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那你想要怎么做。”蘇氏問。 沈怡說:“我們可以取一個響亮的名字,再設計一個圖案,把這個圖案印在食盒上。還有,我們可以給送餐的人員準備統一的衣服,衣服上也印上大大的圖案,讓人們看到這個圖案立馬能想到我們。” “那你還需要先想個名字才好。” 沈怡很有信心地說:“兒子已經想好了。說來也是奇怪,在我起了念頭想要做外賣生意時,我當天晚上就做了一個夢。夢里頭有位神仙餓了,拿著千里傳音的法寶說他想要叫一份外賣。神仙那兒的外賣有很多家,有叫這個名字的,有叫那個名字的,這神仙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該選哪一家更好……” “神仙還用得著吃飯?你哪里是夢見神仙了,明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蘇氏被逗笑了。 沈怡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娘說得對。” “那照著你夢里的神仙的叫法,你這外賣生意要叫什么名字?”蘇氏問。 沈怡很有信心地說:“兒子在夢里見到有個名字極好的,可以借用一下……就叫它餓否吧。” 君餓否?我們“餓否”給諸君送餐上門啦! 第17章 無論要干什么,只要想做成一件事,那么早期都是辛苦的。沈怡開始過上了早出晚歸的生活。 這一日,宮里忽然來了個小太監,對安平伯府的女眷傳了皇后的話,說是順嬪娘娘貴體欠安,皇后特意給了恩典,準許家人進宮看她。老夫人聽得這話,忙帶著魯氏按品大妝,跟著小太監進了宮。 老夫人作為繼室,不得老伯爺的愛重,一腔心思都放在了唯一的女兒身上。但順嬪娘娘入了宮,母女見面就不容易了。雖嬪位的主子能召見家人,老夫人卻唯恐給順嬪招了麻煩,因此只要宮里不招,她在外頭再如何思念女兒,都不會輕易遞牌子進宮。這回皇后給了恩典,她是萬萬不能放過的。 進了宮,老夫人宋氏先帶著魯氏拜見了皇后娘娘。 這是一種態度。 皇后是后宮之主,進后宮時先去拜見皇后是為了表示對皇后的尊敬。但在一般情況下,皇后娘娘忙于打理宮務,不會輕易見人,因此宋氏只要在皇后住的宮殿外磕個頭就好了。但這一次,皇后卻親自接待了安平伯府的這對婆媳,甚至還和顏悅色地和她們說了幾句話,然后才打發他們去見了順嬪。 順嬪住在又春閣。 又春閣不如四妃住的長平宮、廣德宮等宮殿寬敞,但因為又春閣里只住著順嬪和她生的十一公主兩位主子,這兒倒也清靜。順嬪是在十年前入宮的,十一公主今年七歲。她不算得寵,但因為謙和嫻靜,皇后娘娘對她多有看重。她這個嬪位雖是皇上提的,但能坐穩嬪位就是因為皇后娘娘的照顧了。 對于皇后來說,每年都有鮮亮的女孩進宮,她哪里犯得著和皇上的女人們吃醋呢!只要她的皇后之位坐得穩穩的,只要她兒子的太子之位坐得穩穩的,她就覺得天永遠是那么藍,花永遠是那么艷,心情永遠是那么好。后宮里的女子那么多,像順嬪這樣識時務的,皇后比皇上還要對順嬪更好一點! 待宋氏和魯氏走到又春閣時,順嬪已經摟著十一公主在屋里等著了。 宋氏和魯氏忙給順嬪行禮,但還不等她們跪到地上,順嬪就連忙叫起了。順嬪入宮前,魯氏已經嫁進了安平伯府,姑嫂在一起生活了七八年,彼此間就沒鬧過什么矛盾,感情很不一般。順嬪還看著邊靜玉長到了六歲。等到順嬪入宮后,魯氏一心侍奉宋氏,順嬪心里對魯氏這位嫂子是極其感激的。 