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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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的本事,我沒有;”面對姜曼容的詢問,寧有信突然冒出一句,“殺人的本事,倒還行!” 說著,他突然舉起右手中的一柄盒子槍,沒有指向姜曼容,而是指向姜曼容身邊的林副官。 林副官大吃一驚,趕緊去摸別在腰間的武器,卻一下子摸了個空。 只見的寧有信攤開左手,手中一只沉甸甸的,正是原本林副官的配槍。早先林副官被姜曼容迷得神魂顛倒之際,寧有信不知什么時候經過他身后,輕輕巧巧地卸了林副官的武器,這人竟始終未曾發(fā)覺。 此刻這座小廳之中,立即又成僵局。 “你倒是冷靜!”姜曼容依舊舉著她的勃|朗|寧,眼光轉向寧有信,沖他嬌媚一笑,言語里頗多贊許。 “沒辦法,要護住阿俏,不能多想其他。”寧有信冷著臉,一板一眼地說。 姜曼容此前見過寧有信多次,萬萬沒想到這人竟與阿俏過去就認識,更沒想到他竟是這么個性子,相比之下,林副官實在是個蠢蛋,不值得一提。 當下姜曼容笑意轉冷:“寧有信,我不曉得你和阮小姐是個什么關系,我只是提醒你別忘了,阿俏現(xiàn)在在我手里。你手里的小林,生死與我無涉,可是只要我一扣扳機下去……我保證你可一輩子忘不掉這個場面!” 林副官聽姜曼容親口說出“生死無涉”幾個字,登時也變了臉色。原本姜曼容口口聲聲說她利用男人,cao控男人,林副官都不覺得是在說自己,到了此刻才恍然,他不過是姜曼容手里的一柄槍,用過了就可以丟的。 寧有信卻并不為姜曼容的言語所動。 他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林副官的動靜,口中說:“三姨太,你可知道,我家阿俏對你評價很高的……” 姜曼容聞言登時一喜。 阿俏對于她來說,簡直像是個宿敵,能得宿敵一句贊許,姜曼容的虛榮心就能得到很大的滿足。于是她笑道:“你家阿俏?嗯,你家阿俏對你說了什么來著?” “我家阿俏說,”寧有信依舊一板一眼,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不是個傻子!” “不是個……傻子?”姜曼容險些氣煞,這就叫,評價很高? 她暴怒。 誰還是傻子不成? “所以你該知道,你害了大帥,大帥舊部知道真相都會找你算賬,而林副官,是唯一還愿意保護你的人。” 姜曼容臉色一變,手里的勃|朗|寧已經有些端不住。 “只要你敢動阿俏一根頭發(fā),我就會立即殺了林副官,然后將你交給大帥舊部。”寧有信始終端著槍指正了林副官,又補了一句,“我說得到做得到!” 第195章 阿俏對姜曼容的評價,總結四個字,“不是傻子”。 而姜曼容也確實如她所言,并不傻,也不怎么容易沖動。很多時候,她甚至比她身邊的男人們還要理性冷靜,看人心看得很清楚,也因此能使出手段,將這些男人們哄得團團轉。 她提槍指著阿俏,也是為一時之氣所激。當她提起槍的時候沒有扣下扳機,便意味著姜曼容不會當真意氣用事她的命,可遠比阿俏的,重要許多。 及至寧有信出手,姜曼容心中雪亮。她知道寧有信說得不錯:任伯和在的時候她能通過老任,控制住那些忠于老任的那些舊部;可是現(xiàn)在任伯和已死。除了林副官以外,她再沒有別的倚仗了。 只是宿敵就在身旁,而且阿俏即便被她用槍指著,也沒有流露出多少懼怕的神色,相反,她目露茫然,身體有些搖搖晃晃的,唇畔甚至稍稍露出些微笑這是,在笑她? 姜曼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可是理智偏又提醒她,千萬不能造次。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小廳門外突然傳來“篤篤篤”三聲叩門。廳內幾人都覺寒毛一豎。 只見門被推開一條小縫,何文山從門外露了個頭,一見廳內這番情形,立即說:“各位稍安勿躁!” 廳內持著槍的兩人,姜曼容不愿挪開槍口,而寧有信則根本沒管外面的情形,繼續(xù)聚精會神,盯著林副官的一舉一動。 何文山便施施然地推門進來,順手帶上廳門,笑著沖姜曼容和寧有信說:“諸位,不如這樣,由我何文山來做這‘和事老’吧!” “已經發(fā)生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這些留在山莊里的人,也還都得往前看。”