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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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蓁聽著梁珩輕聲軟語地哄她,心下卻不禁泛起酸來,不明意味地酸。梁珩真的對她太好。 梁珩見沈蓁蓁還是不說話,繞到沈蓁蓁的面前,就見她眼眶通紅,鼻頭都泛著紅。 見沈蓁蓁哭了,梁珩真正慌了,連忙將沈蓁蓁摟入懷里。 沈蓁蓁聽著梁珩不停地輕聲哄她,伸手緊緊地抱住梁珩的腰,頭埋在梁珩胸前。 梁珩緊緊地抱著沈蓁蓁,輕聲道:“蓁兒,我就是想我不在的時候,能有個人陪你說說話,如意和菱兒也沒過來,你一個人在家孤孤單單一整天,我很心疼。我沒想要什么通房丫頭,我這里,”梁珩說著拉住沈蓁蓁的手,捂在他胸口上,“只有你,只能有你。” 沈蓁蓁聽著梁珩輕聲卻認真的情話,心下已是又喜又感動又自責。自己明明知道梁珩絕不是那種會納什么通房丫頭的人,可是卻還是不信任他。 梁珩真的太優秀了啊,他對她的愛,在她看來是沒什么道理的,她甚至不知道梁珩愛她什么,內心深處她還是很害怕,如今梁珩做了官,又聽說官場上經常往來送美人的... “梁郎...” 梁珩聽到沈蓁蓁帶著哭音輕叫了他一聲。 “我在這。” 梁珩剛說完,就見沈蓁蓁淚眼朦朧地抬起頭,突然摟住他的脖子。梁珩感覺到沈蓁蓁往下拉他,就順著沈蓁蓁的力道彎下腰,沈蓁蓁就湊上來,吻上他的唇。 沈蓁蓁從未這么癡纏地吻過他,梁珩睜開眼,就見沈蓁蓁閉著眼睛,眼角一顆淚正落下來,滑入兩人嘴角,咸咸的,像有絲淡淡的苦澀。這個吻里,梁珩感受到了沈蓁蓁深深的不安。 沈蓁蓁一昧地用力廝吻著梁珩,兩手緊緊地摟著梁珩的脖子。 梁珩緊緊抱住沈蓁蓁的腰,不顧唇上似乎被咬破帶來的痛意,深深回吻著沈蓁蓁。 沈蓁蓁不安的心在梁珩無聲地安慰下,漸漸安穩下來,激吻也緩緩變得柔和起來。 梁珩一把抱起沈蓁蓁,往屋里走去,沈蓁蓁還摟著梁珩脖子。 梁珩解她衣裳時,沈蓁蓁突然想起來梁珩還沒吃飯。 “梁郎,你還沒吃...”余音被梁珩的唇堵在嘴里。 ...... 喘息停下來時,屋內早已是漆黑一片了。 梁珩輕輕吻了吻沈蓁蓁,便起身去摸了火折子,點了蠟燭,房間內在燭光一閃一閃間,亮堂了起來。 沈蓁蓁睜開眼,就見梁珩什么都沒穿,正往床邊走來,沈蓁蓁看了一眼就羞得慌忙閉上眼。 梁珩撿了衣裳穿起來,輕聲道:“我去燒水,蓁兒等我一會兒?!?/br> 沈蓁蓁閉著眼睛輕嗯了一聲。 梁珩生了火,給鍋里添滿水,正坐在灶孔處,就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梁珩轉過頭,果然見沈蓁蓁進了廚房來了。 “梁郎?!鄙蜉栎璋ぶ虹褡隆?/br> 梁珩伸手將沈蓁蓁摟住,“怎么起來了?” 沈蓁蓁俯下身,趴在梁珩的腿上。 “對不起?!?/br> 梁珩輕輕撫摸著沈蓁蓁的青絲,“不礙事的,是我不該惹蓁兒生氣。” 沈蓁蓁當然知道今天根本就不能怪梁珩,是她吃了干醋。 沈蓁蓁沒有再說話,閉上了眼睛。心里的擔憂已經在梁珩的安撫下消去,此刻趴在梁珩的腿上,只感覺再安心也沒有了。 第81章 次日。 孫志等人一早就將昨天查到的線索來報與梁珩了。梁珩又派衙役去將劉舟和劉舟的妻子楊氏叫到衙門來。劉舟和楊氏很快就到了衙門, 跪在堂下。 楊氏有些瘦弱,三十來歲的模樣。 “此案,本官已經查明白了, 楊氏,你且說說,為何要悄悄讓你兄長將糧食運走?” 楊氏聞言頓時心下一抖,抬眼就見一個身著綠色官服、頭戴黑色烏沙的年輕人正面色嚴肅地看著她。楊氏驚異于縣官老爺如此年輕, 也十分懼怕,他竟這么快就將真相查出來了。 