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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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累。這點路跟我打仗的時候走的路相比短多了。打仗的時候幾天幾夜不能睡覺,精神繃得緊緊的,這不過是邁著腳走就是,不累。” 如果是剛結(jié)婚那會兒,邵云安聽王石井說這些頂多唏噓一下當(dāng)兵的不易,但現(xiàn)在聽到,就很心疼。 “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會再有戰(zhàn)爭了吧,起碼短時間內(nèi)。” “不好說。如果國家再這么窮下去,即使是代家的翼虎軍和飛鷹軍也很難再堅持下去。沒有軍餉,糧食不夠,吃頓rou都得自己想法子。吃不飽、穿不暖,又怎么能打得動仗。這次要不是小將軍奇襲,殺了他們的主將,也是他們大汗的一位嫡王子,戰(zhàn)爭還不會這么快就結(jié)束。但是胡哈爾國本身就是一個好戰(zhàn)的國家,他們覬覦我大燕腹地已經(jīng)太久了,這次小將軍又殺了他們的王子,胡哈爾國不會善罷甘休的。” 邵云安:“這個胡哈爾國有點像我們歷史里的匈奴、突厥、契丹那些游牧民族國家,我們統(tǒng)一叫胡人,你們叫胡子。他們生活的環(huán)境太艱苦,肯定覬覦燕國富饒的土地和舒適的氣候。在我們的歷史上,每一個朝代從開朝到覆滅,都貫穿著與邊關(guān)外族戰(zhàn)斗的歷史。最著名,也是最慘烈的就是五胡亂中原的那段歷史。 那時候,胡人沖入中原,把漢人當(dāng)成豬狗,稱漢人是羊,不僅殘殺殆盡,還烤來吃。吃人又叫吃兩腳羊就是這么來的。后來有一個將軍發(fā)布了殺胡令,所有漢人,凡是殺一個胡人,拿著腦袋就能去領(lǐng)賞,殺得多就能加官進爵。在這樣的刺激下,所有的漢人群起而殺,胡人幾乎是被殺絕了。可以說,這道殺胡令才是挽救了當(dāng)時的漢人,那個時候,漢人被殺得只剩下了四五百萬。狼煙千里,十不存二。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別想著他們會真心對我們友好。” 王石井是經(jīng)歷過真正冷兵器戰(zhàn)爭的。邵云安說得平靜,他聽得卻是后背發(fā)涼。那樣的場景,只是想來就寒毛直豎。如果有一天,胡哈爾國攻破他們的防線,那么等待大燕子民的是否就如媳婦兒說的那段歷史那樣。燕國的百姓,包括他,包括媳婦兒,包括青哥兒、妮子、熙哥兒,包括所有他在乎的人,全部會成為胡哈爾國那些蠻匪屠刀下的祭品,或許是,口糧。 王石井打了一個寒戰(zhàn)。就算現(xiàn)在燕國在媳婦兒的幫助下開始振興經(jīng)濟,但要恢復(fù)到昌盛的水平,還需要很多年。燕國的邊境等得了么,胡哈爾國會給他們繁榮昌盛的時間嗎? “媳婦兒……”下意識地開了口,王石井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邵云安看著王石井,認真的說:“井哥,空間里的東西,是我的,也是你的。時代永遠都是向前發(fā)展的,這里現(xiàn)在沒有的,以后遲早也會有。