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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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劉致靖這一刻,卻很想把殿上所有人的偽裝撕下,讓他們的丑惡直面皇天。 第144章 早朝后, 等著前面的大員們走了, 梁珩才跟著往外走。 劉致靖在梁珩后面,見他出去了, 雖然心急, 但是還得按品級,等著前面的官員都走了,才急匆匆地跟在后面出了殿。卻不見了梁珩的身影。 宮里肯定丟不了人, 劉致靖找了一圈沒見著梁珩, 便直奔御史臺去了。 而梁珩,這會兒卻在御書房外等著。 齊策派了個內侍叫他過來,而梁珩到了之后,里面卻全無動靜, 那內侍將他帶到這來后, 就走了。 梁珩不知道齊策叫他過來做什么,但是圣心不可測,梁珩規矩地立在御書房門前,等候里面的傳召。 可是這一等,就等了一個時辰。 直到一個時辰后,齊策才讓人將他叫了進去。 梁珩低頭走進殿內。 齊策坐在御案后, 案上高聳的奏折幾乎將他遮去一半。看著面前跪在地上目不斜視的梁珩, 齊策朝旁邊的內侍擺了擺手, 那內侍便連忙過來將他案上的奏折搬至一旁的案幾上。 “梁愛卿, 起來吧。” 這會兒的齊策似乎隨意得多。 梁珩謝過恩, 站起身來, 等著齊策說話。 齊策看著他這個模樣,既欣慰又頭疼。像梁珩這種官,再多大齊都不嫌多,但是作為君王來講,這種臣子,最不好說話。 齊策琢磨了下措辭,這才清清嗓子,“梁愛卿吶。” 梁珩抬頭看向齊策,只看到齊策那一身明黃色的繡著金色暗紋的龍袍,他不敢直視君王,又低頭看向地面。 “你今天在早朝上說的事,可有證據?”齊策問道。 梁珩道:“回皇上,臣今天說的事,除了那十余個考生現在還被關在府衙大牢,其他的,臣都沒有證據。” 齊策點點頭,“那想必是吳奉他們那邊弄錯了,回頭朕讓吳奉將人放出來,好生送回家去。” 梁珩沉默不言。 齊策也沒有再說話,卻一直看著梁珩,似乎在等著梁珩開口。可梁珩一直垂眼看著地面。 梁珩今天并沒有彈劾誰,他也沒有說考場舞弊,這事情他本來就沒有證據,他只是將杜如晦告訴他的事,上呈了天聽。 齊策也是很為難,這要是別人,做下科考受賄這種事,就算只有嫌疑,別無二話,肯定嚴查不怠。 可是王季儒,齊策內心不大相信王季儒會這樣,他是先皇最信任的臣子,當年齊策年幼上位的時候,王季儒手握輔政大權,最后齊策羽翼漸豐的時候,王季儒適時將大權都讓了出來,雖然品階依在,卻是實實在在的散官。自此也讓齊策一直對他懷有一絲愧疚,會試倒有幾科都是請王儒主考的。 “梁愛卿,這沒影的事,科舉這么大的事,王老他也不缺這幾個銀兩,他要是沒錢了,他跟朕要,朕自會給他,他犯不著這么做。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梁珩搖頭道:“回皇上,這其中有沒有誤會,得您派人去查了才知道。” 齊策在心里嘆了口氣,查不差都兩難,不查寒了天下讀書人的人,查又怕真的查出什么來。想到這里,齊策一愣,他內心竟然會擔心查出事情來? 齊策思前想后,想了良久。王季儒家他去過,那真是宅院深深,一進套著一進,雕梁畫棟,雕欄玉砌,處處精致到了極點。就這樣的財力,王季儒還會貪圖這些小錢?齊策不信。 齊策想完,看著眼前的梁珩,“那梁愛卿,你就負責去查辦這件事吧。” 齊策當即就寫了一紙詔令,蓋了印,給了梁珩,打發他走了。 