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jié)
哪知道劉鎏又掄著棍子追了過來。 管家倒是機(jī)靈,當(dāng)機(jī)立斷地跪下,就差抱住劉鎏的腿了,磕了好幾個頭,求饒道:“姑娘饒命!饒命!小的該死!” “把本姑娘的扳指和耳環(huán),交出來!” 管家正好還帶在身上,趕緊掏出來,雙手奉給她。 劉鎏又看一眼管家腰間的錢袋子,拿大棍子敲了敲他:“錢袋子,交上來!” 管家頓時懵逼了,不敢相信地抬頭看劉鎏,只能老老實(shí)實(shí)地把錢袋子交上來,只是還忍不住嘀咕一句:“你這是打劫!” “就打劫了!你咬我?。俊眲Ⅵ虛]著棍子,照著管家的后背就掄了一記,“滾!” 管家被打得嗷嗷叫,急忙跑了。 劉鎏拎著管家的錢袋子,打開一看,碎散銀子加起來居然有好幾十兩,那村子看著不富裕,這一家大戶的管家,想不到還挺富裕的,也不知道私下里克扣了主人家多少銀子。 她冷笑地收了銀子,騎了馬,腳程快了許多,將騾子當(dāng)場放了,直奔焦州城而去。 一路上奔馳了七八天,遇到不少流寇,見一個打一個,她倒是平平安安地到了焦州城下。 城墻上到處都是血跡和火燒的黑色痕跡。 守軍將城門把守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劉鎏身上沒有路引,到了城門口卻犯難了,這可怎么進(jìn)去呢? 她只得在城外逗留。 第二天終于看到有乞丐走出來,她上前將人抓了,給了乞丐一塊碎銀子,問道:“小兄弟,這城里最近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城門怎么都破了?” 乞丐得了銀子,別提多高興了,拉著劉鎏就低聲答道:“兄弟你是打外地剛來的吧?這城里四天前打了一仗,說是什么前朝的太子,占了焦州城和后頭的同峰、樂陽幾座城池,焦州城外的叛軍已經(jīng)有十五萬左右了……哎喲喲,那一仗打得喲……那叫一個……” 劉鎏大驚,她知道許劭會在龍卻城,可是如今西北已經(jīng)亂了,許劭還會在那里嗎?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進(jìn)城。 她忽然指了指乞丐身上的衣服:“你這衣服我買了,再給你一錠銀子,怎么樣?” 乞丐正要大說特說呢,被半道上截了話,憋得難受,一聽又有銀子賺,頓時高興了,當(dāng)場將破破爛爛的外衣脫了,遞給劉鎏。 他又看著劉鎏身上的大氅,覺得好看,一看就不便宜,起了占便宜的心思,手里抓著自己的衣服,問劉鎏:“你這披風(fēng)挺不錯的,咱倆換吧。” 劉鎏也不遲疑,脫了大氅就扔過去,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將外袍脫了,換上乞丐那破破爛爛的衣服,又抓了一把泥土將臉上弄臟了,抓亂了頭發(fā),做出一副佝僂模樣,慢悠悠地跟著入城的流民往城里走。 守城門的將士方才見乞丐出來,此時見乞丐回來,也沒仔細(xì)看臉,就不耐煩地擺手:“進(jìn)去進(jìn)去!” 劉鎏慢悠悠地混進(jìn)了焦州城。 城中已經(jīng)恢復(fù)了秩序,只是街上行人還是偏少。 她在街上晃蕩了一會兒就覺得這樣不大對,索性找了個街角的屋檐蹲下。 她剛蹲下,旁邊就有別的乞丐也過來,一起蹲下了,誰也沒說話在,還是蹲在一起,好像能增長氣勢似的。 來了忍不住,問對面蹲著的一個老頭:“大爺,這城里如今主事的人是誰???” 老乞丐慢悠悠地看她一眼:“你小子問這個做什么?” “主事的人住的地方,后門說不定能濤到些吃的呢?” 老乞丐一聽,好像有點(diǎn)道理,不過還是覺得不大有底氣:“那可是城守府,往日里乞丐連那條街都靠不過去,過去了就要被打的。” 劉鎏忍不住接著問:“那城守府里如今住著的人是誰???” 旁邊一個十來歲的小乞丐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今天在告示那邊,聽人說,主事的大將軍貼了告示出來,自封為梁王,咱們西北幾座城池,都?xì)w了梁國啦!” 劉鎏大驚,忍不住拔高了聲音:“什么?國號都定啦?” 身邊說話的小乞丐被嚇了一跳,奇怪地看著她:“我還聽說什么……光啟元年呢……” 劉鎏霍地站起身:“他們都在焦州的城守府里是嗎?” 乞丐們一個個都抬頭奇怪地看著她。 “城守府往哪個方向走?” 小乞丐被她的神情嚇得愣愣的,抬手指了指內(nèi)城的方向。 劉鎏攏著袖子就順著街邊往內(nèi)城走。 她摸到了城守府附近,看著里面輝煌的燈火以及門外把守的將士,不再往前,在城守府外的墻角處蹲了,警惕地看了四周。 城守府外的將士們目不斜視,倒是沒有注意到她。 等了沒多久,府門走出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身后的一個雜役,手里拿著一張碩大的告示,兩人出了府門就往不遠(yuǎn)處的府前廣場走去。 劉鎏想了想,跟了上去。 那管家?guī)藢⒏媸举N在了廣場一邊的告示欄上,看著有三三兩兩的百姓圍過來,這管家生怕大家不識字,就朗聲解讀:“咱們府里缺十來個小丫頭,誰家里有養(yǎng)不起的閨女,或者有婢女要轉(zhuǎn)賣的,盡快來城守府,價錢好商量?!?/br> 劉鎏眸光一亮,低頭見自己身上的衣物太破爛了,想了想,轉(zhuǎn)身往城中去找成衣鋪。 剛打完仗,城中許多商鋪壓根不敢開門,她走了一個多時辰,竟是一家成衣鋪都沒看到,沒辦法,只好在路邊一戶人家的后院里順了一件碎花的粗布外袍,留了一小塊碎銀子給他們。她將自己收拾干凈,在城守府門前等著,到了快傍晚的時候,來賣女兒的男人居然有一大堆。 城守府的管事?lián)熘樠鄣奶袅耸畞韨€小丫頭,看到劉鎏,管事的忍不住問:“賣你的人呢?” “大管家,我自己賣自己。我爹娘都不在呢,想吃飽飯,您就買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