提前拿出來用,也不過是加速一點點歷史發(fā)展的進程,不會有什么大的影響。拋開技術(shù)層面的要求,有些東西只要有可能使用,你都自己決定,我絕不插手。” 王石井咽了下嗓子,伸手握緊媳婦兒有點冰涼的手。 “井哥,我知道你雖然脫下了戰(zhàn)袍,但心里并沒有徹底放下。國破家亡,家要興,需國先寧。不管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牽著媳婦兒的手跟隨虎哥的步伐走了許久,也沉默了許久,王石井開口:“媳婦兒,我想把火藥拿出來。把你空間里那些我們這個時代用得上的東西,都拿出來。” “可以。”邵云安露出一個絕對稱得上是溫柔的笑,溫柔到罕見的笑,“我負責(zé)賺錢養(yǎng)家,你負責(zé)保家衛(wèi)國,你我各司其職。你是我邵云安的男人,我是你王石井的男妻。我不會依附在你的羽翼下過活,我同樣也不喜歡別人認為你是沾了我的光,是幸運的娶了我才能有現(xiàn)在的生活。他們不知道,我邵云安的男人也不是一般人。” 如果是一般人,哪能如此“放任”他,哪能由得他一個內(nèi)人的身份如此潑悍;如果是普通人,哪能如此平靜的接受他的來歷,幫他保守空間的秘密。因為王石井的不普通,才造就了他邵云安的特殊。 王石井被媳婦兒的溫柔引得心血沸騰。他猛地把邵云安從虎哥的背上抱下來,低頭就親了上去。邵云安圈住王石井的脖子,仰頭迎接他的吻,他的感激,他的幸福。兩人在荒無人煙的密林里吻得激情,吻得熱烈。兩盞應(yīng)急燈掉在地上,被茂密的野草遮擋住了大部分的光線。只有微弱的光芒映射在兩人的身上,可兩人相貼在一起的唇卻是隱藏在暗夜中,哪怕是一只蟲子,都無法窺探他們幾乎深入靈魂深處的熱吻。 “吼!” 可惜,有人煞風(fēng)景地出聲打斷了這一對愛人的熱情。王石井放開邵云安,抱緊他癱軟的身體。這是邵云安嫁給王石井以來最爽的一次親吻,爽得他渾身使不出一絲的力氣。王石井在媳婦兒的額頭上溫柔地親了口,抱起他放在虎哥的背上。邵云安趴在虎哥身上,大喘氣。王石井也好不到哪去,如果是白天,絕對能看到他的臉紅了。 “走吧。”撿起應(yīng)急燈,扶著媳婦兒,王石井對虎哥道。 “嗷!” 似乎是提醒兩個人不要浪費時間,虎哥邁步。埋在虎哥厚厚的虎毛里,邵云安在心里唾棄自己。竟然被吻得差點高潮,是他的定力太弱還是井哥的吻技提高,媽的,絕對不能告訴井哥,太丟人了! 第122章 邵云安覺得自己都要出了永修縣的地界了,虎哥終于停了下來,并示意了一下下來。拿出手表,邵云安拉緊身上的羽絨服:“都快4點了,我們走了整整一個下午加幾乎一個晚上!家里人恐怕要擔(dān)心了。” 不管王石井冷不冷,邵云安拿出羽絨服:“穿上,這里濕冷濕冷的。” 王石井沒有拒絕媳婦兒的關(guān)心,穿上羽絨服,說:“出來的時候就說要上山,一夜沒回去他們應(yīng)該不會太擔(dān)心,我們又是跟著虎哥他們上的山。” “吼!” 催促兩人跟上,虎哥開道,大小金走在兩人的身后,看起來非常謹慎。 邵云安冰涼的手被王石井塞在羽絨服的口袋里,兩個人都是長袍馬褂,外面卻是一件現(xiàn)代感十足的羽絨服,兩人還都是古人的裝扮,別提多違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拍古裝劇呢。不過這里就只有三只老虎。 “井哥,我們還在秀水村,或者永修縣的地界嗎?” “不知道。應(yīng)該還在永修縣的境內(nèi)。” 邵云安以為馬上就要到了,結(jié)果又跟著虎哥走了很長一段路。這段路不好走,很陡峭,所以虎哥讓他下來。 天將明了,虎哥終于停了下來。邵云安舉著應(yīng)急燈看了看四周,周圍的景象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原始森林。即便是在現(xiàn)代,他都沒有去過森林的深處。這里的樹木參天,灌叢都長到他的腰部了。樹與樹之間,藤蔓纏繞,盤根錯節(jié),陰冷潮濕的氣息一股股的直沖而來。 有水聲,轟隆轟隆的,附近可能有一條很大的河。虎哥似乎是在辨認方向,停了有十分鐘,他向南邁步。跟著虎哥,彎身避開手臂粗垂落的蔓藤,抬腿跨過橫倒的枯樹,手腳并用地攀爬過嶙峋巨石,水流聲已是震耳,當(dāng)他們再一次停下來時,邵云安幾乎驚叫出聲。 他們的面前,是一座瀑布,一座由幾乎沒入云層的高山上流下的瀑布。邵云安曾去過九龍瀑,可是和這里的瀑布相比,九龍瀑只能算是初生的嬰兒。 “吼!” 沖著兩人吼了聲,虎哥抖擻了一下龐大的身軀,縱身躍入了瀑布下的潭水中。大小金也跳了下去。邵云安大喊:“還要下水啊,凍死啦。” “吼吼!”虎哥催促,大小金也催促。 “井哥,你去空間吧。” “我會鳧水,我要跟你一起。” 王石井的態(tài)度很堅決,甚至放開了邵云安的手,就怕對方把他送到空間里。三只老虎催得急,邵云安咬咬牙,脫掉羽絨服,沒時間進空間換泳衣了。王石井也脫了羽絨服。兩人又脫掉棉袍,做了做熱身后,跳入水中。 “啊!凍死了!” 邵云安冷得是嘶嘶叫,王石井也冷,游到媳婦兒身邊。大小金過來護住兩人,虎哥往前游。 邵云安冷得是牙齒直打戰(zhàn),虎哥這時候潛入水下,邵云安心里罵了句娘,閉著眼睛潛下去。有一條毛茸茸的東西飄在他面前,邵云安一把抓住,就聽到不知是大金還是小金的嗷嗷聲,好像被弄疼了,他趕緊松松手。王石井也抓住了一條尾巴。兩人跟著大小金尾巴牽引的力道越游越往下,就在邵云安快憋不住氣的時候,他感覺到雙腳好像碰到了地面,他急忙用力踩下,掙直身體。 “咳咳咳!” “媳婦兒!” 一身狼狽的王石井踱到媳婦兒的身邊,抱住他。王石井冷得也是臉發(fā)白。邵云安拿出裝著靈乳的瓶子,管什么稀釋不稀釋,打開就給王石井。 “嗷嗷!” “吼吼!” 本來都跑上前的三只老虎吼叫地迅速跑了回來。王石井抿了一滴,邵云安也抿了一滴,三只老虎跑過來了,邵云安后退一步:“一人一滴,多了沒有。” “吼!” 三只老虎站定。 “張嘴。” 張嘴。 身體里已經(jīng)暖和起來的邵云安往三只血盆大口里各滴入一滴靈乳,然后迅速收回瓶子。三只老虎身上的虎毛根根乍起,緩緩落下,眼睛都閉著。半晌后,牠們才睜開眼睛。虎哥深深看了一眼邵云安,轉(zhuǎn)身,繼續(xù)帶路。 “嗷嗷嗷~” 喝了靈乳的大小金那步伐飄忽得好像吸了毒一樣。 拿出應(yīng)急燈,邵云安三兩下扒下濕透的衣服,裹上棉睡袍。王石井也穿上睡袍了。這是一個隱藏在水潭下的山洞。迎面的濕氣都好似夾雜著大顆大顆的水珠。不過很奇怪,洞里的氣味并不難聞,隱隱的還有股清香。 “井哥,前面有光啊。” 邵云安低聲說。王石井握緊他的手:“這里可能通向外面。” “可是沒風(fēng)啊。”