宋氏關心地問:“聽聞娘娘身體欠安……” 順嬪笑著說:“不過起床時有些涼到了而已,吃過兩貼藥就沒事了。只是皇后體恤,才叫我繼續安養兩天。”她其實什么病都沒有,不過是因為有人在前朝陷害太子,皇后就在后宮針對其他妃子,宮里這幾個月太亂,她借機躲一躲事情罷了。因為安平伯府幫忙照顧了沈家,雖安平伯府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但也算是幫太子收拾了爛攤子,皇后對于順嬪比較滿意,知道她無意于紛爭,就允許她躲了。 本來嘛,既然順嬪投靠了皇后,那么皇后就是真要把她當刀子使,她還真的就得去當這把得罪人的刀子。但有了娘家人在宮外的照顧,她這一次卻沒有去當刀子,而是平平安安地躲在了又春閣內。 順嬪其實是個沒什么野心的人。只要她和她女兒好好活著,日后不管哪位皇子繼位,她一個老嬪妃和一個公主都能被善待。不被皇家重視的公主依然是公主,只要聰明些,嫁人以后是吃不了虧的。但如果她現在上躥下跳去站隊,固然有可能得到那潑天的富貴,卻也有可能連累得十一公主沒了好下場。所以,順嬪不愿意去搞事。當然,就目前而言,順嬪還是盼著皇后和太子這一系能平平安年的。 順嬪難得能見到家人,恨不得時間能走得慢些,好叫她能慢慢道盡思念。 又是一日休沐時,邊靜玉約了人在酒樓的包間里見面。 他約的人姓李,叫李翼鵬。李翼鵬這個人,樣貌丑陋、身材癡肥,常有人當面捧著他,背后卻唾棄他,捧他是因為他不光有錢,還有一個在宮里當執筆太監的風光無限的義父。李翼鵬的義父李常恩深受皇上信任。都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當官的都不愿意去得罪太監們。但是,不得罪歸不得罪,看得起太監的卻也沒有幾人。李翼鵬被人唾棄,是因為他真的太丑了,但也有他義父是太監的原因。 李翼鵬本身是良籍,似乎和常恩真有一些血緣關系。常恩曾廢了不少的力氣,把李翼鵬塞進了太學里。但讀書人多清高啊!已經當了官的人其實多少識些時務,就算心里看不起,臉上卻不會表現出來。但太學里還沒有走上仕途的學子們,大都還天真著,因為鄙夷李翼鵬的出身,他們直接孤立了李翼鵬。在李翼鵬第一天進太學時,和他同班有一位學生當場離開了課堂,表示不屑于太監義子為伍。 李翼鵬哪里受得了這個氣呢?他找人把那學生往死里揍了一頓,然后他本人也被太學勸退了。 邊靜玉和李翼鵬自然不是朋友。但邊靜玉當年沒有對李翼鵬表示過鄙夷,因此當邊靜玉約李翼鵬見面時,李翼鵬也就給了他一點面子。又看在邊靜玉拿出來的錢的份上,李翼鵬愿意賣他一些消息。 真正要命的消息,李翼鵬自然是不敢說的。然而邊靜玉想知道的其實只是一件簡單的事而已。 李翼鵬一進包間,就對店小二說:“有什么好吃的,只管都端上來。對了,你家點蠟燭不?” 店小二神色茫然。 李翼鵬嗤笑了一聲,卻看向邊靜玉,用一種非常賣弄的語氣說:“邊公子啊,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現在請人吃飯時都流行點蠟燭了。點了蠟燭,才算是真的有誠意,據說這是外族中流行的一種禮節。” 邊靜玉:“……” 李翼鵬身邊常跟著一些不入流的紈绔,這些紈绔多捧著他說話。這點蠟燭吃飯的說法,估計就是有人特意學了說給李翼鵬聽的,好從他手里騙些賞錢。李翼鵬最愛附庸風雅,可不就是愛聽這些嘛! 因不知道邊靜玉就是燭光午餐的當事人之一,李翼鵬還以為這禮節是連邊靜玉這樣的公子哥都是不懂的,便覺得自己終于比太學的學生更有見識了,洋洋得意地把點蠟燭的事翻來覆去地說了幾遍。 