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師弟爆誕
為了儘快找回用劍的手感,葉清在練習場架了幾尊木人,用來當做練習的對象。最開始時,李言凜有對葉清提出陪練的建議,但被葉清以不能耽誤徒弟修煉給否決了。 經過了一段時日,木人上已經充滿許多痕跡,只是若仔細看,會發現上頭的劍痕大多都不深,位置也幾乎都遠離要害,比較近期添的痕跡才有漸漸變深和擊中要害的跡象。 葉清并不因為進步緩慢而氣餒。他改變練習方式,不再只練劍法不修煉,而是兩者并行,效果反而比起之前好很多。 最近山下似乎不太平靜,經常有外出的弟子回報,山下的小鎮開始出現一些煉氣期的小妖獸。 由于出現的妖獸們境界不高,一些到小鎮來訪的修士都會幫忙解決,鎮民們自己也有一些保命的手段,至今為止都還沒造成太大的傷害。 只是隨著時間過去,妖獸的數量開始變多,只靠來訪的修士,著實忙不過來,門派里的弟子也面臨不得不去支援的狀況。 掌門和長老們發現,這倒是一個讓低境界弟子歷練的好機會。青陽派的弟子若是要外出歷練,至少得要結丹。尚未結丹的弟子都只能找門內境界差不多的弟子切磋,無法累積太多面對妖獸的實戰經驗。 為了保障弟子們的安全,通常下山支援都會有一名金丹期以上的師兄師姐同行。 葉清聽說山下又出現了妖獸,想了想決定試著加入支援的行列,就是現在的身份有點明顯。 之前已經對門派外宣稱自己在閉關了,若是真的要跟隨,絕對不能被人發現現在的自己不只沒在閉關,實力還大打折扣這件事。 為此,葉清跑去找了紫霞峰峰主茗漓。 「改變外貌的術法或丹藥?有是有,但是你要做什么?」 「是這樣的,我想要跟著一起去山下除妖,可是不能被外人發現。」 「你怎么不跟意舒對練就好?」 「我、我想說不能老是耽誤他修煉……而且我想要回想一下面對妖獸的心境。」 茗漓看著一臉認真的葉清。半晌,她從自己的儲物箱里挖出幾瓶丹藥交給葉清,同時說明它的用途。 「這是幻顏丹,可以改變你的外貌和聲音,效果可以維持六個時辰。一瓶里面大概只有兩顆,你看時間快到了記得補。」 語畢,她見葉清已經將丹藥收起,又拿出一枚紅色的香囊,遞給正好奇著的葉清。 「里面有一張特製的符咒,下山除妖前記得要讓意舒在里頭注入靈力哦。詳細效果我就不告訴你了,不過也是保命用的。」 葉清愣愣點了頭,鄭重地謝過茗漓后才離開紫霞峰,回凌寒峰找李言凜討論除妖的事情。 正好李言凜剛好結束劍訣的練習,才要回房開始修煉,葉清馬上喊住李言凜,讓他停下腳步。 「師尊有何事?」 李言凜收起熾焰朝著葉清走去,就看到葉清從腰間摘下一枚紅色香囊,解開封口的結露出里面的符咒。 「你朝里面注入靈力吧!茗漓師叔說這是保命符咒,叫我要拿給你注入靈力。」 「是。」李言凜乖乖照做了,但還是忍不住發問,「但為何一定要弟子的靈力?」 這問題把葉清給問倒了。剛才回來的路上,他也有思考為什么茗漓還指定要李言凜的靈力,而不是讓他自己弄。 「我也不知道耶。」他搔了搔頭,收起香囊后轉換話題,語氣變得嚴肅,「是說,我打算近期跟著小輩們一起去山下的小鎮除妖。」 「所以我跟茗漓師叔拿了些幻顏丹,這樣就可以偽裝成小輩們了!」他說著說著,明明是嚴肅的事情,聲音里卻又帶著點期待,不知情的人聽了可能還會以為他是要去玩的。 李言凜無奈地在心里嘆氣。這幾天他都會在練習過后,去觀察練習場上的木人。葉清的劍法有比最開始時進步了許多,速度也比他預想的再快一些,就是氣勢還有些不足。 