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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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浩宇一見,興奮得差點兒就要起身鼓掌了,心里更加認(rèn)定了這位“前輩”學(xué)長乃是此中高手,平時帶著他玩兒的這些人,應(yīng)該也沒有哪個能厲害過沈謙的。一想到這位能“玩”成這樣,卻照樣得學(xué)校里教員的交口稱贊,后來學(xué)弟的無比欽佩,阮浩宇就羨慕得不行他也想成為沈謙這樣的人。 沈謙一面說,一面走牌,走得飛快,頃刻間已經(jīng)按阮浩宇費了半天功夫解說的規(guī)則全走了一遍。 阮浩宇大聲贊好,說沈謙走的一絲不錯,又沒口子地稱贊:“學(xué)長就是學(xué)長!” 沈謙當(dāng)即一聲輕咳。 阮浩宇也算是精乖的,馬上補一句:“姐夫不愧是姐夫!” “你明天這個時候,還能來這間店找我么?”沈謙懶洋洋地抬眼看阮浩宇,說:“我覺得這‘九連珠’規(guī)則有個漏洞,等我明天想通了,能殺你殺個大敗虧輸你信不信?” 阮浩宇一聽,立即心癢起來,連連點頭:“早知道有姐夫教我,我也不跟著他們一道瞎玩兒了。我明天一定來。” 他見到沈謙抬起臉扭頭望著墻壁上掛著的時鐘,馬上繼續(xù)點頭,說:“逃學(xué)我也來!” 阿俏則在沈謙對面用雙手撐住了頭,不說話。 逃學(xué)也來,這也太…… 只不過在和這男人事先溝通之前,她不打算開口,至少不能現(xiàn)在就去拆沈謙的臺。 “可你那課業(yè)呢?”沈謙看似無意提起,卻冷下了一張臉。那意思,如果他真有個學(xué)業(yè)一塌糊涂的小舅子,他會覺得很丟人的。 阮浩宇連忙說:“姐夫您放心,我這就回去補習(xí)功課去,至少在學(xué)校里,我絕對不給您丟這個人!” 說著他就站起來,向阿俏與沈謙告辭。 這小子看起來對沈謙真的是非常尊敬,鄭重其事地行了禮,這才離開了。 阿俏櫻口微張,想要發(fā)話。沈謙卻先她一步,吁了一口氣,沖阿俏眨眨眼,說:“幸好!” “幸好你沒開口,否則我就功虧一簣了。”沈謙沖阿俏笑,眼里滿是柔情。剛才對面的女孩子情緒起伏波動他全看在眼里,沒想到她到底還是忍住了,選擇了信任他,將整件事交給他處理。 阿俏白了男人一眼,“你功虧一簣,難道不好嗎?” 沈謙這時候卻斂了笑意,扭頭望著窗外,說:“我其實是有些擔(dān)心,這個‘九連環(huán)’,看起來不是簡單的牌戲,里面恐怕有些內(nèi)情。” 阿俏大驚,身體往前一湊:“是嗎?是有人以此做局,想要騙浩宇嗎?” 沈謙有些奇怪地看了阿俏一眼:“眼下還不能這么說。畢竟市面上真正開局坐莊的人,大多謹(jǐn)守行規(guī),不會對浩宇這樣的少年下手。憑浩宇這樣的年紀(jì),就算他在家中受寵,手上也不會有什么錢……怎么了,阿俏,你想到了什么?” 沈謙低聲輕呼,伸手過去握住了阿俏的右手。 阿俏得了沈謙的提醒,連忙坐正了身子,搖搖頭,說:“沒什么,我可能是過分擔(dān)心了。只是……只是近來家里人對浩宇的關(guān)心確實太少,我又怕浩宇不知什么時候?qū)⒓依锏氖略谕庹袚u了,惹人對他起意,也不一定。” 沈謙聽了阿俏說的,凝神想了想,說:“你明天也到這里來,會有人在門口接你。你在一旁看著,我到時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想了想說:“你縱是想要一輩子護(hù)著他,也沒用。只要你一個疏神,最終還是會被人鉆了空子。