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緒乖巧的閉上眼晴，五分鐘就五分鐘，他相信楚澤淵一定會把事情給處理好的。

    耳邊突然寂靜了下來，似乎連風聲都在這么一刻那靜止了，衛澤緒有點惶恐，他捏緊了自己的手指，不敢輕易的睜開眼睛，只是在心底默數著數字。

    如果此時他睜開眼晴，就可以看到，楚澤淵已經化去了身形，又變成了鬼魂的狀態，鬼氣纏上了那幾個人的身體，封住了他們的嘴，讓他們叫不出來。

    幾個人驚駭的睜大了眼晴，想要逃跑，卻是被鬼氣緊緊的束縛著，一只干枯的手指搭上了其中一個大漢的肩膀，那人轉頭，就看見兩只黑澗洞的眼睛盯著他。

    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楚澤淵站在那里，身材頎長，面色淡然，他輕輕揮手，像是看見什么垃圾似的，“把他們拖走。”

    那只鬼饅呑呑的點頭，他們都是這附近沒有消散執念的惡鬼，被楚澤淵的鬼氣吸引了過來，楚澤淵答應他們，如果幫忙可以分給他們鬼氣。

    衛澤緒數著數字，估計是到了五分鐘，就睜開了眼，巷子里面空蕩蕩的，只有楚澤淵站在他的旁邊，微笑著看著他。

    “他們人呢？”他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楚澤淵勾唇，笑容惡劣，意外有些孩子氣，“我拜托其他的鬼把他們帶走了，放心好了，他們不會有問題的。”

    頂多就是醒來之后，精神受到些刺激而已。

    他倒是很好奇，齊北聽到這個消息，會有什么感想。

    第九十四章：那你乖嗎？

    衛澤緒點點頭，也不多問楚澤淵到底是干了什么，畢竟他怕自己會被嚇到。

    即使和楚澤淵在一起了這么久，知道了有鬼怪的存在，但是他還是保持著一潁敬畏之心，對著這些東西敬而遠之，如果不是楚澤淵，他可能永遠也不會接觸到這些東西。

    但他也不怪楚澤淵，他喜歡楚澤淵，愿意跟著楚澤淵，想要靠近的心情其實一丁點也沒有改變，只能說是甘之如飴。

    楚澤淵看出了衛澤緒的不自在，他也沒多說話，只是牽著衛澤靖的手，小拇指勾著小拇指走在暖黃色的燈光下面。

    夜晚的涼風還有些冰冷，衛澤緒縮了縮脖子，只覺得手上握了一塊冰，但是他也沒有松開，只是蹭近了楚澤淵一點，依靠的更緊了。

    “小緒，嚇到了嗎？”楚澤淵忍耐不住，還是問出了口，他心底有些惶恐，“如果你不喜歡……”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衛澤緒就打斷了他，“不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他們罪有應得。”

    “也許有的時候正義會遲到，但是該遺的報應卻是一樣也少不了，”衛澤緒眸光冰冷，他垂著眼簾，眼睫毛根根分明，“我不會阻止你。”

    楚澤淵松了一口氣，他低下頭去看衛澤緒，總覺得衛澤緒此刻的情緒有些不對幼，只好是無聲的扳緊了他的手指，“好。”

    “你做好了接下來面對齊北的準備嗎？”兩個人很快就走到了家，衛澤緒脫下自己的外套，突然想起了后期的事情，“他要是發現咱倆安然無恙，會怎么樣？”

    “自然是害怕徨恐，擔心我會對他做出什么，偏偏又按捺不住想要繼續試探我，當然，更嚴重的后果，說不定他想要親自動手對付我，使用一些陰損的法子，比如說下藥之類的。”楚澤淵挑了挑唇角，慢條斯理的脫下自己的外套，掛在衣架子上面，倒是絲毫不擔心。

    畢竟他已經是鬼了，還擔心什么呢。

    死亡，他已經無所畏懼了，他早已經是身處深淵，又何懼黑暗。

    “你自己小心一點。”衛澤緒這句話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即使楚澤淵已經是鬼魂，但他還是擔心

    楚澤淵仲出食指輕輕摩挲著衛澤緒的唇角，喉結上下滑動，眼神也漸漸變了味道，他湊過去吻了吻衛澤緒的耳朵，聲音沙啞，“小緒，我想要你。”

    衛澤緒沒抬頭，隨口問了一句，“那你乖嗎？”

