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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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井忍不住拍拍邵云安,讓他不要擔心:“村里人不會有人到這片山上來。我們的地和新宅地可以就買在山下,再買幾畝入山口的野地,這樣基本就不會有人過來了。等我們可以買的時候,就把這片山頭都買下來。” “石井哥,有你太好了!”邵云安舔嘴,他迫不及待地想嘗嘗幾千年前的茶是什么味道了。掙錢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了! 王石井喜歡邵云安這個樣子,又拍拍他,讓他冷靜一點,說:“我去給你采茶。” 邵云安回過神,跑到自己的背簍前拿出好幾個布兜子,又跑回來塞給王石井四個,說:“我先看看采什么葉,然后咱倆分頭行動。” 王石井不同意:“這樹高,我給你采,你告訴我采什么葉就行。今天采不完,明天我們再來。” 邵云安想把這些古茶樹葉馬上全部采完,但自己確實不是爬樹的好手,這些古茶樹都長得很高大,但那也意味著這些茶葉會很優質!邵云安深呼吸讓自己冷靜,然后說:“那我教你怎么采。” 采茶通常一芽一葉,或者一芽兩葉,也有一芽三葉、四葉,有時候根據需要只采嫩芽。現在已是秋季,茶葉的品質不如春季。這是邵云安最遺憾的地方,若現在是春季清明谷雨前,那采摘出來的茶葉是最香的。不過邵云安又信心把秋茶也制出高品質的味道。何況在這里,即便是秋茶肯定也會受到追捧。 王石井認真聽邵云安講解怎么正確采茶,又看邵云安示范了一遍后,他就上樹了。更令邵云安幸福的是,這些古茶樹上都有伴生的螃蟹腳。螃蟹腳是古樹上的精靈。邵云安以前只在普洱古樹上見到過。這片古茶樹林更趨向龍井。龍井古樹在現代早已絕跡,能在這樣的古樹上見到螃蟹腳也只有穿越回千年前才能有幸得見了。 這螃蟹腳看上去有點像小珊瑚,又像螃蟹的腳。這片古茶樹林沒有人光顧過,樹枝上的螃蟹腳有嫩綠色的新長出來的,更有深黃色的陳年腳,聞起來有濃烈的菌藻味和茶香味。 野生的螃蟹腳是非常名貴的藥材,口感回甘爽甜,一些種茶的老農更認為野生的螃蟹腳和古茶樹長在一起,吸收了茶樹的靈氣,自己也成了精,用來泡水喝可以解百毒。唯一要注意的是螃蟹腳性寒,不宜多食,孕婦也慎吃。螃蟹腳可以燉雞。邵云安喝過螃蟹腳和普洱一起泡的茶,味道非常特別。這長在龍井古樹上螃蟹腳搭配龍井一起來喝,肯定也別有風味。 王石井采下螃蟹腳后就丟下樹,邵云安在下面撿起來寶貝地放進背簍里。周遭能看到的就有二十一顆古樹,再深處還有沒有不好說。王石井不放心邵云安一個人跑遠,不讓他去找。邵云安告訴自己不要貪心,現代社會能發現一株都是大新聞,這里有二十一株哪怕林子深處還有,即使采不到,也沒什么遺憾的。 王石井就一棵樹一棵樹任勞任怨地采茶,有不確定的地方他就在樹上問邵云安。一直到邵云安自己都肚子餓了,他才反應過來王石井在樹上呆了好長時間了,竟然已經采摘了一半的古樹了。他愧疚地急忙說:“石井哥,下來吧,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喝點水,我都忘了時間了。” “我不累,我把這棵樹摘完就下去。” 王石井這么一說,邵云安更愧疚了。他也才意識到,王石井只有一只眼睛,這樣高強度的采摘下來會比常人更累。 邵云安越想越愧疚,他從背簍里拿出水壺,然后轉到王石井背后的位置,快速取出靈乳瓶,倒了一小滴靈乳在水壺里。水壺里的水本身就是加了靈泉水的,現在又加了一滴靈乳,邵云安也不管會不會被王石井發現異樣了。 又過了好半天,終于摘完的王石井一頭汗地從樹上下來,邵云安立刻上前,手里是一塊布巾。