浩宇眼下還太弱,弱在涉世太淺,識人不明,難免受騙上當(dāng)。與其讓他折在旁人手里,不如先讓他在我這里受一回挫折好了。” 第二天,阿俏來到這間咖啡館的時候,果然有人在店門口候著,將她帶進(jìn)店,遠(yuǎn)遠(yuǎn)地引到離窗很遠(yuǎn)的地方坐著,隨即有人給她送上她平素喜歡的飲料和點心。 阿俏的位置很好,在明亮處坐著的人不易發(fā)現(xiàn)她,她卻能很好地觀察坐在落地窗旁邊的一大一小:沈謙與阮浩宇,他們兩似乎談得十分投機。 不多時,沈謙又叫過侍應(yīng)生,命人去取了紙牌來,遞給阮浩宇,然后兩人開始一起玩這“九連珠”。 說來也奇,咖啡館里除了沈謙和她們姐弟,再無別的主顧上門。整個一下午,館里生意清淡,因而沈謙與阮浩宇也不怕打擾了旁人。沒過多久,阿俏就聽見阮浩宇提高了嗓門兒,顯然是開始興奮了。 大約是沈謙輸了些錢給阮浩宇。 沒過多久,風(fēng)向漸轉(zhuǎn),阮浩宇從沈謙這里贏來的錢漸漸又全輸了回去。可他又不甘心,明明見到沈謙才剛剛學(xué)會的玩法,而且玩起來也沒見得有什么特別高明之處。所以阮浩宇總覺得不甘心,沈謙曾經(jīng)提出收手不玩,阮浩宇也不肯同意。 阿俏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見阮浩宇招呼侍應(yīng)生過去,要了筆墨,寫了一張字條押給沈謙,沒過多久,又寫了一張押了給沈謙。 再過一會兒,沈謙看看時鐘,提出他另有人要見,此刻暫且收手。阮浩宇還是有些不服氣,嚷嚷著說他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門道”了,提出明天還來。沈謙經(jīng)不起他軟磨硬泡,最終同意了,阮浩宇這才悻悻地離開。 “阿俏!”沈謙望著款款走到他面前的女人,將兩張字條推到她面前,“你的擔(dān)心是對的。” 阿俏一看,兩張都是欠條,一張上寫著欠沈謙一千現(xiàn)洋,另一張上寫著欠五千現(xiàn)洋,以他名下的阮家干股為質(zhì),保證償還。 “他沒當(dāng)我是外人,所以覺得這點兒錢也就是左手進(jìn),右手出。”沈謙見到阿俏托著字條的手微微發(fā)抖,便開口安慰,“也是心里憋著一口氣,總覺得下一盤就能翻盤了。” 阿俏盯著這兩張字條,也覺心里一團(tuán)火漸漸起來:“現(xiàn)在的小孩子,幾千現(xiàn)洋難道都不算事兒了嗎?” 沈謙一挑眉:“可能是環(huán)境的關(guān)系,他周圍的人提起錢來總是動輒成百上千,他這樣年紀(jì)的孩子,自然不當(dāng)回事兒。” 阿俏咬咬牙:“把自家的干股押出去也算了,他怎么就沒把自己的性命給連帶一塊兒押上?” 沈謙見阿俏的激憤不大尋常,連忙開口問:“這話從何說起?” 阿俏無法解釋,只能換個方法重新說:“在你面前,他自然不覺得你會拿他如何,他既能為你所激,也就能為旁人所激。可是旁人卻不會像你這樣,給他翻盤的機會。” 沈謙笑著說:“然而我也不會給。” 阿俏一愕。 “明天我有一樁要務(wù),要離開省城兩天,這小子明天過來,見到的人,只會是你!” 沈謙這樣一說,阿俏立即明白了。 她抬頭張望,發(fā)現(xiàn)這間咖啡店這時候終于開始有別的客人進(jìn)來。 “奇怪了,難道,這外面的客人也曉得里面有人在玩紙牌賭|錢,所以辟易遠(yuǎn)避,不想進(jìn)來?” 阿俏覺得這現(xiàn)象十分神奇。 沒想到沈謙這時候歡暢地笑了起來,指著咖啡館的玻璃轉(zhuǎn)門,說:“你進(jìn)來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注意到,外面掛著的牌子么?” 