邊靜玉:“……” 李翼鵬的消息賣得不便宜。 但邊靜玉手里有錢。只要他愿意,其實他能過得比邊嘉玉更奢侈。就像邊靜玉不曾覬覦邊嘉玉的繼承人地位一樣,邊嘉玉雖叫了魯氏一聲母親,卻不能像邊靜玉那樣收到來自魯氏的無限制的補貼。更別說邊靜玉還有一個當著皇商的外祖!他舅舅每回見到他,都喜歡給他塞銀票。邊靜玉平時過得并不奢侈,是因為他不想在衣著用度方面越過兄長。但當他真需要用錢時,他手里的錢其實是不缺的。 邊靜玉想要知道的是,沈德源和沈思的流放地到底是怎么被改的。 李翼鵬用肥膩膩的手指摸了摸臉,道:“這事兒,你問到我這里,可算是找對人了。” 事情剛發生時,邊靜玉就問到李翼鵬面前去了,還預付了定金。但李翼鵬不是時時能見到他義父常恩的,就算見了常恩,這事情也不一定是常恩所知道的。邊靜玉就耐心等到了現在。不過,就算李翼鵬回答不上來,他收的定金卻是不會退的了。邊靜玉知道不可得罪小人的到底,倒也沒有很計較。 還別說,可能是邊靜玉的運氣好吧,流放地被改的原因正巧就是常恩知道的,因為常恩當時就在皇上跟前伺候著。而常恩愿意把這個事情告訴李翼鵬,是因為這個事情本來就不是什么重要的隱秘。 但就算不是隱秘,卻因為邊家在朝中無人,邊靜玉無從去探聽這個消息,于是只能求到李翼鵬面前來。邊靜玉對著李翼鵬一拱手,做足了洗耳恭聽的姿態,道:“李兄果真有本事!勞煩李兄了啊。” 被邊靜玉如此禮遇,李翼鵬心里也舒坦,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說:“這事是兵部的何大人提的。何大人說,西北那邊的蠻人似有異動。萬一流放過去的人中混了jian細就不好了,索性都流放到南邊去。”每次被流放的犯人都是一批一批的,這些人里頭,確實有可能會被安插進那種精心準備了多年的jian細。流放西北的犯人大都被安排去礦上勞作,萬一礦藏的詳細消息被泄露了,這會帶來大麻煩。 要是蠻人真有異動,那么再如何小心都是沒有問題的。 邊靜玉想了想問:“何大人?可是兵部侍郎何大人?” 李翼鵬轉了轉眼珠子,捻了一顆炸花生米丟進嘴里,故意裝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再過些天,就該是兵部尚書何大人了。”看在邊靜玉舍得給錢的份上,李翼鵬不介意多送邊靜玉一些消息。 邊靜玉若有所思。 這位何大人其實和安平伯府還有一點點兒關系。何大人的長女嫁到了鎮國公府,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媳婦,是未來的鎮國公夫人。而鎮國公府中的三小姐是邊嘉玉已經定親了的卻還沒有過門的媳婦。這位三小姐出自二房,她的父親是國子監祭酒。也就是說,何家和邊家都和鎮國公柳家有姻親關系。 但要說何家和邊家有什么深厚的交情,那是沒有的。因為,何家是和鎮國公府長房結了親,而邊家是和鎮國公府的二房結親。待日后鎮國公府分了家,襲爵的長房和被分出去的二房就是兩家人了。 第18章 柳三小姐和邊嘉玉的親事是柳三小姐的父親定下的,而不是她的伯父鎮國公定下的。 邊嘉玉和柳三姑娘本該在四年前就成親了,結果兩家先后都有喪事,因守孝一直拖到了現在。三姑娘雖然出自鎮國公府,但因為是二房的,日后襲爵的不是他們這一房,若是分了家,那柳三姑娘從她父親這邊來說,也不過是從四品官家的嫡女而已。而邊嘉玉這邊,他好歹日后還有個爵位能繼承。 這樣也可算是門當戶對了。 邊嘉玉當年求學于國子監,很得柳祭酒的看重,所以才得了這樣一門親事。 