畢竟成日都對著不會動的木人練習,也沒辦法練到太多實戰反應。 只是李言凜不太明白,既然自家師父對實戰如此有興趣,為何當初還要拒絕自己的對練邀約?怕耽誤修煉這個理由其實一點說服力都沒有,而且與人對練的確能比單純面對木人練習要能早些找回感覺。 看葉清這么想下山試試自己的練習成果,李言凜也不好意思再對自家師父說些什么。他決定要跟著葉清,以免出了什么意外。 「您何時要下山?弟子跟您一起去。」 「哦,那正好。掌門師叔說要去除妖得有金丹期以上弟子同行,我看就是你了。」葉清用力拍了拍李言凜的肩,又對他比出大拇指,「我只是個同行的小菜鳥,要靠你啦。」 「師尊……」李言凜又忍不住在心里嘆氣,一隻手握住葉清還舉著的手臂,「您確定要去嗎?」 葉清不曉得為什么李言凜要這么問,但突然有種自己被自家徒弟小看的感覺,為了扳回面子,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語氣聽來充滿了信心。 「放心啦,哪個弟子不是這樣走來的?」 看著葉清信心滿滿的模樣,李言凜最后還是默默點頭,放開抓著葉清的手,不再試著讓葉清改變主意。 「趁著今天感覺挺和平的,我看這幻顏丹的數量應該足夠,我就先回房去玩……去練習怎么用啦!」葉清朝著李言凜用力揮手,接著跑回自己院落去了。 李言凜小小舉起手跟著揮了揮,等到葉清完全轉身之后,也回去自己房里進行今日的修煉。 --- 咚咚。 敲門聲響起,李言凜從入定中脫離,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起身立刻點了燈火才去開門。只是門一打開,他就傻在原地。 敲門的人是幾個時辰前說要去試用幻顏丹的葉清,不過卻不是李言凜熟悉的模樣。眼前的人看起來比原先還要年輕,身高又更矮了一些,而合身的法袍在此刻也顯得松垮。 「我成功了!」 葉清提著拖地的衣角,高興地闖進李言凜的房里。看來不只是外貌,連聲線都變得稚嫩。現在的葉清就是個外表只有十二三歲的少年。 他走到李言凜的儲物箱旁,轉頭看向還站在門口的李言凜,手卻已經放到蓋子上準備將其打開。 「你小時候穿的衣服還在嗎?跟你借一下。」 李言凜點了點頭。就在葉清打開箱子開始翻的時候,他才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師尊!」 他往前踏了一步,葉清已經翻出一件和他現在差不多款式,但是小了一號的法袍。 只見葉清二話不說就想套上,然后發現就算是李言凜以前穿的衣服,對自己而言還是有些太大。比完的瞬間,葉清就知道還是不合身,失落地緩緩放下那件法袍,垂頭喪氣地坐到地上。 李言凜走到葉清旁邊,伸手進儲物箱內找出了一件比剛才更小一號的法袍,雙手遞到葉清面前。 「這件您應該能穿。」 葉清哀怨地抬頭,看了兩眼才接過李言凜手里的法袍,展開來對自己比了比。尺寸確實是剛剛好。 「這是你幾歲的衣服……」 「師尊想聽實話嗎。」 「想。你跟我說,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這件是弟子剛入青陽派時,您交給弟子的。」 「喔……」 聽完李言凜說的話,葉清更沮喪了。他拿著法袍站起身,不發一語飄到屏風后方開始換衣。李言凜靜靜地注視著屏風,像是要透過屏風看到后頭的模樣一般。 沒過多久,葉清就換好了。