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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簪纓錄在線閱讀 - 第182節

第182節

    許劭也微垂著眼眸,輕輕出列,朝許融躬身答道:“臣,領旨。”

    倒是不亢不卑,絲毫沒有因為袁知安做了他的監軍而表露出一絲不快來!

    散了朝,許劭去兵部領取印信和兵符,隨即淡定地出宮,回了王府。

    劉鎏正在密室里照顧賀域晴,她身上的外傷都愈合了,只是在后宮里的時候身子虧損有些過了,如今需要好好休養。

    劉鎏叫府里的醫女準備了藥膳,好聲好氣地哄著賀域晴:“這雖然聞著有些惡心,但是吃下去真的有很大好處的,你相信我啊!”

    賀域晴身體不舒服,脾氣也見長,聽她這么說,壓根不相信嘛,擰著頭就是不吃:“聞著又苦又臭,我吃飯就好了,這藥膳,我不吃!”

    “你好歹吃一口啊!”

    賀域晴只是搖頭,一眼都不看那藥膳,只岔開話題,說道:“我傷勢好得差不多了,阿慢怎么還不來接我回南疆?”

    “他在準備路引呢,沒有路引,你們走不出趙國的。他很快就來了!”

    賀域晴笑笑,眼神有些向往:“我想念在南疆養的那一只鸚鵡了,每次看見我,它都只是嘰嘰喳喳地亂叫,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整話,是最笨的鸚鵡!可是,我還是好想念啊!”

    劉鎏看她一眼,忽然驚得手里的藥碗都給扔了,撲上來抱住她:“你怎么了?怎么會流鼻血!”

    賀域晴覺得渾身有些麻,抬手擦了擦鼻子,一看,果然滿手都是血跡。

    “我……”她只說了一個字,就忽然失去了意識,頭一歪,倒在了床邊,半邊身子差點跌到了地上。

    “公主!!”劉鎏大驚失色,抱住賀域晴,轉身往密室外跑去。

    “你挺住啊,別睡著!你聽到沒有,不準睡著了!”

    賀域晴吐了血,身子越來越癱軟,看著劉鎏,有些傷感地問:“我……我以為真的……能回到南疆的……”

    “別胡說!你肯定能回到南疆,回到你父母身邊的!別睡著,我叫大夫來救你!”

    劉鎏抱著人飛奔,一路到了王府里豢養醫者的院子,在門口就開始大吼:“大夫出來!!救人啊!”

    院子里正在曬藥的老大夫被嚇了一抖,趕緊跑過來,一看賀域晴的臉色,急忙回身去屋子里拿了一顆藥丸,塞進賀域晴的嘴里:“吞下去!”

    賀域晴還有意識,這是最值得慶幸的事情。

    她吞下藥丸,很快就不吐血了,只是臉色越來越難看,大夫也顧不上其他,直接抓了賀域晴的手,給她號脈,頓時皺了眉:“這身子還沒好全,怎么又中了毒?”

    劉鎏一聽,頓時不好了:“什么?中毒?什么毒?”

    大夫仔仔細細地號了脈,半天,一臉慎重地答:“烏頭。”

    劉鎏臉色鐵青:“可能解?”

    大夫倒是充滿了信心:“這倒是不難!世子妃且去外面等著吧。”

    賀域晴卻死死地抓著她的手,搖搖頭。

    劉鎏只得坐下,朝大夫吩咐:“你只管解毒,我看著就是了!”

    這大夫往常都是在院子里不出門的,王府里有人生病,出山的都是他的徒弟,劉鎏還是第一回見這老大夫,只覺得看上去八九十歲的老爺子,身子骨居然還不錯。

    老大夫手腳麻利地兌了皂角水過來,遞給旁邊的小藥童:“將這水先灌下去吧。”

    劉鎏伸手接了,親手拉過賀域晴的下巴,將皂角水一點點地灌了下去。

    賀域晴喝了沒幾口,就下意識地咬著牙關不肯喝了,劉鎏沒辦法,只得強行掰開她的嘴,將一大碗皂角水完完全全灌進去了。

    老大夫等到她全灌完了,才好死不死地說了一句:“唉,其實灌進去一半也夠了!”

    劉鎏:“……”

    要不是指著他救命,她早起來打死他了。

    沒一會兒,賀域晴將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毒物也清理了大半,麻煩的是身上的余毒。

    “大夫,能完全治好嗎?”

    老大夫見劉鎏靠近,忍不住脾氣很大地瞪了她一眼:“不相信老夫的人品,可以!不相信老夫的醫術,不行!您要是覺得我治不好,現在就走!”

    劉鎏暗暗咬牙,治好趕緊陪著笑:“沒有不相信啊,只是這么一問,大夫您別生氣啊。”

    狗腿子似的討好完大夫,她才反應過來,咦,不對啊,這老頭是王府豢養著的大夫,她為什么要這么低聲下氣囁??

    老大夫看了她一眼,目光忽然落在她的手指上,神色一冷,突然伸手抓過她的手,看著她的指甲。

    劉鎏嚇了一跳:“唉??”

    老大夫又翻過她的手掌心看了看,又抬眼仔仔細細地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晌,才擰著眉松開她。

    劉鎏被這神神叨叨的老頭弄得有些緊張,忍不住問道:“大夫,怎么了?”

    老大夫神情緊張地看她一眼:“世子妃最近,是不是……月信不準?”

    劉鎏臉上一紅,隨即,點點頭:“最近,是不大準……”

    她以為是和許劭廝磨得太厲害了,才會這樣的呢。

    “是有什么問題嗎?”

    老大夫狐疑地看她:“世子妃近日應該是吃了許多大寒之物,但是量控制得很好,沒有傷及根本,就是……會子嗣艱難!”

    劉鎏頓時黑了臉,擰著眉的模樣和許劭如出一轍:“大夫,您的意思是,我至今未孕,不是我和世子身子有什么不對,而是我被人下了藥?”

    老大夫抬手招了招:“我再號號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