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加快步伐,光亮越來越明顯,當(dāng)虎哥的身影拐過一道彎不見后,兩人直接跑了起來。 彎道處,光亮已經(jīng)可以照印出墻壁上的孔洞了。兩人轉(zhuǎn)過彎,邵云安愣在了當(dāng)場,王石井也驚訝地微微張開了嘴。 他們的面前,是一汪淺淺的溪潭水。這不是重點,山洞上方有水滴一直在滴漏,潭水也有出口流走,但這,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 潭水的中央,生長著一株潔白無瑕的植物,植物頂端,花苞狀的葉子里,有一顆鵪鶉蛋一般大小,潔白圓潤的珠子。光亮就是這顆珠子發(fā)散開來的。這顆珠子發(fā)出的光芒都是那么的柔和圣潔,令邵云安忍不住向它下跪、臣服。 “嗷!” 虎哥叫了聲。邵云安稍稍回神,虎哥看了眼那株植物,又看向邵云安。邵云安拉著王石井的手走到溪潭邊,問:“虎哥,你帶我們來,是要我?guī)湍沭B(yǎng)這株植物嗎?” 虎哥跳進潭水里,張嘴就要咬那顆珠子。 “慢!” 虎哥不解的看過來。 “你要吃?” 虎哥歪了歪腦袋,跳出潭水,咬住邵云安的睡袍讓他進去。邵云安懂了:“你是要送給我嗎?” 虎哥停下拖動,松開他的睡袍“吼”了聲。 邵云安的心逐漸狂跳,搖頭:“這個太貴重了,你留著吃吧。” “吼!” 邵云安看向王石井,他有點懵。這種能發(fā)出光芒的植物,絕對不是凡品,說不定是仙草呢。一個吃顆果子就能讓男人懷孕的國家,有點仙草也不為奇吧。 王石井上前:“虎哥,你要把這個送給我們?” “吼。” “你自己不要嗎?” 虎哥甩甩尾巴。 沉默了片刻,王石井問:“你是不是更喜歡靈乳,就是剛才喝的那個?” “吼吼!” “你要用這個換靈乳?” 虎哥甩尾巴。 不是換靈乳是什么?王石井也百思不得其解了。邵云安突然靈光一閃,問:“你是想知道孩子們?nèi)ツ牧耸遣皇牵俊?/br> “吼吼!” 邵云安一巴掌按住自己的腦門:“中午我把妮子他們送進空間,虎哥好像很想去,我沒答應(yīng),牠就拖我們過來了,看來是了。” 王石井蹙眉。 邵云安很認真地看著虎哥的那雙琥珀色金色眼睛說:“虎哥,我送孩子們?nèi)サ牡胤接泻芏辔kU的東西,我怕你和大小金不明白,亂碰發(fā)生危險。還有,那個地方就有靈乳,那對我們一家來說是非常珍貴的東西,我怕你們?nèi)滩蛔∪o我喝了。” “吼!” 王石井出聲:“不如我們帶牠們進空間,看牠們的表現(xiàn),如果牠們能做到克制,我們也大方一點。” 邵云安:“我怕那些火藥、汽油什么的。” “虎哥和大小金很聰明,告訴牠們那個會炸死牠們,牠們不會亂碰。或者你弄點汽油燒燒給牠們看,虎都怕火。” 虎哥走了這么遠的路,把這樣珍貴的寶物送給他們,換進空間的權(quán)利。說實話,邵云安也不忍心拒絕了。 “吼。”虎哥又咬住了邵云安的睡袍。 邵云安這次沒有拒絕,跟著虎哥的力道踩進水潭里,王石井也跟著進了水潭。到那株仙草前面,虎哥松開了嘴。邵云安彎身,仔細觀察這株仙草。這株仙草除了頂部的四片葉子是展開的,呈保護姿態(tài),保護著發(fā)亮的仙果,其他的葉子全部都是卷曲的。邵云安仰頭問身邊的男人:“井哥,我們把這株仙草移植到空間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