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有粉絲？不會吧，怎么可能。”

    曹偉將他打斷，突然笑了。“別說，還真有。”

    第42章

    所謂粉絲俱樂部, 指的是支持特定藝人或其他有名人物而組成的團體, 全國各地的粉絲都可以聚集在這里, 相互認識和交流。

    官方的粉絲俱樂部還有一個好處——可以分享藝人部分行程信息和舉辦粉絲見面會等等，以便讓粉絲們有機會和喜歡的偶像進行接觸。

    微博上的后援會加入時一般不需要會費，但傳媒影視官網上的俱樂部則不然，不僅注冊需要錢, 加入粉絲俱樂部也要收一定數量的會費用以維持俱樂部的日常活動。有關這一點，成跖確實有些不敢置信，他挑挑眉, 再度問道：“真的假的？”

    “給你辦俱樂部的粉絲我不不太清楚, 還沒有接觸上，但是有粉是肯定的。自從上次鬧出那么一件事你一直沒上自己微博吧？一會兒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之前想, 先不提你自己的真實粉絲有多少，至少關注已經有兩百萬，所以我們這邊應該辦一個官方的粉絲后援會, 組織一些活動。結果沒想到, 今天著手去辦竟然發現微博上已經有了你的后援會，粉絲數量還不少。是不是不敢相信？我都被嚇到了。”

    成跖有些發愣, “我感覺你現在在和我說外語，我開始聽不懂了……”

    曹偉被他逗笑：“能有人自發為你組織起來辦這些可是件好事, 有這個兆頭，你現在必須好好拍戲。其他的不用擔心，微博的后援會和官網的粉絲俱樂部我明天就替你聯系，應該很快就能對接。還有, 微博我沒替你管，你自己注意一些，別亂發什么表明立場的言論。除了轉發一些必要的微博，最多偶爾發兩張自己的自拍表示自己在拍戲，知道嗎？”

    “偉哥你放心吧，我現在拍戲真的特別認真，導演都感動的泣不成聲，哭著喊著下一季還要用我。”

    “行了，少貧。”

    和曹偉打趣兩句，成跖一掃之前的復雜心情，很是輕松愉悅，他掛斷電話，準備回房，雖然感覺好像還有什么事情沒來得及說，但是一時想不起來，也就算了。

    在借宿的地方是兩人住一間，避免打擾同室的衛和玉，成跖打電話特意來到外面，說起來幸好分房時就是衛和玉，如果對方是王文航，成跖絕對不會同意，一想到王文航當時失落的眼神，他現在還感覺非常不自在。

    這一回頭，成跖差點嚇到腿軟。

    拿著洗漱用品看樣子剛洗完澡的許非正冷笑著望著他，火紅的頭發因為浸濕而披散下來，看上去顯得年紀更小，只看臉的話很像個清秀的青少年。

    “導演泣不成聲，哭著喊著要用你？你這么棒棒？”

    口出狂言被當場抓包的成跖：“……”

    一臉冷笑的許非：“……”

    面帶訕笑的成跖：“……經紀人嘛，我哄他玩的。”

    空氣安靜兩秒。

    成跖忍不住道：“……導演，你要不要說點什么？”

    許非放下了冷笑，一瞬間面無表情。

    他瞪了成跖一眼，想了一會兒，用高中扛把子即將打群架前的挑釁口氣清晰道：“我——呸！”

    不得不抿住嘴防止自己笑出聲的成跖：“……”

    媽的突然get到為什么整個劇組都寵著許非并且還很喜歡逗他生氣的原因了怎么破！

    成跖拍戲拍的很開心，和劇組相處的也不錯，不過同一時間段另外的空間里，有人此時卻陷入忐忑之中。

    在裝飾簡樸大方的康陳家大門前，某位堪稱業界頂峰的經紀人先生正在左右徘徊。

    ——進不進去，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雖然沒有任何選擇余地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可萬能先生心里依舊十分混亂。