齊策知道梁珩查出結果前,都試圖說服自己,王季儒真的不缺這些錢啊,先皇在位時,賞了他不少東西,連他現在住的宅子都是先皇賜下的。他繼位后,因為心懷愧疚,也賞了他不少東西。 只是梁珩將證據擺在齊策面前時,齊策沉默了。 王季儒這不是第一次。齊策上位十余年,共開考四次,恩科一次,由王季儒主考的就有三次。 每次王季儒都會將試題先透露給行賄之人,那些權貴子弟,找了人先將題破解了,所以即使試卷考試后會流傳出來,那也是看不出問題的。要不是這張保中喝多了說漏了嘴,只怕誰都不知道,還以為大齊的科舉是很公平公正的。 而齊策以為的小錢,加起來超過百萬之巨。正如齊策說想的,小錢,王季儒也看不上。而那些權貴子弟,也不缺錢。愿打愿挨,明碼標價。 梁珩和他的同科還算幸運,那一科,適逢王季儒身體不適,齊策體恤,便讓鄭均之主考了。 王季儒作為三公之一,兼門下中書平章事,算是宰相,門生遍布天下,齊策都會對他禮讓三分。他可能也沒想到自己臨到老了,還會陰溝里翻船。 齊策見都沒再見王季儒,本來王季儒按律當斬,抄家。齊策念著舊情,王季儒又是先帝最深信的臣子,所以只下令抄家。 寧王齊霈帶著人去了王季儒家,王家一家上下三百余口,直到禁兵將王家宅院團團圍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王季儒當然知道前幾天有十幾個欲告狀的考生,自有人替他攔下了。這涉及到的可不是他一人,所以王季儒根本不擔心這些沒甚背景的考生能告到皇上那去,他本來打算示意吳奉先讓他們在大牢里吃點苦頭,然后將這些考生按做鬧事趕出京城。 可沒想到次日就有個御史在朝堂上彈劾了他。 王季儒畢竟有些心虛,得到齊策當庭壓下了這件事后,王季儒也就放下心了。想著就算查出來了,皇上念著舊情,最多革職吧。沒想到,沒兩天他家就被包圍起來了。 王季儒見來人是寧王,心里就是一咯噔。寧王可是皇上的親叔叔,皇上把寧王派來了,這件事就不是什么小打小鬧了。 尊他曾是三公,寧王態度還算客氣。 王季儒要求進宮見齊策,被寧王兩句話堵回去了。 “皇上讓我帶句話給你,你曾教他‘車無轅而不行。人無信而不立’,皇上沒忘,你忘了。” 王季儒呆立當場。 本來以為不過是平常的抄家,可從王家抄出來的東西,卻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赤金元寶裝滿了七八個大箱子,銀元寶更是堆得庫房到處都是。黃金二十萬余兩,白銀數百萬余兩,其他的金銀器物更是數不勝數。房產十余處,文物珠寶不計其數,珍稀器物也應有盡有,全都像是廢物一般,也沒有藏起來,堆積在庫房中。很多都擠滿了灰塵,庫房上的鎖都已經生銹了。 王季儒有三個兒子,家里現在住的宅院是當年先皇賞下來的,宅子雖然很大,也極為精致,但是王季儒一家人出門都十分低調,穿著打扮并不窮奢極欲,誰能想到王家庫房里竟然有這么多銀子。 顯然按王季儒的俸祿,這些當全國五年稅收的錢,王季儒再活幾十輩子都不可能攢下來。而齊策上位后,王季儒不久就功成身退了,也應該攢不下這么多臟銀,唯一的解釋,就是王季儒在先皇時期就開始斂財。畢竟當時王季儒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權十余年,這些臟銀,想來便是那時攢下的。 齊策想要寧王審個明白,可王季儒突然暴斃獄中。 一切都隨著王季儒的死,似乎都死無對證了。 原本因為皇上下令徹查王季儒而人人自危的朝官,都悄悄松了口氣。都是做了十幾二十年的官了,誰身上能干凈?誰知道皇上會不會像前幾次那樣,一個接一個地砍了。 