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自然是聽出來統籌全局的是瑾寧，四阿哥的表現也不錯，心里也是比較滿意，但是不知道兩個小家伙能做到哪一步。

    晚上用過晚膳之后果然是康熙召見，四阿哥已經在里面等著了，康熙問起今天的事情，四阿哥就如實的回答了。

    “那你們的想法呢？”

    “兒臣認為此旱災嚴重，僅在平原縣的災民就有如此之多，別處恐怕是更多，山東官員瞞報災情，導致災情越來越嚴重，當重罰。且當務之急是災民的安置，應盡快撥付賑災的糧食及銀兩。”四阿哥答道。

    皇上不語，繼而問道“小丫頭覺得呢？”

    “瑾寧不懂這些，覺得四阿哥說的都對。”瑾寧試探道。

    “那你之后的行程只能待在行館了。”皇上威脅道。

    “呃，瑾寧覺得要是有一個工作方案規定遇到旱災，干旱多久要上報，干旱到何種程度需要賑災，該如何安置災民，要給多少糧食和銀兩賑災，這些要是有規定那就好了。只要按著上面說的做，那賑災就不會有疏漏，行事也會有條理，考核的時候也可以按照是否嚴格按照工作方案進行考核。”沒有辦法瑾寧拋出了后世的工作方案，讓他們自己研究去吧。

    皇上眼前一亮，贊許到“不錯，不過朕不逼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捂著？哼，那具體要怎么實施呢？”

    瑾寧面露難色，自己雖然在前世做過，但是這么大的方案一般都是集幾個部門的意見修改而成，一個人怎么可能弄得出來？

    “這個瑾寧真的不知道，想必各部官員對此都會有自己的見解，需要各部門協調。大概一個人是弄不出那么嚴謹的方案的，不然在實施過程中就會有很大的漏洞，考核就更困難了。”

    典型的過河拆橋，況且這河都沒過呢。瑾寧想著自己現在這也算過關了吧？以后康熙就不能不讓自己出去了吧？雖然今天風頭太盛，但是逼到這份上了，再裝可能皇上就要發怒了，拋出一個想法只能說自己的主意很多，即使不太像六歲的小孩，但是這年頭還有天才一說，只有不把她當妖怪就好，還是回去睡覺吧。

    第16章

    南巡（5）

    在瑾寧回去睡覺的時候，康熙住宿處徹夜燈火通明，官員來來往往，神色肅穆。

    “啟稟皇上，山東自去年秋收前無雨水惠澤，導致顆粒無收，災民流離失所，部分官員不思賑災救民毫無作為，隱瞞災情至今。河間、獻縣、埠城、德州等地災情嚴重，房屋十室九空。”

    康熙聽聞面色冷然，拿起手邊的茶盞往下擲去，茶盞在跪在地上的眾人面前碎裂，驟然間無人敢說話。

    半晌，康熙咬牙開口道“山東自去年大旱至今，爾等為何不查，為何不報？山東巡撫何在？巡察史何在？此等誤國誤民之徒，有何顏面茍活于世？著李光地、張廷敬先行前往賑災，山東巡撫輔之，待安置好災民之后再追究其責任。”

    “擢戶部撥付賑災銀兩及糧食，以濟災民，吏部查處山東旱災失職官員。”

    “嗻”

    山東的官場又是一片震蕩，頓時血雨腥風，人人自危。但是這些瑾寧都不關注，每天只是研究自己的吃食，再修煉，在末世委屈自己那么久，剛來清朝還沒弄清楚情況，不敢放松，之后進了宮，更是小心翼翼，現在在外面沒有那么多限制，終于可以輕松一些了。

    不過圣駕在平原縣停留了兩日之后又開始開拔往前了，但是所經路線有所改變，這回是去濟南。

    且這回急著趕路，路上并沒有多休息，一路奔馳，所經各縣城是之前不再路線范圍內的。果然，康熙突然改變路線讓底下的官員措手不及，然后真實的一面就出現了。

    眾多衣著破爛的災民拖家帶口，一路上吃草根、觀音土等比比皆是。各縣城城門緊閉，不管災民如何哀求，只傳達了不準災民進城的命令。被困在城門外的災民饑寒交迫，病倒的不在少數，那一雙雙絕望的眼神令人心顫。

