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劉子文忙不迭地點頭:“奴才心甘情愿。” 他二話不說掏出匕首,將左手小指切了。 袁知安冷著臉看他疼得臉色發青站起來,臉色才算好看了些,隨手扔了一瓶藥給他:“止血包扎,可別死了,我還要留著你做事呢。” 劉子文感激涕零地接了藥,隨著他動身返城。 到了袁家的時候,袁知安卻看到府門前停著一輛帶有國師標記的馬車,玉宸子居然會來府上? 他下馬就往書房走。 到了書房門外,正見仙風道骨的玉宸子伴著袁承載走出門,一邊走,玉宸子一邊滿臉怒氣地說道:“雖然在下的進言未能讓先帝殺了年親王,卻也讓陛下對年親王府起了猜忌之心,就算先帝不動年親王府,那位太子殿下心里對年親王府也會有忌憚!在下的進言怎么到了攝政王這里,就一文不值了?” 袁承載掃了袁知安一眼。 他立即乖覺地低頭行禮,回避開了。 直到玉宸子氣沖沖地離開,袁承載才讓仆人傳了袁知安進書房,剛進門,袁承載就問:“出城三天做什么去了?” “孫兒出去散散心。” 袁承載想到當日與袁知安的對話,對于他散心的說辭,倒是信了一半。 “現在心情好了吧?好了就說正事!方才那位國師你也看見了,回頭你親自帶幾個人,將人處理了!” 袁知安像往常一樣,問也沒問,低頭應了:“孫兒遵命。” 袁承載對他的聽話很滿意,招招手讓他走近了些:“安兒,祖父沒讓你隨軍出征,你是不是心里在怨祖父?” 袁知安淡淡地看他一眼,板著臉搖頭:“孫兒不敢。” 他做不到像劉彥一家那樣演技純熟,面無表情地答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袁承載卻已經夠滿意了,招招手:“你過來,祖父還有大事交給你做。咳咳……” 他忽然咳嗽起來,咳著咳著,居然捂住嘴吐了口血。 袁知安急忙撲上去扶住他:“祖父!!!” 袁承載暈了片刻,手里打開一半的行軍圖就散落在袁知安面前,他半昏半醒間,只覺得袁知安連看都不看那行軍圖,大手一揮將圖扔遠了,隨即大叫一聲:“來人!叫大夫!去遞牌子請御醫!” 袁承載心里很是欣慰,放心地暈了。 是夜,袁知安從后窗跳進了書房,借著月光將行軍圖一字不差地謄抄下來,又從后窗翻了出去,悄悄隱藏行跡從假山后穿過。 哪知道好死不死地,就正面撞上了兩個人。 袁倩倩悶聲嬌哼,被一個瘦弱的身影壓在假山上蹂躪,微微睜眼卻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有些熟悉,她下意識地請喊了一句:“咦,是三哥?” 身上的人立馬停了動作,戰戰兢兢地收拾身上狼藉,兩人都嚇得不輕,誰也沒敢大聲嚷嚷。 袁知安在假山邊不得不站定了。 他本來打算飛身離開,和這兩人互不干擾的。 可是袁倩倩為什么要有這么敏銳的眼力喊了他一句三哥呢? 這讓他真是為難啊! 他冷著臉走回來,看著袁倩倩衣衫不整的樣子,身旁的男子他有些印象,好似是家里豢養的梨園戲子。 “三哥……三哥您怎么在這里?” 袁知安輕笑一聲,低聲說了句:“這么巧?” 他腳步忽然往前一沖,電光火石間,點了兩人的xue道。 袁倩倩被嚇得不輕,渾身發抖地看著袁知安,她想叫,可是叫不出來,想要問問袁知安為什么大半夜不睡覺,也再也沒有機會開口了,因為她和戲子被袁知安一手拎一個,扔進了后院的荷塘里。 袁知安站在池塘邊的樹叢里,看著水面撲騰起的浪花越來越小,整個水面趨于安靜,毫無表情的臉上才微微有了一絲裂痕。 他突然轉身,沒頭蒼蠅似的奔回自己的小院,卻根本沒有睡意,而是飛身上了屋頂,拿出腰間一直隨身帶著的玉笛,吹奏起了哀傷的引魂曲。 氣息不穩,當真哀傷。 ………… 灈陽城里人心浮動,寧陽城里卻是萬眾一心。 許融在寧陽城里還在思考,怎么才能得到鎮守西南的鎮西都護府的支持時,鎮西都督張標卻帶著麾下七萬軍馬,主動投誠來了。 許融在寧陽城墻上看到烏壓壓的七萬大軍時,嚇了一跳。 這鎮西都督張標,是他父皇的心腹,手握大軍卻忠心耿耿,不結黨營私,是個典型的孤臣,只忠于皇帝一人,一直以來很得昭徳帝信任。按理說,如今兩位皇子打起來,這位大都督,理應做壁上觀,等到誰打贏了,再去喊一句“萬歲萬萬歲”不就完事了? 為什么會來投誠呢? 他有些懷疑地看了劉雍一眼。 這張標,以前好似是在老英國公麾下軍帳做過百夫長的,難道…… 劉雍卻也是一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看到大軍,還激動得滿眼是淚,朝許融看來:“殿下,張都督怎么會來?這真是太好了!” 許融暗暗后悔,方才是他多疑了。 “是啊,真是太好了!走,下去迎接張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