    楚澤淵愣了一分鐘，沒有聽懂衛澤緒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他試探性的開口，“如果我不乖呢？”

    “那要個什么鬼！”衛澤緒翻了翻白眼。

    “那如果我乖呢？”

    楚澤淵有點摸不清衛澤緒的套路，頗有些溫順的問道。

    他捏著衛澤緒的手摸了一遍又一遍，順著指節的骨頭反復摩挲，差點沒讓衛澤綺把他給恩開。

    聽著楚澤淵說到這一句話，衛澤緒笑的溫柔，他蹲了繒楚澤淵的肩膀，湊到他的耳邊輕輕說道：“乖，咱們不要。”

    套路成就達成！

    衛澤緒得意洋洋，笑的開懷。

    楚澤淵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點寵溻和無可奈何，衛澤緒潮熱的呼吸似乎就在他的耳邊，讓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什么時候學會戲弄我了，嗯？”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帶了點鼻音，不過還是極其有氣勢的，衛澤緒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按在了硬邦邦的墻璧上面，兩只手臂迫舉高。

    濕淋淋的，舌尖被粗糲的舔過吮吸，敏感的上頹也被反復逗弄，衛澤緒呼吸都有些模糊了，嘴里發出幾聲破碎的喘息，他無助的軟在了楚澤淵的懷里。

    迷迷瞪瞪的瞧著楚澤淵，眼膜上面衷了一層水光。

    楚澤淵有點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動，他抱著衛澤緒上了樓，忍不住想要吻遍衛澤緒的全身。

    一想到這兒，他就硬的難受。

    輕輕喘出一口氣，他親了親衛澤緒的額頭，摸著衛澤緒的耳垂，指節間薄薄的繭子劃過皮膚，衛澤緒渾身像是過了電似的，又酥又麻。

    最后衛澤緒給他摸了出來。

    楚澤淵拿著衛生紙給他擦著手上沾到的東西，表情有幾分滿足，那股子煩躁也給壓了下去，“乖，洗個澡，咱們就出去玩兒兩天。”

    衛澤緒乖乖的伸手讓楚澤淵給他擦手，然后按部就班的洗澡和睡覺。

    楚澤淵一伸手，把還帶著溫潤水汽的衛澤緒給抱到了懷里面，手嘴搭在腰上，呈現出一個牢固的擁抱姿勢，像是一條惡龍，固執的守著自己的珍寶。

    不想讓其他人染指，偏執的厲害。

    “晚安。”

    衛澤緒把臉埋到了楚澤淵的胸前，被熱水浸泡過的皮膚似乎都帶了一絲暖意，很是舒服。

    楚澤淵的反應則是親了親他的耳朵。

    因為距離許鶴之與曲南的游泳比賽還有兩三天，既然許鶴之說不需要他們，他們也不用特地去，這三天里面，他們倆也可以明目張膽的曠課。

    楚澤淵和衛澤緒商量了一下，主要還是衛澤緒決定，打算去市里一個很有名的寺廟，那里算得上是人氣旅游景點，寺廟的香火很是旺盛，聽說求簽什么的也很準。

    主要是，這種景點進去不用花費門票錢。

    “你去那種地方不會有什么問題吧，”衛澤緒憂心忡忡，但是突然出來個什么得道高僧，把楚澤淵給收走了，到時候他連哭都來不及，“我可不想當寡夫。”

    楚澤淵擰了一下衛澤緒的臉，手勁兒倒是很輕，“小壞蛋！”

    “你老攻我厲害著呢！”他倒是毫不擔心。

    因為楚澤淵壓根就不信佛，也不愿意去信，佛說，眾生背苦，我佛慈悲。若真是慈悲，他又如何會變成這幅模樣，戾氣纏身，無法與相愛的人執手到老，這是他心中的一道疤，每次想到卻總會忍不住撕開，血淋淋的疼痛。佛冷眼看世間疾苦，他也勢必要冷眼看著傷害過他的人掙扎痛苦，如此，才是能解了他的怨恨。

    但是這些話他不會和衛澤緒說，他害怕嚇到衛澤緒。

    衛澤緒抿了抿嘴唇，主動收拾了東西，走出了出租房打算出發

    第九十五章：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坐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的車，衛澤緒和楚澤淵才是到了山腳下，還未上山，就可以看見山上影影綽綽的人影，看樣子的確是人很多。

