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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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章小姐, 你怎么來了?”劉致靖驚訝之色溢于言表。 劉致靖面前站著一個身穿青色長衫, 身量十分清瘦高挑的, 從后面看, 像是一個文弱書生, 而正面一看就知道的姑娘的姑娘。 章伊人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劉致靖,她本以為今天也會失望而歸, 沒成想他竟然回來了。 章伊人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終于見到了劉致靖, 這會只覺得喉嚨哽咽不已。 劉致靖見章伊人半晌沒說話,不由奇怪地追問道:“不知章小姐怎么會來江寧, 又找我做什么?” 雖說章伊人是京城里有名的大才女,但是劉致靖倒是很少見過她, 京中的貴女都是養(yǎng)在深閨里的。一般除了宮里舉辦的宴會,很少能在旁的地方見到她們。更別提劉致靖那個能讓貴女們退避三舍的紈绔名聲了。劉致靖見過章伊人的次數(shù), 不超過五次,且從來沒有說過話。 不,那次。劉致靖突然想起來, 那次宮里舉辦早荷宴, 劉致靖和齊湑進宮去, 正好碰到章伊人等一眾貴女, 齊湑當時還惹怒了章伊人,被章伊人當眾為難得下不來臺,他當時好像有跟這位京城第一才女說過話。 劉致靖正沉思著, 對面的章伊人也情深切切地看著他。 劉致靖穿著一身老竹色長衫, 劉致靖除去他紈绔的名聲, 其實也是一個難得的美男子。 劉致靖杏仁眼略斜,劍眉入鬢,眉眼十分俊逸。高鼻梁,嘴唇稍薄,正緊抿著。頭發(fā)全束于腦后,露出整個飽滿的額頭來,面如暖玉,棱角分明。 章伊人看著長身玉立的劉致靖,只覺得萬般相思皆化成了一灘柔水。 劉致靖回過神來,就見望著他的那雙秋水翦瞳里似乎滿含柔情。 劉致靖也是在女子堆里來回鉆的人,怎么會看不穿章伊人似乎對他有意? 劉致靖不由心下一震。章伊人如何會對他有意? “章小姐?你和誰一起來的?”劉致靖問道。 章伊人回過神來,心虛般地低下頭,輕聲道:“我自己來的。” “中書大人他們知道嗎?”劉致靖一聽章伊人是自己前來的,不禁急了,看樣子這章伊人是特意來找他的,章伊人這種養(yǎng)在深閨里的貴女,連家中府宅的大門都很少跨出來過,更別提千里迢迢地來江寧了。萬一出了什么事,就算這是他不知情,恐怕章家的人,也會把責任算在他身上。 章伊人聽劉致靖這么問,猛地抬起頭來,章伊多聰明的人啊,不然也不會被譽為京城第一才女了。聽劉致靖這么說,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劉致靖面上有擔憂,卻不是擔心她的,章伊人心里一下就涌出萬般委屈來。卻強咬住下唇,將委屈咽了回去。 “我派人送你回去。”劉致靖道。章伊人只怕是離京已久了,不知這會京城亂成什么樣了呢。 章伊人一聽就有些著急,她出京來不是為了見他。她有話,一定要當面問他。劉致靖出來做官,聽說外放的官員不到時間是不可以回去的,劉致靖要在赤縣待三年。等他回去,只怕一切早已遲了。 “劉公子,我...”章伊人聽劉致靖說要送她回去,頓時急了,她千里迢迢來這里,可不是為了只見見他的。可話到了嘴邊,女兒家的嬌羞和從小到大受的教養(yǎng),讓她說不出違背禮節(jié)的話來。 劉致靖見章伊人欲言又止的模樣,突然有些不大想聽她說完。 “章小姐,我馬上讓人送...” “你愿意娶我嗎?”章伊人心里那句想了千萬次的話脫口而出,打斷了劉致靖。 劉致靖睜大了雙眼,這是怎么個意思,他這種紈绔,這早年就名動京城的大才女怎么會看得上啊? 章伊人將那話說出口了,突然那些束縛她太久的教條和矜持好像一下就不見了,章伊人感覺心下一松,殷殷切切地望著劉致靖。 