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后來祝家出事,加之她也不喜歡祝文博的了無風趣,便愈發(fā)鐘意起周瑾來。 再后來,只能說鄭漱玉太笨。 太笨的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費糧食,還不如早點死了好! “我跟你說話呢,你想些什么東西去了?“鄭夫人盯著鄭寶姝問。 “娘說的我都聽著呢,等魏家搬回京城,我會過去好好拜訪一下的!“鄭寶姝回道。 “這才對,小不忍則亂大謀!”鄭夫人叮囑道。 鄭寶姝點頭,母子三人又聊了一番,見時間不早了,鄭寶姝這才領著兩個女兒回去。 周若兮和周碧云兩個在車上興致勃勃地比較著手里的軟煙羅,商量著要做什么式樣的裙子,還拉著鄭寶姝給提意見。 鄭寶姝心里正煩著呢,揮手將軟煙羅丟到地上,瞪了兩個女兒一眼,隨后再度靠在軟枕上閉目養(yǎng)神起來。 周碧云有些委屈,似要落淚。周若兮到底年紀大些,對母親的脾氣也摸得一清二楚,她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隨后彎下腰,悄悄將地上的軟煙羅撿起來, 馬車一路駛進家門,鄭寶姝下了車,習慣性地問了一句周瑾的去處。 一個相貌平淡無奇的丫頭答道:“老爺剛出門,之前一直在書房! 鄭寶姝聽了這話,也不忙著回房,而是徑直帶著人去了周瑾的書房。 書房齊齊整整,唯獨屋中央的那張書桌上,攤著一張未完成的畫紙。 鄭寶姝走過去一看,這畫的不是別人,正是死了十幾年的鄭漱玉,鄭漱玉的手里還抱著一個嬰兒。 鄭寶姝看到這畫,心中無名火起,當即就想把這畫撕得粉碎。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將觸到畫紙的時候,卻突然頓住了。 “你以為你贏了我么?”鄭寶姝點了點畫中人的額頭,“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前番還對你說著甜言蜜語,后腳就跑到我面前來獻殷勤。” “我無意中提過想桂花糕,哪怕不是桂花出產的季節(jié),他也費盡心思給我弄來。那時候,你還同他有婚約呢,他有這么盡心盡力地伺候過你?” “他鐘意的是我,不是你。若是他的心在你那里,我搶也搶不來。要怪,就只能怪你沒本事!別以為你替他生了兒子就多了不起,他看重的是兒子,也不是你。你死了這么多年,他一個有你的夢都沒做過,你說,你這樣的人是不是很可悲!” 鄭寶姝說著,又得意地戳了戳畫。上的人的臉龐。她的指甲留得長,這幾戳幾戳,把畫紙給戳破了。 這個無意的舉動,似乎給鄭寶姝帶來了新的愉悅。 于是,她伸出兩根手指,順著鄭漱玉的臉往下劃,一直劃到鄭漱玉抱著的嬰兒身上。 紙張被劃出兩道長口子,微風從畫紙的裂縫里穿過,發(fā)出撲啦的聲響。 “你且看著吧,你斗不過我,你的兒子也斗不過我!你或許想不到,你兒子將來會認我做母親呢,我現在一想到這事,就高興得很!” 鄭寶姝說完,大笑出了書房門。 第199章 圣旨到 圣旨下來的時候,孟澤和魏霆均正在王家做客。 孟澤在西北大營的時候,王哥的妻子李秀蘭生下來一個白白胖胖的千金。 如今,那個叫丫丫的小千金滿月了,孟澤想著回來后還沒去看過,就趁著這個機會,叫人打了一對金鐲子,送給小丫頭當禮物。 新生命誕生,每個人都很高興,然而,最高興的,還是王阿嬤。 王阿嬤前些陣子,被診斷出有老年癡呆的癥狀,孟澤后來每隔一陣子,就從空間里舀一些靈水裝在葫蘆里,送去給王阿嬤喝。 