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有山、有林、有池塘。還有一魏霆均掃了一眼地上堆著的東西,不覺笑了。 孟澤瞧見地。上那堆鍋碗瓢盆,有些尷尬,“那什么,雖然你說不在山上露宿,但我還是偷偷準備了一下,萬一你改主意了呢?” “若是我沒改主意呢,你打算怎么辦?” “沒怎么辦啊,本來這次上山,就是打算跟你坦白,省得我做啥事都要偷偷摸摸的!” “所以,你是覺得太麻煩,才想著要告訴我這個秘密?“魏霆均窮追不放。 “重點錯了啊!“孟澤戳了戳魏霆均的胸口,“我都把最大的秘密抖露出來了,你還跟我計較這個,像不像話啊你!” “是不像話!” 魏霆均張開雙手,將人抱在懷里,沉默半響后,輕聲說道:“謝謝你把秘密告訴我,我很高興!” 孟澤哼哼唧唧,“我告訴你,老子這回連底褲都亮了,若是哪天你起了不好的心思,小心我滅了你!” 雖然這語氣傲嬌又別扭,但話語背后的信賴之情不言而喻,魏霆均晃蕩不安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 拉起對方的手,靠在自己的胸口,魏霆均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以生命起誓,永遠忠誠于你!” 孟澤注視著對面的人,片刻后,唇角蕩起一抹微笑,“你的誓言,我聽到了!” 事說開了,孟澤這心里也舒暢多了。他拉著魏霆均,一樣樣地介紹著空間里的東西。 “我這個空間,果樹和植物最多。地里種的黃瓜、紅薯和士豆,都是從這里拿出來的。金銀花、葡萄藤、棗樹和橘子樹,也是從這里面拿出來的。這空間似乎帶靈氣,種什么都長得特別快。 說到這里,孟澤想起魏霆均手,上的傷,忙將人拉到溪流邊,拿帕子蘸水,擦拭手臂上的血痕。 “這水也有靈氣,擦了后傷口好得快。經常喝,對身體也有益處。” “以前我上山時,你總給我灌一皮囊水,就是從這里舀的么?”魏霆均想起來問道。 孟澤點頭,“沒錯。你喝出什么不同來了么?” “比家里的井水要甘洌一些。“魏霆均想了想。 “也許我喝多了,倒沒嘗出什么不同來!”孟澤回道,“我有時見你勞累過度,會不自覺地皺眉,就猜你身上或許有暗傷,要調養。那會兒我沒法跟你說空間的事兒,就只好偷偷給你換了水。 魏霆均一怔,半響才說道:“我還以為,是因為家里日子過得好了,我沒那么辛苦,又有你cao持飯食,吃得精心,暗傷才痊愈了。沒想到竟然是空間水的功效。” 孟澤白了他一眼,“所以說,做好事要留名!某一天這功勞被別人冒領了,我哭都沒地兒哭去!” 魏霆均見他說這種孩子氣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爾后鄭重地道了謝。 那時候,這人應該進門還沒半年,彼此關系不咸不淡,就能看出他暗傷未愈,暗地里用靈水調養,這份情義令厚重得令他心頭發顫。 他何德何能,承蒙這人如此照拂!他又是何其有幸,能與這人共度一生! 孟澤見魏霆均眼眶發紅,知道他又想多了,便捅了捅他,問道:“考一考你。若有一天,我跟你娘同時掉水里,你救誰?” “那還用想,當然救你!”魏霆均回道。 “恩,孺子可教,啵一個!“孟澤說著,將人拉過來,在臉上吧唧幾口,糊了對方一臉口水。 魏霆均本來還有些感懷之意,被孟澤這么一弄,倒也把這情緒丟到腦后了。 “這空間能呆多久?一直待著不出來也可以么?”魏霆均問道。 “具體多久我不太清楚,沒試過。” 孟澤說的是實話。空間是到了這個世界才有的,這之后他一直在魏家人的眼皮子地下生活,不能消失太久,自然也就不知道這空間可以待多久。 “只要你愿意,誰都可以拉進來么?“魏霆均又問了一句。 孟澤撓頭,回道:“沒試過,不知道。從理論上上來說,應該誰都可以!” 聽到這個答案,魏霆均隱隱覺得有點失落。 “若是進空間的時間不受限制,我想在這兒建一棟只屬于我們倆的房子。