劉舟也轉頭驚怒交加地看著身邊的楊氏。 楊氏看著丈夫震驚、憤怒的眼神, 一下就哭出聲來,“我娘家沒了糧食,我們家余糧足夠一家人吃了, 可你就是不肯接濟他們, 難不成我要眼睜睜地看著我父母兄弟餓死嗎?...” “好啊!你已是潑出門的水,竟然做賊偷糧食送回娘家去!你!你, 我非休了你不可!” 楊氏哭道:“嫁與你十余年,為你生兒育女,當牛做馬, 累死累活就換來一紙休書, 你要是敢休我,我就一頭撞死在你劉家宗祠去!...” “.......” 梁珩看著堂下爭吵不休的夫妻,猛然一拍驚堂木, 下面兩人就安靜下來了。 事實很清楚了, 楊氏娘家沒了糧食, 楊氏想接濟娘家人,劉舟不肯,楊氏便偷偷將糧食送給了兄弟,慌稱被偷了。 案子到了這,就是家務事了,梁珩調解了幾句,就讓兩夫妻回去了。 退堂后,梁珩揮手讓衙役們都下去了,獨自坐在公案后,沉思著。 老百姓吃飽了才能安居樂業,自古動亂皆是因百姓食不果腹居無定所,沒了活路,才不顧一切,要掙出一條生路來。 顯然江寧已經很危險了。江淮作為大齊的糧倉,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若只是江寧一縣如此,情況可能還沒有這么糟,若是都是這樣...梁珩思及此,就回想起,還在京時,皇上借著安撫他,召他進宮時說的話。 劉致靖也被外派到了江淮這一帶,越是富庶的地方,貪腐就越嚴重,皇上自是知道這個。只是這當官的關系網都是層層疊疊的,牽一發而動全身,如今皇上根基未穩,不能妄動,便派兩人過來,看看能不能打開一個窟窿,只要打開了這個窟窿,就算補上,也必會有破綻可鉆了。 梁珩想了一會兒,便站起了身,回了后衙去,沈蓁蓁正在等他吃飯。 吃過了飯,梁珩又到了文書房,熟悉著江寧縣各方面的事務。 江淮是大齊的糧倉,每年都會通過運河往京城長安運送數十萬石糧食,江淮有全國最大的糧倉,淮寧倉。各縣也都有糧倉,這糧食平日不可動,皆是儲存著,防備天災人禍。 江寧自是也有糧倉的。梁珩翻看著記錄每年入庫糧量的檔案時,突然就想到了方法。 梁珩連忙修書一封,讓孫志快馬加鞭往州府送去了,并交代他一定要等到州牧答復了再回來。 梁珩焦灼地等了一天,次日下午,孫志才從汴城回來。 梁珩滿心希翼地拆開孫志帶回來的回信,一看,頓時滿臉難掩失望。 只見信上潦草地寫著四字: 癡人說夢。 沈蓁蓁明顯感覺到梁珩最近的情緒不大對,比以前更愛抱她,總是緊緊地抱著她,也不說話。沈蓁蓁不禁擔心,梁珩卻不告訴她發生了什么。 城里的鄉紳商戶們不知托張安和和王彥邀請過多少次梁珩,準備宴請他,都被梁珩婉拒了。兩人見梁珩卻是不想去赴那些宴,再有人托他們,他們也找借口推了。 而縣城以外,很多地方的百姓都已知道新縣令上任了。因為上次梁珩下鄉慰問百姓的消息不脛而走,百姓渴求了太久,見過梁珩的人都說終于盼來了好官,有活路了。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傳到最后,梁珩幾乎成了活菩薩一樣的官老爺。 秋收眨眼就到了,收成果然不好,多半谷粒都是空殼,一挑谷子輕飄飄,挑回家回家一揚,一挑谷子余下的一籮都不足,其余的全是空殼,只能用來喂牛。 百姓們都盼著官府出今年免收糧稅的公文,左等右盼,盼來了公文,卻是征收糧稅的公文。雖說恢復了以前一畝二斗,若是豐收時,可畝產十余斗,自然不算苛稅,可今年收成不好,最多一畝能有個四斗,普遍都是二三斗的,這樣交上去,家中可能還能余下一些,但按照以前到衙門交糧稅的經驗,一斗最多能按六升交,這樣交下來,還能剩什么? 百姓們一開始有多希望,如今就有多憤怒。 前面三年好不容易才熬過去,想著換個縣令來會有不同,結果都是一樣的,還要忍受同樣的三年,三年之后,也許還會有同樣的三年,能不能活到那一個三年都未可知。