：“這不是小牧的要求，是爹的意思。小牧是個可憐的孩子。他明明有一副好看的模樣，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是個好孩子，卻被人害得不得不去做乞丐。他本是不愿意來京城的，是爹硬把他拽來的。”

    羅榮王把郭子牧兩兄弟的遭遇講給世子，慕容儀的臉上盡是同情之色。在羅榮王說完后，慕容儀說：“爹，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您喜歡，人家也喜歡您的，您想怎么娶就怎么娶吧。只是要快點娶進門，不然那么漂亮的人，可別被人搶走了。”

    羅榮王很高興世子接受了郭子牧，他說：“你永遠是王府的世子，你也莫要擔心子牧進門后你和小暉難做。只是，爹有個請求，還希望你能答應。”

    “您說。”

    羅榮王沉聲說：“以后，爹走了，不管他是留在府里，還是再嫁，你，都替爹，照顧好他，莫要他被人欺負了去。若你再有弟弟或meimei，你也替爹照顧好他們。”

    慕容儀當場就說：“爹您肯定能長命百歲，我死了您都一定還活著吶。”

    羅榮王沉臉：“胡說什么！你絕對不會比爹早死！以后再這般胡說，看爹不打你屁股！”

    慕容儀呵呵低笑，他不敢放聲大笑，他的心臟負擔不了他過高的情緒。慕容儀這么大了，羅榮王當然不會打他的屁股。但有一個一心想成仙的親娘，還有一個早逝的姨娘，慕容儀和慕容暉可以說是羅榮王一手帶大的。說羅榮王既當爹又當娘絕不為過。

    等羅榮王和慕容儀從書房里出來，兩人都很輕松。羅榮王直接回飛流院了，慕容儀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不過這陣子他確實感覺胸口輕松了些許，不然昨晚他哪里敢跑。羅榮王這次回來帶了不少的固元膏、蜂蜜柚子茶，慕容儀很高興，他覺得他就是吃起固元膏之后胸口才開始輕松的。

    回到飛流院，郭子牧還在睡著。看著他滿足的睡顏，羅榮王的心窩漲漲的，又有著難以言說的自豪（驕傲）。他雖然是老頭子，但他敢說，現在的他還能滿足小牧。不過一想到昨夜的銷魂，羅榮王趕緊捏捏鼻子，他真是越來越禽獸了。

    昨晚一開始，郭子牧確實很疼，但也不知是郭子牧的身子敏感，還是兩人的身體很契合，又或者是邵云安的那瓶潤滑膏很管用，反正后來兩人都放開了，郭子牧沒受傷不說，那情動的樣子絕對不是假裝能裝得出來的。

    想到邵云安，羅榮王情不自禁的笑罵一句：“臭小子。”

    這一覺，郭子牧睡到快正午才醒。一醒來就看到羅榮王坐在床邊，明顯是守著他呢，郭子牧當即就露出了幸福又滿足的笑容。

    “慕容……”這伯伯到了嘴邊，郭子牧咽了下去，兩人都有肌膚之親了，再這么喊，似乎就不合適了。

    羅榮王也想到了，他摸摸郭子牧的臉，問：“痛嗎？”

    郭子牧美麗的臉龐瞬間浮上兩抹紅云，他羞澀地垂眸：“不痛，就是……”

    “是不是不舒服？”

    郭子牧扭過頭，臉更紅了：“就是，有點，漲。”

    羅榮王的呼吸有一瞬間的粗重，他趕緊壓下體內的燥熱，說：“起來喝點粥、喝點雞湯，今天就在床上躺著。”

    “我想洗臉刷牙。”在王宅已經習慣了，郭子牧就覺得不舒服。

    “我去端水。”

    羅榮王親力親為地伺候了郭子牧洗漱，又提來木馬子讓郭子牧方便，再扶郭子牧回床上躺下。郭子牧不喜歡見外人，羅榮王也不喜歡外人見到他這副只穿著內衣、長發披泄的模樣。羅榮王心想還是得早點把人娶進門，免得夜長夢多，萬一真叫世子那張烏鴉嘴說中了可咋辦。

    羅榮王在屋里細心伺候自己的小男妻，不管京城外面現在傳成了什么樣子。大將軍府，君后千歲正在召見三個孩子和三只大貓。三個孩子的禮儀都不錯，一看就是被認真教過的，蔣沫熙話少，說話也不連貫，但能看得出他極為聰明。三只大貓都很“溫順”的站在孩子身后，不過虎哥那高昂的頭顱、那霸氣的站姿令邵云安捏了一把冷汗。這可是在君后（皇后）面前，虎哥您千萬別給人家臉子啊。

    君后賞賜了三個孩子不少的東西，蔣沫熙和王青是文房四寶、如意玉器，妮子就是各種首飾，還有上好的綢緞。邵云安和王石井也在屋里，老將軍、老正君和老夫人也在。

    君后賞賜完后，老正君和老夫人送了三個孩子不少的好東西，老將軍還特別送了王青和蔣沫熙每人一把木刀。蔣沫熙看著手里的木刀，揮舞了幾下，然后面無表情地挎在腰間。見他那副樣子，老將軍開玩笑的問：“不喜歡？”

    哪知，蔣沫熙說了句：“不厲害。”

    老將軍笑了：“哈哈，這是木頭的，當然不厲害。”

    邵云安想扶額，這小子可別說出什么嚇死人的話，不過還好，蔣沫熙什么都沒說。別說邵云安了，王青都小心肝亂跳，生怕大哥來一句“沒井叔鑄的刀厲害”之類的話。

    作為曾經的一名軍人，空間里的那些現代化兵器自然會引起王石井極大的興趣。他自己琢磨制作弩箭，打造兵器，也制作出一些成品，但這種事絕對不能對外說。在古代，私造兵器可是死罪。

    老夫人這時候起身，說：“千歲，老身帶妮子去前院轉轉，讓她跟jiejie見見面。”

    君后點點頭：“也好。妮子身邊也沒個能說些閨房話的姐妹，要她多跟丫頭們玩玩，姐妹們多熟悉些。”

    邵云安摸摸妮子的頭：“跟老夫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