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站在門口的兩人心里都在打鼓——完了，看來是完了。

    蘇爸爸終于摸出了手機，道：“你們再擺一個剛才那個動作！就是剛才那個抱著親那個……”

    蘇爸爸：“我拍段視頻給我老婆看看，她和你程阿姨最近迷韓劇迷得是不得了哦。嘖嘖嘖，年輕人就應該有激情啊……不錯不錯！”

    第71章

    《通情達理, 熱衷助攻》

    蘇爸爸的突然到訪讓喬然準備進軍華爾街的事, 徹底變成了昭告天下。如今八字還沒一撇, 蘇爸爸已經(jīng)開始自稱“華爾街之父”了。蘇mama和程家父母一同通過視頻通話恭喜喬然, 和這事比起來，喬然和程故揚同居的事情好像壓根不值一提。

    當然，總歸還是要提一提的。

    程mama：“喬然啊，我家兒子什么都好，就是沒下過廚房，你們倆出門在外互相扶持, 這以后吶，可要辛苦你了。”

    蘇喬然：？？？

    程爸爸：“阿揚啊，雖然爹知道你平日里還算整潔，但和喬然一起的時候, 還是要幫著她一點，別什么家務活都交給喬然。人家以后可是混華爾街的了, 你啊，好好當賢內(nèi)助, 知道不？”

    程故揚：？？？

    蘇mama：“喬然，阿揚啊, 本來我呢，是不想干涉這件事的。不過聽說如果小孩在美國出生，直接就是美國國籍了？我看人家那里福利挺好的，教育也不錯，你們好好考慮考慮。最近呢, 就憋一陣，到美國了再解放天性。”

    程故揚：（///_///）

    蘇喬然：（///_///）

    蘇爸爸：“哎喲，老婆，親家啊！我跟你們說，這次我來北京可算是來對了。你們就放心吧，他倆小日子過得挺膩歪的，那小公寓啊，干凈溫馨的很。”

    蘇爸爸：“對對對，一居室。嘖，一居室怎么了？不小，兩人過過日子夠了。床頭柜？哎呀呀呀，我該偷偷去看看的，是我疏忽，是我疏忽……”

    程故揚：………………

    蘇喬然：……………………………

    看來大清確實是亡了。

    兩人陪蘇爸爸吃了頓晚飯，卻感覺有一大家子圍著桌子般。雖然長輩們的過度熱情讓他們有點無所適從，但心里還是流過一絲暖意——誰不希望自己的戀情能得到全世界的認可和祝福呢？

    這晚，兩人回到公寓，心理上多少有些不一樣了。

    喬然偷偷紅了臉，被兩家人這樣半真半假地一鬧，外加自己也有機會出國這事兒，總覺得，她和程故揚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是真的穩(wěn)定下來了。這間小屋子，就像一個小小的家一般，被眾人細心呵護著。

    終于得了機會獨處，程故揚拉過她，抱了個滿懷，不說話，微微翹起嘴角，笑瞇瞇地看著她。喬然愿意一起出國的消息，他自然是比誰都開心。

    喬然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回望他的眼睛，眼里全是局促的笑意：“程故揚，聽說你沒下過廚房？”

    “嗯，住進來之前，是沒做過飯。”

    “所以……”喬然一頓，“情人節(jié)那天是你第一次下廚？”

    “對啊，又不難，看一眼菜譜不就會了。”

    “……” 喬然默了默，再次暗嘆一下這人的智商，“所以你，喜歡做飯嘛？”

    “談不上喜歡吧……”程故揚答：“但是喜歡給你做飯。”

    胃里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喬然忍不住抱緊他，低聲喃喃：“真是幸運。”

    “嗯？”他俯身蹭了蹭她的發(fā)絲。

    “我覺得我們真的很幸運。你看，我的身后有你、有我們……咳……‘通情達理’的爸媽，連老天爺也這么熱衷助攻，我真的覺得自己何德何能，竟能擁有這樣一份感情？”