    看著這些場景，隨駕人員大氣都不敢出，深怕自己不小心惹了皇上把怒氣發在自己身上，所以趕路的這幾天一行人都是沉默不語，瑾寧也沒再研究吃的，只是每天看看書打發時間。

    趕了幾天的路終于抵達了濟南的行館，看著太后疲憊不堪的樣子，瑾寧只能和桂嬤嬤囑咐了幾句就自己回到房間，洗個熱水澡放松一下。

    估計這幾天都要留在濟南了，瑾寧想著到了濟南自己可要出去逛逛。現在估計皇上沒時間搭理自己，其他的人除了太后應該不會注意到自己。

    在休息了一天之后，瑾寧磨著太后讓自己出門，最后太后準許了瑾寧帶著梅香和侍衛出門。

    濟南的風格和京城完全不同，雖說山東大旱，有大量災民，但是在濟南城內是看不到的，大概是另尋地方安置了。

    所以濟南城內還是一副繁華的樣子，突然瑾寧就想起了末世前那部暑假天天播的名劇，以及那句在網上紅遍天的“皇上，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容嬤嬤嗎？”想著，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走著走著，瑾寧發現前面有個特別的店，珍寶閣。這不是影六負責的店鋪嗎？居然在濟南還有分店，瑾寧心中一喜。

    瑾寧雖然人在皇宮，但是消息還是能傳的出去的，所以和影一一直有通信。從而知道了影四和影五已經從海外回到了大清，并且帶回了一船的洋貨，更加令瑾寧驚喜的是影四和影五因為救了一個英國貴族，貴族為了感謝他們送了他們一艘商船，并承諾在他的勢力范圍內經商必定保證他們的安全。

    也就是說他們擁有了自己的第一艘商船，以后可以自己隨時遠洋，不過一艘商船往來太危險了，容易被海盜盯上，現在還是暫時和外國的商隊一起航行比較安全。

    影四和影五回來后將貨物交給了影六，影六負責珍寶閣的營業。只是沒收到消息珍寶閣已經有分店在濟南了。

    帶著梅香進了珍寶閣，伙計并沒有因為瑾寧年紀小而有所怠慢，也沒有一味地推銷。只是大致地介紹了商品的種類，便在一旁等著客人挑選。

    瑾寧暗地里點了點頭，店員培訓做的不錯，不冷淡、不諂媚，店鋪裝修以英倫豪華風為主，對于現在的大清來說是挺新奇的。

    最后瑾寧給太后、額娘、皇貴妃各買了一面鏡子，就是現在普通的水銀鏡，再加上個精美的外殼，對于現在的女性來說是個很好的禮物，給阿瑪、哥哥和四阿哥各買了個懷表，還給皇上挑了個地球儀。

    付錢的時候瑾寧裝作不經意間漏出了自己腰間的玉佩，兩朵彼岸花交纏著，紅的似血，白的如雪，很是特別，這還是自己讓影一特地找人雕的信物。掌柜的不經意看到信物一愣，隨后很平靜地說“今天是小店剛開張，您是第一位客戶，可以給您打五折。”

    瑾寧聽著掌柜的話，漏出驚喜的樣子，隨后點點頭說道“你們這店鋪不錯”。付完了錢，瑾寧覺得應該去吃當地的好吃的。

    來到了五味齋，影三管理的酒樓，點了各種海鮮。自從末世后各種生物都變異了，原來那些沒變異的海鮮又難保存，吃到海鮮幾乎都是不可能的。現在有這條件，瑾寧放開肚子吃。

    終于瑾寧逛了一下午，逛累了，就回了，買的東西都讓侍衛先送回行館了。太后和皇上聽說瑾寧逛了一下午，在外面吃喝玩樂，好不愜意，還買了很多東西，嘴角不由地一抽。

    不過當太后收到瑾寧送過來的鏡子，鏡中的人清晰可見，鏡面華貴優美，攜帶還方便，笑得合不攏嘴，直嘆瑾寧孝順，出去逛街也不忘給自己阿瑪額娘帶禮物，還給自己也帶了。看著鏡子比進貢的還好，說明是用了心的。

    然后讓人把懷表和地球儀分別送給四阿哥和皇上，瑾寧就開始整理自己買的東西。各種奇形怪狀的貝殼、阿膠、精美的風箏，濟南有的山東各地特產都看了個遍，看著不錯的就買下。

    在瑾寧整理東西的時候，墨蘭進來了，說是李公公過來了，皇上讓瑾寧過去一趟。

    瑾寧暗地里撇了撇嘴，想著皇上就是看到自己開心了所以心里不舒服。

    去到了皇上辦公的地方，四阿哥也在旁邊的小書桌寫著什么。

    行過禮之后，皇上開始問了“聽說你今天逛了很多地方，買了很多東西？怎么就送給朕這個圓不溜秋的東西？”

    “回皇上，瑾寧想著太后車馬勞頓了幾天，肯定是累了，逛街肯定是不行了。所以瑾寧親自前去走走，看到新奇的東西便買下來，適合太后的便呈給太后，是以才買了那么多。”