他走離屏風的范圍,直挺挺站到李言凜面前,張開他的雙臂。 「你看……剛剛好!竟然剛剛好!」他悲憤地大喊著,隨后放下手臂,整個人都充滿委靡感,「我看以這模樣出行的時候都假裝成你徒弟算了。」 李言凜一愣,而后身體微微顫抖了幾下,他忍住笑意,語氣卻流露出些許愉悅的心情。 「師尊,您別太在意了。是弟子長得比別人要快些。」 葉清聽了李言凜的話,這才稍微恢復一點,但眼神里還有些不太相信。見葉清依然在懷疑自己說的話,李言凜又拿門中幾位弟子出來當例子,終于是讓葉清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將話題拉到身份上。 「說真的,我都覺得我這模樣當你徒弟不是問題了。你覺得呢?」 他扁了扁嘴,試著要將自己的頭發束好,但因為太久沒有自己束發了,動作顯得很笨拙。 李言凜拿出發帶,拉著葉清坐到椅子上,替他梳整發型。 「弟子怎么能當您的師父。就算是假扮的也不太妥。」 本以為對方會答應,結果卻被拒絕,葉清低著頭,嘴噘得更高了。他像是鬧脾氣的小孩一樣,揪著自己的衣擺,看得李言凜都有種自己真的有徒弟的錯覺。 之后葉清一直沉默著,等到束好發,他才提出其他的想法。 「不然當你師弟嘛,這樣可以了吧?」他猛地回頭,高高束起的馬尾被他甩到身側,「這樣應該也比較不會被問東問西吧?」 李言凜考量了一下門派內的情況,又稍微為之后可能的情況作了預先設想,最后點了點頭,向葉清表示可行。 「好耶!」葉清跳下椅子,前一刻那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完全消失,又被雀躍給取代,「我就叫你師兄了,那你要叫我什么?總不能用別人都知道的稱呼叫我。」 「您希望弟子怎么稱呼您,弟子就怎么稱呼。」李言凜巧妙地避開葉清的問題不做回答,并且拋了回去。 葉清皺起眉頭,右手捏著自己的下巴,左手臂撐著右手肘,在房內一邊思考一邊踱步著。 李言凜看著葉清一直在房里轉圈,好一陣子后終于停下,右手握拳敲了左手掌一下,似乎是想到什么好點子。 「那我就用『白蒼泠』這個名字好了。臨時想不出什么好名字,突然覺得這幾個字很特別。」葉清撓了撓頭,視線飄向遠方,「組起來也像名字,完美!」 決定好了假名,他馬上從儲物袋里找出紙筆,抓緊時間記錄下來,順便連臨時掰出來的假背景一起寫下,以免自己遺忘。 李言凜趁著葉清提筆振書時找出了一對玉鐲。那玉鐲是傳音法器,也是他在拍賣會買到的東西。使用上非常方便,只要先讓玉鐲記錄要傳音的兩人的靈力,再分別戴在手上,就可以達到遠距離傳音的效果。他率先注入一絲靈力進玉鐲里,然后等到葉清差不多寫完了,才將這一對玉鐲拿到葉清面前。 「師尊,這是傳音玉鐲,需要您先注入一點靈力才能使用。」 「哦,好。」葉清二話不說伸出手指,在兩只玉鐲上輕點一下。 接收了兩人靈力的玉鐲閃著紅光和淺藍光,接著兩者融合,轉變成白色的光芒,隨后便緩緩熄滅。 李言凜將其中一只戴到葉清的左手腕上,玉鐲馬上適應葉清的手圍,整個縮小了一些。他自己也戴上另一只,同樣在戴上后立刻變成適合使用者的尺寸。 「只要戴著這玉鐲,無論距離多遠,您都能對弟子傳音。」 「唉唷,比電話還好用欸。」葉清轉了轉手上的玉鐲,不敢相信看起來毫無特色的玉鐲竟然是這么厲害的法器。 讚嘆完法器的功能,葉清突然安靜下來不再說話,但是又盯著李言凜。正當李言凜還有些好奇為什么的時候,突然聽到腦里傳來葉清原本的聲音。