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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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在泰國的酒店里,他問她:“要不,我們試試?” 她說:“好,試試吧。” 那雙手解開她胸罩的那一刻,回憶像潮水一樣涌進(jìn)來。 他的觸碰很溫柔,很照顧她的情緒。眼前這張溫柔的又沾染著些許欲/望的臉,在她眼里,卻被置換成了當(dāng)年那個留著非主流發(fā)型的小混混。 渾身都在顫抖,每個細(xì)胞都在表達(dá)著她的恐懼。她緊緊閉著眼,淚水不停從眼角滑落,腦子里有個聲音響亮而執(zhí)著——李晴晴,你能不能來救我? 身上的人動作停了,然后拉過被子,替她妥帖地蓋好。他到陽臺上去抽煙,許久許久才重新進(jìn)屋,他說:“我們分手吧。你根本不愛我。” “……對不起。”她低著頭,竟沒有什么復(fù)雜的情緒。輕松,她只覺得輕松。 后來,她不再去挑戰(zhàn)自己,只把身心全交給畫布和染料。既然她的感情無處安放,那便在半空中飄著吧。這個世界,哪怕不活在條條框框里,也有她安身立命之處。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沉溺于無欲無求的狀態(tài)時,她撞見了她。 熟悉又陌生的一張臉,掛著討好的笑意,輕輕柔柔地依附在一個兩鬢斑白的男人身邊,袒胸露背,裙子還開著高叉,在這冬天里,幾乎和沒穿一樣。 她笑得很妖艷,抹著鮮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在那男人的胸口打轉(zhuǎn),可眼底沒有什么笑意,只有討好。 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摩挲著將她往車?yán)锢D悄腥说难凵褛w趙看得真切,那不是看待愛人的眼神,只是玩物。 怒火攻心。 理智早被她丟到了九霄云外,她快步上前,在車門關(guān)上前,拉出了李晴晴,伸手就是一記巴掌,響亮而決絕。 “你瘋了嗎?!” ——這句話,從兩個人口中同時喊出。 李晴晴捂著半邊臉,頭發(fā)被打得有些散亂,黏在了口紅上。 趙趙下手無比狠訣,竟是打歪了她剛做的鼻梁。 一時間,圍觀的人臉上都有些好看——譏諷的,冷漠的,不屑的…… 車?yán)锏娜讼窨葱〕笏频目戳搜劾钋缜纾莺蓐P(guān)上門,車子揚塵而去。他的眼神里,是厭惡。 只有趙趙,這巴掌的罪魁禍?zhǔn)祝芍友郏劾锶茄z,眼神有憤怒,有不解,卻更是心疼。 “李晴晴,你他媽的瘋了嗎?為什么把自己搞成這樣?” 對面那冶艷的女子,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泰然地站直身子:“還能為什么?為了錢。” “你……”趙趙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看她的樣子實在是心疼,把自己的圍巾掛到她的脖子上,領(lǐng)著她去了醫(yī)院,待一切處理妥當(dāng)后,又領(lǐng)著她回了自己的寢室。 兩人心緒都平靜了許多,趙趙取了冰袋,輕柔地為她冰鎮(zhèn)紅腫的臉頰。 良久都沒人說話。 “為什么?”到底還是趙趙開了口。 “家里破產(chǎn)了,欠了高利貸,我爸……自殺了。父債子還,是不是很老套?” 趙趙沉默了會兒,繼續(xù)敷她的臉,動作越發(fā)輕柔:“怎么不跟我說?” “……跟你怎么說?借錢?”她頓了頓,“能借的地方我都借了……” “墮落就墮落吧,這世態(tài)涼薄,真的要跌到底了才知道。沒出事的時候,都是我爹的好兄弟好哥們,一出了事,劃清界限比誰都快。我的那些追求者就更不用說了,風(fēng)光的時候別說婚姻,天上的星星月亮都往面前捧。我這邊沒落了,呵,我算是看清了,他們就是想睡我,公主和女表子,他們出的價錢都是不一樣的。