    是的，他這一天很忙，但沒有一件事能比他一會要見到康月更讓人忐忑緊張。

    工作完成的一如既往的順利，康陳的配音電影《鷹神》定檔日期已經敲定，時間在下個月十五號，首映在帝都國際影城。

    那一天，康陳和蕭作人都會出現在首映式上，作為粉絲福利。

    有這個噱頭，消息一旦放出去，首映式的票將千金難求，離開之前，負責人特意將兩張票遞給萬能先生，提示他可以帶女朋友來看。

    女朋友？哪里來的女朋友。

    萬能先生當場便拒絕，不過開車回程途中，他還是在衣兜里摸到了那兩張電影票。

    何必呢，專門留給他也是浪費，萬能先生無奈的想，如果他能那么容易開始一段感情，也就不會這么頻繁的分手了。

    站在門前，萬能先生遲遲沒有按門鈴，足足在門口站了半個小時，天色全黑，他才鼓起勇氣抬了手。

    門很快被打開，穿著休閑服的康陳打開了門，他看上去很隨意，微笑道：“猶豫這么久，不冷嗎。”

    入秋后晚上天氣很涼，萬能先生愣了愣，有些驚訝：“你早就看見了？”

    “門口有監控。”康陳十分隨意，讓開身給萬能先生留出空間，“進來吧，等你好久了。”

    雖然發出了邀請，但除了門口開著燈，通往里面的路都是暗的，客廳里也沒有開燈。萬能先生換好鞋，疑惑的看了康陳一眼，康陳微笑，在萬能先生有些遲疑的腳步后跟進客廳。

    依舊沒有開燈，房間里有著做好的飯菜的香氣，可是周邊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

    “這是干什么……”萬能先生的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康陳走到一旁開了燈，明亮的光線照進眼里止住了萬能先生要說出口的話。

    稍許，眼前的畫面逐漸清晰，萬能先生倏然瞪大了眼睛。

    客廳里沒有太大的變化，可是在角落里卻鋪滿了用來慶祝的裝飾品，除了彩帶和氣球，還有手疊的玫瑰花，精致美麗，遍布整個空間。康陳平日最喜歡的沙發和茶幾都被移了位置，背后的墻上掛著巨幅的照片，里面是萬能先生二十幾歲時和康陳康月的合照。

    照片里的萬能先生很年輕，他身邊，站著容貌出眾卻面容稚嫩的一對姐弟。

    時光就那么一晃，已經十幾載年華。

    “庸俗，對吧。”

    康陳流露出微微的無奈，接著換成微微的笑意，“她堅持，沒辦法。生日快樂，萬能先生。”

    萬能先生愣住，很久沒動，直到康陳將他帶到座位上坐下，腦海中才漸漸清晰。

    康陳端上了準備好的生日蛋糕，上面插著代表三十六歲的兩個數字蠟燭。“老的真快啊，萬能先生。”

    萬能先生忽的笑了，他抑制了一下自己上涌的情緒，才道：“難怪上午時候非要我過來，原來是這么一回事，你們兩個早就合計好了，怪不得。阿月呢？”

    “她走了。”像是說著什么毫不在意的話，康陳將蠟燭點燃，微笑道：“不用在意，我們許愿吧，萬能先生。”

    萬能先生頓住，聲音無意識間大了起來，“……走了是什么意思？這些不是她準備的嗎？”

    “是她，不過我也有份。”康陳繼續道，“可能她擔心萬能先生不自在，要是因為不愿意進門而感冒了就糟了。不過她留了錄音，陪你過生日。”

    被說中而啞口無言的萬能先生一時僵住，他眉頭緊蹙時，康陳放起手機里之前便錄好的生日快樂歌。

    耳熟能詳的旋律里伴隨著康月的聲音，這么簡單的歌卻被她唱的沒有一句在調上，五音不全是康月美麗外表下不為人知的硬傷，除了康陳，萬能先生是唯一知情的人。

    歌曲完畢，康月的聲音仿佛松了一口氣，她沒有多說，只是簡單道：“生日快樂。”

    可能是想了想，所以有了幾秒鐘的停頓，才繼續傳來聲音：“萬能先生還不老，你還有漫漫一生。”

    錄音戛然而止，康陳將手機收了起來，他再次邀請萬能先生吹蠟燭時，萬能先生埋首趴在了餐桌上。

    康陳摸了摸臉，無奈道：“和我一起吹蠟燭讓你難過到哭嗎？”

    萬能先生肩膀一頓，捏了捏鼻子坐直回來，他看向康陳，露出笑容，“還裝，你現在難道不是在等我去找她？監控里看見我了還讓我在門口站那么久，明明是故意的。”