何文山一向陰沉的臉上,此刻竟難得堆滿了笑容,“說實話,敝人總以為,其實大家的需求并不沖突,完全可以各取所需。只要各位肯放開心懷,一起往前看。” 姜曼容不客氣地斷喝一聲:“姓何的,你能答應我們什么?” 何文山笑道:“旁的我不知道,我只能答應三姨太,您已經到手的,都不會再失去。” 姜曼容手下絲毫未放松,反而用槍口頂了頂阿俏的太陽xue,寒聲問:“也包括她么?” 何文山這時候仔細端詳打量一下阿俏的面容,開口道:“三姨太,她沒有還手之力啊,你試試看放開她,就知結果。” 姜曼容將信將疑,但是判斷目前的情形,她扣住阿俏,一點兒用也沒有,甚至不如去控制何文山。因此姜曼容聽從何文山的話,一點點地將手中那枝銀白色的勃|朗|寧從阿俏的要害松開。 阿俏卻似失去了一個支撐似的,突然整個人朝姜曼容倒過來,身體軟軟地撲在姜曼容身上,嚇得姜曼容尖叫一聲,險些將手中的勃|朗|寧扔了出去。 她使勁兒一推,阿俏的身體往旁邊一歪,正巧倒在姜曼容此前坐著的那張貴妃榻上,面孔側向一邊,整個人一動不動,似乎完全失去了知覺。 在此過程中,寧有信在旁看著,臉上肌rou一跳,饒是如此,他始終沒有放松對林副官的看管,反倒是林副官自己,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 姜曼容終于鎮(zhèn)定下來,故作嫌棄地看了阿俏一眼,說:“也是,這么個廢物小姐,以為自己能做一手小菜,能喝兩杯小酒,就了不得了。現(xiàn)在想想,我扣著她又有什么用?” 何文山聽姜曼容說這話,臉上笑容不改,心想:竟不知道眼前這才是真正最為奇貨可居的人物?三姨太,回頭有的你后悔的! 這邊姜曼容已經將她的勃|朗|寧小心收起,低下頭,重新?lián)炱鸨凰S便扔在茶幾上的水煙,悠悠地吸了一口,吞云吐霧一陣,才慢慢開腔:“何秘書,說實在的,我還是有些想不通。你說我,在這玉蟻山莊里,該得的都得了,我還愁什么呢?” 她深諳與人討價還價之道,將別人擺出的籌碼貶得一錢不值,至少對自己無用,才能趁機撈更多些好處。 何文山故作驚訝,笑道:“三姨太,確實如您所說,今夜在‘玉蟻山莊’,最大的贏家就是您,您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可這問題是,您得了這些,是打算在這山莊里關起門來慢慢花掉嗎?” 姜曼容登時一僵。 任伯和已死,他留下的巨額財產大部分落入了姜曼容的口袋,另有大約一半左右的人手愿意聽從林副官的號令,靠著這些人,在山莊里死守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可問題是,另外還有一半人她沒法兒控制。此時此刻,她沒法兒控制的這些人大多數(shù)在省城里,準備按任帥的計劃行事。 如果外面的人得到消息,知道是她殺掉了任伯和,那么…… 姜曼容想,何文山說得也對,她可不愿將自己鎖在這山莊里拋費大好的青春與財富,再說,這座山莊,溫泉別墅,沒有物資,也守不住幾天。 可即便如此,姜曼容也還不愿松口,她冷笑一聲,道:“何秘書,你道這座‘玉蟻山莊’,我姜曼容就真的出不去么?” 何文山顯得有些尷尬,抬手圈在口邊,“咳”的一聲大咳。 他咳聲剛畢,只聽廳外突然響起“乒乒乓”幾聲脆響。屋內的人,連何文山在內,都是本能地反應,伏低身體,試圖尋找能掩護一二的地方。 只有寧有信一個人冷著臉立在小廳中。 只見他突然舉起手中的武器,沖著天花板上懸著的吊燈“砰砰砰”地放了幾槍,瞬間打得火星亂濺,姜曼容就在吊燈下不遠處,立即尖聲大叫,著地滾開。 燈瞬間熄了。 黑暗中只聽林副官“啊”的一聲高叫,似乎是被寧有信一腳踢開。 接著小廳的門被砰的一聲打開。廳內廳外,那駭人的槍聲終于止歇整個過程,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 待到一切都平靜下來,姜曼容想起這間廳里還有另一只壁燈開關,趕緊爬到墻邊,抖抖索索地打開了。壁上的燈點亮,透著淺黃色的幽光。眾人往廳內一看,寧有信早已不見了蹤影。 而原本倒在那張湘妃榻上,失去了知覺的阿俏,此刻也不見了。 林副官剛才被寧有信一腳踹在屁股上,此刻扶著后腰勉強站起來。姜曼容咬著下唇看著他,突然覺得此人聽話則已,有用吧,倒也未必見得。 何文山這時候站起身,望著姜曼容直搖頭,嘆息一聲說:“三姨太剛才其實捏著一手好牌,您可知道么?” 姜曼容板著一張臉,怒道:“你在說什么?” 何文山幽幽地說:“阮小姐是本省督軍沈厚未來的兒媳,是沈家二公子的未婚妻……你可別這么看我,這可是沈二公子親口對我說的。我本來以為三姨太覺得勝券在握,是這個原因,可現(xiàn)在看來,好像并非如此啊!” 