婚姻之事,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反正是柳祭酒自己看上了邊嘉玉做女婿,那么別管鎮國公是不是覺得安平伯府已經沒落、門第太低,這門親事都得認了。但柳家長房對邊家確實不熱切。沈家剛出事時,柳家曾給邊家傳了消息。與其說是消息,不如說是一句提醒,大意是叫邊家別蹚渾水。 邊家確實沒有蹚渾水。他們想蹚渾水也沒有資格啊。朝堂上的事情,邊家人幫不上任何忙。不過邊家也沒有徹底拋下沈家不管,他們盡可能把沈家照顧好了,沒有和沈家退親。因為知道了柳家的態度,所以沈德源流放地被改這件事,邊靜玉寧可花大價錢問到李翼鵬的頭上,也沒有去打擾柳家人。 平心而論,對于柳家人做出的決定、給出的提醒,邊靜玉其實都是可以理解的。 因為,鎮國公駐守西北,只留夫人和世子在京城中。他手里握著兵權,而兵權永遠都是一個敏感的話題。所以,柳家人一直小心翼翼,不愿意攪入眾位皇子的紛爭中。他們讓邊家別摻和沈家的事,但也沒有真正攔著邊家去照顧沈家人,這說明他們其實是不想多惹是非,倒不是真的對沈家有意見。 但理解歸理解,既然柳家人擺出了這樣的態度,邊靜玉遇事也盡量不會求到柳家人面前去。 再說這何大人,他能坐穩兵部的位置,固然和他個人能力有關,和圣上心意有關,但和柳家人的支持也是分不開關系的。所以,何大人提出更改流放地一事是為了什么呢?難道真的是因為jian細嗎? 邊靜玉仔細想了想。 若不是因為jian細的原因,邊靜玉卻也想不出別的什么理由了。總不會是為了對付沈家吧?要對付沈家,哪里需要這么麻煩呢?邊靜玉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沈德源流放地被改這件事就先到此為止了。 告別了李翼鵬,邊靜玉走出酒樓,正要掀起簾子坐進馬車里,忽然聽見大路對面有人高喊道:“邊二公子!邊二公子救命啊!”這聲音聽上去非常尖銳,可見說話的人很急切。邊靜玉忍不住皺了眉頭。 寶來反應極快地朝大路對面看去,見是一位熟人,忙對邊靜玉說:“主子,那是常年跟在沈二公子身邊的小廝,叫阿墨的那個。領著阿墨一起跑過來的是金來。估計阿墨已經先去府里找過主子您了。” 邊靜玉忙叫馬車停下,站在原地等阿墨追上來。 阿墨明顯跑過了很多路,整個人累得氣喘吁吁的,額頭上全是汗水。南城那邊多是泥路,他跑了這么久,衣擺上已全都是塵土了。阿墨說話時明顯氣息不穩,結結巴巴地道:“公、公子!救命啊!” 邊靜玉心頭一跳,問:“怎么了?難道是你家主子出事了?” 阿墨抓緊時間喘了兩口氣,這才能勉強地說出話來,道:“邊、邊公子,今日小的跟著主子出外辦事,路過長街時,忽然從一家客棧的樓上潑下來一大盆的涼水,把我家主子全身上下都淋得濕透了。” “人砸傷了沒有?”邊靜玉問。 “這倒沒有,只是一大盆水而已,人沒有砸傷。”阿墨說。 邊靜玉立刻松了一口氣。只要人沒有被砸到就好。如果只是被淋了水,那么趕緊回家換了干爽的衣服,再喝點姜水發發汗,應該不會造成什么嚴重的后果了。但是,他見阿墨還是一副擔憂至極的樣子,終于意識到有什么不對了,追問道:“你為何做出這副表情?難道你主子還遇到了別的什么事?” 阿墨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待他終于把一口氣喘勻,這才能流利地說話了,道:“公子您為我家主子求來的護身符,那是頂頂金貴的東西啊!太太說,這關系到我家少爺的命!所以我家少爺一直貼身帶著。