    程故揚拉開她，看向她的眼睛，氣息里都是喜悅和幸福，“因為你值得。”

    喬然忍不住微笑起來，抬手圈住他的脖子，主動獻上柔嫩的唇。

    吻著吻著，氣氛就變了。

    喬然推搡他一下，半開玩笑地嬌嗔：“我媽讓你最近憋一憋呢~”

    “唔，有道理。”程故揚旋即松了手，板起臉來說道：“你不還有九九八十一難要闖嗎？總結(jié)寫完了嗎？面試準備了嗎？英語口語夠流利嗎？最新的金融新聞分析了嗎？”

    喬然的好心情瞬間像皮球一樣xiele氣，然后轉(zhuǎn)眼就滿血復活了，“我現(xiàn)在就去寫總結(jié)！管它九九八十一難，我還會怕不成~” 說罷轉(zhuǎn)身就要去奮斗。

    程故揚一個健步攔住她，一把扛起她往臥室走：“還是要勞逸結(jié)合。”

    “喂，混蛋，放我下來！”喬然驚呼：“天天晚上都……哪里‘逸’了？”

    程故揚眼睛瞇了瞇：“不‘逸’？”

    “……就是，挺‘勞’的嘛~”

    “沒事。你‘勞’，我‘逸’，我們‘結(jié)合’一下。”

    ***

    程故揚對喬然競爭管培生這件事比所有人都上心。

    每天晚上，喬然一下班他就開始督促她寫總結(jié)、練英語、準備面試。嚴格程度跟當年的高三老師無異。

    喬然在餐桌上寫總結(jié)，他收拾完廚房，坐在一邊對著電腦安靜地畫圖，或是端一本專業(yè)書，在上面涂涂畫畫地做筆記。

    兩人常常就這么專注于自己的工作，整夜也不說上幾句話。坐在同一張桌子前，兩人日日一同奮戰(zhàn)到深夜，只是偶爾起身，會洗一盤水果放在桌子中間，為對方倒一杯牛奶，或輕輕揉兩下肩。

    空氣安靜地竄動，卻是讓人安心的味道。

    待喬然把全年的總結(jié)寫完，穩(wěn)穩(wěn)妥妥地發(fā)給喬森以后，程故揚又開始要求她每天晚上學英語，聽說讀寫一樣不落。

    程故揚自己在處理完工作后，也會陪著她學，同樣是聽說讀寫一樣不落。

    兩人就同高中時候一樣，做同一份卷子，聽同一段對話，練習同一個話題……

    結(jié)果嘛，當然是喬然又一次切身體會到了程學神在學術(shù)層面的碾壓——

    “嘖，閱讀理解第三題你怎么會選c”

    “聽力第二段你翻譯一遍？這個答案怎么出來的？”

    “今天的新聞頭條你來簡述一下。”

    “蘇喬然，你印度人嗎？口音怎么這么重？”

    喬然被毫不留情地懟了一次又一次，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滿眼星星，弱弱地在心中吶喊——

    我男人怎么會這么優(yōu)秀！！！

    總之，一來二去的，喬然的英文水平多多少少還是提升了些。兩人一起申請了美國的旅游簽證，日子有條不紊地過著。

    不過兩人一直沒有成功進行面試彩排，畢竟這種彩排，色/誘“面試官”實在太有用了。

    ***

    六月初，喬然終于收到了來自美國的正式面試邀請，美國的旅游簽證也早早地拿到手了。

    面試定在了六月中旬，出發(fā)前的整個星期，喬然都沒怎么睡好覺，緊張到胡思亂想，整夜整夜的失眠，白天工作的時候又忍不住打瞌睡。

    程故揚也把手頭的活兒放了放，全心全意陪她準備，還負責想方設(shè)法給她解壓。幾天來，兩人買過的職業(yè)裝已經(jīng)能走一場時裝秀，喬然的臉也在“壓力進食”中圓潤了一些。