    楚澤淵替衛澤緒挎著背包，置面裝著水和菠蘿包，在這種旅游景點買東西吃的話都很貴，一因此在出發之前楚澤淵已經替他準備好了食物。

    他自己不需要吃東西，乎常吃東西不過是享受和衛澤緒坐在一起吃東西的部種氣圍而己。

    寺廟在半山腰，從山腳城被到山腰的石階很是破舊，兩邊的石塊上面長了些青苔，臺階邊角的地方被賢固的樹根給擠碎了迤，更顯古樸。

    山上的風景很好，樹木叢生，綠陰如蓋，林葉隨著溫柔的春風颯戚作響，尤帶著草木清香的微風吹進衛澤緒的鼻箕邊，很是好聞。

    在外頭楚澤淵收斂了些，并沒有去拉衛澤緒的手，只是并排和他走在一起，小聲說著話。

    走到半山腰倒也沒花多久時間，衛澤緒本來就是經常運動，因此走起來氣都不喘的，至于楚澤淵，他早已經是魂魄的狀態，感受不到什么叫累。

    所以，每一次，衛澤緒都覺得自己要死在他床上。

    廊腰縵回，檐牙高聳，漆紅的柱子撐起了整座成嚴的佛堂，佛祖閉眼斂眉，眉眼溫柔，端的是慈悲。

    衛澤綺去上了柱香，倒是很誠心的拜了拜。

    楚澤淵則是沒有動，他冷著眼眸，面容冰冷，蒼白而又陰郁的神色更是顯得他不大好接近，他唇角的孤度平直，勾勒出一點諷刺。

    聽見衛澤緒轉動簽筒的聲音，他轉過臉看過去，衛澤緒已經是拿起了那根簽子。

    “你求的是什么簽？”

    楚澤淵看起來像是很感興趣似的，湊過來想要看看衛澤緒的簽子。

    不過衛澤緒沒讓他得逞，他把簽子藏在背后，繃著臉看向他，面無表情，下頷的孤度很是銳利，“你為什么不高興？”

    他察覺出來了，一到這寺廟佛會，楚澤淵的情緒就很低落，似乎是有點惱怒似的。

    楚澤淵動作一滯，挑了挑眉，眼睛里面的光芒很是復雜，“你看出來了？”

    “嗯哼，你說呢？”

    衛澤緒捏緊了手里的簽文，直直的盯著楚澤淵，似乎想要從他的表情里面看出什么似的。

    “我只是不明白，如果你有什么想要許愿的，為什么不對著我許愿，”楚澤淵眨了眨眼睛，那雙淺色的眸子涌動著不一樣的色彩，“我愿意為你實現你所有的愿望，只要你想要。”

    因為你是最重要的，因為你是我的執念。

    他忍不住伸手去觸碰衛澤緒，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指，薄薄的繭子擦過掌心，讓衛澤緒的心底漲漲的。

    我向佛祖許愿，你能夠陪伴我一輩子，無論以那種形式，只要能留在我的身邊。

    衛澤緒突然開口，他的聲音有些干澀，有的時候他也會擔心楚澤淵會不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突然消失，或者是被什么人給抓走了繼續煉魂，然后消失掉了。

    他也會怕。

    楚澤淵說會實現他所有的愿望，但是僅僅就是這一個愿望，就連楚澤淵也無法實現。

    因為他也尚未把握自己的命運。

    “我希望，佛祖可以聽到我的請求，”衛澤緒抿了抿嘴唇，眼睫毛有些濕漉漉的，輕輕顫抖，如同一排小簾子似的，遮住了那雙眼晴里的神采，“我希望，我們真的可以走完一輩子。”

    楚澤淵明明只剩下了一個魂魄，偏偏他的胸腔里卻像是被什么拉扯似的，疼的厲害。

    他忍不住伸手去擦衛澤緒的眼睫毛，手指上留下一片水跡，他只覺得這剩下的一個魂魄都在壓抑的疼痛，楚澤淵干巴巴的說道，“對不起。”

    如果佛祖能實現衛澤緒的愿望，他怕是要在家里供上一座佛祖金像，天天燒高香了。

    衛澤緒拿袖子擦了擦臉，眼尾還是紅的，襯的白皙的面容很是委屈，楚澤淵又是心疼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他總是無意識的在惹小太陽生氣。

    “你去外面找個地方等著我，我去解簽，待會兒就出來。”

    衛澤緒轉過身不去看楚澤淵，他需要一點時間去平復自己的心情，想到當初自己說過的人鬼殊途，這段感情實在是讓他有些傷神。

    忍不住患得患失，卻又忍不住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