是葉清對他傳了音。 「喂喂喂──言凜師兄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聽見自家師父用原本的聲音喊自己師兄,李言凜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了起來。 「師尊,幻顏丹只能改變人們看到您的形象。」他沒有將話說得很明白,只希望葉清能懂。 「欸……」李言凜說出來的話讓葉清愣住了,甚至驚訝到都發出了聲音,過了一會兒才繼續問,「所以我傳音的時候聲音不會改變?」 李言凜閉上眼睛點點頭,面上表情帶了點無奈。 葉清的臉唰地一下就整個變紅,他兩手遮著臉開始詭異的扭動,口中還念念有詞著什么「丟臉」、「不是吧」、「失算」……等等。 又過了一陣子,葉清停下了動作,臉上的紅潮也退去。突然間,他一雙明亮的眼盯著李言凜不放,下一瞬間人就逼近李言凜,弄得李言凜頻頻后退,兩人一下就到了床榻邊。這時李言凜已經退到無路可退了,再退后就要直接倒到背后的床榻上。 「言凜師兄!」 葉清不再逼近,但兩人之間的距離依然非常短,李言凜也一直在微妙的后仰,避免自己與葉清距離過近。 「您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叫看看。你也叫我一聲師弟看看好不好?」 「……師弟?」 得到了對方一聲師弟,葉清這才稍稍退后,讓李言凜有喘息的空間。 「原來這就是當小輩的感覺。」他半轉過身,視線移向窗外,看起來像是在思考著什么事情。 半晌,葉清召出一把剛入門的弟子都會得到的普通鐵劍。雖然是普通鐵劍,但是到了葉清手里,劍身自然就散發著些許寒氣,幸好不仔細看并不會看出來。他將劍橫著舉到李言凜面前,示意對方好好觀察。李言凜定睛一看,一下子就看出葉清手里那把劍的問題。 「我就算不拿本命靈劍,它還是會這樣欸。」知曉李言凜已經找到問題所在,葉清把玩了一會兒紅色劍穗,差不多玩膩了才收起了鐵劍,「應該不會因為這樣就被人發現吧?」 「其他弟子們應該不會察覺。」 「好,那我不管了。」 葉清說完話,就走到窗邊靠著窗框,有時看著在夜空中閃耀的繁星,有時又低頭看向被月光照出微微輪廓的樹林。 「大概再過一下我就要變回來了。」 「我換個衣服啊!免得我突然變回來把你衣服弄壞。」他離開窗邊,快步走到屏風后開始更衣。 李言凜往后一坐到床榻上,上半身微微向前傾,雙手撐在身體兩側,頭半轉看向屏風的方向。 突然間,一道光芒一閃即逝,伴隨著葉清驚訝的呼聲,一起從屏風后面傳出來。 「唉唷,還好我已經把衣服脫掉了。」屏風上掛著的衣袍被取下,葉清語氣帶著些許抱怨,「為什么我們外衣不能做得跟中衣一樣可以自己改變大小啊。」 李言凜沒有回應葉清,因為這個問題其實他也不知道。反正門派內的人都習慣了,甚至有人會把穿不下的法袍留給自己的師弟師妹,或收藏起來留作紀念。 用不了多久,葉清就換好了衣服。他雙手抱著剛才換下的法袍,從屏風后走出來。 「這個借我一陣子可以嗎?」 李言凜看著葉清點點頭。 「您要借多久都行。」 葉清微微一笑,抱著法袍朝李言凜揮了揮手,離開了房間。 --- 隔天,葉清又用了幻顏丹,將自己變成少年模樣。他讓李言凜給自己整理好儀容之后,就跑下凌寒峰,偷偷混進弟子群中。李言凜怕自家師父沒有自己跟著,又會做出蠢事,于是他也跟著出現在葉清的附近。 一開始都沒人發現人群中多了個生面孔。