阿俏一怔,這才記起,她進(jìn)來的時候,確實曾見到玻璃轉(zhuǎn)門外面的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營業(yè)”。想必是她進(jìn)來之后,侍應(yīng)生就出去將牌子一翻,換成了“暫不營業(yè)”之類的說辭。 可是,這間咖啡館,難道甘愿就放著大好的生意不做么? 這時候沈謙索性雙手一拍,朗聲說:“出來見見你們的新主家!” 聽見沈謙這么吩咐,柜臺后面的侍應(yīng)生,廚下做著西點的廚子,一時全跑出來了,圍著阿俏,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似的,挨個兒做過自我介紹,然后朝阿俏鞠躬,紛紛說:“阮小姐,請多指教。” 阿俏驚訝不已,瞅瞅沈謙,送去一個嗔怪的眼神。 她猜想因為她的喜歡,和他們兩人的淵源,所以沈謙干脆將這間咖啡館盤了下來,送了給她,可這教她如何受得起? 果然不出阿俏所料,沈謙是這次回省城之后,聽說這間鋪面的老板有意轉(zhuǎn)手,當(dāng)即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并且將店面記在了阿俏名下。店里的這些人,從此以后,就都是阿俏的員工了。 難怪,他們肯無條件地聽從沈謙的指示。 “我記得,你喜歡這間店的‘黑森林蛋糕’。”沈謙緩緩地說,“可我總覺得,你能想出比這更加精彩的點心。小小禮物,不成敬意,盼著你能喜歡。” “我……” 阿俏張口結(jié)舌。 她能說不喜歡么?她對西點一直有興趣,總想找個機會好好研習(xí)一下的。再者這間咖啡館可以算是省城里最出名的一家了。關(guān)鍵這家店對他們兩人的意義,更是無法言喻……沒想到這個男人這么敏銳,送的一份厚禮竟如此貼合她的心意。 沈謙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知她心里所想,又猜她不好意思說,當(dāng)即笑道:“不喜歡的話,也只有請你多多包涵,替我多照管照管。” 阿俏的一顆心登時柔軟起來,聽著這樣動聽的溫柔言語,這樣一份厚禮,該是沒有人能拒絕得了吧。 “至于明天,你這樣對浩宇解釋,他會明白你的苦心的。”沈謙將關(guān)于“九連珠”的小秘密一一說與阿俏聽,并向她解釋那個年紀(jì)的年輕人大多是怎樣的心性,能聽進(jìn)什么樣的話。 “阿俏,我明天出門,你的安全,大哥會替我留意。萬一有什么事,你直接去市府,提士釗的名字,自會有人帶你去見他。” 沈謙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他把她帶去見父親沈厚,等于是昭告天下,兩人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自然也意味著,她有可能因為他的關(guān)系,惹來無妄之災(zāi)。 “記住,任何事,都千萬不要自己扛。一切有我。” 這段時間里沈謙始終握著阿俏的手,直到兩人分別,才輕輕松開。 第二天,阮浩宇按時趕到咖啡館,坐在靠窗的老位置等了一會兒,終于等到咖啡館的旋轉(zhuǎn)門一推,有人進(jìn)來。 進(jìn)來的人卻不是沈謙,而是他的jiejie,阿俏。 “三jiejie,姐夫呢?”阮浩宇強笑著,覺出點兒不祥的預(yù)感。 阿俏沒說話,徑直走到阮浩宇跟前,在他對面坐下,淡淡地開口:“他今天,不會過來了。” “那怎么行?”阮浩宇急了,連忙說,“姐夫答應(yīng)過的,我今天還要翻盤呢!” “翻盤?” 阿俏實在沒忍住,冷笑出聲,“浩宇,實話告訴你吧!