到時候,你這些東西也不愁沒有地方放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孟澤的眼睛亮了起來。以前他一個人守著這個秘密,建房子什么的只是想想。現在不一樣了,送青松去學堂后,家里就只剩下他們倆,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躲進空間建房子。 “回頭下山后,咱們去買磚石,爭取把房子建起來。這里溫度適宜,不冷也不熱,夏天和冬天偶爾進來休息一番,也是不錯的。” 魏霆均點頭,其實他想得更深遠一點,不過此時不便說破。 “能感覺到外面的情況么?” 孟澤聽見這話,連忙集中精神打聽外面的動靜。 “一絲兒聲響都沒有,估計是走了!“孟澤說著,率先出了空間。差不多同時,魏霆均就被彈了出來。 “應該是走了,幼狼的尸體不見了!” “走了也不能掉以輕心,狼狡猾得很,說不定會返回來。咱們先把這花弄下來,盡快離開這里。” 孟澤點頭,開始收拾野薔薇的枝條。 第129章 王哥的婚宴 孟澤和魏霆均在莽山上搜尋了兩天,收獲并不大。 第一日,他們采集了太平花的種子、薔薇花條和蘭花。第二日收獲更少,只找到兩樣,決明樹和鐵線蓮。 辛苦兩日,符合盆栽要求的只有蘭花和鐵線蓮,收獲跟辛苦完全不成正比。 孟澤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畢竟,要在深山老林里尋找適合盆栽的園藝植物,這愿望本就有些不切實際。 不過,尋花的結果雖然不太理想,但他對空間的認識卻進了一步。 譬如,只要他出了空間,哪怕他想用意念將魏霆均留在空間里,魏霆均也會毫不留情地被彈出來。 譬如,原本他以為空間是自己隨身攜帶的,想待多久待多久。事實證明,這個想法是錯誤的。 只要超過三個時辰,人就會被空間自動彈出。他還記得,倆人在空間里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彈了出來,差點兒滾到山溝里去。 “這樣也好!本來么,能擁有這樣的東西,已經是走了大運。若還貪心不足,那可真是要遭天譴了!”孟澤總結說。 魏霆均點頭,繼而叮囑道:“還是要小心,不要因為我知道這個秘密,就放松警惕。青松在家的時候,也要注意些。” “我明白!”孟澤答道。 回到家后,孟澤便開始著手育苗的事情來。反正,魏霆均已經知曉空間的秘密,他做這事也就無需避諱。 獼猴桃樹是從山上挖的,個頭雖小,只要放在空間里養幾天,就會壯實起來。棗樹和橘子樹,只要把種子種下,過了四五天就能長出指頭粗的幼苗來。 至于葡萄藤么,卻不好用空間中的那些。原因無他,空間的葡萄藤枝繁葉茂不說,還在盛果期,拿出去太招搖。 孟澤想了想,決定把園子里的葡萄藤挖出來,直接送到張茜的果園里去。 羅管事收到苗,臨到栽種的時候特意將孟澤請了去,請他幫忙看是否有種得不對的地方。 孟澤見他這樣鄭重,等所有果樹苗都栽種完畢,又悄悄把空間水倒進一旁的大水缸里,盯著工人們把每棵樹都澆了一遍。 果園的事弄得差不多了,張茜就追問起蘭花的事情來。也不怪她急,這會兒已經是秋末了,再過些日子,山上就會下雪,那時候蘭花可就更難找了。 孟澤見她催得急,就把山里挖的幾株蘭花送了過去。這幾株蘭花在空間里調養幾日后,外觀比當初山上見到的要漂亮許多。 然而,張茜在見過蝴蝶蘭那樣的大型蘭花后,對這種傳統的蘭花興趣不大。雖然收是收下了,價錢也給得公道,但對蝴蝶蘭的渴望卻愈發強烈起來。 孟澤見再拖著不給,張茜說不定會派人盯著他上山,于是只得去空間里挑了兩顆小苗,又配置了一大袋老樹皮和干苔蘚,送去給張茜。 “還要過兩月才能開花。若是看見花梗冒出來了,就趕快往盆里插一根細鐵絲,讓花梗沿著鐵絲長,以免倒伏!”孟澤叮囑著。 