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為了保住顏欽這個書生的小命,武力值不低的劉彥,做了個坑兒坑女的決定:把當時才七歲的劉雍和劉鎏,也送進了書房,不容拒絕地給顏欽磕頭,拜了師。 獨難受,不如眾難受啊! 顏欽教一個是教,教一窩也不費事,索性用心教導姐弟倆。 可無奈劉鎏的性子實在肖似劉彥,心思多,說話做事總有些紈绔習氣,倒不大像個刻板的文人,也只有劉雍能得顏欽幾句夸贊。 劉鎏被顏欽教了六年,顏欽忽然有一天知道這世上有個雪山宗門,道法很是高超,門中據(jù)傳有長老已經(jīng)一百多歲了,看著還像是三十來歲的模樣,忍不住來了興致,非要去親眼看看不可。 于是某一天晚上,劉家的一窩三個,就眼巴巴地等到第二天,也沒等到顏欽。 派人去一問,好么,顏欽又拎著小包,賊溜溜地跑了。 如今難道是對道法也沒了興趣,可算是知道回來了? 扯得有些遠了。 劉鎏回過神來,無奈地朝許劭笑:“先生回來了,怕是我爹又要日日想擰人脖子了。” 說完,將顏欽與英國公府的恩怨說了。 許劭聽得訝異,半晌,忍不住咧嘴哈哈笑了起來:“那我可要親自去告知劉雍一聲,叫岳父大人做好準備。” 劉鎏抖抖嘴角,掐了他一把:這幸災樂禍的罪惡小模樣,跟誰學的呢? 她入宮去見蕭氏,一番問好,最后旁敲側(cè)擊地問:“不知賀昭儀最近恢復得怎么樣了?” 蕭氏卻只說一句:“以后還是不要打聽賀昭儀的事情了,你且回去吧。” 劉鎏入宮一趟,不僅沒有放心,反倒更加擔心了。 無奈宮里關(guān)于清涼殿的消息,竟是意思都泄露不出去,誰都不知道賀域晴如今怎么樣了。 …… 灈陽城還沒等到大名鼎鼎的顏欽,倒是先等到了科舉開考。 開考前十天開始,整座灈陽城都熱鬧了起來,各處前來趕考的舉子紛紛入皇都,一時間,京兆尹忙得屁股不沾椅子,直跟許融叫苦,請求道:“陛下,可否調(diào)派京畿大營的衛(wèi)軍,只消調(diào)來兩千人,就夠微臣用來維護灈陽城的治安了。” 許融一想,京畿大營的兵符一直在許益手里,許益不日就要回灈陽城了,這兵符,倒正好看看許益會不會主動交上來。 若是交了,再順手調(diào)撥兵馬給京兆尹,倒也方便。 可若是不交…… 許融心里也有了計較,索性應了京兆尹所請。 今年參加科舉的舉子比之去年,還要多出三成來。 灈陽城的大街小巷,三五不時地能看見抱著劍,拎著刀,或是扛著流星錘的壯士,各個都是神情彪悍,誰也不服誰的模樣。 要都是文舉,出事的地方頂多是青樓楚館,那些個才子們,最愛在妓子們面前爭風吃醋,文斗若是斗不出個優(yōu)勝劣汰來,眨眼間就要武斗。 可是今年還有參加武舉的江湖人士們,幾乎個個都是白衣,很少有人受過什么禮儀訓練,看誰不順眼,先是白一眼啐一口,罵一句娘,要是對方也硬氣,眨眼間就要發(fā)展為械斗。 距離科舉還有兩天的時候,竟是接連鬧出三四樁械斗的人命案子來。 恰在此時,許益率軍回來了。 兵馬歸入京畿大營,許益帥了百十來個親衛(wèi)隊,直奔皇宮,入宮請了安,述了職,又向許融遞交了奏表,寫明一路所做之事。 等到許益走了,許融卻一把將那奏表放下。 大太監(jiān)看他一眼,低下頭不敢說話。 “大監(jiān),你說,我這位皇叔,是當真忘了,還是不想交?” 大太監(jiān)悶頭答道:“老奴……不知!” 許融心里其實早已經(jīng)有了答案,問別人,也只是隨口而已,并不打算讓別人告訴他答案。 他心里煩悶,就想起了賀域晴,轉(zhuǎn)頭問大太監(jiān):“清涼殿那邊怎么樣了?” “娘娘不肯吃藥,宮人怎么勸都沒用。” 許融無奈地嘆氣:“朕去瞧瞧。” 扔了政事一路去了清涼殿,殿外守著的二十幾個護衛(wèi)一見許融,立即有領(lǐng)頭的上前來行禮:“陛下。” “殿里鬧了沒有?” 領(lǐng)頭的有些詫異:“前幾日還鬧得兇,打從昨兒個開始,倒是不鬧了!送進殿里去的吃食,也盡數(shù)都吃下了!” 許融放心了不少,終于忍不住也有些笑意:“朕進去瞧瞧,你們在殿外伺候。” 他抬步進了大殿,遠遠看見靠在窗邊朝外看去的賀域晴,走了兩步,卻忽然站定不敢再靠前了。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賀域晴似乎離他越來越遠。 賀域晴卻是聽到了他低沉的呼吸聲,轉(zhuǎn)過頭來,朝許融輕柔一笑,起身,邁著標準優(yōu)雅的宮步,朝許融行禮:“臣妾,給陛下請安。” 許融伸手扶起她,卻覺得,才幾日不見,她的手臂,卻是比上次抓著的時候,還要纖細了。 竟隱隱只能摸到骨頭,一絲rou也感覺不到了。 “最近有好好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