他從水壺里倒了些水在布巾上,遞過去:“快擦擦。” 王石井拿過來,擦臉,擦眼睛,一股清涼瞬間襲向腦門,讓原本有些疲憊的啊立刻振奮了不少。灼燙的左眼也馬上舒緩了。 “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我們就回去吧,剩下的明天再來。” 擦了臉和眼睛的王石井卻道:“還剩下一半,摘完再回去。我不累。我記得就有一塊地方茶樹多, 估計就是這里,再往深處我怕有野獸,不安全。摘完了明天我們就不用來這邊了,可以去摘羊奶子和桃子。” 邵云安又愧疚又感激,趕忙把水壺遞過去:“喝點水,我去拿干糧。” 王石井拿過水壺,大口灌下一口,緊接著,他那只獨眼就瞪圓了,這水!看向彎著身子拿干糧的邵云安,王石井緩慢咽下嘴里異常甘甜的水,又灌了一大口,這才走過去。 兩人找了個突出的樹根坐著,一人一口水,一口干餅。邵云安為了緩解內心的愧疚,沒話找話:“這些茶制好了,我就去找蝶妝閣的掌柜,他背后的東家是京城的人,縣里很多鋪子包括一丈軒都是那位東家開的。這茶,他的東家肯定感興趣。我敢說,我制的茶絕對是大燕國獨一份,物以稀為貴,肯定能賣出很高的價錢。” “嗯,肯定能。” 王石井一次次毫不猶豫的信任令邵云安特別窩心,如果王石井總是問他為什么或追根究底的,他會很困擾。王石井并不多問,并且全心地支持他,是邵云安能安心留下來的最大原因。 “不過如果讓村里人知道,我怕這片樹林保不住,所以還得找幾個掙錢的小生意先打掩護。以后我可能會跟村里人收茶 ,但不是現在,采茶的手法很有講究,否則就浪費了。” 王石井道:“可以等我們買下這片山林后再跟村里人收,收之前我們可以教大家怎么摘。這事你可以讓里正出面。” 邵云安受教地點頭,接著說:“我剛才說想到的小生意是做芝麻醬。” “芝麻醬?”王石井頭回聽說。 邵云安道:“就是用黑芝麻或白芝麻做的醬。夏天可以拌涼面,冬天搭配別的調料可以配rou、配菜吃。做芝麻醬的時候還能弄出芝麻油,做菜、做湯都能用。我們可以在家自己做,然后拿去縣上去賣,也可以看一丈軒收不收。如果賣得好,我們也可以跟村民們收芝麻。”喝了口述,邵云安還是把他的構想說了出來,“以后家里的主要生意我打算還是放在茶葉和酒上,其他我能想到恩恩小生意我們可以雇人來做,或者直接賣個人情給別人做,也算是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你看呢?” 王石井連連點頭:“你主意多,都聽你的。賣個人情也好。現在就有很多人盯著咱們家,如果咱們家更有錢了,村里會有人鬧,閑話也會更多。如果村里富裕的人多,咱們也省下樹大招風。像四叔家、孫叔家、周叔家都是好的,如果可以帶著族長和里正家一起,咱家日后也會少些麻煩。” 邵云安道:“到時候賣給誰就由你決定,人選都聽你的。明天先不上山,今天回去就得先把茶葉攤開晾著,鐵鍋來不及訂了,先把家里的拿出來一個用,晾好的茶得炒制。我畫張圖,標號尺寸,你明天去縣城訂鍋,先訂兩個。等把這些茶制好,咱們再進山摘羊奶子。” 王石井道:“你教我怎么制茶吧,以后茶葉多了,你一個人忙不過來,你還要教青哥兒和妮子讀書,會累。” 邵云安忍不住看了認真說這句話的王石井一眼,笑了:“我肯定是要先教會你的。咱們的眼光可不能放在小作坊上,以后我們是要開茶莊的。你不懂怎么跟人談生意,怎么管理手下的人?” 王石井愣了,他沒想到邵云安會愿意讓他插手,更沒想到邵云安會說出這樣的話,話里的意思,似乎真的把他當成了當家。 邵云安看向那些古茶樹,說:“我也不瞞你,一開始我是不愿意的。不是因為你瞎了只眼,還有兩個孩子,只是因為我跟你不熟。不熟的兩個人就這么結,成親了,我不可能喜歡。” 王石井抿緊了嘴。 “不過在你那么干脆地分家之后,我覺得留下來似乎也沒那么糟,”扭頭看向沉默的王石井,邵云安淡笑地說:“我們也才成親三四天,以后的日子長著呢,對吧?” 王石井抬眼:“嗯,以后的日子長著呢。以前,我護不住青哥兒他娘,但我不會讓你受青哥兒他娘那樣的委屈。家里的事,以后都你說了算。” 邵云安噗嗤笑出來:“你可是當家的。” 王石井認真道:“咱家誰有主意誰當家。以后家里掙了錢,也都你管著。” 邵云安又是噗嗤一聲,這個看起來比26歲的他還要蒼老的男人此時此刻竟然讓他想起了“可愛”一詞。 第13章 兩人休息夠了,王石井繼續去采茶。邵云安把那包桂花也放到了王石井的背簍里,以免茶葉串味。王石井的動作越來越熟練,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剩下的一半古樹他也采完了。這一趟上山收獲極其豐富。兩人也不耽擱,收拾妥當就下山。 回去速度就快了,邵云安也不東張西望,王石井牽著他順順當當地下了山。兩人先回家放東西,然后再去接孩子。哪知,兩人剛走到村子里見到一位婦人,那人張口就幸災樂禍地說:“石井,你娘找你一天了,你快回家吧。” 邵云安的好心情頓時消散,王石井的臉色陰沉了幾分,只說了句“知道了”,就牽著邵云安繼續往家趕,他一直沒松開邵云安的手腕,邵云安也沒掙脫。 “肯定是石頭的事。”邵云安冷哼。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去接青哥兒和妮子。”王石井的話剛落,就又有人喊他:“石井!” 兩人看過去,是李四嬸,李四嬸看起來很著急。對方一路小跑過來,急急忙忙說:“石井,你娘找你要石頭呢,早上就去了你家,你倆沒在,她一聽青哥兒和妮子在周才家,就帶著田巖和他家的過去大鬧了一場,說你分家前藏了銀子,得把銀子交出來,還說要族長開宗祠,說你不孝,得上族規。兩個娃嚇壞了,我跟你周嬸趕緊把倆娃送到里正那兒去了,你們趕緊過去吧。” 邵云安咬牙:“媽的,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老子倒要看看她怎么上族規!” 看到不遠處的荒地里有一頭驢在吃草,邵云安抽出被王石井握著的手,卸下背上的背簍往地上用力一放,怒道:“石井哥,你把東西拿回家,我今天不搞臭王松枝的名聲,我他媽的就不姓邵!” 王石井和李四嬸還沒反應過來,邵云安就沖到了那頭驢跟前,在人家主人的呆愣中,他爬上毛驢,狠狠抽了下驢屁股。毛驢叫了一聲,在邵云安的指揮下撒蹄子就跑。 “哎哎!那是我家的驢!”毛驢主人大叫地沖上去。 邵云安會騎馬,所以騎驢也不在話下,只是毛驢沒鞍,他騎得有點費勁。邵云安心中怒火熊熊。他看出來了,對待王家那些不要臉的人,他得讓他們嘗到一次狠的才行。王家之所以那么囂張不就是他家有個學習好的讀書人么。不管哪個時代,讀書人的名聲都最重要,王家人能做出這么不要臉的事,他就要看看,王家的那個讀書人是不是也這么不要臉! “云安!云安!”李四嬸急了,用力推王石井,“你快去追啊!” 王石井的面容緊繃,對李四嬸說:“四嬸,我先把東西放到你家,你把牛車借我。里正那邊還麻煩你告訴他,云安去找松枝了。” “唉唉,趕緊去吧,里正那邊我去說!”李四嬸在心里罵死了王老太一家。她幫著王石井把滿滿的兩背簍東西拿到自己家。王杏和孫二江一聽邵云安跑去找王松枝了,當即表示要跟王石井一起去。 王石井沒推辭,駕著牛車就往縣城的方向追,邵云安的反應同樣嚇了他一跳。可緊挨著,他心里又升起一股股復雜的情感。這原本是他應該解決的事情,邵云安的舉動讓他又一次感受到,他們是一家人。 里正家,王老太、王田巖和王郭招弟都氣鼓鼓地等著。在王四嬸和周嬸把兩個孩子送過來后,這三人也賴在里正家不走了。