姜曼容聽了,只覺得腦海里“嗡”的一聲。 “那個古董商人……”姜曼容詫異無比地開口。 何文山點頭,笑著說:“正是,正是,沈家二公子明面兒上的身份就是個古董商人,暗地里……咳,暗地里他做什么營生我就不多說了,反正三姨太知道了也沒用就是了!” 姜曼容被慪得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阿俏只覺得,她在很短的一段時間里完全失去了意識,但是她體內有一股力量,不斷地掙扎著,便強撐著也要醒來。 待她艱難地睜開眼,她已經被沈謙緊緊地托在懷中,而寧有信從旁邊探出個頭過來正望著她的雙眼,見到她眼神轉過來,寧有信低低地喚了一句:“阿俏!” 她不知道,自己正是在最危險的時刻失去了意識。她暈倒之后,寧有信射滅了小廳內的頂燈,然后立即將阿俏搶了出去。那時候沈謙就守在門口,外面的一切噪音,突如其來的槍|擊聲……都是他一手制造的。而寧有信一沖出門,沈謙早已顧不上其他,一伸手就將阿俏接過來。 寧有信一怔,但是并未抗拒,而是雙手握住雙槍,緊緊跟在沈謙身后,似乎準備隨時掩護。 他能聽見沈謙在前面,一面疾奔,一面低呼著阿俏的名字。寧有信雙瞳一縮,瞬間起意,突然想要掉轉槍口向前,沈謙此刻背對著他,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可就在這個時候,沈謙臂彎里的阿俏,竟然睜開了雙眼。 寧有信一下子止住了心里的惡念,緊緊地貼在沈謙身后,兩個人一起,沿著樓梯往下,認準方向,往一座偏廳里沖了進去。 上官文棟和趙立人他們此刻都聚在這里,外面則有何文山的人正在守衛(wèi)保護。 一見沈謙趕到,人們紛紛聚攏上來慰問,沈謙卻絲毫沒有停留,徑直沖進偏廳旁邊的一件休息室,讓阿俏躺倒在榻上,低聲問:“你還好么?” 阿俏使勁兒點點頭,小聲說:“我沒事,就是……就是頭暈得難受。” 她臉色蒼白,眉心蹙著,看起來格外楚楚可憐。 “她看起來,真的有點兒像是……醉了。”這時候容玥也進了這間休息室,站在寧有信身后。早先容玥見阿俏混著喝了那么些酒,也覺得很擔心。 “阿俏,我告訴你,”沈謙言語溫柔,伸手輕輕撫著阿俏額上一綹軟軟的黑發(fā),“這里沒事兒了,我們都平安著。何文山在和其余的人談判,等到談判一結束,這里的事情就都了結了。那時候我就送你回家……” 他摸摸阿俏的額頭,覺得涼印印的。 “……要是覺得頭暈,就在這里睡一會兒。”沈謙小聲地哄阿俏,“我會一直在這里陪著你……” 阿俏此刻的確是難受至極,胃里排山倒海似的翻滾著,卻始終空落落的,四肢百骸則都軟軟的,一點兒力氣也無,腦海中時不時地天旋地轉著,可是她還是強撐著,強撐著,望著她的男人就是不敢閉上雙眼。 這種危機感似乎與生俱來,但凡他在她身邊,她就總是這樣,心里隱隱地擔心會失去他,要么他會消失不見,要么換做了是她就此離開…… 這么想著,阿俏便始終不愿意闔上雙眼休息,甚至雙臂一撐就想要坐起來。她知道今夜亂局,沈謙斷斷不可能永遠陪著她,他該有無數(shù)大事要去做。所以她可不想在這里拖著他的后腿,他去哪里她都只跟在他身后陪著他…… 沈謙卻越是見她這樣,越是焦心。 他知道她放心不下,偏又不想拖累他。其實就算有無數(shù)大事在等著他,哪怕是老天要塌下來,他卻也只想在這里陪著她…… 這時候寧有信突然出手了,一把拽起沈謙的胳膊,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道:“你看我的!” 說著,寧有信將沈謙往身后一拉,自己來到阿俏榻旁,雙膝跪下,將頭臉湊到阿俏耳邊。 “阿俏,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阿俏疲累地睜著眼,費勁地張開口,小聲說道:“有信哥哥!” “是啊,阿俏,我們回潯鎮(zhèn)了啊!爺爺就在外面,他要我轉告你,累了就歇一會兒,醉了就睡一會兒,一睜眼,就又是明天紅亮亮的大日頭……” 寧有信言語溫柔,低聲哄著阿俏。 沈謙立在寧有信身后,聽他口中反復提到,“潯鎮(zhèn)”、“潯鎮(zhèn)”…… 只聽寧有信接下來輕輕地開口,用無人能懂的吳地方言哼起了歌,歌聲輕柔,似乎是守在搖籃旁的婦人哄小兒入眠時哼的歌曲。 這歌聲喚起了阿俏遙遠的記憶她也曾有這樣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從來不用怕會失去什么。在寧有信這輕柔的歌聲中,阿俏竟真的慢慢闔上雙眼,安安靜靜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