劉致靖著實嚇了一跳,良久沒有回過神來。 “章小姐...你在說什么胡話?” 章伊人眼中的期盼倏地掉落滿地。 可劉致靖還沒有正面回答她,章伊人又追問道:“劉公子,你愿意娶我嗎?” 劉致靖可不像齊湑那樣,只要是個女人,齊湑就會十分溫柔。 劉致靖直接搖頭道:“章小姐別鬧了,京中那么多好人家,我不適合章小姐的。” 章伊人見劉致靖沒有絲毫猶豫就拒絕了,章伊人像是聽到了那些日日夜夜,一點一滴的相思,滴成的石鐘乳,一下就斷裂的聲音。 章伊人千辛萬苦地來到這,不過就是想問他這句。家中長輩為她安排了親事,可章伊人不愿意。章伊人自小就是為父母之命是聽的嬌嬌女,父母之意,她從來不會違背半分。 她依照父母的意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也極有造詣,也讓父母如愿地看到了她成為了名動京城的第一才女。 她從未想過,有這她為了心中所愿,有生之年首次違背父母之意,千里迢迢地來找一個男人要一個答案的一天。 章伊人素日都是傲氣的,就算是此時。她沒有再多問一句,轉身就走。 劉致靖見章伊人轉身欲走,連忙上前幾步,攔住章伊人。 章伊人看向劉致靖,突然笑了笑,道:“劉公子放心,就算我出什么事,也絕不會牽扯到公子的。” 劉致靖薄唇,也薄情。佳人為他心碎如斯,劉致靖卻并沒有絲毫心疼。 被章伊人說破,劉致靖微微有些許尷尬。 “章小姐,你我二人就算沒有交情,家中長輩也是有的,我怎么能看著章小姐獨身冒險回去?” 章伊人果然站著不動了,卻也不說話。章伊人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素日來的驕傲都被壓了下去,她走他會為難,她不忍心讓他為難。 劉致靖出了廳,劉言就在外面不遠處,劉致靖吩咐他去找人來。 劉致靖回過頭來,就見章伊人還是站著不動,卻不看他了,略低著頭。劉致靖腰間那枚暖玉入了眼簾,章伊人只覺得心上的陣痛快讓自己呼不出氣。 劉致靖也感到有些不自在,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被人問愿不愿意娶她。 其實章伊人模樣家室都是沒得說的,又是京城里有名的大才女,她及笄以后,章家的門檻都快被媒人踏破了,只是章家不知為何,一直沒有應下,不管來提親的人家家室、家中子弟何如。可劉致靖從來沒有想過娶她。就算是這時,章伊人千里迢迢地來問他,劉致靖心里只有驚,沒有半分喜。 很快,劉言就帶著兩個人來了。 劉致靖一看都是兩個漢子,想著章伊人回去,都是男人跟著,到底不方便,就道:“去找個丫鬟來。” 很快丫鬟也找來了,劉致靖交代幾人送章伊人回京去。 章伊人抬頭看向劉致靖背對著她的背影,劉致靖正在交代話。 章伊人看向那個為她備下的丫鬟,她明明已經(jīng)說服自己死心了,為何劉致靖卻偏偏不知不覺地又招惹到了她? 劉致靖送章伊人出去,那丫鬟扶著章伊人坐上了一輛馬車,劉致靖上了后邊一輛。 章伊人伸手入懷,摸了摸懷中那日夜貼身帶著,早已融入了她體溫的那枚暖玉。 很快就到了碼頭,劉致靖派人去聯(lián)系船后,站在離章伊人十余步遠的地方。 章伊人忍不住看向了他。只見劉致靖正面對著自東向西流淌、寬闊的汴河,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河風拂起劉致靖的衣袂和發(fā)梢,劉致靖在風里像是要乘風而去一般,章伊人不禁想伸出手拉住他。章伊人癡望著劉致靖,他并不多看她。她以為來了赤縣,她就會離他近一些,沒成想還是一如既往的遠。 很快章伊人上了一艘將行的船。 劉致靖并沒有跟著上船送她,只在章伊人上船之前,略說了幾句注意安全的客氣話。 船起錨了。 章伊人站在船頭,看著岸上漸漸遠去的劉致靖,再也忍不住的眼淚,滾滾落了下來。她知道,也許這一別,再見時她早已嫁作人婦了。 劉致靖站在岸上,看著船頭淚水滾滾而落章伊人,他似乎聽到了那些淚珠滴入河水里的聲音,敲擊在了他心上。 劉致靖一怔。 