我之前還信他們,后來他們變著法子耍我,我……” 李晴晴說不下去了,那張人工雕飾過的臉僵硬極了,連哭喪的表情都看不出來,只有眼里的怨與恨,真真切切。 李晴晴從頭到尾都沒有哭,可趙趙卻早已淚流滿面。 李晴晴看向她,帶著鼻音,“哭有什么用?你別這么看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出賣rou體也好,出賣靈魂也好,都是我自己選的。” 趙趙捏著她的手,將她的頭往自己小小的肩膀上靠,動作輕柔極了,嘴里卻是罵罵咧咧的:“誰他媽同情你啊!倔個屁啊,就你會逞能了?你他媽都沒把我當(dāng)朋友,我要是早知道,看我怎么打爛你這臉!” “現(xiàn)在怎么不打了?” “誰讓你玻尿酸打這么多,我心疼錢!” “……電影投資商要我整的,整完又說我假,我陪了一夜的酒,說好的角色說沒就沒了。男人真他媽沒個好東西!” 趙趙抹抹眼淚,平靜下來,如當(dāng)年李晴晴那般,輕輕撫著她的背,“你說的,為了錢,不值當(dāng)。這錢,我給你湊。” “趙向健,你以為自己是圣母啊?你哪來的錢?一千萬你說幫我湊就幫我湊啊?”李晴晴怒瞪她。 “我之前參展,有幅畫賣的還可以,我這邊也就能給你湊出個幾十萬吧,你先還一部分。” “……杯水車薪啊……你以為你一個初出茅廬的藝術(shù)生能一夜暴富?” 李晴晴怒道:“而且,你趙向健的錢,我不拿!” “誰說送你了?借你!你給我滾去工作去。” 趙趙低頭想了想,“你記不記得當(dāng)時跳天鵝舞那個視頻?當(dāng)時不是挺多經(jīng)紀(jì)公司找你的嘛?” “……八百年前的事情,誰還記得我這么個人老珠黃的整容鬼?” “那就再跳一邊!再驚艷一遍!說實話,你整得還挺好看的,等玻尿酸效果退一些,還是有潛力的。”趙趙迅速恢復(fù)冷靜,“我們美院,別的不多,搞藝術(shù)的還真不少。我認(rèn)識一個學(xué)長,現(xiàn)在給那個王導(dǎo)當(dāng)美術(shù)指導(dǎo),我讓他給你引薦引薦。你這張臉,現(xiàn)在演不了清純佳人了,咱就演惡女。當(dāng)年的黑天鵝,重新殺回來便是!” “……演戲?我這么個非科班出身的新人,能拿到多少片酬啊?” “別總想著一夜暴富!能賺一些是一些。我跟你一起還,兩個人總比你一個人賺得多!” “……你為什么幫我?” 李晴晴有些木然地瞪著她。 “艸!” 趙趙渾身的肌rou都在顫抖,臟話脫口而出,“老娘他媽白喜歡你這么多年了!那群男人不肯養(yǎng)你,我砸鍋賣鐵也要養(yǎng)你!” 李晴晴呆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趙趙自知心急口快,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 場面一下子有些冷。 “我……” 李晴晴許久才唯唯諾諾地開口:“我喜歡……男人啊……雖然,我對男人是……挺灰心的……” “……哦。”趙趙垂著頭不看她,“你……我就這么一說。” “……你讓我想想。”李晴晴垂下眼。趙趙的表白來的太突然,可奇怪的是,自己好像沒有很抵觸。她對男人,算是絕了心了。 “隨你怎么想,反正,出去賣的事情,有我趙向健在的一天,你想都不要想。” 趙趙比李晴晴矮了一頭,可氣勢卻高了她三丈,此刻的氣場很對得起她的名字。 “好。” 鬼使神差地應(yīng)下。 “行了,我室友反正都不回來住,你就給我安安心心住在這里,好好躲一陣子債。演戲的事情,我替你去通融通融,你自己好好練練演技吧。” 忽然覺得—— 趙趙今晚身高兩米八,像是能頂住天。 在趙趙盡心竭力地走動下,李晴晴拿下了復(fù)出后的第一個角色,一部警匪片里臥底在非法洗頭店的警察,連女四都排不上,可亦正亦邪的演技,得到了導(dǎo)演的賞識。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角色慢慢找上來,大多都是有心計的蛇蝎美人。心底有傷的人,總是能將角色演繹地讓人又恨又憐。 