里正的婆娘趙劉氏是氣的半死,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家,就這種人家還能出童生郎,簡直沒有天理。 族長王文和也被王老太哭著鬧著喊了過來。王文和和里正趙正兩人的臉色都很不好。里正是不得不礙著王枝松的童生郎身份,王文和則是出于全族的考量。在王松枝考上童生郎后,整個王氏宗族的命運也就跟他掛上了鉤,往后王氏宗族是要舉全族之力供王枝松科考的。王文和心里再煩王老太,也不能不考慮整個王氏的前途,所以再這件事上,王文和很為難。 兩個孩子被趙劉氏帶到了里屋。里正的大兒子和大兒媳都在堂屋坐著,里正的長孫剛從私塾回來,在里屋陪著奶奶和王青、王妮。里正的大兒子趙元德娶得就是一位男妻,是同宗的一位兄弟,叫趙河。通常,同宗之間是不通婚的,這趙河的父母沒有生養,他是從母家那邊抱養的兒子,入了趙氏族譜,卻并不是真正的趙氏族人,所以這門親也就結下了。 兩口子只生育了一個兒子叫趙叢博,今年十歲,在縣上的私塾讀書。里正夫妻雖然不滿意兒媳是個男的,又只生了一個孫子,但卻十分疼愛這位長孫,對他也抱有很大的期望。 王四叔和王四嬸從外面跑了進來,一進屋,王四叔看都沒看族長與王老太三人,沖著里正就說:“里正,石井和云安回來了,云安去縣學找松枝去了。” 王四叔的話一落,里正和王文和先愣住了,王老太也一時有點懵,王田巖傻傻的問:“他去找松枝作甚?” 王郭招弟揚著嗓子咋呼:“他去找松枝也沒用!” “糊涂!”王文和突然一聲呵,王郭招弟嚇得一屁股從凳子上摔了下來。里正的臉龐抖了抖,王四嬸冷嘲熱諷地說:“云安說他要去問問松枝,這件事該咋整。”她不會說邵云安要搞臭王枝松的名聲。 王文和站起來就吼:“石井呢!咋不攔著他!” 王四嬸說:“石井沒攔住。云安搶了二狗子家的毛驢就往縣上跑,石井借了我家的牛車和杏子、二江去追了。” 王文和指了指王四嬸,轉身就指向還沒弄清楚嚴重程度的王老太:“你鬧你鬧嗷!今天松枝的名聲要是被毀了,我看你怎么跟松枝交代!”說完,王文和就大步走了,他要趕緊安排人去攔住邵云安。 王老太還是沒反應過來:“這咋就毀了松枝的名聲了?” 里正不耐煩地說:“你還不趕緊讓田巖去追?!石井已經分家了。別說他賣塊自己的石頭,就是真有私房你現在也沒理來鬧!這契書上寫得明明白白,石井以后和本家再無半點關系!縣學是什么地方?云安是個厲害的,他要鬧到縣學,里邊兒的夫子、同窗會怎么看松枝?松枝的名聲要是毀了,他連秀才都考不了!” “啥?!”王老太先是一愣,然后就尖聲叫:“我看他敢!” “你看他敢不敢!”里正恨不能抽這死老太婆一巴掌。怎么都是本村的童生郎,里正也不管王老太這邊了,趕緊讓長子趙元德去追人。 里正此舉讓有恃無恐的王老太心慌了:“他,他真的敢去縣學敗壞松枝的名聲?” “你要不信就繼續鬧!”里正不理王老太了,對還搞不清狀況的王田巖吼:“你和元德趕緊去追人!今兒這事兒弄不好松枝的前途就毀了!”王田巖六神無主地看看里正和親娘,慌張地跑出去了。 族長這么說,里正也這么說,王老太終于怕了。她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接著嚎哭起來:“這個喪門星!我王家怎么就娶了這么個喪門星!” 里正罵道:“你現在哭有什么用!要不是你鬧鬧鬧,哪有這些子事!石井也是你兒子,還是長子!他分家一粒米都沒拿走,換點銀子你還要跟他要!有你這么當娘的么!這事說到底也是你鬧出來的!” 王老太撒潑:“他沒拿我一粒米?他藏了那么多的私房一聲不吭,全給了那個喪門星!他是當哥的,家里什么不花錢,松枝讀書又要花多少錢,他不知道?!他自己不孝還不許我要了?!” 里正指指毫不悔改的王老太,氣得說不出話來。趙劉氏從屋里出來,也氣的不輕。這在他家里哭算什么事! “田巖家的,你還不趕緊扶起你婆婆送她回去!等田巖他們回來到底是怎么個事再說。他們這鬧了一天,我們一家子都還沒吃飯呢!