空間水含有充沛的靈氣,王阿嬤喝了一段時間之后,失智的癥狀得到了減輕,身體也比以前康健。 因此,當過了大半年渾渾噩噩日子的王阿嬤清醒過來,發(fā)現家里多了一個白胖小丫頭,頓時高興得合不攏嘴。 “當初,阿勇剛生下來的時候,也是這副白生生的樣子,可把我給樂壞了!“王阿嬤抱著小孫女,逢人便介紹。 “阿嬤,這話你都說了不下十來遍啦,客人們都會背了!“王哥略有些無奈地勸道。 “害什么臊!“王阿嬤輕搖著撥浪鼓,“我夸我重孫女,又不是夸你,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王阿嬤的話剛落音,襁褓里的小女孩便睜開眼睛,小嘴微張著,露出一個無意識的微笑。 “哎喲,我的心肝孫孫兒呀,叫阿嬤怎么喜歡也喜歡不夠啊!”王阿嬤說著,用指頭碰了碰重孫女的臉蛋兒,笑得可開心了。 孟澤看見這場景,也覺得暖心得很。 “小丫頭長得很像王哥!”孟澤湊過去說道。 “可不是么,你不知道,這丫頭打從娘胎里出來,那一嗓子吼得,就跟你王哥當年出生時一模一樣!” “一會兒說長的一樣,一會兒又說哭聲像,那有那么多一模一樣!“王哥有些哭笑不得。 孟澤等人聽見這話,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李秀蘭的母親李氏過來伺候女兒坐月子,看見一家子喜氣洋洋圍著小丫頭轉,內心感慨萬千。 “你是個有福氣的,嫁了個好人家,以后更要用心過日子!“李氏坐在床邊,拉著女兒的手說道。 “我曉得!“李秀蘭溫柔一笑,“原本我還擔心生了個丫頭他們會不喜歡,沒想到阿勇和阿嬤都把丫頭當小子看待,一個個樂呵得跟什么似的,那時我就在想,我這輩子真是走了大運了!” 李氏見女兒知道感恩,很是欣慰。 他們家雖然不富裕,但兒子兒媳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孫子也聽話。女兒又嫁了一戶好人家,還生了外孫女,此刻,她的心里竟異常滿足。似乎這幾十年如一日的辛苦cao勞都有了豐厚的回報。 “餓了么,我去廚房給你端雞湯。”李氏問道。 “這幾日不是雞湯就是魚湯,我都有些膩味了!“李秀蘭半真半假地抱怨著。 李氏看了女兒一眼,笑道:“膩味也得喝,多喝湯,你身,上的奶才多,丫丫才吃得飽,長得好!” 李秀蘭聞言點頭,李氏便起身去廚房弄雞湯。 院子里,王阿嬤見孟澤對小丫頭挺感興趣,便把丫丫往孟澤手里塞,“來來,你抱抱看!” 孟澤接過來,感覺手上似有千鈞重。 王哥看著情形就笑了,“丫丫剛生下來,我也是你這幅樣子,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 孟澤正要說話,這是,丫頭紅袖急沖沖從門外進來。 “大公子、二公子,嚴大人過來了,說是有要事要宣布,讓你趕快回去。” 孟澤和魏霆均對視一眼,猜到了嚴大人來的目的。 王哥也聽見了,頓時笑道:“你們趕快回去,這可是大喜事呢!” 孟澤也沒耽擱,當即告別王家人,跟著魏霆均一道兒回家去。 鎮(zhèn)上的宅子里,魏老太太由兩個丫頭攙扶著,換了一身吉服出來。 這身衣服,還是魏霆均領了詔令去西北打仗的時候,她特意找了裁縫訂做的,等的就是這一天。 本來定了兩套,她一套,魏氏一套,前番日子魏氏去世,她就把那套吉服給魏氏套上了,也算是全了魏氏一個念想。 嚴正清看到魏老太太這副做派,不覺想起,上回宣詔的事情來。 