參演的電視劇都還沒有開播,李晴晴在觀眾圈里尚無知名度,可還是引起了幾家不小的經(jīng)紀(jì)公司的注意。 趙趙陪著她東奔西走,四處和經(jīng)紀(jì)公司接洽。待遇和薪資都不是最緊要的,趙趙思路清晰,只有一個條件——絕對不搞潛規(guī)則。 那日難得閑暇,李晴晴和趙趙坐在美院的宿舍樓下曬著太陽。陽光灑在臉上,暖融融的。 雖然還要一屁股的債,她卻覺得此刻,踏實而安心。 她側(cè)頭看著正在幫她審新劇本新角色的趙趙,心里像是有顆種子,在溫室里,悄悄地拱了出來。 “趙趙?” “嗯?”趙趙頭也沒抬。 “要不,我們試試?”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謹(jǐn)慎而小心的語氣。 “……什么?” “唔,沒什么。” 趙趙盯著面前的劇本,許久許久,都沒有翻上一頁…… 在往后很久的一段時間里,都沒有人說過愛,沒有人說過在一起。 但也一直不曾分開過。 在寒冷的人情中,互相取暖著,溫暖著對方冷透了的心。 相濡以沫,無非如是。 第78章 番外四 林竹松*安琪(一) “抱歉抱歉, 我能坐這兒么同學(xué)?” 林竹松從后門繞進(jìn)講堂, 放眼注視前方, 陸教授的課果然人滿為患, 前方零星幾個空位都在人群中央,要坐到里面的確興師動眾。只有這最后一排的位置有個空位,只是這個位置上放了一個女式手提包。 被喊到的女生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迷迷糊糊地點了頭,把桌上的女包挪到了腳邊,騰出空座來。 林竹松趕緊坐下。他讀了雙學(xué)位, 兩個專業(yè)的課雖然不至于撞車,可難免有連著上的時候。這會兒,他剛剛的數(shù)學(xué)課拖了堂,從數(shù)學(xué)系的大樓一路狂奔過來趕生物醫(yī)學(xué)的大牛導(dǎo)師的課, 還是遲到了幾分鐘。 林竹松個子高,貓著腰從后門繞進(jìn)來還是引起了陸導(dǎo)師的注意, 雖然上課節(jié)奏一點兒沒斷,可那盯著他的眼神還是透露出了警告的意味。 這陸導(dǎo)師是有名的嚴(yán)厲, 每堂課必讓助教暗戳戳地在臺下點名,上課最喜歡和學(xué)生們交流, 以問答形式。于是乎,這整個n大誰也沒膽子曠他陸老人家的課,上課也不敢搞什么小動作。好在這陸導(dǎo)業(yè)務(wù)能力是一等一的,上課也算風(fēng)趣,以才能服眾。 他不禁打起精神, 從背包里摸出筆記本,將注意力投到講臺上。 旁邊的女生倒好像不是很在意,打著哈欠,一手支著頭,表情很是生無可戀,仿佛臺上站著的陸導(dǎo)說著什么無聊透頂?shù)氖乱话恪?/br> 她拿筆戳了戳正襟危坐的林竹松,低聲問了句:“同學(xué),你叫什么?” 林竹松低頭,有些驚訝。在這個學(xué)校里快三年了,他身高搶眼臉也不差,運動學(xué)習(xí)樣樣在行,跟他搭訕的女生不是沒有,相反,還挺多。 最常聽到的臺詞,不外乎——“同學(xué),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圖書館?籃球場?” 他一心埋頭奮發(fā),向來是維持面上的禮貌,態(tài)度卻是明確的冷淡。 只是,在有“n大第一嚴(yán)師”之稱的陸導(dǎo)師課上如此直白的,的確是第一回遇見。 他便多看了那女孩兩眼。素面朝天,皮膚白凈,頭發(fā)扎成了一個馬尾,可能是剛一覺睡醒的緣故,頭發(fā)有些松散,臉頰上還有一道書本的睡痕。挺清秀,關(guān)鍵是膽子夠大,在陸導(dǎo)師的課上也睡得這么香。雖說是最后一排,可陸導(dǎo)的雷達(dá)鷹眼誰不知道啊? 那女生見他不說話,便又問了一遍:“同學(xué),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剛來,不熟。那個,你叫什么?” 陸導(dǎo)的眼神有意無意往教室后排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