我孫子還餓著肚子呢!” 王郭招弟咕噥著:“還不是大哥做事不地道,這怎么能使鬧呢。” “趕緊先回去!”里正懶得跟這對不講理的婆媳浪費口舌,揮手趕人。族長走了,王田巖也走了,王郭招弟也不敢在里正家撒潑,扶起王老太。 “里正,你要給我們做主啊!這樣的媳婦我們王家不能要啊!”王老太哭天抹淚,還搞不清楚狀況。 里正又揮揮手,趕人,并讓自己的小兒媳婦兒把人送出去。里正的小兒媳和小兒子半推半搡地王家婆媳送出去了。 趙劉氏在她們出門后,罵:“她以為還是宋氏呢,想罵罵想打打。那邵云安說跟邵家絕親就絕親了。她要能讓石井休了邵云安,她就是真本事!我就看看她能不能如愿!” 里正老婆非常討厭王老太一家,甚至是厭惡。她和里正的兩個兒子,趙元德、趙元慶都讀過私塾,但都沒考過童生試。王枝松被私塾的夫子夸贊了之后,王老太就沒少明里暗里擠兌趙劉氏,處處顯擺自己家兒子聰明,以后肯定是要當狀元的人。后來趙元德娶了趙河,王老太又背地里笑話趙元德讀書不成器,身為長子還娶了個男妻,王老太是非常看不上男妻的。 而這回王枝松考過童生試,王老太更是放言,往后村里還是得靠他們家松枝,里正家的兩個兒子是沒希望了,里正家正在讀私塾的長孫恐怕也跟他爹一樣沒出息。作為母親、作為奶奶,趙劉氏怎么能忍受別人這么擠兌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再加上王老太本身也不是個好的,又不會做人,趙劉氏每次看到王老太都像看到了蒼蠅,膈應得很。 里正讓妻子罵了幾句解氣,就讓她去做飯,之后他才問一直在一旁不吭聲的王四嬸:“石井家的真去縣學找松枝啦?” “真的,我也不能騙您啊。”王四嬸說:“云安一聽王婆子來要石頭,要銀子,背簍一摔,都沒回家,搶了二狗子家的驢就往縣城去了,說要找松枝評理。” 里正深喘了口氣,一屁股坐下,用力拍桌子:“這一個個每一個省心的!” 王四嬸哼道:“本來也是大力家沒理。這都分家了,人家賣什么得什么銀子還惦記著。好像石井并不是他家兒子一樣。他們逼走了宋氏,還想逼走云安嗎?石井凈身出戶,沒地沒房,這點錢他們都要搶走,說破天去也是他們沒理。我雖也是王氏族人,但也知道人要臉,樹要皮。石井家的事里正你可不能偏袒大力家那頭。” 王四叔也跟著說:“這回真是大力家做絕了。這分家契書上寫得明明白白,從此兩邊互不相干。這不能白紙黑字的寫得清清楚楚,回頭就不認了吧。那以后誰還信契書?松枝是讀書人,難不能不懂這個理?” “唉——”里正嘆息一聲,愁眉苦臉,他有他要顧及的地方,還是忍不住質疑:“這石井家的就真敢去縣學?” 趙劉氏可氣地說:“就應該去找!” 里正心煩氣躁地說:“你個婦道人家別多嘴,做飯去!” 趙劉氏怒沖沖地出去了。有外人在,她不好跟當家的吵嘴。王枝松哪怕考上狀元,對他們趙家又有什么好處。這一有事,王老太就搬出王文和,明擺著是給她家當家的施壓。趙劉氏怎么也是里正的婆娘,怎么愿意別人時不時壓自己的男人一頭。 縣學,對莊戶人家是高不可攀、地位堪比衙門的禁地,絕對不敢隨意去觸碰。就是里正都不相信邵云安會真有那么大膽去縣學找王枝松。其實在場的每個人都心里犯嘀咕,包括王四嬸和王四叔,就是先前離開的王文和也不相信。之所以派人去追,也不過是做個表態,也是找個臺階給邵云安下,再趁機嚇唬嚇唬王老太,讓她能安生點。眾人有眾人的心思,他們又哪里能想到,邵云安還真敢闖縣學。對一個現代人來說,哪有不能進的學校,哪怕是等同于大學的貢院、京師的國子監,他也敢闖。 里正的二兒子趙元慶在一旁說:“敢不敢也得等把人追回來再說。松枝那邊爹也應該讓王族長去說說,不能總任著王老嬸胡鬧。”王老太姓朱,忌諱別人叫王朱氏,久了,村里人也就不叫她的姓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