載著章伊人的船到底遠去了,很快就看不見船和船上的人影了。 劉致靖也回轉了縣衙,他許久沒回來,還有好多事等著他處理。 江寧縣。 百姓們很快將稻谷種上了,種田里長出了一片綠油油的小秧苗。很快這些秧苗就能長大,在移栽到田里,只需三月左右,便可收獲了。 梁珩正站在田邊,身邊跟著這個村的幾個村民,察看秧苗的漲勢。這小小嫩綠的秧苗,承載了一個縣的希望。 “縣官大人,這秧苗漲勢很是喜人,桿肥大,葉不黃,以后長起來,以后肯定會有好收成啊!” 梁珩身后一個頭戴草帽的男人說道。 這糧種是沈宴從哪里買來的,梁珩也不知道,沈宴來沒來得及說就走了。 梁珩不禁有些擔心,這植物都會或多或少有些水土不服,淮南為橘,淮北為枳。這糧食若是豐收了,還得把官倉的空補上。 梁珩抬頭看了看天,正是碧空萬里,艷陽高照。 第96章 月華如水, 河面上波光粼粼, 偶有夏蟬在夜色中暢鳴。 劉致靖背著一個女子, 拼命地跑著, 卻感覺自己好像被什么絆住了, 怎么也跑不動。女子柔弱無骨的手,無力地搭在他肩頭。 劉致靖停了下來, 將背上的女子放了下地來, 女子已經(jīng)昏迷不醒。 劉致靖沒有多想,俯身往女子嘴中渡了幾口氣。 地上的女子突然睜開了眼。兩人唇口相接, 四目相對。劉致靖在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憤怒。 他慌忙抬起頭來,“弟妹, 你聽我解釋...” 劉致靖猛地睜開了眼,他是被一巴掌打醒的。 劉致靖回想起夢中沈蓁蓁那厭惡和憤怒來, 不由心下一悸。那眼神真的太真實了,好像是寧愿去死,都不愿他這么救她。 劉致靖坐起身來, 伸手敲了敲額頭, 怎么會夢到那晚? 劉致靖愣坐在床上, 外面的清亮月光給窗紙染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房內(nèi)卻一片漆黑。 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月了,劉致靖都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 劉致靖長吁了口氣,又躺了回去。 這件事他完全是沒有做錯的, 若是當時他不這樣, 沈蓁蓁說不定就死了。劉致靖這么安慰自己。 幾刻后, 劉致靖猛地一踢被子,又坐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他自認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但是朋友妻不可欺是底線。這件事從頭到尾只有他自己知道,卻好像在他心中長出一個瘤子一般,沒事時不會有什么感覺,偶爾碰到就會難受一陣。 還好現(xiàn)在他回了赤縣,不會經(jīng)常看到那兩夫妻了。也許過一陣子就會好吧。劉致靖想。 徐恪出了汴州后,并沒有回京,而是在江淮地帶一個一個地查過去,一時間不知幾何官員落馬。而朝中眾人,幾家歡喜幾家愁。 歡喜的是,這批官員落馬了,官位就空了出來,朝里有的是等著缺的人。而官員之間的關系都是錯綜復雜的,這些官員難免和京中的官員有些牽扯。 江淮號稱天下稅賦皆仰仗江淮,江淮也是全國的糧倉,這里的任官隨便貪一點,就能讓京中那些在天子腳下,不敢亂動作的官員眼紅。 一邊是有銀子需要人撐腰,一邊是有勢需要銀子。兩邊合在一起,皆大歡喜。 一時間京中也有無數(shù)官員被牽扯到,罪輕的貶官,罪重的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江淮一帶和京中,一時間不知抄了幾何家,后人戲言明宗七年是國庫最充盈的一年。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李文伯,就算他爹是先皇時期的元老,也保不住他,甚至沒有等到秋后,就問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