那一回,老太太也是這般喜氣洋洋,只看到魏霆均被封了帥,魏家復起有望,壓根沒考慮到魏霆均此次出戰(zhàn),會有可能受傷,甚至連一句叮囑的話都沒有。 迄今為止,他同魏老太太只打過四五回交道。說實在話,出于對魏老將軍以及魏將軍的敬佩之情,他原本是十分尊重魏老太太的。 可是,僅有的幾次見面,尤其是上回魏氏過世,他幫著cao辦喪事的時候,魏老太太的表現實在讓他有些尊敬不起來。 魏家人平日是怎么相處的,他壓根不知道。孟澤和魏霆均倆人在外面,從未跟他講過家里的事,自然也沒說過魏氏和魏老太太的不是。 但魏老太太,卻在辦喪事的時候,一個勁兒的數落孟澤這個孫媳婦如何品行不好,如何的不孝順,數落孟澤從中挑撥離間,破壞魏霆均跟他們的關系。 甚至還暗暗指責魏霆均,太聽媳婦的話,什么事都由媳婦做主,弄得她和魏氏在這個家里一點地位都沒有,連拿錢都要看臉色。 類似這些話,魏老太太翻來覆去地說,聽得嚴正清耳朵都起繭子了。 若是嚴正清不清楚孟澤和魏霆均的秉性,或許還真就信了。 想起上回,孟澤平白無故受難,他一個外人,都還幫著周旋,想辦法營救。 而魏氏,卻能跑到郡守府的衙門里,當堂作偽證,說孟澤不是魏家的媳婦。 這一行為,若說沒有經過魏老太太的授意,他是不信的。 因為不喜、因為日常相處中產生的齟齬,從而顛倒黑白、置人于死地,這樣惡毒的心思,光是想想,就叫人不寒而栗。 “嚴大人,你別光站著,且坐下喝茶,我已經讓丫頭去叫人了,他倆很快就能回來!”魏老太太熱絡地打著招呼。 嚴正清正要推辭,院門口傳來響動,人回來了。 “可回來了!快,去沐浴更衣,水都已經備好了!“魏老太太指揮道。 倆人換了衣服出來,魏老太太領著孟澤和魏霆均在堂屋里跪下,翰林院承旨官打開盒子,捧出一卷玉軸,小心翼翼地展開,開始宣讀圣旨。 孟澤垂頭聽著,待聽到魏霆均被封為輔國將軍,賜還被抄去的府邸及家產,同時又添若干新賞賜的時候,不覺嘴角微彎。 這一切,本就是魏霆均應得的。 圣旨宣讀完畢,眾人起身。 魏老太太從魏霆均手中接過圣旨,小心翼翼地供放在早就設好的香案。上。 “恭喜魏將軍!“承旨官說著,走到魏霆均面前,詢問道,“京中的府邸已經命人打掃好了,可以即刻入住,不知魏將軍打算什么時候動身回京。 “我們明日就動身!”魏老太太趕緊回道。 承旨官看了魏老太太一眼,揚起臉笑道:“那感情好,咱們正可以一道回去! 魏霆均說道:“明日太趕了了,這邊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得過個十天半月再說。” 魏老太太恨不得立刻就趕回京城去,聽到這話,當即就皺眉道:“有什么好收拾的,京中家里的好東西多的是,還惦念這些破東西干什么,人回去就行了!” 魏霆均沒有理會魏老太太的話,對承旨官說道:“還望轉告圣上,我會在九月中旬抵京。” 承旨官笑道:“行,既然魏將軍有安排,我這就先行回去復命!” 旨意傳達了,嚴大人就帶著人走了。 魏老太太很不滿意,說道:“有什么緊要事,非要拖個十幾天才動身!” 魏霆均回道:“村里還有地,地里種著藥材,阿澤還開著兩家鋪子,還有其他生意,這能說走就走么? 魏老太太瞥了孟澤一眼,說道:“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照我說,干脆送人算了。我們家如今也不缺這些東西。” 魏霆均聽不得這話,當即刺了一句,“您現在瞧不起這些東西,但您可別忘了,這幾年您吃喝不愁,可都是阿澤開鋪子供養(yǎng)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