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第121章 賠償問題 村里鬧哄哄的,孟固又受了傷,原先要談的事兒也只得延后了。 孟澤同魏霆均回家去,看到丟在院門前被捆成粽子樣的黑毛野豬,就知道這人沒進門就趕過來救人了。 “剛才好險!”想起剛才那事兒,孟澤也有些后怕。 “那你還逞能!”魏霆均冷著臉,“發(fā)瘋的牛,你還往面前湊,嫌命長么?要不是我及時趕過來,你一一” 話還未說完,嘴巴就被孟澤伸手給遮住了。 “好了,我知道錯了!“孟澤小心賠著笑。 魏霆均順勢在這人的手上啃了幾口,待孟澤吃痛,把手挪開的空當兒,摟住這人的腰,狠狠吻了回去。 “等……等,還在外頭呢!”孟澤掙扎著,好不容易拉開一絲距離。 畢竟是在院門外,魏霆均也不好做得太過,只是摟著孟澤的腰,沉聲說道:“以后不許這么沖動。什么時候打過我了,再出去當英雄!” 提起這事,孟澤覺得有話要說,“不是我身手不好,而是我們倆不是一個重量級。你比我高,比我重,就好比我是秤砣,你是磨盤,你見過干得過磨盤的秤砣么?” 魏霆均本意是告誡自家媳婦不要做些危險的事兒,哪知道對方居然沒認識到錯誤,居然還振振有詞起來。 “你還有理不成?“魏霆均冷聲反問。 孟澤原本還想狡辯幾句,眼見著魏霆均臉。上陰云密布,立刻認慫。 “是是是,我沒理,我保證以后不這么沖動了。”孟澤舉手發(fā)誓。 魏霆均對這番認錯態(tài)度不甚滿意,將纏在腰上的手放了下來,指著地上的野豬說:“你要當大俠,那我就給你機會,勞駕,把野豬提進屋去!” 孟澤看了一眼足有兩百斤的成年野豬,這可真是難為他了。 提不動,那就拖,孟澤咬著牙,拽著野豬的兩只前蹄,彎著腰將豬往院子里拖。 偏生那頭豬不安分,蹄子被綁住了,哼哼唧唧不肯配合不說,還試圖用長著獠牙的大嘴去啃人。 孟澤折騰得出了一頭汗,才堪堪把豬拖進院門。 魏霆均本意就是想讓孟澤吃點兒苦頭,長點記性,見他實在拖不動,便大跨步過來,像拎麻袋一樣,把野豬提起來,往倉房走去。 倉房里多的是空間,魏霆均解開束縛,將野豬丟進最里面的一間大柵欄里。 “先養(yǎng)一夜,明日送到鎮(zhèn)上去賣了!”魏霆均回頭對孟澤說道。 孟澤見他提到鎮(zhèn)上,想起今日王哥同自己說的話,于是趕緊把平遙縣挖出了有字的石碑的事跟魏霆均說了。 果不其然,魏霆均聽到這個消息,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石碑上果真寫著“牝雞司晨,惟家之索“這幾個字?” “我沒見過,不過大家都傳言說牝雞指的是梁貴妃,想來石碑。上刻著的就是這幾個字。”孟澤分析著,看向魏霆均,“你說,這石碑及其傳言會不會是梁貴妃的對手弄出來的。” 魏霆均知道孟澤話里的意思,他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不會是太子殿下,這種手段太低級了,很容易被人識破,比“殺敵八千,自損八百還不如。” 孟澤原本也有些懷疑,見魏霆均一口否定,就知道這事兒真跟太子無關(guān)。 不過,這樣一來,背后之人就難猜了,其目的也更加捉摸不透。 “太子殿下知道你住在這里么?”孟澤又問。 “知道,我們的行蹤也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想要打聽總能打聽得到。不過,為了大家都好,我沒有跟任何昔日舊友聯(lián)系。 想著魏霆均帶著一家人在這個小山村里也住了快七八年了,老老實實打獵,暗地里也沒有做什么小動作,孟澤覺得被人連帶算計的可能性不大。“我總覺得這事兒很嚴重,傳得太廣了!“孟澤有些憂慮。 “情況不明別瞎想。我明日去鎮(zhèn)上把豬賣了,順便去縣城打聽一下情況。”目前也只有這樣了,孟澤點點頭。 第二日一早,魏霆均去鎮(zhèn)上賣野豬,順道去縣城打聽事兒。 孟澤送魏青松上學(xué),原本也想跟著魏霆均一起過去的,沒成想被孟里正請去說事兒。 孟澤以為孟里正要說稅收的事情,進屋后發(fā)現(xiàn)坐了很多人,一問才知道為的是水牛發(fā)瘋的事情。“你也是當事兒人,這事兒得攤在一起說。”