后來開始有人發現,今天來練習場上監督兼指導的霧熙峰峰主一直盯著某位弟子看,眾人紛紛分心尋找峰主的視線目標。 峰主在看的弟子他們沒一個人見過,但他正在演練的劍訣所有人都知曉,那是入青陽派后一定會學到的基礎劍訣。 雖然是基礎劍訣,那名弟子演練起來毫不馬虎。他手里拿著的只是入門統一發放的普通鐵劍,但在他演練的當下,那鐵劍也變得像是稀有的靈劍。 他的動作近乎完美,不只弟子們都看呆了眼,連峰主也連連讚嘆。 李言凜在一旁將他家師父的動作盡收眼底,一邊聽著峰主和弟子們的稱讚,一邊在心里偷偷抓著葉清的微小失誤,唇角微勾。 等到葉清演練完一套劍訣,雙眸微垂,舉劍的手才剛放下,眾人一口氣就圍了上去。 「之前好像沒看過你。你是誰的弟子?」 霧熙峰峰主穿過圍成人墻的弟子們,率先搶走第一個問題。聽見峰主的聲音,葉清立刻抬起頭,收起鐵劍。 「拜見珂棠師叔。」他先朝峰主恭敬地行了一禮,接著回答問題,「弟子名喚白蒼泠,師承凌雪仙尊。」 眾人們一聽到這答案,表情瞬間轉變為驚訝和疑惑。只有沒加入sao動的李言凜意味深長地看向葉清。然而被注視的本人并沒有接收到那一道與眾人不同的視線,繼續偽裝著普通弟子。 珂棠點了點頭,又稱讚幾回葉清的劍法和氣勢,針對幾處些許不足之處提出建議,才退到人群后方,讓好奇的弟子們接手發問者的位置。 眾弟子們問的問題大多是和身家有關。在今日之前,沒有任何一人對「白蒼泠」有印象,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但眾弟子看了方才的演練,都明白這人的資質一定不差,而對他沒印象,或許是新收入門的弟子。凌寒峰的人都神秘兮兮的,平時不太離開峰頭。近期弟子們經常在門派內見到葉清和李言凜,原因還是葉清記憶混亂,為了恢復到處走走的緣故。 所以凌雪仙尊還有另一名徒弟也是很正常的。眾弟子一邊打量著葉清,一邊用氣音交頭接耳著。 然后通通被葉清用化神境的神識收入耳中。 沒想到臨時編出來的身份竟然會被相信,看來弟子們也是滿天真可愛的嘛。他暗自在心底竊喜著。 這時,李言凜敏捷地穿過人群,快速移動到葉清身邊,替他稍微整了整衣領。 「蒼泠。」李言凜先是喊了一聲葉清的假名,而后微微低下頭,湊到葉清的耳邊用別人聽不到的音量說著,「師尊,您衣領亂了。」 被突如其來的氣息嚇一跳,葉清心跳加速之際,差點就整個人往旁邊跳開,又想起現在的處境,硬是撐著站在原地好好站著不動。 周圍的弟子們看見李言凜出現替葉清整理服裝,不禁感嘆都是別人家的師兄,自家的肯定會先笑一波再出聲提醒。 看著看著,就有人發現葉清身上的衣袍和李言凜是同一個款式,又開始討論了起來。 「我們門派沒有制服,只有左胸口那會有個鎏金暗紋而已。難道那其實是凌寒峰的制服?」 「霜凝仙尊又沒有穿同款。」 「師父跟座下弟子穿不一樣很正常吧。」 「我師兄當年也是把他穿不下的法袍給我啊?」 「可是我們其他弟子穿的款式都相似,意舒師兄的法袍可都是凌雪師叔給的,長得很不一樣欸。」 「本質一樣啊,不就是把穿不下的給師弟嗎。」 眾人在葉清和李言凜的面前自以為隱密地討論著,但是其實他們在說什么,兩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不等李言凜出聲制止,人群外的霧熙峰峰主用力地清了清痰。