    程故揚第一百零八遍問她：“真不要我陪你去？”

    喬然第一百零八遍回答：“別，千萬別！我能行！浩子已經(jīng)跟我說了，你要是再不回去上班，他們要拆你的辦公室！趁我不在的時候，你趕緊把手頭的活兒處理掉吧！”

    喬然定了面試前三天抵達紐約的機票。準備上飛機那天，喬然哆哆嗦嗦地提著箱子站在安檢口，死死拉著程故揚的手，聲音顫顫巍巍的：“程故揚……要不然，你還是陪我去吧？”

    “……我沒帶護照。”程故揚扶額，也是沒料到喬然臨陣就慫，“嘖，昂首挺胸些，你這個樣子像什么華爾街職業(yè)女性？”

    喬然還是垂著頭，耷拉著肩。

    “喬然，你想想你這陣子的監(jiān)考官是誰？嗯？你可是在我這兒拿了合格的。”

    “嘖！臭美吧你！”喬然輕踢了他一下，心里倒是稍稍松了口氣。

    “別怕，你背后有我呢！大不了我養(yǎng)你唄……”

    “誰要你養(yǎng)！我以后可是要領(lǐng)華爾街薪水的女人！”喬然瞬間又斗志昂揚。

    程故揚笑了起來：“行了，華爾街的女人，進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

    如程故揚所料，面試其實并沒有喬然想象中的那么難，氣氛一點兒都不緊繃，面試官們喝著酸奶，啃著堅果，閑聊著就把這個試給面了，很有美國人隨意的做派。

    喬然也比她自己想象的要淡定很多，幾乎所有的專業(yè)問題她都準備到過，幾個考反應的題也都表現(xiàn)得不錯。面完試，臉部肌rou還是挺松弛的。

    喬森正好也回了紐約，等喬然面完試兩人一起在宇宙金融中心喝了杯咖啡。喬然婉拒了喬森帶她到處轉(zhuǎn)轉(zhuǎn)的提議，一心只想飛撲回酒店跟程故揚分享面試心得。

    等好不容易回到酒店，喬然迫不及待地發(fā)了個語音通話邀請過去。

    幾乎是一瞬間，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程故揚：“面完試了？”

    喬然：“嗯。結(jié)束啦，我已經(jīng)在酒店了。”

    一聽她輕松的聲音，程故揚便知道這事兒跑不了：“累不累？”

    “還好啦~前陣子不是失眠嗎？現(xiàn)在反而很適應這的時差誒~”喬然忽然想到，“咦？你那里現(xiàn)在是半夜三點吧？哎呀，我完全忘了時差這事兒了。”

    程故揚：“沒關(guān)系，我沒在睡覺。”

    “你趕緊睡，都這么晚了，還要不要命了。我掛了。”喬然說著便要掛電話。

    程故揚：“別掛！”

    電話里傳來他有些喑啞的聲音：“跟我說說話。面試還好？紐約怎么樣？”

    “完全沒逛呢，前兩天就專注準備面試了。我跟你說啊，這美國佬面試不按常理出牌誒……美音雖然沒有英音有氣質(zhì)，但聽起來心情蠻好的，就是紐約人說話太快了！！”喬然噼里啪啦一頓說，細致到連面試官襪子的顏色都交代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喬然便沒有再說下去。

    兩人持著電話，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對方的呼吸聲絲絲入耳。

    過了好一陣，有些沙啞的男聲從電話口傳來：“喬然，我獨守空閨三天了。”

    “嗯……”喬然聲音也軟了，磨了磨自己的鬢角，朝夕相處的兩人，忽然之間相隔天涯海角，她也確實不習慣，想念得緊。

    程故揚：“我本來……也不想這么rou麻的。”

    “嗯？”他聲音里的溫柔繾綣喬然聽得分明，此刻她無比想與他相擁，“程故揚，等我兩天，我馬上就回去了。”

    程故揚：“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