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就是到處走走花時間?！蓖跏词峙呐纳墼瓢?，他也就能幫媳婦兒做點力氣活，“你才是最辛苦的?！?/br>
    “我不累。”

    王石井這么辛苦，他回來后也沒人跟他多嘴。邵云安給他按摩了一陣，王石井肩膀的肌rou沒那么緊繃了，他才說：“今天，宋家來人了?！?/br>
    “宋家？”王石井第—個反應是，“什么宋家？”

    邵云安：”你前妻的宋家?！?/br>
    王石井臉上的輕松立刻變成了不悅，邵云安從后摟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笑著說：“被我趕跑了，還讓他們簽了—張900兩銀子的欠條和永遠不再找你的契書，如果他們反悔，不僅要立刻還我900兩銀子，還要賣身給咱家做仆人?！?/br>
    王石井眨了下眼睛，反手把媳婦兒抱到腿上，驚奇地問：“媳婦兒昨做的？”

    邵云安得意洋洋地把白天的事告訴王石井，并說：“妮子和青哥兒壓根就不想見他們，他們以為仗看自己是妮子和青哥兒的外公就能跟你要好處，想得太美了。他們比王老太婆的道行差遠了。”

    王石井笑了，在媳婦兒的嘴上狠狠啃了一口：“還是我家媳婦兒最厲害。青哥兒說的對，他的外公早就死了?！?/br>
    邵云安推開王石井，問：“今天是你老丈人來找你，明天，就可能是你前妻。”

    王石井不笑了：“什么老丈人，宋氏私下給他錢她當我不知道，我只是念宋氏在家里受氣，自覺愧對，由她去罷了，她拿了全部的錢財丟下青哥兒和妮子跑了，我與她的情分自然也就到頭。她爹拿我的錢買田娶老婆養(yǎng)孩子，還敢來找我要錢，媳婦兒做的好。咱家你做主，她要敢來找我，你只管去做便是。”

    邵云安道：“那你去把和離書改成休書。我不怕麻煩，我是伯青哥兒和妮子以后麻煩。我怕她跟她爹—樣。”

    按照律法，若是被休，那被休的女人也等于沒有了對子女的探視權，就等于說與自己的子女也再無關系，并且子女不承擔日后的奉養(yǎng)。如果是和離，那就相當于現(xiàn)在的離婚，女方可以隨時來探望孩子，孩子以后也要承擔養(yǎng)老的責任。

    王石井道：“青哥兒和妮子不要她，我明日就去趙叔那里把和離書換成休書。”

    宋氏跑了，宋巴子又躲了出去，王石井的和離書就只能交給里正，由里正根據(jù)和離書遷出宋氏的戶籍。宋氏現(xiàn)在的戶籍已經(jīng)回到了青山村，和離書就等于是在里正那里留底。如果和離書在宋氏或宋巴子的手上，那就不好辦了。

    邵云安已經(jīng)解決了宋家人，王石井也沒那么小心眼，再跑去青山村把宋家人怎么樣一番。邵云安也只是告訴他這件事，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不過蔣沫熙今日的變化太大了，王石井明天說什么也得去趟縣衙把這件事告訴蔣康寧，邵云安還給蔣康辰寫了封信告知此事，王石井明日也要—并寄出。

    王石井也很高興蔣沫熙的變化，說：“大哥和康辰大哥保準高興壞了。明天—早我就去找大哥?！?/br>
    邵云安摸上王石井的左眼：“熙哥兒的自閉癥這么快就治好了，你的眼睛呢，能看清多少了？”

    王石井抓住邵云安的手，輕吻：“還有點模糊，不過應該快了，應該，就像你說的那種高度近視的感覺。”

    “井哥，你說熙哥兒是因為靈乳和靈泉水恢復的，還是他本來就沒什么大問題？他恢復的速度太快了?！?/br>
    王石井也無法解釋，想了想說：”熙哥兒本來就不笨，靈泉水和靈乳肯定對他也很有效果。你看他多聰明，比你我都聰明。若好好教導，日后必有大出息。”

    “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們那個時代的很多先進知識我其實挺想交給青哥兒和熙哥兒的，妮子嘛，就簡單些好了，學學琴棋書畫，當個優(yōu)雅的淑女?！?/br>
    王石井笑了，在媳婦兒的頭頂親了口：“你是小爹，你做主。青哥兒和熙哥兒也不是會隨便亂說的孩子，你想教就教，小心些就是。”