若是以前一直過的苦日子,江寧的百姓,也許還能再忍耐,可以前江寧明明是富足的,都是這些喝人血的當官的,他們不給百姓活路。 梁珩在縣衙中跟張、王兩人商量事,并不知道江寧城以外,一個憤怒的漩渦正在迅速成形,只待一片樹葉、一粒塵埃飛入,就要刮起驚天颶風。 公告頒布下去,好些天都沒有百姓來交糧。 有幾個衙役在上任李文伯時就十分蠻橫,常被李文伯派出去辦其他衙役不忍下狠心辦的事。這會見沒人來交糧,兩衙役見梁珩看著溫溫良良的樣子,可能不狠心催老百姓,想著立功的機會來了,也沒跟梁珩打招呼,就下鄉催交糧去了。 這天中午,梁珩正在后衙吃飯,就見孫志急急忙忙地跑進來,神色慌亂,喘著粗氣道:“大人!不好了,衙門前面來了好多扛著鋤頭的百姓,把衙門堵上了,要找您討說法!您快去看看!” 梁珩丟下碗倏地站起身來,這百姓聚眾堵衙門,嚴重性不言而喻了。 “蓁兒,你就在家中別出去,我去看看?!?/br> 梁珩快速丟下一句,連官服都來不及換,就跟著孫志往衙門大門跑去。 老遠就聽到一陣喧鬧聲,還在衙門里的衙役,全部都聚在衙門門后,大門正緊閉著,上了門栓,眾小吏衙役面有慌亂和懼色,別說年輕的衙役沒見過這種陣勢,就連在衙門待了十幾二十年的衙役都沒見過。 梁珩一過來,眾人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連忙圍上來。 “怎么回事?”梁珩繃著臉,問道。 王彥道:“不知道啊,這些百姓突然就扛著鋤頭來圍了衙門,本來也就幾十個人,后來人越來越多...”王彥沒說完,外面就傳來喝罵,“狗官!你們收刮老百姓的血汗,是想把我們往死里逼,我們也不要命了,就要取你狗官的項上人頭!” “對!” “.......” 梁珩見外面百姓情緒越來越激動,大有要砸門之勢,便讓人將大門打開。 “大人!外面老百姓情緒正激動著,大人還是避一避,等他們氣消了再出來吧!” “是啊,大人!” “避什么?是誰將老百姓逼成這樣的?老百姓是要來要交代的,我不給老百姓交代,他們要如何能消氣?” 梁珩鏗鏘有力的話,在哄鬧人聲中分外清晰,幾個衙役看著梁珩尚且年輕卻無絲毫懼色的臉,心下也不由一陣激揚。 “屬下愿意陪大人去!” “屬下也愿意!” “屬下...” 梁珩擺擺手,讓人打來了大門。 外面已被憤怒的百姓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正憤怒地叫罵著,就見緊閉的衙門大門緩緩打開,從里面走出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來。他身上穿著一身天青色長衫,像是個普通的讀書人。 眾百姓看著那年輕人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出來,不禁齊齊噤了聲,齊齊看著那個年輕人。 梁珩走出衙門,就見外面街道上已經擠滿了身穿短衫的百姓,至少千數。 梁珩環視了一周,朝面前的百姓拱拱手,“諸位父老鄉親,我就是新任縣令,梁珩?!?/br> 眾百姓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年輕人,如此一個唇紅齒白的不過二十出頭的就是新任的縣令?眾人震驚得一時忘了言語。 梁珩繼續道:“父老鄉親們,我也是農門出身,靠我娘不分四季給人洗衣裳,才能供我考上進士。我知道鄉親們生活艱難,我也知道今年收成不好...” 梁珩還未說完,下面就有人大聲道:“既然你也出身農門,也知道今年收成不好,為何還要征糧稅,這不是想把我們將死里逼嗎?” “對!” “為什么不給我們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