    “那你這還算一片孝心咯？那為何只送了四阿哥，不送大阿哥和三阿哥呢？還有你給朕的這個是什么？”皇上聽著瑾寧的自辯嘴角一抽，想著這丫頭真是個詭辯的，口齒伶俐。

    “謝皇上夸獎，瑾寧只是盡自己的一片心意。因為瑾寧也叫四阿哥一聲表哥嘛，之前得四阿哥照顧，表達一下感激之情。這個大阿哥和三阿哥瑾寧沒見過，不好亂送禮物，而且洋貨很貴的，瑾寧沒帶那么多錢。”瑾寧臉皮厚地當做是皇上對自己的夸獎，解釋道。

    皇上和四阿哥聽聞臉色一片怪異，心里想著，誰夸你了？這真的不是夸獎啊。

    瑾寧繼續道“這個是地球儀，瑾寧在逛珍寶閣的時候發現的，這是東家從洋人那里帶回來的。說是他們拍了船隊從他們的海岸線橫渡大西洋，到達了他們沒有發現過的陸地，經過幾年的漂泊最后發現他們又回到歐洲，以此證明我們所在的陸地其實是一個圓形的球體。而上面的圖是他們走過的陸地地圖。瑾寧想著這種東西聽著很神奇，但是又不懂，還是呈給皇上。”

    康熙聽到上面的是各國地圖，眼里精光一閃，隨即感興趣地叫人把地球儀拿過來，仔細端詳，發現確實是地圖。之前洋教士也呈上過一份世界地圖，但是沒有這一份精細，便對這個禮物挺滿意。

    “李德全，你把這個先收著，等朕有空再仔細端詳。”這是收下這個禮物了。

    “行了，這幾天你先不出去了，在行館陪著太后吧。等朕過幾天帶著太后去趵突泉和珍珠泉游玩時你再伴駕。今天也玩夠了，回去歇息吧，胤禛你也回去吧。”皇上擺擺手開始趕人了。

    這是卸磨殺驢啊，送了禮物還是被禁足在行館，不過過幾天去趵突泉倒是不錯，意味著不是一直禁足。

    走著走著，在前面的四阿哥突然停下腳步，對瑾寧說道“今天的禮物收到了，謝謝。”

    瑾寧有些茫然，隨后想到了順手買的懷表，說道“四阿哥客氣了，這是答謝您之前關照的謝禮。”

    “不是叫表哥么？”

    “……”

    “謝謝表哥。”自己送禮還得謝謝人家，瑾寧有點囧了。

    隨后幾天瑾寧都在行館中陪太后說話，只聽說皇上派人安置好了災民，一時間康熙在百姓口中好評一片，成了史無前例的好皇帝。而山東的官員罷免的罷免，抄家的抄家，一些在賑災中表現好的也得到了擢升。

    等皇上忙完了果真帶著太后和幾位阿哥還有瑾寧去了趵突泉和珍珠泉游玩。

    不過還是沒有自己出來玩來的過癮。

    第17章

    南巡（6）

    在濟南停留了幾日之后御駕又到了郯城，本次南巡的主要目的就是視察河工。郯城北匯沂河、白馬河、運河、微山等湖入駱馬湖，且離沭水十里左右，受洪水威脅。郯城有諺語“沂、沭不相見，見面城一片” 。

    一來到郯城，皇上就帶著隨行的大臣及江南總督、河道總督、漕運總督親自視察河道去了。瑾寧就開心了，偶爾和太后出去逛逛街。雖說帶的人多了一些，但是一次南巡也不能讓太后總是待在行館啊。

    今天又弄出了紅豆雙皮奶，在和太后一起品嘗。然后就見人來通報說皇上傳瑾寧過去一趟。經過這段時間，太后也看懂了皇上見不得瑾寧開心的小心思，對瑾寧笑了笑，說道“去吧，哀家正好困了，不用你陪了。”

    這是自己被拋棄了么？心里郁悶著，磨磨蹭蹭地往皇上的住處走。到了發現皇上也在用自己呈上去的雙皮奶。

    “這陣子小丫頭無聊了吧？正好下午朕要去視察河道，順便帶上你吧。”皇上看著瑾寧開口道。

    瑾寧聽到這個整個人都懵了，視察河道，讓我去干嘛？陪你們曬太陽嗎？

    瑾寧可憐兮兮地開口道“皇上視察河道乃是朝中大事，瑾寧唯恐給皇上帶來不便，還是在行館中陪太后吧。”

    康熙一口回絕“小丫頭不用擔心。朕自由安排，四阿哥也去，你們年紀相仿，可以相互照應。”