    “好！有你的支持我就放心大膽地去做了，睡吧，明天你還要忙?！?/br>
    王石井揮滅了燭火，也不知是不是喝靈泉水和靈乳的關系，他覺得自己的功夫厲害了，好像還有點內(nèi)力了。不過他沒跟邵云安說，等他確定了再說。

    王青和蔣沫熙的房間里，兩個孩子卻都沒有睡。白天發(fā)生的事情王青還需要時間去遺忘，蔣沫熙還在玩魔方。王青翻身看著大哥，過了會兒，他出聲：“大哥，你小爹和你爹為什么沒有在—起？”

    蔣沫熙的動作停下，看著魔方不回應。

    “我娘就是因為受不住我原來的奶奶、二嬸和小姑的欺負，丟下我和妮子跑了，還把爹留下的錢都拿走了?！?/br>
    蔣沫熙慢慢扭頭，看向王青。

    “你小爹和你爹沒有在—起，也是因為你爺爺奶奶欺負你小爹嗎，？

    蔣沫熙點了點頭。

    王青—看，往大哥身邊湊了湊，好奇了：“那，辰大伯是小爹嗎？”

    蔣沫熙還是點頭。

    王青：“那大哥，你爹呢？”

    蔣沫熙回過頭，看著魔方，過了—會兒，他緩緩張嘴：“爹，再娶。”

    王青倒抽了一口氣，蔣沫熙又張嘴：“奶奶，壞人?！?/br>
    王青咽了咽嗓子，身邊又響起：“爹、小爹，哭。”

    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辰大伯不愿意和你爹分開，你爹，也不愿意？”不然，不會哭吧？

    蔣沫熙點了點頭，—邊玩魔方，一邊滿足王青的好奇心。

    “爹，再娶。小爹，我，走。奶奶，壞人?！?/br>
    王青在想這怎么理解，蔣沫熙又接著說：“奶奶，罵，小爹。”

    嘶——

    “我，傻子?！?/br>
    “大哥！”王青爬了起來。

    蔣沫熙手指飛快地轉動魔方，滿不在乎地說：“奶奶，笨蛋?！?/br>
    “噗！咳咳?！?/br>
    喘過氣來的王青急忙問：“大哥，是不是辰大伯不想和你爹分開，可是你奶奶逼著辰大伯和你爹分開？”

    蔣沫熙點頭。

    “那，你爹再娶了？”

    點頭。

    王青難過了，原來大哥比他還可憐。

    “那……你爹是不是，不要你了？”

    蔣沫熙搖頭，聚精會神地轉魔方，只分出一絲精神回道：“爹，笨蛋。”

    “噗！”

    王青糊涂了：“大哥，你以前，為什么不說話，也不理人呀？”

    蔣沫熙停下手指，眼里有了些迷茫。許久之后，他繼續(xù)轉動魔方，回答：“我，傻子。”

    “咳咳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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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青很早就醒了，這一晚他睡得很累。與蔣沫熙昨晚的“聊天”，讓他都忘了宋家的事情，滿腦子都在想辰大伯、大哥和大哥的爹的事情。天剛剛亮，王青就醒了。在床上翻來復去半天，他索性起床。

    邵云安和王石井還沒起來，王青在爹和小爹的房門口徘徊，猶豫了許久，他還是抬手敲門。

    王石井先醒了，仔細一聽，果然是有人敲門。他看了眼睡得熟的邵云安，掀開被子，抓過睡袍披上。

    打開門竟然是兒子，王石井讓兒子進來，關門，問：“怎么這么早就起了？”

    “爹，我有事情要跟你和小爹說?！?/br>
    王石井摸了下兒子的臉，挺涼的，問：“你在外頭待了多久？”

    “沒多久。”

    王石井脫下睡袍裹住兒子，然后抱起他放到椅子上，問：“什么事？你小爹還沒起?！?/br>
    王青咽了咽嗓子，說：“昨晚，我跟大哥聊天了?！?/br>
    “聊天？跟你大哥？”王石井吃驚極了。

    王青點頭道：“嗯，我跟大哥聊天。大哥雖然說話是幾個字幾個字的說，但大哥的反應很快?！?/br>
    王青把他昨晚和蔣沫熙聊天的內(nèi)容告訴爹，王石井是要多吃驚有多吃驚。王青說完后，道：“小爹讓我多跟大哥說話，大哥有什么變化也要告訴小爹。爹，辰大伯和大哥的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王石井沉聲道：“辰大伯和你大哥的爹很相愛，但是你大哥的奶奶不喜歡辰大伯，你大哥以前身體又不好，你大哥的奶奶也不喜歡他，就逼你大哥的爹再娶，拆散了辰大伯和你大哥的爹。你大哥的爹同意再娶的條件就是與你辰大伯和離，而不是休妻，并且要你辰大伯帶走你大哥，還給你大哥改了姓。你大哥的爹其實很疼他，他知道若你大哥留下來會被人欺負?！?/br>
    王青難過了：“大哥太可憐了，辰大伯也很可憐。”