你從一開始,就沒有什么翻盤的機會!” 第187章 阿俏給浩宇將這“九連珠”的玩法掰開來揉碎了說,總算將這個弟弟說得明白了些。她疲憊地揉揉眉心,心想,要說通一個這樣年紀(jì)的少年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這“九連珠”的牌戲看似簡單容易上手,可規(guī)則中卻含了兩層奧妙:第一層,剛開始雙方各憑運氣,互有輸贏,等到了其中一方使出第二層手段,便會讓對方一直輸,偏生這第二層的規(guī)則很容易能叫人一點點看破,所以一直輸?shù)囊环綍懿桓市模X得很容易能夠翻盤。 待到這時,好戲便會上演,一直贏的一方便收手不玩,對方自然不肯,這一方便許下承諾,邀對方第二天繼續(xù)。等第二天輸了很多錢的人再興致勃勃地趕來,卻發(fā)現(xiàn)人去樓空,之前輸光的錢,簽下的欠條,押出去的賭注……便一起付之東流,再也拿不回來了。 “不可能吧,姐!” 阮浩宇哀叫一聲,被未來的姐夫給擺了一道,這小子現(xiàn)在又是憤怒又是沮喪。 阿俏一直板著一張臉,淡淡地說:“士安說過,這種伎倆,是上海灘上旁人早就玩兒剩下的,如今傳到省城,專門騙你們這樣涉世未深的年輕人。” 沈謙提醒過阿俏,千萬不能再管浩宇叫做“小孩子”,要將他當(dāng)個即將成年的年輕人來看待。 果然浩宇對這個稱呼比較受用,只是依舊鼓著腮幫子不服氣,說:“姐夫怎么能這樣?” 阿俏一笑,說:“那你便仔細(xì)回想回想,拉你一起去玩這‘九連珠’的人,到底是怎樣說,又是怎樣行事的。” 阮浩宇果真仔細(xì)回想,不是帶著狐疑的眼光瞅瞅阿俏。說著他突然一拉座下的扶手椅,起身說:“姐,你等著我,我去看一看。” 這也是沈謙事先預(yù)料過,囑咐過阿俏的,該讓浩宇親自去看一眼。阿俏便沒阻攔,阮浩宇一陣風(fēng)似的跑出去,咖啡館門口便自有人不露行跡地跟了上去。 阿俏只管在座位上,慢慢品嘗店里做得最出色的那一款黑森林蛋糕,一面品嘗,一面細(xì)想,比照中式糕點與西式糕點的口味異同。 沒過多久,阮浩宇又一陣風(fēng)地奔了回來,目瞪口呆地坐在阿俏面前,半晌才開口道:“姐,真的……不見了!” 阮浩宇跑去此前他們逃學(xué)出來玩“九連珠”的地方,只見到了他的幾個同學(xué),而此前邀賭坐莊的那個“莊家”已經(jīng)不見了。阮浩宇匆匆一問,發(fā)現(xiàn)對方的手段與沈謙所說的如出一轍,將那幾個同學(xué)身上錢財席卷一空之后,答允第二天來繼續(xù)玩的,然而今天便憑空消失了。 他那幾個同學(xué),如今都正懵著,還有些兀自沉浸在虛假的希望里,覺得莊家只是偶爾有事,沒能及時出現(xiàn)而已。 阮浩宇則徹徹底底被這“如出一轍”的騙局與手段而震驚了。 聽見阮浩宇這么說,阿俏也不免暗自心驚。 若不是她巧合,在這里見到了阮浩宇逃學(xué),又得沈謙派人將這小子找了過來,真真假假地給了阮浩宇一個“教訓(xùn)”,阮浩宇難免受騙上當(dāng)這孩子,手筆也真大,竟然向沈謙借了六千大洋,而且還把自己名下的一成干股抵押出去。若對方是外人而不是沈謙,那阮家的損失可就大了。 遭受挫折的阮浩宇沮喪非常,將頭垂得低低的,額頭幾乎要磕在桌面上。 半晌,他忽然抬頭,不服氣地說:“可是姐夫更過分些!姐夫竟然讓我,讓我簽了那些……借條。哼,要不是因為他是姐夫,我才不會……” 阿俏的聲音里不帶同情,淡淡地說:“你自想想,士安這人,你認(rèn)識才第二天,你便那么相信他。若是換了旁人,也照樣有辦法,贏得你的信任,從你手里騙到這些,你想想,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