齊策卻將此事按下沒再提。近兩年已經殺了太多官員,朝廷中空太多,人才還未補上。 這事好像很快就過去了。王季儒似乎死得應當。可是那些行賄買官的人,還活著。 大齊開國兩百余年,壬寅年這科會試,考了兩次。各州縣的舉子們,在當年八月初揣著州縣補貼的路費銀子,又一次到了京城,參加當科會試。 這科會元,他后面也中了狀元。 多年后,他封侯拜相,位極人臣。 他名杜如晦。 第145章 正文完結 適逢金秋九月, 滿城飄香。 梁珩踩著落日的余暉, 匆匆出了宮門。 “梁兄, 梁兄!” 梁珩聽到劉致靖的聲音,連忙停住腳,轉身往后看去。 正靠在宮墻上的劉致靖,在這里等了梁珩半刻了,見梁珩匆匆出來, 連忙叫住了他。 “梁兄, 慶祝你官復原職, 我們找地方喝一杯去吧。”劉致靖幾步走進梁珩, 摟住了他的肩膀。 梁珩左右看了看,沒看到易旭。“易兄不去嗎?” 劉致靖似是失落地嘆息一聲, “丁....表嫂不是有了身孕了嗎,表兄他恨不能整天都守著愛妻, 一散卯就匆匆跑回家去了。我已經幾天沒見過他人了。” 梁珩點點頭, 安慰性地拍了拍劉致靖的肩膀。 “我也要回家陪伴妻兒了, 慶祝酒就不喝了, 你也早點回家去吧。” 劉致靖一臉震驚,連忙抱住梁珩胳膊, “梁兄?!” 梁珩見劉致靖一臉震驚,又解釋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過從侍御史到了侍御史罷了。劉兄你不是只剩半個月就成親了?這會兒這么閑?” 梁珩不提這個還好, 一提劉致靖就苦起臉來。 梁珩見劉致靖面色不好,只好讓劉致靖的小廝劉言去梁家說聲他晚點回去。 兩人到了黃梵名下的酒樓里。 入了座, 店小二準備上茶水,被劉致靖攔住,直接上了酒菜。 “致靖,怎么了?” 劉致靖欲言又止,自己倒了杯酒喝下了。 “我感覺好緊張啊。”劉致靖說著拍了拍自己胸脯。 梁珩點點頭,表示理解,當年他要成親前,緊張興奮得大半夜都睡不著。 劉家家大業大,成親的一應事情自有人cao辦,劉致靖只等著穿著喜服去迎親就是了。 劉致靖又連喝了幾杯酒,梁珩連忙將他攔下來。 “致靖,你可別這么喝,傷胃,先吃點菜墊墊。” 劉致靖只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隨意夾了兩筷菜吃下了。 梁珩只當是劉致靖要成親前太緊張,喝杯酒壓壓驚。 兩人又聊了些別的,梁珩為了安慰劉致靖,撿了些自己家的家常里短說了。 劉致靖一手撐著下巴,靜靜地聽著。他四年前就開始羨慕梁珩和沈蓁蓁那個溫馨的小家了。劉致靖出身名門,家里兄弟姐妹眾多,關系也錯綜復雜,長輩對他的教育,雖說不算嚴厲,禮節教條卻多,也要求他很小就開始自立自強,從來沒有在父母膝下承過歡。 所以劉致靖就養成了情緒從來不會輕易外漏的性格,甚至最開始連什么是愛都不懂。他后來才明白自己在章伊人千里迢迢去赤縣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很心動了,可是當時的他并不知道。耽誤了彼此的三年,還害得伊人出了家。 劉致靖心里有事,也不拉著梁珩一起喝,自己慢慢一杯一杯地喝了。 梁珩只當是劉致靖緊張,找他出來喝喝酒,解解壓。便也不勸這劉致靖,左右他喝醉了,他送他回去就行了。 一壺酒很快就喝盡了,梁珩見劉致靖準備倒酒的時候,沒有酒倒出來,便問道:“還幫你叫一壺嗎?” 劉致靖愣了愣,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