    王石井摸摸兒子的頭：“你要多跟你大哥聊天。你大哥其實很聰明，以前，他只是……只是還沒開竅而已。”

    “嗯！我每天都會跟大哥聊天。爹，我該上學了，我回去拿書包，然后去吃飯?！?/br>
    “好?！?/br>
    王石井從兒子手里接過睡袍，送兒子出門。

    王青走了，王石井關了門，眉頭微蹙，身后傳來腳步聲，他立刻轉身：“云安。”

    “我聽到青哥兒和你的談話了?！鄙墼瓢驳哪樕蠋Γ鞍矅院蟮戎蠡诎桑铱?，熙哥兒絕對是個天才，連他奶奶是笨蛋都知道。”

    王石井笑了，走過去摟住邵云安回臥房：“咱家的孩子都是天才?？党酱蟾缈隙ㄗ罡吲d。你重新寫封信，我今天找人送出去?！?/br>
    “ok”

    第104章

    縣衙，蔣康寧失態(tài)地抓住王石井：“熙哥兒恢復了？！”

    王石井道：“是，熙哥兒恢復了。大哥你坐下，我仔細跟你說?！?/br>
    蔣康寧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王石井把他按坐下，把昨天發(fā)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告訴健康寧。聽到蔣沫熙安慰哭泣的妮子，蔣康寧的眼角濕潤了。聽到蔣沫熙拿彈弓打宋家人，蔣康寧瞪大了眼睛，那是熙哥兒？！聽到蔣沫熙清楚自己的身上發(fā)生了什么，說自己是傻子，蔣康寧又心疼又欣慰。聽到蔣沫熙說武王氏是笨蛋，蔣康寧一口唾沫噴了出來。

    等王石井說完，蔣康寧激動地說：“石井，大哥太謝謝你們了。要沒有你們，熙哥兒根本恢復不了。你和云安就是大哥一家的恩人！那個宋家，你放心，大哥不會讓他們再去找你的麻煩。”

    “大哥，你我之間哪里能說‘恩人’。當初要不是您出手相助，我和云安也不會有現(xiàn)在的安生日子過，也不可能成為爹的義子。咱們現(xiàn)在是一家人，不說什么感激不感激的。至于宋家人，有那份契書和欠條在，諒他們也不敢再來找我，大哥您是一縣之長，這點小事就不必出面了?！蓖跏贸錾墼瓢步o蔣康辰寫的信，遞過去，“云安給康辰大哥寫了信，熙哥兒恢復了，這個好消息—定要告訴康辰大哥。”

    蔣康寧接過信，眼睛熱辣辣的，蔣沫熙的事情是他與兄長心里的痛，蔣沫熙能恢復，對他和兄長，尤其是兄長來說，意味著苦難至少少了一大半。蔣康寧深吸了幾口氣，說：“大哥現(xiàn)在不在京城，君后派他去虎行關了，大概要兩個多月才能回京。”

    王石井一聽去“虎行關”，眼里是疑問。蔣康寧點點頭，說：“就是你猜的那樣。”王石井點了點頭，說：“那等康辰大哥回來知道熙哥兒恢復了，肯定會急著趕過來?！?/br>
    “那—定！”蔣康寧現(xiàn)在就想沖去秀水村了。謹記著自己是縣令，不能說走就走，蔣康寧道：“我下午下堂后過去，順便接上青哥兒?！?/br>
    王石井道：“我要晚一些回去，馬上就要采茶了，耽誤不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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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青放學的時候驚訝地看到大伯在門口等他。沒有看到鄒文哲和郭玉吃驚和緊張的表情，王青背著書包跑過去，喊：“大伯?！?/br>
    “青哥兒?！泵撓鹿俜?，—身便裝的蔣康寧上前，“大伯要去你家，順便接你—起回家?！?/br>
    王衍和趙叢博上前行禮：“縣令大人?！?/br>
    兩人這一聲喊，還不辭知道蔣康寧身份的學生們都呆住了。什么？！王青是縣令大人的侄子？！

    蔣康寧對王衍和趙叢博略—點頭，說：“青哥兒坐我的馬車回家，你們還是由丁—森送你們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