那一桶水澆下來,我家主子全身從外到底都濕透了,那護身符也毀了啊!這可怎么辦才好?” “難道你主子……又失魂了?”邊靜玉這下子也跟著急了。 阿墨忙說:“那水一澆下來,護身符立刻濕了,我當時心里就覺得有些不好,但瞧著我家主子好像沒有什么事,我也就暫時把心里的擔憂按下了。結果,待我主子回了家后,剛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就說自己困了,倒頭就睡了。然后他這一睡就睡到現在還沒有醒來啊。這都已經歇了一個多時辰了!” 此時的人,因為夜間照明不行,都是晚上早早睡了,第二天早早醒來。都說一寸光陰一寸金,除了年老體弱者會進行長時間的午睡,其他的人就算會在午間小憩,也只是稍微瞇一下,不會睡上很長時間。因為,如果他們真一覺睡到傍晚的話,那么天黑以后什么事都不能做,這一天光陰就浪費了。 像沈怡這樣一歇歇了一個多時辰的,確實有些不正常。 邊靜玉忙問:“一直睡著?叫不醒嗎?可還有別的什么癥狀?” “別的癥狀倒是沒有了……”阿墨搖著頭說,“但那護身符畢竟是毀了,小的實在難以安心。” 邊靜玉抬頭看了看天色。他若是現在立刻動身去寺里求護身符,只怕今天就回不來了,得在寺里歇上一天。因為,到了寺廟以后,護身符不是即刻能拿到手的,既然是“求”符,那么自然有一個求的過程,要十分虔誠地把一套儀式做下來,這事才算是成了。這套儀式挺費時間的。邊靜玉現在趕去,當天肯定回不來,最早也要等到第二天了。因為在落了夜以后,城門會關上,輕易不會給路人開門。 邊靜玉便打算先去沈家一趟,對阿墨說:“快走,我先跟著你回去,先看看你家主子。”若沈怡現在情況不好,他能及時給沈怡請來太醫。若沈怡真的不妥,那么他待在沈怡跟前念幾聲佛也是好的。 邊靜玉忙帶著寶來、金來、阿墨坐上車,叫車夫朝沈宅趕去。 忽然,邊靜玉想到了什么,又問:“阿墨,那潑水的人找到了沒有?” 阿墨苦著臉說:“當時,那水剛潑下來,我就直接沖上樓去找人了,結果就是沒找到潑水的人。那是一家客棧。我記著水是從哪個窗戶里潑下來的,結果上去時,掌柜卻說這幾日生意不大好,屋子都沒有住滿人,那間屋子正好空著。我還進去瞧了瞧,屋子里整整齊齊的,確實不像是住了人的樣子。” “莫不是你記錯了?”邊靜玉問。 “不可能!我瞧得清清楚楚。我家公子被潑水時,我立刻就抬頭看了,分明看到有個人提著一個大花瓶從二樓的第三個窗子那里探出半個身子來。哦,估計那水就是裝在花瓶里的吧。”阿墨氣憤地說。 “是不是客棧的小二打掃衛生,等干完了活,圖方便就把一桶水潑到外面去了?”邊靜玉又問。 阿墨說:“我也是這么想的,但那掌柜的打死不認,難道還死咬著叫他賠錢么?呵,其實誰稀罕他們的這幾個錢,好好一張護身符被毀掉了,這事該怎么說?”若是他少爺不好了,他就去找他們拼命! 邊靜玉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 他覺得沈怡遇到的這個事情,說是意外,其實是說得通的。但邊靜玉不相信沈怡真的這么倒霉。他覺得還是有人在背后動手腳的可能性更大。那么,到底是誰在針對沈怡呢?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邊靜玉吩咐寶來金來說:“你們去那地看一看,找些人套套話。阿墨,你說的那家客棧叫什么名字?” 阿墨說:“是久安客棧。” 寶來、金來領命,立刻從馬車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