孟里正解釋道。 孟澤雖不覺得這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但人都已經(jīng)來了,就干脆坐下來聽。 “事情我已經(jīng)弄清楚了,這回出了這么大的事,傷了好幾個人,其原因就是小孩子玩鬧導(dǎo)致的。”孟里正說著,朝人群里招了招手,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走了出來。“說吧,當時是怎么回事?” 放牛娃李黑皮看了看自家父母一眼,鼓起勇氣說了起來,“昨兒個,我好好地在山坡上放牛,東柱子和黑虎幾個圍在一起玩炮仗。我怕牛嚇著,就叫他們別放了,他們還不肯,非要玩。然后有個面生的小子還扔了一個炮仗過來,剛好就丟在我家牛的腳邊。牛受了驚,就跑走了!” 孟澤一聽,才知道牛發(fā)狂的原因竟然是幾個熊孩子作死導(dǎo)致的。 東柱子是何氏的老來子,被慣壞了,以前常跟孟小寶一塊玩。黑虎是孟平的兒子,至于那個面生的,經(jīng)過李黑皮的指認,是劉山根的外孫,也就是嫁到外村的劉春妮的兒子。幾個小子手里的炮仗,正是劉春妮的兒子曹鐵蛋帶來的。 何氏一聽炮仗是劉氏的外孫帶來的,立刻罵道:“要不是你外孫帶炮仗出來玩,我們當家的腿也不會被牛角挑穿了洞,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地,你得賠我們藥錢和補身子的錢。” 劉氏不服氣,嚷道:“放屁,炮仗是我外孫帶的沒錯,但他是一個人在家附近玩。要不是你家東柱太蠻橫,不給東西就搶,他又怎么會跑到山坡上去呢?” “我家東柱怎么會搶小孩的東西,你別在這血口噴人了,這錢你就得陪。” 一個追著要賠錢,一個抵死不承認,嘴仗打了幾回合,還是沒分出勝負。 孟里正聽得眉心直跳,冷不丁拍了拍桌子,“今天是來議事的,不是來吵架的。丟炮仗的和玩炮仗的,都應(yīng)該承擔起責任來。先各自報下藥費。” 何氏搶先道:“我當家的腿受傷最重,昨日里請陳郎中來看,已經(jīng)花了一兩銀子,后續(xù)的還沒算。” 大孟氏開了口,“阿固他傷了肋骨,還被踩了幾下,大夫來看過,說要細養(yǎng)。共花了360文錢。” 孟里正問孟澤,“你呢,可有受傷?” 孟澤搖頭,回道:“沒有,只破了點皮,不妨事。” 其他幾家也相繼報了數(shù)目,孟里正一加,光是醫(yī)藥費就去了2兩銀子。 “藥費說完了,咱們就來說說牛的事情。”孟里正說著,問水牛的主人李本順,“你當初買這頭牛花了多少銀子?” “買的是小牛犢,正好是2兩銀子。” 孟里正點頭,“現(xiàn)在成年壯牛的價格是3到4兩銀子一頭,你家牛養(yǎng)得好,毛光水亮的,就按4兩銀子算,加上前頭的藥費,一共是6兩銀子。劉家、何家以及我們家,各自負擔2兩銀子。” 何氏見藥費沒拿到,反倒還要出2兩銀子,當即嚷了起來。 “憑什么要我家出銀子,明明是我們當家的傷得最重!再說了,這炮仗是劉家的外孫帶來的,嚇到牛的炮仗也是這小子扔的,就算要賠錢,也是他家出大頭。 劉氏也不滿意這安排,當即反駁道:“要不是你那老兒子搶我外孫的炮仗,他們又怎么會跑到山坡上去?若是不搶東西,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么,牛還活著,也沒有人遭殃。照我看,出大頭的應(yīng)該是你! 何氏本想抓劉氏的痛腳,可劉氏滑不溜秋,她奈何不了。眼見劉氏時不時往孟澤那邊瞟,何氏陡然想起了什么。 “不對呀,孟叔,這牛是他相公打死的,憑啥要我們賠?” 孟澤沒料到自己會被扯進來,諷刺道:“若不是霆均及時出手,恐怕傷的就不止這些人了,藥費也不止這個數(shù)。” 何氏聽不進去,撒起潑來,“我不管,反正牛是你相公打死的,誰打死誰賠錢!” 劉氏見何氏果真入了套,心里暗暗高興。確實是自家外孫丟的炮仗驚了牛,想賴也賴不了。既然左右都要賠錢,能少賠一點是一點。 依著以往,若是何氏這樣鬧,其余的人肯定會起哄。但經(jīng)過,上回開了祠堂,村上的人知道孟澤也不是個好惹的,所以這回,竟沒有一個人出來幫腔。 何氏鬧騰了半天,沒一個回應(yīng)的,覺得無趣,便慢慢閉了嘴。 