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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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沉默” 阮西子抿緊唇瓣,無數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她強忍著的淚水再也忍耐不住,開始快速落下,比之前的無意識墜落要洶涌得多。 嚴君澤一直在安靜地唱歌,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似乎也沒注意到她在哭。 阮西子聽著。 安靜地聽著。 他唱著。 “陪你到日出 把你看清楚 哭得累了的你看來睡得好無辜 在你耳邊輕輕說出最後的要求 不要對他說出一樣的話 不要對他說 夜里會害怕 別說你多晚都會等他的電話 別說你只喜歡他送的玫瑰花 因為這些是我僅有殘留的夢” 不要對他說。 不要對他說。 不要對他說,一樣的話語,不要對他說你總是愛的太猶豫,別說你最渴望他能為你而淋雨,我愿忍受折磨,獨自去擁有,曾經的溫柔。 不要對他說。 不要對他說。 阮西子泣不成聲地哭了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自責、內疚,亦或是,其他什么。 當音樂漸漸停止的時候,包間里面只能聽見她絕望而凜冽的哭聲。 所有人都知道,時候都差不多了。 大家都沒再說話,男人們不言不語地喝著酒,工作人員一打一打地往包間里送啤酒,這天晚上,阮西子也幾乎把她人生這輩子所有的酒都喝完了。 當天晚上,她就因為酒精中毒住進了醫院。 掛水、治療,三個醉醺醺的男人作陪,易則趕到醫院的時候,差點摔了手機。 “真是瘋了?!?/br> 他難得情緒激動,嚇得護士小姐都不敢走進病房。 另一邊。 由于時差的關系,美國這會兒天還亮著。 陳倦被人推著前往手術室的方向。 他穿著病號服,做好了所有手術的準備。 他就那么躺著,眼神盯著醫院走廊明亮的燈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成了白色,一片蒼茫。 就在這漫無邊際的白色里,他看見了許多人。 有父母,他們在對他招手,也有奶奶,他在朝他和藹慈善的微笑,他們好像都是來接他的一樣,仿佛他很快就可以和他們團聚了。 如果僅僅是這些人,陳倦也許會感覺到解脫。 不管手術的結果如何,似乎都是好的。 但后來,這些人全都消失不見了。 只有一個人還存在于他的視線中。 阮西子站在一片白色中,穿著美麗的婚紗,綰著長長的黑發,她手里拿著頭紗,仿佛在對他說,你為什么還不來幫我戴上?如果你再不來,我就讓別人幫我戴了。 很快,嚴君澤出現了,他走過去,幫她戴上了頭紗,她那么幸福的微笑著,仿佛嚴君澤就是她的真命天子,她命中注定一起度過余生的男人。 陳倦的心難受的瑟縮著,為什么還會心痛呢,這不就是他一直期望看到的么。 他感覺到呼吸困難,好像只有真的到了生死關頭,人才能把自己的自私體現出來。 他現在特別特別希望在手術結束后,還可以在手術臺上醒過來。 他的腦海中,始終記得她所存在的所有情景。 他能夠清晰地想象出,在春天過去,夏天來臨的時候,無數的花朵綻放了,阮西子一身優雅的裙子,站在開滿鮮花的地方,長發飄逸,接著他喚了她的名字,她回過頭,朝他微微一笑。 …… 陳倦緩緩閉上了眼睛。 麻醉開始了。 他的身體慢慢失去了知覺,大腦也漸漸失去了主導權。 但她回眸朝他微笑的樣子,他一直一直記得。 西子……我喜歡你,你會記得我嗎? 一定不要忘了我,我會回去找你的。 我一定會回去。 第56章 阮西子醒過來的時候,人躺在醫院里。 最近一年她似乎和醫院非常有緣,大部分時間都和醫院分不開關系。 掙扎著坐起來,手背上正在掛水,抬眼看看輸液瓶,只剩下很少了。 不多時,護士走了進來,看見她醒了先是一愣,隨后便走了出去。 阮西子等待著,很快,易則走了進來,一身黑西裝,黑口黑面。 “看阮小姐的樣子,似乎精神不錯?!彼锊氐?,“酒精中毒的滋味很好受吧?要不要再來一次?我相信再來一次的話,阮小姐的精神會更好?!?/br> 阮西子緘默不語,易則直接冷哼一聲道:“我真是瘋了才會允許嚴君澤他們三個把你帶出去,現在好了,三個人都躺在醫院里,我倒是好照看?!?/br> 阮西子一怔,問他:“他們也住院了?” 易則淡淡道:“阮小姐在意嗎?” 阮西子沉默片刻道:“易助理,冷酷人設不適合你,還是以前的溫潤人設比較符合你的氣質。” 易則從善如流地轉換態度,微笑道:“但我發覺那樣對待阮小姐,會讓你覺得我很容易妥協,我很好欺負,從而影響我的辦事效率,所以我決定更換一下,您盡快習慣吧,好么?” 阮西子搖頭:“我恐怕習慣不了。” 易則也不勉強:“那就算了?!甭灶D,斜睨著她說,“其實我對你很失望?!?/br> 沒用“您”,也沒稱呼“阮小姐”,只說對“你”很失望,這程度倒讓阮西子有些蹙眉。 “我一直以為,你和蘇念一樣,都是堅強清醒的女性,我個人非常欣賞這類女性。但我現在才發現,你只是金玉其外而已。外強中干的阮小姐,先不說陳總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哪怕說陳總已經去世了,不會回來了,難道你就要這么渾渾噩噩地活下去嗎?是我看錯了你,對你抱有太不切實際的幻想了,色厲內荏這四個字才最適合阮小姐,堅強清醒和你半點關系都沒有。” 阮西子倏地抬起頭注視他,易則面不改色道:“阮西子,你與其這樣墮落下去,我覺得你倒不如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陳總真的離開了,你也跟著一起離開好了,這樣至少干凈一點,一了百了,你這樣糟蹋自己,陳總反而走得不安心,我是他的助理,當然要為他著想,你意下如何?” 阮西子慢慢勾了勾嘴角,輕聲道:“看來我真的讓易助理很失望,讓一直溫和待人的你說出這樣的話,我已經失敗透頂了吧。” 易則冷冰冰道:“你知道就好?!?/br> 阮西子自己拔掉了輸液針,掀開被子下了床,站起來走到他面前輕聲說:“你最近有收到美國那邊的消息么?他的手術進行得怎么樣?還順利嗎?” 易則緊繃道:“暫時沒消息。” 阮西子點點頭,自顧自道:“沒消息就是好消息。這種時候,這么快有消息反而不好?!?/br> 易則愣了愣,沒言語,阮西子繼續道:“易助理,很抱歉浪費了你這些天的時間,讓你因為一個女人挫敗的情緒分神。陳倦不在公司,你就好好幫他打理公司吧,我的事,以后你不需要cao心了?!?/br> 易則皺眉道:“你什么意思?我對你有責任,陳總讓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阮西子就抬起手打斷了他,目視前方,一字一頓道:“我已經想清楚了。我不會再這么消沉下去,我該對陳倦和現代醫學技術有信心。我相信他一定會妥妥當當回到我身邊,那我也該讓自己在他不在的時候變得更優秀一點,這樣才足以和回歸的他相配。” 易則意外地看著她,阮西子繼續說:“我身體好多了,不用住院了,我去看看他們,易助理有事的話就回去忙,明天我會回公司上班,dm新一季的設計,我會很快準備出來的。” 語畢,阮西子便穿著病號服離開了病房,易則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許久許久,他悵然地舒了口氣,說不清是笑了還是沒笑。 …… 嚴君澤比阮西子醒的早一些,這會兒他正在收拾他的東西,準備離開醫院。 阮西子走進來的時候他以為是護士,說了句“我馬上去辦出院手續”便要起身離開,誰知一抬眼瞧見的,卻是那個他整日想要忘記,但一直念念不忘的人。 “……” 他沒言語,不是沒話說,而是要說的話太多,卻沒有立場說。 許久,阮西子開口打破沉默道:“昨天晚上,謝謝你。” 嚴君澤抿唇,沒說話,阮西子繼續道:“我這個人,要說這輩子最對不起誰,那肯定就是你了?!?/br> 面對她的男人站在那,沉默許久,擰眉道:“可你知道,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愧疚?!?/br> 阮西子點頭說:“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彼冻蹲旖?,笑得有些狼狽,“但我也知道,我這顆心已經給了別人,這輩子除非我死了,恐怕是不會再換人了?!?/br> 嚴君澤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幾絲笑容,似乎想緩解尷尬的氛圍,他說:“沒關系,我理解,但你也不必跟我道歉了。”他上前幾步,一字一頓道,“因為我不管為你做過什么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沒有向我索求什么,我給你的都是我想給的,你要是真對我覺得愧疚,就不要再向我道歉,也不要再道謝?!?/br> 阮西子沒說話,嚴君澤繼續道:“我要先出院了,蘇現和簡然那邊我就不過去了,公司有很多事情還需要我忙。”語畢,他點點頭抬腳離開,經過病房門口的時候,他停下腳步,思索良久,還是背對著門內的女人說道,“西子,這是我最后一次挽留你了,以后我們就做同事吧,你需要幫忙,我還是會幫你,你結婚,我也會送上賀禮,只要你過得好,我就很高興。而我,我也會過得好的?!彼J真地說,“我會忘記你的,我之前已經在心里做過決定了,雖然有些反復,有些失敗,但這次我親口跟你說,就代表著——我不會再食言了。” 阮西子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心里莫名酸澀,許久,嚴君澤最后說了一句“再見”,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收回視線,看著空空如也的病床,起身前往簡然的房間。 嚴君澤去辦了出院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