眾弟子頓時停下交談,心虛地回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珂棠。 「繼續練習吧,一個時辰之后我會挑幾個人choucha。」 弟子們哀號著,認知到怎么哭都無法討價還價之后,很快就一哄而散。 葉清帶著李言凜趁珂棠還在注意弟子們時,悄悄地溜到遠處的大樹下。他視線離開人群,正想坐下喘一口氣,一轉回頭,突然就見到珂棠那張俊美的臉在自己眼前放大,嚇得他一個踉蹌往后倒去,李言凜在他背后接住了他。 珂棠瞇起眼睛,身體向前傾。眼看他額頭都要跟葉清的互撞,葉清還被李言凜再往后帶了一些,他才停止靠近,伸出手輕捏一把葉清的臉頰,語氣中充滿調侃。 「凌雪啊──你小時候的模樣我們可熟的,你能騙的也只有那些沒見過你小時候模樣的弟子了。」 被捏了臉還被調侃,葉清整個人都僵住了。而他身后的李言凜不知是受到什么刺激,環住葉清的雙臂猛地收緊,看向珂棠的眼神里暗藏著敵意。 莫名其妙被李言凜敵視,珂棠看了看李言凜凝重的表情,再看看還僵在李言凜懷里的葉清,若有所思地笑了出來。 「意舒啊,別那么緊張,我沒興趣跟你搶師父。」 沉默了半晌,珂棠放棄繼續戲弄兩人的行為。他退后兩步,站直身子將雙手負在腰后,轉身背對著兩人。見珂棠不再開玩笑,李言凜這才稍稍放輕雙臂的力道,但并沒有放開葉清。 「你們要跟著那群弟子們下山除妖對吧?」珂棠的語氣不再像剛剛那樣輕松,一下子就變得嚴肅,「妖獸來襲的頻率不對勁,背后或許有什么人的陰謀。」 他抬起頭望向天空,此時正好有一道風拂過,吹起了他們的衣擺和頭發。葉清忍不住用手壓住了自己的衣擺,開始思考珂棠說的話。 「幕后之人應當還不會有大動作,你們凡事多加小心即可。」珂棠轉回身走近兩人,手里拿著一塊玉牌,「這你們拿去,有發現什么就通知我。」 葉清鄭重地點點頭,伸出手收下了玉牌。 見眼下沒有其他要事,珂棠朝著兩人隨性地揮揮手,轉身離開原地回去練習場監督了。 等到珂棠走遠,葉清抬起頭轉向身后的李言凜,發現自己現在的身高只能看見對方的下頷,本來要說的話突然就卡在喉嚨里。他小力地拍了拍李言凜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示意對方放開自己。李言凜很快就松手,退后一步站到葉清身側。 「師尊,其實弟子一直懷疑,當年弟子遇到的妖獸襲擊,和最近作亂的妖獸群,是同一伙人弄出來的。」 葉清握著珂棠給的玉牌,腦中整理著目前已知的資訊。結合李言凜的過去和近期的情形,還不能完全確定兩者有關連,但絕對可以說兩者都不是自然會發生的。妖獸平時生活的區域和人族重疊性不大,對人有敵意、有攻擊性的妖獸也不多,一般來說都是相安無事。妖獸不會毫無理由就離開自己習慣的生活圈,再者,當年李言凜遇到的甚至有狂化的妖獸,幾乎這點就可以肯定,當時有人利用妖獸在做些什么事情。 「嗯,非常可疑,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 語畢,葉清將玉牌交給李言凜,后者還有些疑惑,他開口解釋原因。 「在我恢復之前,就先放你那里了,你有發現什么記得回報。」 李言凜恭敬地收下玉牌,朝著葉清點了點頭。 「唉,看來要變得不平靜了。」 葉清嘆一口氣,視線飄向練習場上正在修習劍法的弟子們,不發一語地站著好一陣子,才領著李言凜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