孟里正冷哼一聲,“這就講完了?今日放開機會讓你說,有什么話可別藏著掖著。” 何氏見孟里正說話陰陽怪氣的,知道對方已經(jīng)生氣了,也不敢多說什么,只道:“我只求個公道!” “你也想要公道!”大孟氏忍不住開了口,“剛才那決定還委屈了你不成?你叫屈,那我也為我那侄兒子叫個屈。玩炮仗這事,黑虎雖然在場,但他可沒有機會玩。你家小子搶了別人的炮仗,給誰都沒給我家黑虎,他就巴巴地在旁邊看。就這樣,我阿公還主動出2兩銀子。你還為自己抱不平,好大的臉!” 大孟氏這話說得毫不客氣,何氏縱然心里有想法,此刻也不敢說出口。 “每家2兩銀子,就這樣定了,不服氣的,盡管來找我!“孟里正一錘定音。 劉氏本來指望著何氏出頭,為自己爭取點利益,結(jié)果何氏敗下陣來,她也不好再出來做惡人。畢竟,上回她惹了事,還連累女兒挨了訓(xùn)。這一回,她可不敢做什么小動作了。 “銀子我出了。這事兒是我外孫惹出來的,理應(yīng)要賠錢!“劉氏表了態(tài)。 孟里正又看何氏,何氏見沒人相幫,又懾孟里正的威勢,只得不情不愿地點了頭。 第122章 小黑虎 賠償?shù)慕痤~已經(jīng)定下,孟里正也沒含糊,掏出2兩碎銀擱在桌上。 孟澤覺得這算法不太對,但他覺得,以孟里正的精明,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于是,他猶豫一下,問道:“牛死了就死了,不能賣錢或者是分而食之么?” 孟里正聽孟澤這么一問,就知道他對賠償金額有疑問,因而耐心解釋道:“耕牛除非是老死病死,不然是不能殺的。李家的牛算是意外,昨日那種情況也是迫不得已。但好好的一頭牛死了,總得有個交代才行,若是我們私自處理,一旦被官府知曉,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所以,昨日牛死了以后,我就派人把牛抬到鄉(xiāng)老那里去了。” “鄉(xiāng)老會怎么處理?“孟澤追問道,他確實不懂這些門道。 何氏“哼”了一聲,說道:“鄉(xiāng)老個個都是扒皮鬼,東西一旦進了他們家的門,就別想出來了。” “慎言!“孟里正瞪了他一眼。 何氏縮了縮脖子,仍是嘴硬:“我說得不對么?若他們是個好的,我又何苦多出這冤枉錢!” 孟里正見她又扯上了,怒道:“你若是好生教養(yǎng)你兒子,就沒有這些糟心事兒了。今日只是讓你出2兩銀子,你若還不吃教訓(xùn),指不定哪天把家底兒都賠掉。 何氏的大兒子也覺得丟人得很,連忙扯了扯自家老娘的衣袖,“娘,別說了!” 何氏有些不甘心,然而終究還是不敢和孟里正對著干,只得摸出銀子,丟到桌上。劉氏見狀,也趕緊把錢拿了出來。 孟里正挑出四兩銀子,給了李本順,剩下的2兩,平均分給了受傷的村民。 何氏見自家沒分到藥費,心里又不平,問道:“我當家的受了那么重的傷,還花了一兩銀子,這會兒賠醫(yī)藥費,怎么沒我家的份呢?” 大孟氏回嘴道:“你只關(guān)心你家,沒看到我家也沒有藥費么?自家孩子闖了禍,害了自家人,這叫自作自受。不趁機給個教訓(xùn),還有臉要藥費,這是哪門子道理?” 何氏本以為能拿回一兩銀子,這才痛快地交錢,沒想到孟里正竟然是這樣處理。不過短短兩天而已,就去了3兩銀子,這可是大半年的收入啊,何氏心里疼得滴血。 孟里正冷眼瞧著,說道:“心疼是吧,心疼才能長記性,以后可要把你兒子看好了!” 何氏連番被懟,大兒子這邊也是一堆的不滿,哪怕滿心不情愿,也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事情處理完了,大家各自散去。 孟里正叫住孟澤,“你坐下,咱們還有事要說。” “為的是稅收的事吧?“孟澤問。 孟里正點頭,“再過些日子,地里的稻谷就該收了,到時候,衙門的主簿會帶著收糧官下鄉(xiāng)來收糧。你家雖然沒有種稻谷,但這么多地擺在這里,衙門主簿怕是不會放過的。” “我愿意繳稅,只是不知道這稅怎么個收法? “找你來正是說這事兒呢!“孟里正笑道,“你家這情況少見得很。不過,也不是沒有先例可循,這漁民打魚還要收稅呢!所以我估計,衙門最后會直接向你收稅銀。