    到了下午的時候，瑾寧穿著青色長袍，腰間掛著一小馬鞭，典型的富家小公子的打扮。一路跟在四阿哥的身后，也不多說話，只是看著，也沒有喊累，倒是讓知道瑾寧的人心里暗嘆一句，不愧是宮里人稱小姑奶奶的人。

    弄了半天，瑾寧知道原來今天也不想之前幾天那樣要親自下水啥的，只是在堤岸旁看看，所以才叫她出來。視察完堤岸后，皇上和幾位阿哥去了酒樓。一天下來瑾寧也沒弄明白皇上到底叫她去干嘛，也就不想了，叫我干嘛就干嘛就好了。

    之后的幾天瑾寧也被迫跟在皇上身邊，聽著大臣們討論怎么治理沂河與沭河的問題。最后聽到在沭水入沂河的河道中建土堤，阻止兩河匯流后泛濫成一片，以及在堤上種柳時忍不住臉部一抽。

    這方法雖然說能阻止兩河的匯集一起，防止下游河水泛濫，但是治標不治本，只要洪水水量一多，這土堤也沒什么用，還會造成上游水位上漲。

    而且建這個堤每年得加固維修，費用太大。種柳更是純屬附庸風雅，雖說很多堤壩有種樹，但這郯城是不產柳樹的吧？這還得去外地采購，這要都種上柳樹，得多花多少錢？隨意種個當地的樹種不就好了？

    瑾寧心里吐槽著，面上依然裝做一無所知，好奇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時不時拿出荷包里的點心來吃，是在場最輕松的人了。

    等皇上的大臣商議好解決辦法之后，御駕又來到了杭州，瑾寧可是期待了好久。現在瑾寧的大部分產業在杭州，而且影衛也已經搬離京城，大本營搬到杭州附近的小縣城。

    晚上，月黑風高，所有人都已陷入沉睡，適合殺人放火之后。行館圍墻中有一黑色的小身影一躍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杭州城內

    一個普通的宅子里，六個男子坐在客廳等著。突然，眼前閃過一道身影，定睛一看，是個蒙著面的小身影。沒錯，這就是瑾寧，還有幾名影衛負責人。

    在來到杭州后瑾寧想著需要見一下影一等人，檢查一下他們的成果，還有布置下一步的工作。便趁著出去逛街的時候，將消息送到珍寶閣的掌柜手中，所以才有了晚上的見面。

    再問過所有人的情況后，瑾寧捋了一下，現在的狀況。影衛已經有上百人，大部分被派到影四和影五那里協助海外貿易的進展，目前還有幾十人在海外駐守。影二和影三的青樓店鋪在兩廣、福建、浙江、山東等地都有分店，但是目前不宜擴張太快，影六的珍寶閣也隨之在各地開分店，但時日尚短，分布不多，但是收益確實最大的。

    看著他們交上來的賬本，和幾箱子的金銀、銀票，瑾寧的嘴角抽了抽，五百萬兩，一年多的時間。自己也是個有錢人了，打算收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還有事情讓他們做。

    “我想打造自己的船隊，有沒有辦法弄到更多的船？”瑾寧問影四影五。

    “洋人對于船只比較看重，屬下得到的商船是因為救命之恩，估計很難辦到。”影四為難道。

    “那我們就自己打造船只，你們去找能造船的人，還有找一批手藝好的鐵匠，越多越好，我需要弄些東西。影一，影衛的人數還要增加，到時候還有事情做，你繼續收人，還要收些聰明的工匠，到時候我要用人。皇宮的事情你們就不用插手了，我還應付得了，不久我就會離開皇宮了。”瑾寧將蒸汽機的原理、簡圖以及鋼鐵的制造方法給了影一，讓他負責研制。

    “屬下遵命。”

    當著影衛的面將幾箱金銀收入空間，看著他們露出愕然的神情，瑾寧一臉平靜。本來就在他們面前露出自己不是普通人，現在多露一些也是不怕的，畢竟他們都在自己的精神力控制之下。

    影一幾人看到如此神通，對瑾寧更是恭謹，不敢有異心。之后瑾寧就施施然離開了，回到了行館安然入睡。

    一夜無夢之后，瑾寧開始洗漱。今天要陪太后和皇上以及其他人去靈隱寺燒香拜佛。想了想，瑾寧還是做男裝打扮，帶著小馬鞭。

    靈隱寺不愧是杭州有名的寺廟，空氣中帶著靜謐安詳的氣息，一花一木都能讓人感受到祥和。瑾寧跟在皇上、太后身邊，李德全也隨侍在側，寺院里的人都被清場了，除了寺廟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