張茜認真地點頭,像捧著金娃娃一般,把兩盆蝴蝶蘭送進專門的花房,自己貼身照顧不說,又派了好幾個人壯仆把守,不讓人靠近花房一步。 忙完了張茜的事情,王哥的婚事也近了,孟澤同魏霆均商量了一番,送了酒rou,又備了紅封。 婚禮很熱鬧,王阿嬤和王哥都是好脾氣的人,周圍鄰居都趕著來幫忙,酒桌也從院子一直擺到了巷子口。 孟澤和魏霆均作為王家人被安排在院中觀禮,看著新娘子下轎、跨火盆,進屋拜堂。拜堂的時候,有個山羊胡老者在院子里念唱新娘帶來的嫁妝。 “點翠金絲團長簪一對,金銀珠玉耳環六對,金銀雜簪二十二支,彩緞衾褥四套,鴛鴦枕四套,楠木多寶格一對,樟木箱子四對……” 孟澤聽了幾句,問身邊的魏霆均,“鎮上和村里不同么?怎么上回孟康娶劉臘梅,沒見到唱嫁妝?” 魏霆均不知道這方面的習俗,答不。上來。倒是旁邊一個熱心人給解了惑。 “唱嫁妝這事,要看情況,不一定每家辦喜事都會這么弄。若是女家嫁妝給得多,覺得有底氣,可以要求加上這一項。若是嫁妝少,自然就會略過不提。” 孟澤恍然,說道:“原來是這樣,那李家送來的嫁妝肯定是相當豐厚了。” 那人點頭,“算可以的了。怎么著也說是李家村出來的,那里的人日子過得都不錯,連稅都比別處要交得少些。” 拜堂完畢,新娘子被送入洞房,喜宴正式開始。 孟澤和魏霆均留在院內吃酒席,隔壁幾桌是女方家人及關系比較近的親戚。 因為知道王哥娶的媳婦是李家村的,孟澤一直關注著隔壁幾桌的動靜。原因無他,李家村的族學聲名遠播,連帶著整個村里人都染了一點讀書人的清高之氣。 清高原本不算缺點,但壞就壞在有些人只學到了皮毛,卻無法理解其本質。 李家村的部分村民,明明沒有讀書的天賦,只因進過幾天學堂,認得幾個字,便覺得高人一等。這也瞧不起,那也看不上,最后連種地也不成,這日子便越過越壞了。孟里正看不穿這些,一直羨慕李家村讀書人多,還出了那么多大官。可孟澤覺得,李家村的人甚至還沒有崗子村的人直爽、勤快,會種地。都說術業要有專攻,兩頭不著,農民不像農民,讀書人不像讀書人,這像個什么話?笑話么!孟澤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漸漸放了心。 從剛才的交談來看,王哥媳婦這家子人還算不錯,旁邊幾個親戚倒有些可惡。人都嫁進來了,還說嫁虧了,應該嫁個同村的,以后兒孫才有出息之類的話。 李家父母礙于面子沒吭聲,李家大哥卻摔了筷子,瞪了幾眼。那幾人縮了縮脖子,相繼閉了嘴。 正當孟澤調轉心神,準備安心吃酒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不知什么時候,馮寶蓮跟著哥哥嫂嫂進門來了,還給收喜錢的司儀上了禮。 王阿嬤有些不高興,自從,上幾個月兩家打了一架,她就再也沒有同馮家人說過話。這回辦婚宴,也壓根沒請馮家人。 只是這回,人家都上門來了,還上了禮,王阿嬤也不好趕人出門,只得張羅著安排座位。 哪知道,他們一家子來得晚,巷子里都已經坐滿了,只能往院子里安排。這一安排,馮寶蓮和嫂子馮氏就坐到王哥媳婦的娘家親戚那桌。 孟澤看到這個情形,下意識覺得要壞。 果不其然,坐下還沒多久,馮氏就同李家那幾個嘴碎的親戚說上了話。 婦人家家的,能聊些什么,無非是打聽你是干嘛的,跟這家有啥子關系,我又是干嘛的,是這家的什么人之類的陳年套話。 馮氏見身邊坐著的是王家新媳婦的娘家人,心里邊有了計較,于是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那李家親戚果然上當,“馮嬸子,你這是為何,有什么話不能說的么?” 馮氏打著哈哈,笑道:“這大喜的日子,說這些喪氣話干嘛?吃菜,吃菜!” 她越是不說,那人的好奇心越重,偏生馮寶蓮好端端的,突然紅了眼眶。這副姿態,到讓滿桌人都無心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