    康陳靜靜望著萬能先生，終于開口：“那你去還是不去？”

    “不去。”萬能先生搖頭，他仔細盯著康陳的眼睛，緩緩道，“……我真的不行……”

    “騙人。”

    “嗯，騙人的。”

    萬能先生站了起來，他用輕微的響聲吸了吸鼻子，向外走了出去。

    路上，他掏出衣兜里的兩張電影票，上面寫著：帝都國際影城，《鷹神》首映，中間排中間座，最好的視野，很適合帶女朋友去看。

    被算計了啊……

    萬能先生嘆了口氣，坐進車里，他發呆地想，現在的話后悔也晚了。

    不過……也沒有那么特別后悔就是了。

    看著萬能先生的車子開出去，康陳坐在餐桌前，望了望整個客廳里滿滿的布置，陷入沉默。

    這里有幾千多玫瑰花，全部都是康月親手折疊，每一朵，每一朵，想想也知道，她準備了多久。

    萬一萬能先生真的不去找她怎么辦，不知她有沒有想過，康陳知道，她肯定已經想過，可即便如此，還是這么做了。

    那她現在在干什么呢，在用什么心情一分一秒等著萬能先生的決定，拖到這么晚，肯定頂著御姐的殼子害怕到哭了吧。

    康陳面無表情，心里轉過萬能先生發紅的眼睛和康月離開時單薄的背影，終于自言自語說出了心聲。

    “異性戀可真麻煩啊。”

    無視掉餐桌前還沒動口的蛋糕，大佬將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打開之前未關的網站界面，他看見自己組織起來的成跖粉絲俱樂部里來了很多新的申請。

    大佬面無表情的逐一審核，順便瞄了眼成跖的行程表。

    為期一個月的拍攝，可不可以去探班呢？

    哎……第一次追星，沒有經驗，大佬為此陷入了深深的憂愁之中。

    第43章

    拍攝一個星期, 《錦衣衛》已經步入正軌, 王文航偶有失誤, 但總體比第一天要好上很多, 整個劇組忙忙碌碌, 戲份安排的滿滿當當。

    因為第一季計劃拍攝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剛過一個星期, 進程上已經過了四分之一，劇組在專業人員處理過后, 通過預約的播放平臺的官方微博上放出了第一波劇照，自然, 全部都是成跖幾位主演, 不過依舊是三缺一, 飾演女二的周沛靈還沒有來。

    聽羅念說, 拍攝的第一天下午那邊來了聯系, 說周沛靈的時間安排出了差錯，撞檔了, 希望導演能先拍攝其他的戲份, 把女二汪清沉的戲份集中到后面，等時間錯開后方便拍攝。

    “整個劇組都配合她一個人，她也好意思。”

    成跖正在吃飯, 便能聽見一旁工作人員不滿的議論。

    “什么撞檔？這個圈子不知道周沛靈的情況，除了當初拿了一個影后，后期一點成績也沒有，拍什么毀什么, 要不然她公司會給她接網劇的女二？她估計就是嫌咱們廟小，放不下她這尊大佛。”

    成跖在《錦衣衛》劇組呆的這幾天，和工作人員基本上都說過話，這個劇組活力年輕，初出茅廬，正因為如此，對于被人瞧不起這種事顯得格外敏感。

    許非沒有直說，但實際上很愛面子，他對自己的劇本很有信心，不覺得這部劇會比電視劇差在哪里。劇組的工作人員怕許非生氣，從不在許非面前亂說，現在中午休息時許非不在，便剛好在一旁議論起來。

    “成跖，成跖！”

    成跖回過神，王文航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別聽了，你的飯涼了。”

    衛和玉也微搖了搖頭，“別在意，她來了只要我們和她不起沖突就好，你和她戲份接觸不多，不用擔心。”

    話一說完，一旁的王文航皺起眉頭，劇中的女二號汪清沉一直暗戀廖少賢，和王文航戲份關聯不少，而后期暗戀結束，汪清沉轉而喜歡季昧，又和衛和玉有了不少戲份。

    同樣都是要和周沛靈拍戲，王文航發愁的態度和衛和玉云淡風輕的表現成了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